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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微笑,但笑容是那么苍白无力。
“清歌,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曲出海显然已经知道她刚才昏倒的事情,“熙朝这里有我照顾,你可以放心。”
她摇头,拼命摇头,“不,谁也不会像我这样照顾他。我不能离开,任何理由都不能将我从他身边拉开。”
“清歌……”这一声不是出自曲出海的口,也不是曲熙朝的口,而是从门口响起。
曲出海回过头,看到木梓扬拿着一张纸,愣愣地站在那里。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站在那里?”曲出海的眼波深沉,这个屋里他是唯一能招呼木梓扬的人。
木梓扬的视线凝固在曲熙朝的身上,他的脚步刚刚抬起,木清歌陡然回头,那样幽深怨恨的目光又让他无法前行。
这种眼神木梓扬的记忆里曾经出现过一次,那是在曲熙朝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初恋情人欧阳青青当年与他决绝分手时,从青青的眼中见到过。
当年的青青,还是美丽纯真的女孩子,二十多年不见,他们都老了,青青甚至改了名字,但是那种怨恨的眼神依然不变。
没想到,如今女儿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不由得他的心里一阵寒。
“爸爸,你来这里干什么?”木清歌听到自己语气里的那股愤恨,那么清楚,那么重,她深吸口气,“您回家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清歌,我、我刚刚拿到这张鉴定书。”木梓扬木然地解释,忽然被木清歌一把推了出来。
“不要说,在熙朝面前什么都不要说!他不知道,也不会想听到你对他说那些话!”木清歌的神色近乎暴戾。她要保护熙朝,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他!
木梓扬歉疚地看着女儿,“清歌,我,对不起你。”
木清歌一震,惨笑道:“爸爸,您糊涂了吧?您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吗?您给了我一个衣食无缺的家庭,给了我让很多女孩儿嫉妒的大小姐身份。虽然您不赞成我和熙朝在一起,不相信我们可以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但是……我知道您是关心我的,所以,别说对不起你,您没有任何事情对不起我!”
曲出海悄悄地走出病房,反手关上门,冷冷地看着木梓扬,“现在你相信了吧?”
“是的,我相信,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求得青青的谅解。”木梓扬急切地说,“告诉青青,我可以给熙朝捐肝,我马上就去检查!只要一切配型合适,我随时都可以做手术!”
木清歌闭上眼,再睁开,眼中都是无奈的绝望,“爸爸……为什么你要现在再来挽回?为什么你不在我认识熙朝之前就发现自己犯下的错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生我?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再带给我这样的痛苦?”
她倏然转身,走回病房,将门从里面死死插上。
“清、歌?”曲熙朝看到她眼中的泪光闪烁,吃惊地看着她,努力想说些什么却被木清歌按住了唇。
“我没事,熙朝,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在他面前必须保持微笑,“只是看到你现在能够清醒过来实在是太高兴了。当你重伤昏迷的时候,我曾经一度以为我要失去你。”
“傻瓜……”他的声音因为轻而显得格外温柔,“我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你?我还要对你死缠烂打……一辈子。”
她将他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前,尽管强忍,泪水还在成串坠落。
一辈子?再不可能了。
三个月后。
从车内走出,木清歌抬头看了眼这栋她工作了将近三年的大厦,手机响起,是曲熙朝的声音:“清歌,怎么还没到?”
“我已经在楼下了。”
“那好,帮我买一份楼下茶餐厅里的叉烧包好不好?我肚子好饿。”
她的心都是软软的,有点酸疼,“你的身体刚好一些,我让你在家休息,你偏不肯。在家多好,要吃什么都可以,你到底有没有吃早饭?怎么这么早就饿了?”
曲熙朝在那边笑着,“清歌,怎么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你又好像病了?”
“我?”她不解。
“你现在就好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多话哦。”他笑着要把电话挂断,最后还不忘叮嘱,“别忘了买叉烧包!”
木清歌将电话缓缓移开耳旁,走进大厦。
三个月里她所经历的一切如在梦中。曾以为曲熙朝的重伤必须接受肝脏移植才可以,但是曲熙朝的父亲曲出海在关键时刻从日本找来一位权威医生,为熙朝动了两次手术,再加上熙朝年轻,身体恢复能力非常强,三个月过去,他居然奇迹般地复原。
上个星期,他吵着要上班,她扭不过他,只好同意。虽然身体元气大损,但他还是活力充沛地投身于工作中,无论她怎么劝告都只当耳旁风,还经常提醒她说:“我一病就是三个月,十年的期限里又平白少了三个月,不努力工作怎么把时间抢回来?”
似乎,除了那场意外,一切都未改变,但其实……一切早已变了。
第36节:第九章 我们必须分离(3)
捧着热气腾腾的饭盒,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熙朝趴在电脑桌上聚精会神地打着电脑。
“熙朝,来吃饭。”她扫了一眼屏幕,居然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而曲熙朝正玩得不亦乐乎。
“稍等稍等,这一关我马上就要过去了!”说话间,他已经顺利闯关,于是振臂一呼,“哈哈,曲熙朝就是天下无敌!”
