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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北堂谦怒目圆睁,这小子,非要好好教训一下不行了!
正在此时,一阵“哈哈”大笑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然后一个藏青色身影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连海东面前。“你这小子,说话我爱听!”
连海东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刚毅的五官,拼凑出一张虽不俊美却阳刚十足的脸,刀砍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在昭示着这个人坚韧的性格。“你是谁?”连海东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北堂谦却替他回答了。
“邢……邢傲然!”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北堂谦的声音明显地抖动。别说十几年不见,哪怕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他!这个从他与李如绣相遇伊始就缠着他的梦魇,这个横亘在他和李如绣之间拔不掉的硬刺,他怎有一刻能或忘?!
“是我。”邢傲然看向北堂谦,双眼射出无数恨意,似乎就想这样扑上去拆他的骨,饮他的血!
“你来干什么?!”北堂谦全身备战,又惊又怒又恨地戒备着。
“来讨债。”邢傲然握紧的拳头,听得到“卡卡”的骨关节移动声,“讨回你当初欠如儿欠我的债!”。
“不许你那样叫如绣!”北堂谦失态地吼道。这样亲昵的称呼,怎可出自别人之口。
“而你,连叫如儿名字的资格都没有。”邢傲然森冷地说道,“你根本不配!”
“你!”北堂谦充血的眼半眯了起来,手中暗自蓄力。他不想跟这个人再说下去,他们的恩怨,还是用武力解决最好。
邢傲然似乎根本不知道北堂谦已经打算对他出手,也无意对北堂谦出手,冷哼了声,讽刺道:“为别人养孩子的蠢材,那首打油诗是我做的。”
“什么?!”北堂谦一惊之下,忘了聚力,“你怎么知道……”
“呵……”邢傲然不屑地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家那点丑事,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
“看来,你盯我已经盯了很久了。”北堂谦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让我身败名裂的机会吧?!现在,你终于可以如愿了。”
“还不够!”邢傲然恨声道,“这样还不够……”眼角余光瞥见管家从房中偷偷地挪向院门,邢傲然勾起了嘴角,去吧,去搬救兵吧,来得人越多越好!若有似无地扫过北堂橙橙的房门,不意外地看见北堂橙橙和月茵半隐在门后的脸,狠下心不去看北堂橙橙脸上的表情,邢傲然对北堂谦说道:“还记得,让你女儿嫁不出去的那个‘勾魂魔女’李九儿吗?”
北堂谦不清楚邢傲然为什么会突然转移话题,心中戒备不减地说道:“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
“她现在可是全江湖的风云人物啊,把白道三位世家公子迷得团团转不说,就连黑道修罗宫和阎王谷的掌权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别提她以前的那些辉煌战绩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北堂谦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个害她女儿声名受损的妖女怎样的风光,他根本不想知道!
邢傲然见北堂谦这个样子,似乎非常愉悦,笑道:“你别急啊,这就说到重点了。你知道吗?这‘勾魂魔女’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弟呢……”
北堂谦听他这样说,嗤笑了出来:“也只有你,才能教得出这种荒淫无耻的女徒弟!”这样的女子,邢傲然居然引以为傲,真是可笑。
听北堂谦这样评价李九儿,邢傲然不怒反笑:“真是少见,居然有人骂自己的女儿荒淫无耻!”
“什么?!”北堂谦大惊,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骂的是你的徒弟,又不是我的女儿……”说到这里,北堂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邢傲然不是个无事生非的人,他这样说,难道是……不,不可能,他怎么会连自己有几个女儿都不知道呢?他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北堂橙橙,还记得小时候,橙橙的身体差到多走几步都喘得厉害,她怎么可能会……
虽然这样想,但北堂谦还是克制不住地朝北堂橙橙的房间望去。却看见北堂橙橙正缓慢却坚定地朝这里走来。“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北堂谦皱了眉训斥道。邢傲然是寻仇而来,橙橙没有武功,不要被他伤了才好。
北堂橙橙恍若未闻,直直地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平静地就好像戴了木制面具一般。
北堂谦快走几步,想要拦下北堂橙橙,就算拦不住,好歹也要挡在她和邢傲然中间。
北堂谦只觉得一晃眼,眼前近在咫尺的女儿突然不见了。北堂谦大骇,莫非是被邢傲然捉了去?
