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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本能的闪躲开,“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愣一愣,尴尬的缩回手,闭着双眼倚回榻上。“莫漓,我真不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也许,就被幽禁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公子毕竟是风家的长公子。”我低眉顺目的答。
“我这个长公子是什么地位,难道你不明白么?风宇澄带我回来不过是要个傀儡,或者筹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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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爱若东风了无痕(30)
我心里暗暗叹气,他这样的局面,我怎么会不清楚呢。可是,以风无痕的能力,他能任人宰割么?
“公子不必如此。何苦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他看了我一眼,“殷莫漓,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么?”
他分明恼了。
我不看他,只是微微笑着奉茶,“公子长途奔波劳顿,想是累了。”
“是,我累了,很累。”他眼中,竟有那么深刻的寂寥。
他不再理我,闭目侧脸朝床里躺着,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有深不见底的孤独和冷漠慢慢在他身边弥漫。
看着那样的他,不由就觉得心酸。
可是,对不起,风无痕。我心里好冷。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来待你。
他和祁歌,太像了。一颦一笑,一个眼神,甚至连气息,都是一样。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温和的笑,便轻易点燃我满腔的思念,从共同成长的十年,到相爱的点点滴滴,想如今的天各一方——便不由的要落泪,要软弱,要依靠,要他给我宠爱。
偏偏,时时给我这温暖呵护的人——不是我祁歌,是风无痕。是和祁歌一模一样的风无痕。
于是,他对我好或者不好,都变成一种惩罚甚至煎熬。我只觉得压抑,甚至每每看到他、思及此,胸腹间便涌出一丝丝灼热的疼痛。
他毕竟不是替身,没有替身,我亦不需要替身。
日子过得安静极了,似乎天地间除了呼啸的冷风,就只有这旖旎居、这一池水,这三个人。每日清晨,我伺候风无痕起身、洗漱,微蓝便端了早点上来。他倒也不和我们分什么尊卑,往往是一处吃了。然后,我跟着微蓝出去打扫。诺大的院子,只有我们两个“劳动者”,园里的积雪要清扫,每个厅室都要擦拭,还要洗衣、做饭、伺候风无痕。竟日忙乱。
许是认定了不会见到外人,风无痕的头发几乎不梳挽,只是用发带松松的系在身后,偶尔一个低头,便沿着肩头滑落了——他也浑然不在意。因了地上温暖,有时候他甚至只随意的裹了袍子就倚在罗汉榻上看书,鞋袜也不穿的。身体仍没什么起色,不好不坏的拖着。只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常常皱了眉专注的看书、习字,或者画画。他写的一手好字,刚柔并济,酋劲有力,每一字都仿佛呼之欲出一般。即便这样,我也常觉得他似乎只是一个幽魂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起初,风宇澄倒是每天都会来的,中规中矩的问安,不咸不淡的说话,不时便走了。他对我仍旧表现出十足的兴趣,常常当着风无痕也要牵了我的手玩笑几句。他不止一次的说“这样聪明漂亮的孩子,大哥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要带了走。”风无痕便淡淡的笑,“怕不出两天便给我送回来,不知道的,还道是大哥故意找人气你。”
每每此时,我便不动声色的走开,我很清楚,他们之间汹涌澎湃的暗潮,不是一个小小的我可以明白、可以左右的。
不忙的时候,风无痕总想方设法的将我留在身边,夜里也不肯放过。他让我睡在他房里的罗汉榻上。我不语,他安排下来,我便接受着。后来便想,许是他知道别的房间没有地龙,怕我冷的。他知道我怕冷。
夜里并睡不安稳,有时他一个翻身、一声咳嗽,我便醒了。后来,他便整夜整夜的一动不动,偶尔一声咳也狠狠的压在喉间。我便也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一夜又一夜的相对,亦不知睡了还是醒着。
那日我伺候他读书,一杯茶递过去的时候,他的指尖碰到我冰冷的手。他楞一愣,抬眸看一眼紧闭的门窗,没有说话。下午他闹着要出去走走,微蓝说天冷,使劲的拦着,他忽然就恼怒起来,发脾气摔碎了整套的蛋壳瓷茶具,并将身上好好的一件貂皮披肩风剪破了偌大的口子。微蓝恼的眼眶都红了。我不语,只是任他闹。夜里微蓝抱着那件披肩流泪,就这么一件外出的衣服还剪坏了,又缝补不好,这可怎么是好。他冷冷的不抬头,不要了,丢掉!反正你们也不许我外出的!
