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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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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的圣诞节,爸爸买回来一棵圣诞树。我和妈妈在树上挂起叮当作响的小银铃、奇形怪状的小礼盒,还有彩球啦、五星啦、卡通小人物啦……最后我们给圣诞树缠绕上一闪一闪的彩灯,点缀上一撮一撮的白棉花。
那是记忆里最美的一个圣诞节。
再后来,就物是人非了。如今,那棵圣诞树放在楼下的车库里。表弟曾经嚷着要把树重新装饰一番过圣诞,舅舅舅妈却没有答应。
崔英杰终于换下了那件Nike连帽衫,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羽绒夹克。他戴着一顶青色的绒线帽,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眉毛以下的部分。看起来,他就像孩子似的单纯地快乐着。
我裹着一件长长的羽绒大衣,因为担心晚上受不了北京的寒气。在苏州,很少有人穿这样的衣服,即使湿冷的天气同样令人不好过。可在北京,这样一件长及脚踝的大衣却是贴心的实惠。
公交车没到新街口就堵住了,堵得死死的,看起来一点出路都没有。乘客中只有个别人还小声抱怨,其他人大概早就见怪不怪了。车子和人一样有耐心,无所事事地发愣,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我们下车走吧,反正已经不远了。”崔英杰征求我的意见。
我当然没意见。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出去,我不想做任何决定。
已经过五点了,天渐渐黯淡下去。半明半昧的天色和昏黄迷离的灯光互相渗透,竟产生些许诗意的美,就像一帧经过模糊处理的照片。明明知道不真实,还要任自己沉浸在美感中,这究竟是人的聪明还是人的可笑?
“羊肉串儿!”崔英杰让我看不远处胡同口的一块招牌,“我要让你尝尝正宗的新疆羊肉串儿。”
店主是一个身材不大的新疆人,黑瘦黑瘦,两只眼睛转得滴溜滴溜的。羊肉串儿、板筋、羊内脏崔英杰各要了两串儿,店主便卖力地张罗起来。他烤完两串就递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对崔英杰说:“我喜欢小姐,所以就不给你吃了。”
我笑着分给崔英杰一串儿。崔英杰边吃边感叹: “这人还真懂得怜香惜玉。”
店主能说会道,手里不停地翻着肉串儿,嘴里不停地拉着家常。我们吃完了还和他聊了一会儿才告辞。临走时,店主向崔英杰挤眉弄眼,说: “她很好,很漂亮!”崔英杰脸上浮出了笑意。我装作没听见,和店主说再见。
我和崔英杰慢慢地向前走,不一会儿他又把我领到了冰糖葫芦摊上。那些冰糖葫芦做得很诱人,远远就能闻到香味。品种很多,让人无从选择,可惜我胃口有限。崔英杰极力推荐我吃山药,他自己要了一个山楂。
“你今天是不是准备带我尝遍美食啊?”我问崔英杰。
“我怕你饿,我们都没吃晚饭呢……再说,我这个北京人招待你吃当地小吃是应该的啊!”他说着,伸出手在书包一侧的口袋里摸索,半天才掏出一样东西。
他把手摊到我面前,说:“你不也招待我吃苏州的糖果吗?”
天,居然是那半块采芝斋松子糖!那还是我秋游时给他的,他那天吃了一点就说太甜,没想到他一直留到了现在。我一时
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出来玩还带这么大一个书包,都装些什么呢?”我问。
“里面有一个收录机,我可以在教堂里录了音作纪念。还有一些鱼肉肠什么的,你饿了可以吃……”他打开包,给我看。
我淡淡一笑,说:“你不用管我。我的胃口肯定没有你大,你都不饿我怎么会饿?”