侧过脸朝邢傲然原先站的地方望去,却看见令他惊讶的一幕:
他的女儿,北堂橙橙,竟然向邢傲然行了个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礼,然后,对着邢傲然叫了一声:
“师父!”
第六十一章
北堂谦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一声“师父”就如同闷雷一般,将他的脑子炸了开来。
不远处的下人房传来一个轻响,不知是谁打翻了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在意。
还是一旁的连海东先反应过来,不赶置信地问了句:“他是你师父?”
北堂橙橙看了眼一副大受打击的北堂谦,点了点头,道:“是的,他是我师父,而我,就是江湖人称‘勾魂魔女’的李九儿。”这话,虽是对连海东说的,但北堂橙橙的眼睛,却不离北堂谦左右。“你一定很奇怪吧,我这个人人口中体弱多病的药罐子,怎么会是那个精力旺盛永不停留的李九儿?是师父,为我请了仙都老人替我调养;是师父,不惜耗损内力地替我传功打通一些闭塞的经脉;是师父,给了我月茵照顾我起居……如果没有师父,我一个没有母亲,又终日见不到父亲,满身是病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深宅大院中,在你那些妾室的厌恶排挤中存活下来!”
“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利用你来达到让我身败名裂的目的!”北堂赐吼了出来。
“不错!”邢傲然看也不看北堂橙橙,径自将话接了下去,“北堂谦,你说,如果我把李九儿就是橙橙的消息散布出去,你会怎么样?儿子是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生的,女儿到处……勾三搭四,你的北堂家,到处藏污纳垢,而你这个北堂家主……”
“卑鄙!”北堂谦已经可以想象当这一切揭开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高高在上的北堂家,会一夕之间变成过街老鼠那样受人鄙夷唾弃,他这个北堂家主,更是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曾经所拥有所在乎的一切,都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痛心疾首的北堂谦一把抓住北堂橙橙的胳膊,满脸痛苦地说道:“橙橙,你现在可看清了,你这个所谓的‘师父’,根本不是在帮你,是在害你啊!他要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他才甘心啊。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么不会分轻重啊……”
北堂橙橙的脸上,却没有被亲人出卖背叛利用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悲伤,她很淡然地看了眼邢傲然,平静地说了句:“我早知道,师父是在利用我。”
“什么?那你还……”北堂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他的女儿所说的每句话,他都听不懂呢?
邢傲然也不敢相信,终于正视北堂橙橙的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却见北堂橙橙,温和地笑了起来:“师父,你利用我来打击爹,也是因为你对娘的爱太深了,因此,对伤害娘,让娘抑郁而死的人,痛恨到了极处,必要用极至的方法打击他,才能为娘报仇,也才能稍解你心头的苦闷和忧愁。打击爹,最好的方法,便是摧毁他最看重的地位和名声。而我,就是一个最好的武器。”
“我不怪你,真的。”北堂橙橙还在笑,但眼中已有了泪光,“若不是师父,我早就死了。能活在这世上这么久,感受过那么多快乐的事,还能亲眼看见当年害娘的人如何的下场,我已经赚得太多了。”
邢傲然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北堂橙橙吸了下鼻子,猛眨了几下眼,把眼泪眨了回去,继续说道:“而我活这么久,最重要的收获,就是见证了师父对娘的爱,让我知道,娘在这世间没有白走这一趟,最后,还能有个人,永远记得她,记得对她的承诺,一生不变。”
这样的话,北堂谦却听不下去了:“橙橙,你在胡说什么!你娘何需他这个外人来记得?我……”我也是一直记着她的啊。
“外人?这个外人比爹好太多了……记得几年前,我曾问过师父,娘都去了那么久了,他为什么不另找个女子?可是师父说,他一生的感情,都已经给了娘,如今,已经分不出任何感情给别的女子了。何况,他和娘之间的承诺,如果连他也背弃的话,那那个承诺,岂非什么都不是了?”北堂橙橙含冤似怒地瞪向北堂谦,道,“而爹你呢?你当初娶娘的时候,对娘是怎样承诺的,可结果呢?娘还怀着恩哥哥的时候,你就已经娶了别人进门!”
