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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的可持续发展报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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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擦脸啦……”一下台,林宇轩忽然凑过来:“你现在满脸都是鼻涕,看着真恶心!”
  “要你管!”话虽如此,区琴还是立刻红着脸找手巾纸。
  “……喂!”
  “呃?”
  “我收回我说的话,你不是两面派。”
  “哦……”
  “你是傻瓜!”

  报告8

  小学六年级和初中一年级在时间上的差距是一年(极端点说是两个月),空间上的差距是从小学所在地到初中所在地的距离,但神奇的是,当一个小学生进入中学的时候,很多东西却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质变……这确实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
  一个夏天过去,区琴光荣地从小学毕业,升入M大附中初中部。从地球的发展进程看,两个月时间连眨眨眼的功夫都不算,但对区琴来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岑、王斌、陈启彬等大半同学都考到了市一中——虽然区琴听说家岑要考市一中的时候也抱了改志愿的念头,但在区老爹“M大职工子女干什么要去一中”的顽固思想的威逼下还是屈服了。张婷婷也上了M大附中,却考上科技班,与落在普通班的区琴之间俨然隔了迢迢星河,连见个面都要爬两层楼(这就是学习差异导致的阶级差别)。一夜之间,区琴发现自己身边最熟悉的人居然还是那个林宇轩,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区琴没考上科技班,真让小学的老师猛吃了一惊,但区琴在认识卓家岑后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掂量自己的斤两,反倒平静得很。科技班,顾名思义就是一群精英尖子的聚集地,培养的就是些能去参加各类科技大赛的家伙,能进去的人多少有些学习上的天赋异禀或者超前教育的机遇。区琴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类,特别是当她发现科技班选拔考试用的全是奥赛试题的时候,立刻深刻地预知了进入科技班后的超强压力以及成为‘凤尾’的悲惨命运,于是很没骨气地选择乱答一气,安安心心地呆在普通班做她的‘鸡头’。
  尽管区琴这辈子第一次决定以输给林宇轩的代价来换得平稳的初中生活,却万万没料到,那家伙也没考上科技班。林家世代书香门第,据说家族里最低的学历也是硕士,林爸林妈对他的高度期望和区老爹区妈妈对待区琴的放任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对这个结果,区琴觉得万般不可思议——据他本人交待是暑假玩疯了,完全没看书……但不管怎样,这个让郑阿姨(林宇轩他妈)大失所望,以狠揍林宇轩多次为惩戒措施的意外事件,带来了一个更加可怖的后果:她她她,居然又和他同班了!
  在知道她和林宇轩不仅同班,连座号都像魔鬼的恶作剧般再度连在一起的时候,区琴有了一种宿命论式的悲哀: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一根线在牵引着?喂喂喂,你不要乱猜,当然不是红线,是孽缘黑线!但也正因为这种宿命论观点的指引,导致她在未来每个被迫和林宇轩绑在一块的时候都能坦然面对了……(= =+)
  区琴在小学时代一直是小萝卜头似的存在,所以在身高上,从来就没享受过高人一等的滋味(座位靠后是因为视力太好),但是在六年级的时候她却很激动地发现,她,居然比林宇轩还高了那么一点点!一般来说,身高上的优越感会产生情感上的自满情绪,所以那个时候,区琴每次以眼角俯视他的时候,很能理解‘高人一等’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
  可惜,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一个暑假没见,林宇轩忽然像开了花后的水仙,噌噌噌地拔高了。区琴开学甫一见他低着头朝自己欠扁一笑,顿时有种被羞辱的错觉,倒忘了注意他快活的圆脸变得削瘦,往日柔软的线条开始变得硬朗,正由孩童向少年缓慢地转变着。
  但很快,区琴发现了另一个可以对林宇轩肆意嘲笑的攻击点,那就是——他的声音!原来林宇轩嗓音非常清朗动听,在合唱比赛的时候常常被老师拉出来做领唱,让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了的区琴偷偷嫉妒了很久,谁知道一夜之间,好听的声音消失到世界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嘶哑的‘公鸭嗓子’,把区琴给乐的……可惜这种嘲弄并没有对林宇轩造成任何损害,最后区琴只能讪讪败下阵来。
  “我这叫磁性的嗓音,懂不懂啊?不知道就不要乱笑,免得别人以为你没文化!”他每次都是这样洋洋得意地说。
  切,还磁性的嗓音呢,我呸!真是自以为是的可以!但更让区琴郁闷的是,随着身高的增长,女生对林宇轩的讨论也日益增加,开始出现了如下场景:
  公共汽车上,发现两个隔壁班级的女生正在偷偷打量林宇轩。一人曰:“诶,你看你看,那边的那个男生,穿我们学校的校服呢!”