第二天微蓝便用他那件披风做两了件袄子给我。那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哭笑不得。他的关怀,从来都不曾离开,若有如无的萦绕在身畔,更令人心神不宁。
后来就听见风无痕对微蓝说“你可怪我偏心?”微蓝笑笑的低语,“公子没法将莫漓当小厮看待,微蓝也没法将莫漓当小厮对待,莫漓他从来就不是您的小厮来的。”
哎。抬眸看苍灰的天,竟不由想要苦笑。
这样没出半个月,旖旎居已经全然的被忽略了。风宇澄很少来,连一应的食材供应都慢慢少了。偶尔有东西送过来,也一定是极不新鲜的。地龙也不若以前那样烧得暖热,白天倒还好些,一到夜里,就冷得厉害。微蓝苦恼的很,“我随便将就些便罢了,还要公子也整天这样的受折磨。”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纵使,我和微蓝一样清楚风无痕的身体——他根本经不得这样的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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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爱若东风了无痕(31)
倘若不是被逼无奈,我想我是不会主动踏出旖旎居半步的。可是,现在,很多事情由不得我。自后院翻墙而出,穿过一小片竹林,沿着细窄的碎石子路一路往西,不远,竟看到几个厨娘在收拾厨具。误打误撞,竟找到一间厨房。
于是,每日午后,我便偷溜出去,跟那些大娘婶婶们聊天逗乐,偶尔也给她们讲几个小故事。没三两日,竟混得熟了,厨房里剔下的腿骨、一点新鲜的蔬菜,我顺手就拿了来。后来要他们当几件首饰、买些鱼肉什么的,也有求必应了。每日回去,我便将那些食材交给微蓝处理,只是每每菜做好了,我都要试吃。我不说为什么,微蓝也是明白的,她拦过我,说她来试菜。我笑,我的体质和风无痕的最像,有些东西常人吃着无害,我们却不行。
她便含了泪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有什么呢?我只是不能让他死。我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自己说,我是为了祁歌的。为了我的祁歌,我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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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里常常失眠。往往天要亮了,才能迷迷糊糊的睡一会子。上午忙着打扫,下午忙着开故事会,竟没有所少时间和风无痕相处。有时看到他的目光,也一闪躲,就过去了。
昨日他们带我找到为旖旎居烧地龙的小厮,细细的打点了,供暖竟也可以保障。这一切,顺利的一塌糊涂。太顺利了!
最近总是如此,时时便走神。一面苦笑,一面提了托金大娘买来满满一篮子排骨、蔬菜低了头往厨房外走,冷不防竟撞在一个人身上。我并不认识那人,只缓缓的笑着低头道歉。一旁的金大娘一把拉过我道,“还不见过习总管!这是掌管四居的习总管!这孩子是大少爷带回来的,没见过总管呢!”
我本就心绪不佳,此时更是觉得无聊。我皱眉看看掉落了一地的排骨蔬菜,缓缓的低头行礼“见过总管”。
“这小厮好生无礼,初次见本总管,就这样行礼的么?”
我微微一怔,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一旁金大娘忙拉我的袖子,“莫漓,给习总管叩首问安!”