跑到桌前,他笑着说:“可以开动了。”
她坐在他对面,默默地陪他吃着。曲熙朝抬眼看着她,“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清歌,你最近真的是变了好多。”他皱着眉头看她,“以前你要是看到我玩游戏会把我一顿臭骂。”
木清歌低着头,眼睛只看着叉烧包,“要玩就玩吧,反正,你自己的事情你能处理好。”
他的眼神一凝,放下筷子,托起她的脸,收敛起所有嬉笑之后的双眸有着木清歌并不熟悉的严肃和深沉。
“清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只是最近心情不好。”她掩饰着,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顿了顿,“如果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国走走吧?上次不是说要陪你去日本的迪斯尼,还没有去,就算是补偿。”
“算了,公司的事情这么多,我们谁也走不开。”她拍拍他的手,“先吃饭,下午还有个会议,如果饿到那个时候没准你的胃又要疼了。”
“我伤的是肝,不是胃。”他一笑,“不好好吃饭会闹胃疼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疼,你也会疼吗?”她低喃着。
曲熙朝忽然半起身,横过整张桌子偷吻到她的唇,那丝布满柔情的温暖也落在她的唇边,“当然会疼啊,我们是一体的嘛。”
她一震,很快就躲开那个吻,装作不在意似的抽取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别闹了。”
“闹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乐趣。”他得意地伸了个懒腰,“亲爱的清歌,还记得我在受伤之前和你求婚的事情吗?现在可不可以旧事重提?”
她一震,“我当时没有答应你。”
他狡猾地笑,“但我好像记得某人在我的耳边说痛恨自己当夜没有答应我什么什么的。”
她吃惊地抬起眼,“你记得?你听到了?”
“是啊,就是那个声音帮我撑过了难关。”他悠悠地说,“我当时在心里告诉自己,我要醒过来,一定要健康起来,因为清歌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所以我一定要和她举行婚礼,快快乐乐的一辈子!”
她的视线一下子模糊起来,满眼都是雾气。跳起来,借着去饮水机旁冲咖啡的动作,她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怎么样啊,清歌,别说不同意,我可不想非要在死前听你说你答应嫁给我。”
杯子突然掉落在地板上,热水溅到了她的脚背上,她还没有来得及叫出来,曲熙朝已经跑到她身边。
“怎么会把杯子弄掉?难道我的提议居然能吓到你?!让开让开,快去外面的药箱找治烫伤的药膏,这里我来收拾。”
他将那个杯子扔进垃圾桶,又重新抽出一个杯子冲咖啡,嘴里还在感叹着:“要是真的娶了你,看来还要面对你缺乏劳动能力的悲惨情况啊。一个杯子都拿不稳的人估计是连饭都不会做的。”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脚上的疼痛根本不能让她动容。
猛地,她抱住他,将头枕靠在他的后背上。这是她最喜欢拥抱他的姿势,因为有他在前面为自己遮挡一切,才会觉得心情平静安详。
但是,这样的宁静以后将会属于别人吧?
“清歌,小心杯子又要洒了。”他小声提醒着,但是也察觉到她的动作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并不急于转过身。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曲出海站在门外,看到两个人时他的浓眉一沉,说:“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
“老爸,下回进来要敲门。”曲熙朝大声责怪。
木清歌只好放开手,对曲出海点点头,“伯父好。”
曲出海淡笑地看着两人,“只是和丽华逛街时路过这里,丽华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吃午饭,非让我上来看看。”
“刚要开始吃。老爸要请客吗?”曲熙朝喜动神色,拉着木清歌的手,“走走走,清歌,有免费的午餐一定不能浪费。”
“我……”她迟疑着,心中在恐惧,她不知道当四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会是怎么尴尬的场景。
曲出海像是看出她的心事,不动声色地对儿子说:“你妈刚才给你买了身衣服,一定要你试穿,你先下去看吧,清歌,我有个电话要打,可不可以借用你这里的电话?”
“哦,好,这一部就可以打外线。”木清歌将曲出海领到一部电话旁,将曲熙朝推出门,“别让伯母等太久了,我陪伯父打完电话就下去。”
“快点来哦!”曲熙朝先离开公司。
木清歌转过身,看着站在电话旁,并没有拿起话筒的曲出海。
“伯父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曲出海是故意支走曲熙朝。
曲出海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你就准备和他一直保守那个秘密吗?”
她惨淡地笑,“伯父伯母不是也没有告诉他?”
“我不忍伤熙朝的心。但是,丽华几次都想说开,她怕你们的感情浓到分不开的时候再说会是更惨烈的结果。”
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阳光普照的天空是那样明澈,那样美丽,就好像是熙朝的眼,但是,阳光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第37节:第九章 我们必须分离(4)
“伯父可以告诉伯母,请她放心,下个星期我就会离开这里。”每个字,说出来都那么艰难,但是她还在坚强地笑。
这回换作曲出海吃惊,“你要走?去哪里?”
“伯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的眼睛始终看着天,“如果伯父不知道,熙朝也不会有机会知道。等我走时我会留一封信给他,说明情况。”
曲出海沉声说:“我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很难,我也谢谢你为了熙朝做出的牺牲。但是,你不怕熙朝会因为你的出走发狂吗?”
她挑了挑唇角,“发狂,总好过心如死灰。何况还有伯父伯母在他身边,父母的疼爱和劝导应该可以缓解他心中的伤痛。”
“那,你呢?”曲出海问,“你的父母知道你的决定吗?”
“他们不用知道。”她的唇齿里流动的依然是难以言明的苦涩和怨恨。转过脸来,她笑对曲出海,“既然伯母可以从欧阳青青变成文丽华,我也一样可以从这个世界消失。伯父请放心,我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坚强地活着。”
曲出海面对这个女孩子,只有震撼和动容。
又到雨天了。
木清歌撑着伞,站在街角。
不远处是曲熙朝的家,刚刚他们一起看完电影回来,他吵着要去喝名扬门口那家小店的粥,结果老天下雨,她借口说累了,将他先送回家。
这样的天气,真的会是一个分手的“好”日子吧?
一阵风吹过,她的手忽然松了,伞落在地上,雨丝就这样毫无阻隔地打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