  “哦,是(1)班的林宇轩嘛~”咦,他这么有名啊?
  “他就是林宇轩啊?也不怎么样嘛……亏我还听说很多人喜欢他呢。”没错没错,你真的很有眼光啊,瞧他细胳膊细腿,长得像猴子一样,怎么会有人喜欢?理解不能!
  “还好啦……”其实,这位同学你可以不用那么厚道的。
  “那个,他是不是有女朋友啊?”初一就找女朋友?不会吧?那不是早恋吗?何况我怎么不知道?
  “嗯,听说是他们班的。”啥,还是我们班的?谁啊?
  “我听说那个女的又矮又瘦,长得很难看,和他一点都不配呢!”什么什么什么?到底是我们班的谁啊?
  “呵呵,你不是说他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那她女朋友关你什么事?难道说……”
  “哎呀,你好讨厌,不和你说啦!”你为什么要脸红……
  “别生气,别生气,他们小学同学和我说,那个女的其实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他小学同桌,很喜欢缠着他罢了。林宇轩可一点都不喜欢她哦……”
  每当这个时候,站在她们身后的区琴脸上总会出现黑线万丈:什么叫‘女朋友’?什么叫‘喜欢缠着他’?最重要的是,什么叫做‘又矮又瘦,长得很难看’!你们瞎了眼啦!这个要外表没外表,要气质没气质的混蛋怎么值得你们花痴啦?还到处散布这种无稽之谈……M大附中有这种学生,未来真的太让人绝望啦!!!
  或许是因为花痴的层出不穷,林宇轩的自负程度也再创历史新高,甚至达到了令区琴发指的程度。
  某日的课间,区琴正俯在桌上努力写作业,忽觉一阵凉风瑟瑟,不由打了一个大喷嚏。抬头一看,原来不知是哪位大神在这个萧瑟的秋日,还在惬意地享受电风扇带来的习习凉风。区琴环顾四周,发现貌似只有她一人对于电风扇的飞速运作表现出不适,只好用意念忽略那一阵又一阵拼命往她脖子里灌的冷风继续写作业。可是……
  “阿嚏,阿嚏!阿——阿嚏!”可惜区琴的生理自动作出反应,持续打出了几个豪迈的喷嚏。区琴吸吸鼻子,在把自己的身体状况与全体同学的舒适程度作出比较后,终于还是决定,牺牲大我,成就小我。
  “喂,陈亮!帮我关一下电风扇好吗?”区琴朝坐在电风扇开关旁边的同学喊了一声。
  不知道是区琴的声音太过细微,还是班级过于喧闹,反正陈亮完全没有注意到区琴深情的呼唤。区琴被打击到了,只好换一个称呼继续喊道:“亮—亮!帮我关一下电风扇好吗?”
  依旧没有反应……只好使出终极必杀了。
  “帅哥,大帅哥!帮我关一下电风扇好——吗!”
  陈亮依旧没有反应(事后才知道此人在听随身听),区琴放下笔,决定秉承毛爷爷的教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亲自把这电风扇给关了。谁知道还没等她站起来,旁边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林某人忽然如弹簧般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教室的另一头把电风扇给关了。
  说实话,那一刻区琴还挺感动的,暗想着看不出来啊,你林宇轩还不错嘛,懂得帮助同学了!所以虽说对林宇轩诸多怨言,此刻她还是用最温柔的微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林宇轩回到座位上,看见区琴露出笑容,面色一僵,摆出一个抖掉全身鸡皮疙瘩的动作,曰:“谢什么啊?你刚才不是说‘大帅哥,关电风扇’吗?这附近就我最帅,当然应该由我来关啦!”