叩首?!我不由的微微冷笑,虽被金大娘拽的身形不稳,却丝毫没有给他叩首的打算。
“怎么?这小子还蛮硬气?拿的是什么?”他伸出一只脚,踢踢我的菜篮子,几块排骨便被他踢出来了。
“习总管莫生气,是莫漓托我家大金捎回来的。这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馋得很!巧今天是咱们采买的日子。。。。。。”
“哦。是这样,你倒是有钱?”那人围着我转半个圈,忽然一脚就踢在我腿上,又恰恰踢在我受过伤的右腿上,我一下子单膝跪在了地上。我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那人一声冷笑,抬腿又踢我一脚,我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上,这次不待我起身,他一脚便踩在我背上。我略略挣扎一下,他便用力的踩下来。
一张脸紧贴在异常湿冷的地上,生生的疼。胸腔里的空气几乎都要被悉数的挤出来了,“别管你是谁带回来的,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知道不?再让我看见你这副嘴脸,小心我打残了你!”
我索性也不挣扎,只是咬了牙不吭声。那边金大娘早跪在地上求情。那人又用力踩了我两脚,方冷笑着走了。
金大娘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一叠声的紧张不已,“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习总管是四园总管的亲侄子,仗着他叔叔的势,向来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你没事吧?没事吧?”
我狠狠的咳了几声,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缓缓的摆摆手,收拾好地上的菜篮使劲的拖着走。金大娘又在后面喊道“这几天先别出来乱跑,小心又碰上他。”
郁闷。何苦跟这种人较真?只是低个头而已,又不会死人?这下好了,真得罪了此人,以后该怎么办呢?我缓缓的倚在墙壁上发呆。抬头看看墙头,以往轻易就能跨过去的高度,此时却觉得好似登天了。别处痛也就罢了,偏偏胸腹间灼痛难忍,竟难受的厉害。一会让微蓝看到我这样子,指不定恼成什么样子。要是风无痕看到了……
风无痕。哎……风无痕……狠狠捶在疼痛不堪的胸口,想笑,却愣愣的流下泪来,竟丝毫不想动弹。
努力的将自己收拾干净,只跟微蓝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晚饭也不想吃。本想趁黑摸到风无痕那里算了,谁想人还没坐下,他已经出声,“摔的严重么?晚饭也不吃?”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一眼,“不妨事,只是在金大娘那里吃了点心,实在吃不下了。”我缓缓解了外衫,慢慢躺倒在软榻上,因了不适,动作竟也迟缓几分。
“茶。”他竟在这时候要茶。我应了是,又缓缓裹了袍子起身倒茶。
“公子请用茶。”弯身将那杯茶捧到他手边,他却并不接,只一动不动的看我。“莫漓,你到底想怎样?”
“公子何处此言?”我愣一愣,很快露出笑意来。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32节:爱若东风了无痕(32)
“莫漓。我们好好说说话,不行么?”他忽然伸手,将我的手同杯子一起握在掌心里,“莫漓,你非要看我一个人苦苦挣扎着,你才舒服么?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在雪堡相依为命么?”他的手心,握在我冰凉的指尖,有微微的灼热,我一双手猛地一颤,本能的就想要挣脱。他却一把扯住我半坐起身来,我不由的弯低了身子,一张脸正冲着他的。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酒香,温热热的扑在我的颊边。
他看着我,那双眼,和祁歌的一模一样,有着琥珀流转的光泽,温和却又固执。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相依为命么?”
相依为命?多么美好的词!“相依为命”。
“祁歌……”我楞愣的抬手,几乎要将他抱在怀里。心里却猛然如惊雷乍响,他不是你的祁歌!他不是你的祁歌!
心如乱麻,胸腹间传来一层层炽烈的疼痛。我微微咬了唇,挣脱他的手,仓惶的离开。
竟无法面对他。风无痕就像褪去所有光环之后的那个祁歌,温和却冷淡,洒脱而忧郁,有着纯真柔和的笑意,也有着深不见底的心事。有时他像祁歌一样的宠溺着我,有时他像幼时的我一样惹人怜惜。让我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给我的宠溺中,又不由自主的想要给与他宠溺。我的心情轻易的被他左右——而这种左右让我困惑而无措。他和祁歌,明明是一个人,又分明不是!
蒙头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努力平复着情绪。没想到微蓝竟推门进来。缓缓叹气,却不得不收拾心情。“姐姐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偷懒没去公子那里来的?”
“没什么,公子只是说莫漓不舒服,让我来看看。怎么?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