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起,我就爱上你了,要说后悔的话,我就是后悔到今天才遇到你……
巷子里弥漫着暑热和火辣辣的电视剧台词,手里拎着的装着雪糕的塑料袋碰擦着罗海海的大腿,一种寒冷的气息不时提醒着他,前面等着他的,不一定是笑脸。
越接近秧子家那低矮的平房,罗海海越发增添了勇气,他觉得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在班上、学校和女生单独相处的时候挺多,从来没见人说过什么,他也没感到什么不自在啊,今晚这是怎么了?
巷子的尽头很快就到,里面是个不大的小院子,四周是居民房,这一切,罗海海是熟悉的。可当他走进小院子时,眼前的情景叫他沮丧得想哭:四周人家的窗户都亮着,可惟独秧子家黑洞洞地趴在那儿,像一张没了牙的大嘴,把罗海海的希望一口吞下了。
这时间,不可能已经睡觉;凡家里有孩子读书的,灯是不可能比别人家瞎得早。很明显,秧子家漆黑一片,这是在故意躲他罗海海!
罗海海心里猛然地直往上翻酸水,一切的努力都被秧子家给〃黑〃了。他想到哭,可哭声能唤醒对面那家人吗?哭声能让眼前的屋子亮堂起来吗?
愣怔了足足半个世纪,罗海海猛地将手中的四只马头牌雪糕朝秧子家的门上扔去。他本想听到一声巨响,然后看着惊慌的秧子家人匆匆跑出来,最好是秧子自己来开门,用她那惊悸的眼神四处逡巡……那样多少有些解气,还能看一眼爽约的秧子,可不知为什么,那四只雪糕在塑料袋的带领下,十分疲软地躺倒在秧子家的水泥台阶下,更像是被一口吞下了,连一点响动都没有。
冲上去,朝那破旧的门猛踹一脚将会怎样?这主意从罗海海的脑际一闪而过,停留了千分之一秒,结果是他抹了把眼泪,转身离去……
。。
《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3(1)
从早晨开始,秧子就心神不宁。她知道离晚上的约会还早,但从天亮一睁开眼,她就不得不寻思着晚上如何脱身。为了给晚上的脱身做些铺垫,秧子起床后就显得相当有进取心,埋头苦读,挥汗如雨,跟刚写了申请的共青团员似的。可谁都敢保证,秧子绝对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中午吃饭时,她对老娘说,外面热,我去给爸送饭吧!顺便给爸带瓣西瓜,送点凉开水。秧子的实际想法是,利用给老爸送饭的机会,给罗海海发信息,一是表明自己赴约的强烈愿望和坚定信心;二是阐述自己所面临的艰难险阻及可能爽约的无奈和歉意。
可秧子老娘没给她任何机会,一边往饭盒里装饭菜,一边说,你吃完就睡觉,中午睡一觉,下午才会有精神……我在家,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插手。心疼你爸就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报答他!
秧子那个痛苦啊!这老娘咋就这么不善解人意呢?饭碗一推,秧子把自己〃关进小屋成一统,满腹苦水写春秋〃。
事情到了晚上开始变得严峻起来,外面渐次眨动的灯光,像火苗一样炙烤着秧子的心。她终于鼓足勇气,向父母坦白,说有个同学过生日,她答应晚上去庆贺的,当然,她隐瞒了那个同学的名字和性别。
没承想,一向有些溺爱她的老爸突然将饭碗一掼,拿出那封匿名举报信往她面前一拍,吼道,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心思念书?一天到晚想的就是这些事情,你难道不想想我和你妈到城里是干什么来了?你跟那些城里孩子能比吗?我们干嘛跟他们搅和在一起?他们吃饭的路子到处都有,你有什么?
秧子彻底蒙了,没想到老爸会这么狠,没想到竟然有人暗地里给她使绊子!虽然那字是打印出来的,也没有署名,但秧子还是能猜个六七分。弓子是也?可这招不像弓子的风格啊,这太阴了!
秧子再次默默用眼泪和痛苦咀嚼这两件事,赴约和匿名信。匿名信是暗箭,来自哪里,出自何人,一时无法理清,暂且搁下;这罗海海的生日就在眼皮底下戳着,连眨都不容眨的事情啊!
摇头扇已经不再摇头,迎面对着吹,秧子依然汗如雨下。也难怪,谁遇这事心里不窝火啊!
