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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打给他。”她只好当着父亲的面给曲熙朝打电话,但是他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可能是他的手机没电了。”她解释,想让父亲安心,“晚些时候我再给他打。”
木梓扬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在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疼熙朝,你不会太生气吧?”木梓扬叹口气,“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对那个孩子我亏欠太多。”
“我知道,我能理解。”她说,“我去外面打电话,也许是医院这里收不到讯号。”
病房外的花园里有一个小小的喷泉,木清歌就站在喷泉旁边继续给曲熙朝拨电话,但是拨了很久都拨不通。
“到底去哪里了?”她咬着牙,恨不得将手机扔到喷泉池里。那个人还说什么有任何事情可以随时找他。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去哪里了?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一个女孩子尖着嗓子跑到喷泉边,捂住耳朵对身后追过来的男孩子喊,“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干吗还装得很关心我的样子?你走你走!”
“菱儿,别胡闹了!”追过来的男孩子很焦躁的样子,“医生说你感冒还没好呢,要休息!”
“我才不要,反正我病死了也没人可怜。”那个女孩子居然跨过水池围墙,一下子跳进水池里,整个人有多半个身子都在水里泡着。
“菱儿!你找死啊?”那个男孩子恨得咬牙切齿的,也追着她跳进去,将她连拉带拽地拖出了水池。尽管彼此都变成了落汤鸡,男孩子还是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女孩子裹起来,将她拉进楼里,一边走一边骂她:“你要是冻病了,我就打你屁股,打到你下不了床为止!”
木清歌看着他们这一幕,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有泪水流出。
为什么会哭?是因为羡慕吗?羡慕年少人的冲动,年少爱恋的青涩与甜蜜,即使有再多的不愉快也只是瞬息过去。曾经,她也有那样一段记忆,曾经,曾经……
“我算什么?”她听到自己喃喃地念着,幽怨而彷徨。
第57节:第六章 天意,你不应是无情的(1)
从小,父母没有给过她一般孩子的疼爱,孤独自立的生活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心地学习,都得不到父亲一个赞许的眼神。
为什么?难道因为她是个女孩就得不到父亲的爱吗?熙朝的身世固然可怜可悯,但是如今父亲对他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父亲说他这么多年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对熙朝亏欠太多。那么,对她呢?父亲对她尽了多少义务?难道就没有一丝的亏欠之心?
爱,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要有多少厚薄之分?
或许,因为熙朝的妈妈是爸爸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而她的母亲薛筱婷与爸爸之间并没有真情实感,只是出自利益的联姻,所以爸爸对真爱的移情影响了他对熙朝的感情?
抑或许是因为老来得子的喜悦让爸爸对熙朝的态度从当初追求他时的厌恶而变成了现在近乎巴结的宠爱?
人心,变得是如此之快。只有她和熙朝还停留在原地。
停留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转过身,成为陌路?
手机屏幕闪烁,音乐响起,有来电打进,屏幕上显示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曲熙朝。
她看着屏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反而没有急着将电话接通,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名字一闪一闪,就好像他的笑脸忽隐忽现。
电话固执地响了很久之后还是停了。她长长地叹口气,缓缓地抬起头,视线落在喷泉上,然而就在此时,她依稀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喷泉旁边,那样静静地伫立着,静静地望着她,一动不动。
她陡然一惊。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信。他不是走了很久了?他不是刚刚还给她打电话?他不可能在此处出现的啊?
但是,他一步步走近,面容在路灯的映衬下越来越清晰,他的眸子还是那样灼灼地盯着她,就好像他是这样深深地望着她,许多年都未曾离开。
“熙朝?”她不敢相信地低低唤他的名字,“你怎么会来?”
“我看到你打我的电话,”他幽然说,“我好像听到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黑眸闪烁,那灼亮的光并不尖锐,而是像一只温柔的手悄悄地抓住她心底最深处,“是吗?清歌?你是在叫我吗?”
她控制不住地落泪,连点头都做不到,只是连声回应:“是的是的,我在叫你,我一直在这里叫你,希望你出现,和你说对不起。对不起熙朝,我不知道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在日本……”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攀上了她的额头,苦涩是他眼中唯一的光泽,“如果这些苦能够换来和你一天的相聚,又算得了什么?但是,似乎我做任何事都没有意义了。”
木清歌一下子抱住他,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心口,“熙朝,为什么忘记一个人是这么痛苦?这么难?”
他没有回答,但灼热的呼吸随着他更灼热的唇一起落在她的唇上。
这或许是一场至死难休的纠缠,就如同此刻紧紧相连的身体,谁也无法摆脱对方,谁也不肯真正地放手。之前彼此再多虚伪的表情和语言都只是为了隐藏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而在这漆黑无边的夜里,真情流露是谁也无法压制的。
他深切地吻她,唇舌交缠胜过三年前的任何一次,她喘息着回应,尽管明知这是罪恶的孽情却还是如飞蛾扑火一样坠落其中。
不能忘记你,不肯忘记你,不要忘记你!