  “……”那一刻,区琴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她把‘谢谢’两个字再吞回肚子里啊……
  ……
  区琴初一那会儿,班级的男生特别流行金庸的武侠小说,狂热到上课时人手一册,趴在桌上看得不亦乐乎。区琴那时候还是个文学少女,对武侠小说这类东西不屑一顾,平日里总喜欢捧着尼采黑格尔的书做高深状(其实也没怎么看懂= =),或者翻翻三毛席慕容的东西,表现出绝对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精神状态。
  但忽然,区琴发现,班级里以林宇轩为首的一批男生,在上课时都不看武侠小说了,而是认真地在本子上奋笔疾书,面上不时露出诡异的微笑。不会一夜之间都转性了吧?区琴深刻怀疑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某日,当她看到林宇轩在最爱的自由活动时间还在座位上涂涂写写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困惑,说:“喂,你们最近在写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林宇轩皱皱鼻子,抬头一笑。
  “不可能吧,不会是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区琴最熟悉林宇轩这样的表情,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肯定是有些让他异常得意的事。
  “没啦。”口气有点松动了。
  “说吧,你还能有啥破事?”
  终于,在区琴百折不挠的逼问下,林宇轩终于故作神秘地告诉她,他在写小说,武侠小说……
  呃,小……说?区琴难以想象林宇轩这样的人能写出什么样的小说,所以人类可悲的好奇心驱使她对这部小说充满了兴趣。经过一番死磨硬泡,林宇轩终于带着强自抑制的得意表情,抛过来一本用旧笔记本装订的小册子,并谆谆叮嘱不准拿给别人看。
  区琴捧着这本‘旷世巨著’,翻开第一页,看了没几行,就猛然发现有一种东西在冲击她的大脑,攻击她的神经,让她的笑神经和泪腺同时瘫痪,只能维持‘囧’的表情,很多年后,当她加入了某个神秘组织‘天雷教’,才恍然明白,那时的感觉,叫做,雷……
  这是一部玄幻武侠小说,描述的是某个林姓少年(……)闯荡江湖,拯救武林苍生,并抱得美人归的故事,当然期间免不了美女送怀,英雄相助的恶俗桥段。
  但是,这都不是区琴被击倒的真正原因,真正让区琴orz的是在小说里不断出现的熟悉人物,全都是改了姓名的班级同学!
  书中的女主角,名叫释迦,区琴仔细想了想,不就是坐在自己前面的施嘉乐嘛……原来林宇轩这小子喜欢她啊?至于书中出现的一堆对主角心有所属的女配角,区琴仔细数了数,足有25个,而且全能和班级的女生挂上号!至于一堆成为男主角成功垫脚石的男人,自然是初一(1)班的各位男生了(可怜的= =)。书中的大反派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奸细是班主任,邪教各堂堂主是科任老师……总而言之,这就是一部充满了YY,玛丽苏,天雷的大作。可惜那时候网络不够发达,现在的区琴总是怀疑,以林宇轩那不算太糟糕的文笔,要是今天把这文章发到X点,或许还能得到众人追捧,可惜了……
  区琴花了足足一节语文课,终于完成了对此文的阅读。一下课,林宇轩立刻凑上来,充满期待地问:“喂,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那个……”区琴低首想了半天,终于开口。
  “嗯?”
  “我在哪里啊?”
  “什么?”
  “为什么我们班每个人你都写到了,就是没有我啊?”其实在这种傻文里出现了也没什么好荣耀的,但全班同学都加入了,独她区琴一人被忽略的感觉还是非常不好。
  “有写到你啊~”
  “哪里?”
  “我写了好多呢,就是那个暗恋主角师傅不成,后来毁容修炼成绝世魔功,企图颠覆江湖的白发老女人啊!”
  “……”
  “你看你看,还是挺重要一个角色呢——虽然和主角交手没几招就挂了!”
  区琴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忍忍忍……终于忍不住了!拿起铅笔盒就往林宇轩身上狂砸:“我叫你练成绝世武功!啊?绝世武功?现在就揍死你这傻X,让你再练绝世武功,哈!”
  ……
  许多年后,区琴回忆起这部巨著,问林宇轩:“我说,你当年写的那啥《XO恩仇录》还在不?我挺想再看一遍呢……”
  “拜托,那种傻不拉矶的东西早就扔掉了好不好……这事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太丢脸了!”林宇轩立刻紧张地四下张望,确定隔墙无耳后轻声说道。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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