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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只是微微的笑。偶尔抬眼,看上他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更觉得郁闷。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竟这样肆意的在他面前展露情绪。没有隐瞒、没有回避。
风无痕一应的事情全部都由微蓝伺候,我插不上手,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又走了四五天,还是不怎么不同他说话,他亦不理我,只是懒懒的捧了书看。
总觉得浑身不适。一早一晚都冷得厉害,中午又热的紧。心情也不好,索性整日昏昏的睡。
恍惚觉得有人轻轻抚弄我额角的头发,我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是祁歌。我笑笑的抬手抚他的脸,撒娇的想让他抱,“祁歌,阿紫好冷。阿紫好冷。”
他便轻轻将我抱在膝上,喃喃道,“又发烧了。”
“没关系,祁歌,你拿多多的果冻给我,全要黄桃的,我立刻就好了。”我闭着眼睛娇笑,抬头吻在他面颊上。“祁歌,祁歌……我好想你……好想你……”轻轻的笑着,眼角却滑下泪来。
便有一只冰凉的手抚在我额上,“傻孩子,你在说什么?”隐约觉得那人柔软的唇落在眉角,“这样生动的表情,是纯粹的爱着的人才会有的表情啊。”
睁不开眼,就宛似浮在了云端,一色的困乏,竟只能一声声的唤我的祁歌。
“公子,怎么办?烧了两天了——让二公子停车吧?”
“停车?停车为她治病么?可能么?”
“公子这是做什么?!”便听见微蓝的惊呼。
还有他,无限虚弱的声音,“叫……叫……风宇澄……”
醒来的时候,正安稳的睡在别院的榻上。
眼看着微蓝捧了药来,我不由皱着眉头生闷气,这里又不像现代,不疼不痒的打两天点滴吃两天药也就好了,看到那一大碗“黑漆漆”,我都要呕吐出来——
恨死了自己这拖累人的身体!为什么就这样的弱不禁风呢?竟动不动就病了!
风无痕坐在不远处的椅上翻书,看我迟迟不肯接微蓝手上的药碗,“莫漓,把药喝了!”
“不要!”我答得干脆。
“莫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拖着,难道还要这么病着上路?”微蓝轻声哄我。
“不要,不吃。”我固执的撇头,眼角隐约有了泪意。“就不吃!”
“殷莫漓!把药吃了!你也顾着你现在的身份!”风无痕眉头紧皱,手里的书卷成一团。
忽然便恼了。“我什么身份?我有什么身份!不过是公子的贴身小厮罢了,哪敢让公子操心劳神的?”冷冷的顶回去,翻身就下床。
头晕沉的厉害,腿上没丝毫力气,双脚刚落地,身子便不由的趔趄。
“殷莫漓,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的语气冷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虹§桥§书§吧§。
第28节:爱若东风了无痕(28)
我不说话,只一味的瞪他,眼泪却不由的滚滚而落了。
“你……你瞧你像什么样子!”他双眉紧蹙,冷冷的瞪我,恼得自己一阵轻咳。
用掌心抹去泪痕,昂起头来不看他。
“好公子,你们别闹了,付先生说过你们俩都不能激动的,更不许生闷气。小公子闹脾气,公子您忍他一句!”微蓝陪着笑,放下药碗过来扶我,“小公子也不要这样无理取闹的,这几天公子也不好过!”
“你只会宠着她!”
“谁无理取闹了!”
我们俩竟同时开口。他一张脸涨的通红。我亦咬了唇不作声。
他恨恨的看我一眼,竟摔了书甩袖出门。
我索性跌坐在地上抱了自己哭。
“好莫漓,别哭了,这还病着呢,哪能这样的哭呢?”微蓝忙将我搂进怀里,叠声安慰。
不管,只是哭。凭什么这么对我的。我这样诚心诚意的待他,一条命都在他手上握着,还不信我,还恼我,还欺负我!
“他欺负人……”
“怎么会呢?公子怎么会欺负你?!你病着,他急得什么似的,为了让风宇澄停车给你治病,不惜动用内力伤损自己的经脉,直呕出一口血来……”
我愣在那里,抬头看微蓝,眼泪落得更凶。
这一切都怎么了?