第六章 天意,你不应是无情的
曲熙朝没有走进木梓扬的病房,站在门口,透过门缝他看着屋子里还在睡着的人。
木清歌轻声说:“爸爸很想见你,明天他要化疗,希望你能来。”
曲熙朝拧着眉,没有回答。
“他很在乎你。”清歌一手捧着他的脸,“别再恨他了,他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
“你不恨他了?”曲熙朝淡淡道,“也许我对他也已谈不上恨,但如果让我接受他,承认他,我还做不到。”
“那天你坐在床边,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温柔极了。”木清歌幽然说道,“二十多年我都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那样的眼神,无论是看着我,还是看着妈妈,爸爸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我一度以为男人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瞎说。”他捏紧了她的手腕,“别让这个花花公子的父亲误导了你的观点。”
她微微一笑,“熙朝当然是不一样的。”但是,笑容很快就在脸上僵住,他们之间的问题呢?还横亘在那里没有解决。
刚才冲动的一吻只是让问题更加复杂了而已,现在她开始不停地责怪自己的轻率和放纵,也不知道明天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新一轮的棘手问题。
“是不是累了?”曲熙朝好像将一切的烦恼都暂时忘掉,低声说,“要不要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病房外有许多空置的长椅,当木清歌坐下来之后曲熙朝很自然地将她的头搂在自己的肩膀上,“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她的确有些累,刚从美国飞回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就要面对这么多的心理折磨。而他温柔的低喃就好像是一则小夜曲,将她的神志也搞得昏沉沉的。
“我只睡一下下,如果爸爸那边有事情你要赶快叫醒我。”她低喃着,就这样靠着他睡着了。
两旁偶尔会有一些病患家属和医护人员走过,都诧异地看着他们这一对。
曲熙朝始终保持着清醒直立的姿势,一手环抱着木清歌,神情温柔地轻拍着她的手臂,像是在哄她入眠。木清歌的头则在他的肩窝里枕得刚刚好,双手自然地垂落,被他的另一只手握住,眉心微蹙,看上去是那么柔弱无依,清丽动人。
第58节:第六章 天意,你不应是无情的(2)
很温馨般配的一对。不少路人的眼光都仿佛在说着这句话,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曲熙朝和木清歌的身上到底发生过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曲熙朝悄悄拿过木清歌的手提袋,将她的手机改成了静音模式。现在是该她好好休息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搅到她。
有多久没有这么近地看她的睡颜了?三年了。最后一次是在她家里,那时他的伤刚好,带着一部最新的韩剧去她家看。那时候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她是那么心事重重,还一个劲儿地埋怨她没有兴趣,看不懂那么可乐的一部喜剧片。
最后她就是像现在这样靠着他的肩膀睡熟,眉头紧蹙。
是不是他太愚蠢迟钝了?如果那时候能够多注意她一些,多体贴她一些,后来她就不可能出走异国,就不会那么久、那么远地在异国他乡漂流,做那么多她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她曾经是个公主啊,高高在上为他宠爱着的公主、女王,再重逢时她居然成了孤儿院的一个普通女工。
重逢的那一刻他需要多强的自制力才不让自己冲动地将她立刻带走,他受不了看到她落寞孤独的身影,也受不了看到她原本纤细白皙的双手上竟然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
是谁把她害到这一步的?是当年执意要追求她的他,是那个生下他们但又不能负责到底的父亲?还是冥冥中看不到的那只命运之手?
神思恍惚的时候,忽然感觉她的手机屏幕在闪,眯起眼睛去看,那个人名让他的黑眸冷了一下——楚家琪?
他的心猛地搅紧,冷冷地看着那个名字拼命地跳跃闪烁,就是不管不理。低头去看她的睡颜——还是那样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他抓紧了那个手机,用手掌将手机的屏幕完全盖住,不让乱闪的光芒刺激到她的眼睛,搂着她的右臂更深地用了用力。
他的清歌是不能让任何人打搅,也不能让任何人夺走的。虽然,也曾经将清歌托付给楚家琪,但是那绝非他的本意。和楚家琪当面的托付说是叮嘱,其实是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清歌不好,即使那个人看上去会很爱她,他也依旧不肯相信他们会相爱到底。
没有哪个男人能宽宏大量到让自己的妻子心中永远都有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吧?如果有一天清歌在楚家琪的枕边念出了他的名字,楚家琪会怎样?会一笑置之吗?
曲熙朝陡然打了个寒噤,手指下意识地按下了手机上的挂机按键。
电话没有再亮,不知道对方发现自己被挂机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但这个小小的恶作剧得逞让他的脸上露出几缕孩子气的笑容。
此时,隐隐约约听到对面房间里有人撞动了什么东西的声音。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她的脸轻轻托开,想让她暂时靠躺在椅子上一会儿,但是她立刻就醒了。
“怎么?”她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他不想让她担心。
房间里传出木梓扬的声音:“清歌!你在外面吗?”
“是的,我在!”她赶快揉了揉眼,跑进房间去。
曲熙朝在病房外面听到木梓扬很不高兴的声音:“让你打个电话怎么去那么久?我要那个水杯。”
“我有点累,在外面睡了一下。爸爸,水有点凉了,怎么办?”
“去找点热水来!”木梓扬很不耐烦地说,“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吗?这几年你在外面做大小姐难道连这些事情都不会做了?”
曲熙朝再也听不下去,他冲进去拉起木清歌就往外走。
“熙朝,别拉我。”木清歌用力掰开他的手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怎么又闹起孩子脾气?
“这样的人不需要你的伺候,他需要的是一个特别的看护。”曲熙朝背对身冷冷地说。
“熙朝?是你吗?”木梓扬激动得几乎要从床上翻下来,“孩子,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那样颤抖的声音,连木清歌都不忍卒听,于是轻轻拉了拉曲熙朝的手,但是他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连回头都吝啬给。
“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庆幸当年我不是在您的身边成长的,有您这么一个冷漠寡情的父亲实在是清歌的不幸。她居然没有被教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却也是她的一大幸。”
“熙朝!你无权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