“那是因为……”
“我知道,”北堂橙橙毫无任何礼貌可言地截断了北堂谦的话,“你有一堆的责任,有一堆不得已的苦衷,但这些,就能成为你花心的借口吗?”
“你爹他,一直爱的,都是你娘。”突兀地,纤姬突然出现在院门口,接着,将北堂谦在李如绣忌日那天醉酒后的行为语言说了出来,道,“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不过是个卑微的替身,也知道了,你爹一直不把任何人扶正,也不再续弦的原因,那都是他在纪念着你娘啊。大小姐,我将我自己最不愿人知的事情讲出来,你还不肯相信吗?”
“我相信啊。”北堂橙橙没有丝毫动容地说道,“只是我想纤姨娘想的,和我想的,稍有不同。在纤姨娘看来,爹的这些表现,就已经是爱娘爱得不得了了吧?可惜,对娘来说,对我来说,都是不够的。把正妻的位置空出来又怎样,不空出来又怎样,有什么区别吗?人都已经被逼死了,留着这个位置又有什么意思?至于说,爹一直在纤姨娘身上搜索娘的影子,这便是爱娘的表现吗?若爹真的珍惜,当初又为什么要逼死娘呢?!”
“你娘并非老爷逼死的呀!”纤姬道。虽然她进门晚,可是李如绣的死因,却是没有一点悬念的病死,这是天下共知的事实。
“纤姨娘是想说,娘是病死的,是不是?”北堂橙橙道,“那我敢问一句,娘是怎么病死的?抑郁而死,不是吗?娘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抑郁呢?仅仅是因为恩哥哥的死吗?不,不是……让娘伤心抑郁的,不仅是恩哥哥的死,最重要的,是爹对娘的怀疑和不信任!娘,是被爹的怀疑和不信任逼死的,我的话,有错吗?”
纤姬被北堂橙橙几句抢白,弄得哑口无言,只能向北堂谦苦涩地摇了摇头。她尽力了,可惜,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北堂橙橙非但没有解开心中的恨,对北堂谦的埋怨更深了。
但是,一直在听着她们对话的北堂谦却根本没有看到纤姬的摇头。他,被北堂橙橙的话震住了。是的,橙橙说的没错,是他逼死了如绣,是他,让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本可以有完美的家庭,心爱的如绣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可以陪着他一路走来,可这一切,都是他亲手毁掉的……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说他是爱如绣的?
北堂橙橙将心中埋藏已久的怨气全都吐了出来,心中感觉空落落的。此时,一个温暖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北堂橙橙回头看去,却是连海东。
连海东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搭在她肩膀的手暖暖的,似乎要把他的力量和温暖也借着这手传给北堂橙橙。
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他难道不觉得她可怕,他……还不打算离开吗?北堂橙橙本该避开连海东的接触的,但此刻的她,需要这股力量,让她知道,她不是孤单一个人。
“北堂世伯,可要帮忙?”
好熟悉的声音!北堂橙橙朝院门口看去,看见了那说话的人——南宫绍!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东方彻和西门彦!同时,还有难以记数的四大世家的护院武师涌了进来。刹那间,整个青芷院便站满了人。
“哼,救兵终于搬来了啊?”邢傲然见他们将自己团团围住,不屑地说道,“对付邢某,竟用上了如此大的阵仗!东方泽他们几个怎么不来?”
南宫绍看了眼颓然在一旁的北堂谦,以及被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保护在身后的有些茫然的北堂橙橙,对邢傲然道:“想必你就是绝天门的邢傲然邢门主了吧?邢门主敢孤身来洛城,这份勇气着实让晚辈佩服。若由爹和几位世伯出面,未免有以众凌寡之嫌,还是由晚辈等来会会邢门主,希望邢门主可以不吝赐教。”
说得真好听。邢傲然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