秧子猛然觉得,这屋子还不够热,假如热到烈火熊熊,那该多好。那样就会有人拨119,就会来许多人,就会乱成一锅粥。那时,谁也注意不到她秧子,她就可以顺利脱身了!记得看爱国主义电影时,有个黑白的、飞舞着白叉叉的老掉牙的片子里,那八路军就这样干过……
这样想着,秧子浑身的汗就汹涌澎湃起来。后面有个小棚子,是这房子主人家过去堆放杂物的,里面不仅有蛇、有老鼠,还经常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当初谈价钱时,要求房主清理掉里面的东西,可房主很狂,说爱租不租,这么多讲究,你把乡下房子搬城市来呀!当时秧子就很生气,很瞧不惯那个鼻子偏离中心的女房东。可已经跑了大半个街道了,就这房子还便宜,离学校也适中,于是忍气租下了。唉,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啊!秧子早就想一把火烧它个〃白茫茫小院真干净〃。
秧子一度已经将火柴摸到了手里,也起身搬开通往小屋的破沙发,拉开了灰土缤纷的小门,可她忽然听到隔壁那家两口子吵架的声音……她犹豫了,烧了人家怎么办,烧死人怎么办?秧子吓得扔了火柴,又赶紧堵上小门。
正这时,老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见秧子弯腰撅屁股的,忙问,你做吗事?
秧子就势蹲下,一把搂住肚子,哎哟连天道,肚子疼……中午的剩饭,闻着就不好……
老娘说,我和你爸不一样吃了,咋没事呢?我让你不要对着电风扇吹,你偏不信……一定是风钻肚脐,受凉了!说着赶紧转身去将凉毛巾弄成热毛巾,敷在秧子的肚子上,一边又掐喉结,揪肚皮,往肚脐上抹风油精等等,凡是小时候到现在给秧子治肚疼的招数全用上了。问题是,那得秧子真的肚子疼才管用啊,现在她根本就不疼,什么医术能治假病?
《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3(2)
秧子老爸说,不行就送诊所看看。
秧子老娘知道秧子从小怕见医生怕打针,就问,去不去?
不想秧子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去医院那是大病,像上次老爸脑袋被弓子拍了,性命攸关,当然得去正规医院。可这肚子疼在乡下人眼里就是小毛病,是个医生扒拉扒拉就好了,甭去大医院又是挂号又是这查那查的麻烦。
出巷子不远就有家私人诊所。秧子哈着腰,被父母左右搀扶着,可在秧子想来就是被二老押解着。她嘴里哎哟呻吟,可眼睛却在黑暗中快速眨巴着,寻找机会。因为真要进了诊所,秧子知道,不仅脱不了身,还得花钱买苦吃。〃进门就输液,出门一袋药〃是这些个体医生的看家本领。
美人落难,自有天助,秧子忽然看见马路对面那座黑咕隆咚的公共厕所。
要在平时,晚上大便,秧子一家宁愿多跑一条街,也不在这里上;一是脏,二是不安全。可今晚,这厕所就是秧子的救命天堂。她身子猛然往下一沉,再站起身,叫道,现在不疼了,就是想上厕所!说着就野兔一般往马路对面奔去。
老爸见状哈哈大笑,说,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闹肚子,拉了就好了!对秧子老娘说,你陪她去吧,屋门忘了关上,我先回去了。
秧子边跑边偷偷回头观察父母,见老爸转身离去,心里稳定了半边。待老娘跟着来到厕所近前,秧子忽然说,妈你快回去拿纸,我拿什么揩屁股呀!
老娘这才意识到,这话的确在理,这又不在乡下野地,揪把杂草对付对付。其实,出门时,她根本就没预备秧子会来这手。便说,你要能忍得住,就站亮堂地方等会儿,我回去拿手纸还有手电筒,你别踩茅坑里……
秧子直嚷,你快回去拿,我先进去了……
等老娘的身影消失在梧桐树后,秧子以摆脱老鹰魔爪的脱兔之速,奔向前面的十字街口,拦了辆的士,直插肯德基连锁城。
出租司机年纪不大,吹着口哨,满脸看上去一点职业痕迹没有,更像是不久前才逃学出来兜风溜达的愤青。见秧子如此美丽加如此慌张,自信见多识广的他也不断扭头看秧子,说,小妹,是不是遇到坏人了?需要帮助吗?