他竟为我呕出血来——
可分明,他不是,不是,我的祁歌。
“罢了,你走吧。”撑着微蓝的手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床边走。转身朝床里躺了,眼泪,就一颗颗无声的滚落了。
“你走吧,我自己安静一会。”胡乱的用锦被裹了自己,仍觉得冷,那么冷。忍不住战栗。
怎么,会有这么多泪水?
心里竟在委屈,委屈什么?
他说,“殷莫漓,你觉不觉得我们有些同病相怜的?”
他说,“殷莫漓,从今之后我们便要相依为命了。”
是他说的,他说的。
缓缓取出那枚紫水晶握在掌心,泪水便又潸然而落。
祁歌——这样一个名字,这样一个人,隔了千山万水的来。铭刻在心里,缭绕在梦里,蔓延成一片狠历的疼痛。思念是一把钝的刀,一寸寸的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凌迟,直痛到不知痛。
麻木。
我们在别院停留了七天,才开始继续北上。一路无话,我只是谨守着小厮的本分。他也很少说话,有时闲坐着看看书,有时便睡着。一应的饮食是微蓝照顾的,我不过是伺候些茶水、书册的小事情。他很少看我,偶尔瞥见我,也是冰冷的神色。
天气渐渐的冷,常常便觉得冷得骇人,禁不住便瑟瑟发抖。他亦一直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偏自从别院出来,风宇澄也不骑马,一起挤在马车里,也并不怎么与风无痕说话,只一味的逗我。
“莫漓,会做对子么?”他以一种极放松却优雅的姿态斜倚在座椅上,轻声叫我。
“不会。”我垂着头愣神,并不想理他。
“很简单的,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只是这样而已。我们来玩么。”他懒懒的开口。
“恩。”我轻咳。
“风。”他出对。
“雨。”我应对。
“春风。”
“秋雨。”
“习习春风。”
“丝丝秋雨。”
“窗外习习春风。”
“庭际丝丝秋雨。”
“很工整么。”他轻笑,“窗外习习春风化春雨。”
“庭际丝丝秋雨舞秋风。”
“细看窗外习习春风化春雨滴滴是爱。”
“静听庭际丝丝秋雨舞秋风点点皆愁。”
闭了眼倚在车壁上,随着马车摇摆。他问,我便答,心却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细看窗外习习春风化春雨滴滴是爱撒大地润物无声。”
“静听庭际细细秋雨舞秋风点点皆愁满……”
“殷莫漓!”忽然有冰凉的帕子打在我脸上,生生的疼。茫然的睁开眼,是他,风无痕。
“还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样的造次!识得几个字便不知道姓什么了!”
猛然回神,慌忙起身行礼,“公子莫怪!莫漓造次了!”
马车正疾驰,颠簸中我便微微踉跄,风宇澄满眼笑意的握了我的手,顺势将我搂进怀里“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慧的孩子,何出造次之言?”轻轻抚在我脸上那道红痕上,“疼么?大哥竟如此狠心!”
他这样的神色,微笑中带着狡黠,夸奖别有深意,疼惜中,分明有一丝挑衅。
惊出一身冷汗。便再也不敢这样懒散的出神,只得时时防备着。所幸,他只三天便又回去骑马。
这样走走停停,竟走了半个多月,直到快九月中旬才到了卫城雪堡。
当马车停在雪堡门前的时候,我惊得险些忘记了呼吸。
那是一片金色的原野,随着山丘起伏的曲线,绵延出一望无际的辽阔与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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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爱若东风了无痕(29)
雪堡便在一片璀璨中傲然独立。黑色的大理石围墙如同一条蛟龙,绵延成固若金汤的护翼。城门高而雄伟,两只雄狮气势盎然的守在门口。