“我们不同。你是有规律的人,而我一向颠三倒四的,吃了上顿都不知道下顿是什么时候。有时候我一天就吃两个馒头。不过我真的觉得吃饭是最最不重要的事情,不能和音乐、读书这样的大事相提并论。只要吃饭能补充一点能量让我活下去就行了,我不想为它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崔英杰说。
我只是笑着摇头,不敢苟同。照我看来,这世上本无有意义、没意义之分。如果上升一点来看,人最后总要死的,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荣华富贵又怎么样?叱咤风云又怎么样?最后不过是一  黄土之下。
关键是怎么让平常的事情生动起来。例行公事的吃饭无聊,那可以换个花样吃。放点愉快的音乐或把碟子端到月光下,哪怕只是换一个漂亮的器皿都能让事情的性质发生变化。
到达教堂大门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西什库大教堂,一个我在高中历史课上就熟识的名字。里面隐隐传来唱诗班的歌声,无比圣洁和庄重。我正想迈步进门,忽然看见一边的小摊上有卖圣诞老人的帽子,上面还有小灯一闪一闪的。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我忍不住走过去,拿起了一顶。
“你想要?”崔英杰问。
我点头,说:“如果你也要,我们就一人一顶帽子好了。”
“好啊!”他忽然又有些沮丧,说,“如果你答应和我演《花样年华》,我们星期四晚上就可以戴着它上台了。多有意义……”
“可我真的没看过那部电影……不过我们星期四还是能戴的……”我无可奈何地说。
我们买了两顶帽子。我把头发理了理,正要把帽子戴到头上,崔英杰却忽然拿起了我的帽子,说:“我帮你。”
他轻轻地给我戴上帽子,将边角处整了又整,很小心的样子,仿佛怕弄乱了我的头发。他很温暖地笑着,端详我一会儿,然后说:“好了,真好看!”
我不自然地和他向前走,却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教堂门口已经站了一大堆人,但都不让进,说是要分批入场。里面正在举行庄严的仪式,正式的教徒尚且安排不过来,看热闹的当然就被拒之门外了。
天很冷,大家却都很有耐性,没见一个离开人群的。我们刚来的时候前面有一大堆人,等了一会儿后,后面也聚集起一大堆人。崔英杰站在我身后,每次人群推推搡搡时,他就替我挡着向我压过来的重量。
我只听见教堂里有人在说话,不时有音乐和歌声,可我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崔英杰个子高,不时向我报告里面的举动。
“要不我抱你起来看看?”他凑近我耳朵,说。
“不用,真的不用。”我连忙说,“我有耐性等。”
“哎,平时也没什么人的,我们真不该赶圣诞节来。”崔英杰说。
我们等呀等,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我脚底都酸胀得麻木了,兴许是没吃什么东西,站着都摇摇晃晃。
总算轮到我们进去了,我的大脑却开始不听我的指挥。明明想仔细地把教堂观察一番,视线却始终离不开那些人。是的,我的视线里全是人,各种各样虔诚的人。有的跪在地上,有的默默念叨,有的眼里还有泪水……我大气不敢出,只是站在角落里茫然地注视。
教徒们排着长队去领圣水,每个人领到后都用手一路打着十字。他们的脸上有一种超脱于尘世的表情,好像外物全然不能使他们的心沾染一丝尘埃。
管风琴的乐声在教堂里回荡,蕴藏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如果此时有一个人庄严而怜悯地看着我,或许我也会向他下跪的。记忆里《马太福音》的句子此刻都涌上了心头,在这样的氛围中我再也不觉得它可笑了:

不要向恶人报复。有人打你的右脸,你把左脸也转过来让他打……
要爱你们的仇敌,为诅咒你们的人祝福,宽待恨你们的人,并且为险恶地利用你们、迫害你们的人祷告……
这样你们才可以做天父的儿女。因为他让太阳照耀好人,也照耀坏人,降水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我想;追随这些箴言的人不见得是天生人格伟大,但他们这么做却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把仇人杀了能抵消他犯下的过失吗?不但结下了新的仇恨,还让自己从此生活在不义中。报复,是罪恶的延续。
Mercy,mercy……我的嘴里反反复复念叨这两个音节,突然有种放声大哭的冲动。
我们没看多久,就被告知仪式结束了,全体人员都得出去,内部要清场。我留恋地扫了一圈四壁的油画,和崔英杰走出了教堂。
“信仰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为之着魔。”我喃喃地说,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些信徒的脸。
崔英杰却很不以为然: “信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难道只有刚才那样才叫信仰吗?”