秧子闻听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衣服不齐整倒还罢了,脚上竟穿着拖鞋。拖鞋你是那种高档的拖鞋,像街头那些身份不明的女孩穿的那种象牙色的也还挺拽啊,可她脚上的就是地摊上十块钱三双外带饶个痒痒挠的那种硬塑料拖鞋。秧子赶紧向司机摆出一副苦难没到头的学生相,嗫嚅道,我……是学生,一个同学过生日……家里人不让去,偷偷跑出来的……〃学生身份〃现在成了偶等的遮羞布,没钱、没地位、没经验、没行头、没品位、没人疼等等都可归罪于此。
好像一遇到美女,男人就两腿灌铅。可这是车子啊,怎么也走不动了?司机话很多,秧子又开始着急起来;一急罗海海望眼欲穿,二急计价器正鬼眨眼一样蹦字。这是秧子第一次单独花钱打的,银子可是借来的啊!虽说苏家小双胸脯拍得牛皮鼓一样,可谁知道他哪天就翻脸逼债啊!小时候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哩。
师傅你能不能开快点?秧子央求道。
小师傅笑着,笑容像澡堂子一样迷雾蒙蒙、暧昧不清,说,小妹,这车今天被掺假的油给害了!唉,现在假的可多了……小妹你瞧见没有?那路边的女孩,打扮跟大学生一样,清纯得荷花似的,可我告你小妹,她是鸡,每天都在这一带站街勾引嫖客。哎,上次一袒胸露背、红头发绿嘴唇的女孩打车,我问上哪家夜总会,靠,她一瞪眼说,什么夜总会?我是〃五里敦大学〃的!我不信,她掏出学生证,啪,贴我前面玻璃上,还真是!
秧子哪有心思听他劳什子废话,只说,你快点好吗?
小师傅的脸上还是馋涎着崔永元一般的坏笑,说,小妹你放心,我车再怎么垃圾,你家里人也撵不上。
。 想看书来
《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3(3)
秧子不再说话,否则这厮话比屁多,小妹小妹地叫得秧子后脊梁直竖冰坨子。
好不容易挨到目的地,这厮竟然抢先下车给秧子拉了车门,还假模假式的手遮车篷,小妹请!弄得秧子吓白了小脸,不敢出来。
接下来更叫秧子发蒙的是,这厮竟然不肯收钱,说,我开车见的妹妹多了去了,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所以今天免费为小妹服务!
秧子执意要给钱,这厮江姐就义一般宁死不从,说,谁叫小妹这么漂亮啊!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不会再有了!
靠,这厮凭这张破嘴指不定毁了多少良家女子哩!
拉扯中,秧子见有人围观,臊得不行,就不再坚持,赶紧抽身而去。
这厮紧追了几步,道,小妹你别着急,我等你!要不你完了打我电话,我负责送你回去,说着塞给秧子一张香气弥漫,呛得人直反胃的名片……
《飘荡在暑假里的青春荷尔蒙》44(1)
一楼有卖各式礼品和现场订做中西式生日蛋糕的。为罗海海现做蛋糕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那价格也是吓死穷人不负责地高。
秧子盯上了一只手工帆船,价格三百八十八块,数字也吉利,又能承受得住。关键是,秧子觉得罗海海名字带海,送一帆船特般配,同时她也记得罗海海跟她卿卿我我时就提到,希望将来能驾一艘类似好来坞电影中海盗那样的船,遨游在大海上,这船就像。切,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说这样的话,没醒过来的人才把这样的话当真。
付了钱,拎着包装精美的帆船,秧子犹如被幸福的海浪托举着,晕晕乎乎地漂上了楼,一时忘了烦恼和忧愁。
秧子向服务员说了包间号,服务员热情地为她带路,来到门口,服务员敲了门,说了声,您的客人来了,然后拧开门,闪到一旁。
秧子根本没来得及惊叹包间的豪华,就被屋里的情形给吓呆了:柔和的灯光下,罗海海和一女孩面对面而坐,中间的蛋糕已经切开,缤纷的璎珞在他们头顶流光溢彩……罗海海和那女孩显然也吃惊不小,坐在那跟天津彩塑面人似的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过来。
泪水毫无阻拦地喷薄而出。秧子这些日子所受的煎熬迅速发酵,委屈在她那透明的血管里奔突回旋,几个来回便质变成愤怒,这愤怒转瞬就将一个倩女塑造成金刚。她只停顿了几秒,便举起手中的帆船,朝桌上的蛋糕砸去,奶油四溅中,秧子烈士一样威猛地转身,冲出包间,冲下大楼。
刚才送秧子过来的那厮,果然还在门口等着,见秧子跑出来,汉奸翻译官一样屁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