成百的丫鬟、仆妇、小厮整齐的跪地,齐声高呼一声“恭迎大公子!”那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中,震耳欲聋。
风宇澄亲自接风无痕下车。风很大,瞬间便扬起风无痕黑色的披风。风宇澄小心的替他拉拢了衣裳,温和的道“在雪堡,这样的披风几乎是没任何用处的,我已经给大哥备好了新装。不过,眼看着天气便越加寒冷,大哥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外出的好。”
风无痕缓缓点头,苍白的脸几乎要隐在微晞的天光之中。待往前走了两步,才温和的令众人起身,缓步走上了备好的软轿。
微蓝握着我冰凉的手,坐在另一顶小轿中,跟在风无痕身后。轿子在中途停了几次,似乎是换了抬轿小厮,辗转两次,才有人打了轿帘,称到了。
微蓝忙带着我道谢下轿,风无痕早被人接了出来。微蓝忙带我一边一个的扶着他。他身形微微有些伛偻,大部分的体重都撑在我和蔚蓝身上。在握到我冰冷的手时,他微微楞一愣,看了我一眼。
轿子停在一座小园前,园门上题“旖旎”二字,楹联书“岸芷汀兰,仿佛当年春景致;烟光云树,依然此处好湖山。”
待进了门,转过廊塮才明白那对联的含义。
盈盈一湖春水,水雾氤氲漫天,将一园的小桥流水、红瓦白墙笼罩其中,竟恍如仙境。步上朱红的九曲木桥,才发现这竟是一湖暖泉,湖底泉涌如珠,水草袅袅,兼得锦鲤成群,绿叶红鳞,丝丝可见。沿着曲折的水榭,经过临水而建的观景台、书阁、琴楼,一路前行,方转进小院。三进的房子,前会客厅,院中假山叠石,细水淙淙,墨梅飘香。往后则分别是议事厅、书房,再往后才是四合院落布局的卧房。就在院子里,竟然还有一方小池,池中有泉名“镜”,喷涌若轮,却波平如镜。
推门进屋,主卧中温暖如春,无丝毫寒意。偌大的屋子,窄而长。进门迎面是一张花梨木的罗汉榻,围栏雕刻着精美的吉祥如意图纹,中间镶以秀丽的云石。榻上铺暗青锦绣垫,佐以同色金丝绣花靠枕,中间架一只雕花小几。榻旁放两只高脚小椅。房间被黑色镂空雕花博古架相隔,挽着天青的幔帘。右侧摆放床的地方,人为架出三寸高的木质地台,上面置六柱床,床柱、围栏全部镂刻着祥云花纹,床顶竟还有近四十公分高的紫檀木雕云花纹,床头一侧摆放着几只小桌凳,右侧则是衣柜。左侧整面墙都设计成书架,架前则是硕大的几案,上陈文房四宝、书册等物。房中对衬着放置了八对烛台,又各不同一。床边是一对红木“满堂红”升降式灯笼架,中间两对插屏式灯台,外罩牛角灯罩,书房则是一对独立的可移动烛台。整个房间典雅大方,贵而不奢。
“公子休息一下,我和莫漓四处看看。”微蓝轻声说道。
“不急,先暖暖身子、歇歇脚。”
微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做声,只是安静的站在床侧,由于天寒,我的右腿早有些麻木了,此时站着重心全都集中在左腿上,难受得很。索性随微蓝四处翻看整理。
一对红木雕花柜,上层一应的全是冬装,竟全是居家的便装袍子,料子倒是顶好的,都是极品的天蚕丝。却只有一件外出时穿的皮裘披风。下面依次是居家的便装薄袄、中衣。隔层的小抽屉中,分别是内衣、布袜、绑巾。妆台上摆一面光洁的铜镜,旁边的小屉中备齐了各色发梳、发带、发簪,另一侧的小橱子里则是几顶简单的发冠。至于其他茶具、茶叶、香炉、书册等也都一应的备齐,简直应有尽有。
“环境清幽雅致,居室典雅舒适,倒是适合我休养呢。”风无痕缓缓倚在床上,眯着眼睛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微蓝,你去外间探探,留莫漓在这里便罢了。”
微蓝轻轻一福,转身出去了。我低着头站在他身侧,一身的寒气渐渐的退尽了,身上暖絮絮的舒适。
“公子要喝杯茶么?”
他只是闭着眼睛摇手,许久才缓缓道,“莫漓冷么?北方天气不同于邺城那边,怕你一时还不习惯的,当心着身体。不舒服便说,切不可自己强撑着。”
“莫漓知道了,劳公子费心。”我缓缓躬身。
“为何这样和我拘着?我们和以前一样,不好么?”他缓缓的笑着,来拉我的手。
我竟本能的闪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