“你的信仰也很坚定啊。”我小声说,带着一些讽刺的味道。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抱着一线希望,企图说服他。我总觉得没到最后关头,一切都会有转机的。说不定在这么一个充满希望和奇迹的地方,崔英杰的思想突然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却没有再让这个话题发展下去。
我们绕着教堂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棵大松树边。松树上张灯结彩的,让圣诞节也充满了中国特色。
“没想到排了半天的队,一下子就结束了。”我望着教堂紧闭的大门有些失落,说,“我还打算来听《哈里路亚》呢。”
“教会有不少好音乐。《哈里路亚》我听过三个版本呢。”谈起音乐,崔英杰总是很有兴致。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开口唱了几句“哈里路亚”。
“还有《平安夜》你听过吗?很慰藉人心灵的歌曲。”崔英杰嘴里哼着,问。我点头。
唱了几句,崔英杰停下来,怅然若失地说: “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怕是一件也做不好……世上有那么多好音乐,我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听遍。真的就像Beatles唱的‘Life is very short,and there's no time’,他们把‘time’唱得百转回肠、动人心魄。”
我同情地看着他。我理解这份感受。我说: “你也不用想那么远,先想想接下来做什么。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成冰吧!”
“哦!”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我的母校就在附近了,你有兴趣吗?”
早就听说北京四中是中国最好的中学,何况又是崔英杰的母校,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回到母校的崔英杰变了个人似的,心情轻松活泼了很多,饶有兴致地指着每一个故地旧物告诉我曾经发生的故事。
我们看过了操场、偷窥了游泳馆、穿过了曲廊,最后走到一排教室边。我上前两步,透过玻璃窗张望。里面灯火通明的,老师正在黑板上比划着加速运动的公式,下面的学生却是干什么的都有。我忍住笑指给崔英杰看,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正哈着腰看大腿上的漫画小书,脸上的认真劲儿赛过班里听课最专心的学生。
“看来到哪儿都一样,上课总是无聊的多。”我话里有话地说。
“我那时候倒真的很用功,扎扎实实搞过一阵题海战,不然也进不了清华了。”他傻傻地笑了两声,没理会我的意思。
逛完了校园,崔英杰带我走进他以前住的宿舍楼。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紧闭着,学生大概都过圣诞或者自习去了。我们一直爬到了最顶层,才看到一个埋头做题的女生。她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桌子,放在楼梯拐角处。看来她今晚是打定主意要上题山下题海了。令我惊讶的是,桌子角上居然搁着一本王安忆的长篇小说《长恨歌》。一个高三女生有闲情看这样的小说,不能不令我刮目相看。
崔英杰和他的小师妹打了个招呼,虽然互相并不认识。也许是同校情谊使然,崔英杰很关切地问她备考的情况,还说起自己当时不舍昼夜忙碌的情景。
“你喜欢文学?”我拿起《长恨歌》,习惯性地翻看了一下,问。
女生显然对我们这些清华来的大哥哥大姐姐很仰慕,朝我虔诚地点点头。
“这位姐姐是文科天才,你将来考到清华来就可以经常和她探讨文学了。”崔英杰说得那个女生又是连连点头。
我们也不好打扰她学习,崔英杰像是早有准备,推开了楼顶的一个小门——外面居然是一个宽敞的天台!
真是很奇怪,在楼顶的平台上俯瞰比在任何摩天大楼的房间里感觉都好。我忍不住张开双臂,在原地转着圈,嘴里叫道:“我们在北京的上空呀!”
崔英杰微笑地注视着我,轻轻地说: “你在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孩子。”
我有些忸怩不安,我还常常在心底把他当孩子呢。这也许是我从不在他面前撒娇的原因之一。我相信每个女生都会撒娇,只不过在她心目中撒娇的对象肯定心理年龄比她大。
崔英杰指给我看教学楼、天文台……向我描述已经远去的高中时代。指到篮球场时,他有些兴奋,说: “我经常下了课就百米冲刺跑去占场地,篮球是我最喜欢的运动。我喜欢优雅的东西。”
“我下学期的体育课就选了篮球。”我说。我倒没有特别偏爱篮球,事实上我对篮球还一窍不通。只不过学校里选课有好多是僧多粥少,电脑抽签时落选了比较麻烦。所以我选了一个人少的大二女生篮球课。
“可惜我要走了,不能教你打篮球了……”我从崔英杰的眼里读出了忧伤的神情。
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离别总是感伤的,哪怕“那一声珍重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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