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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郁闷版出现了,我的ID占据了版主的位置。其实我除了偶尔上上水木,知道如何贴文,对BBS的了解几乎为零,更不要说是版主该做些什么、怎么做。我迷迷糊糊地在每个版灌了点水就下来了。
David也许是等不及了,一个电话打到我宿舍。也活该我郁闷,都做了郁闷版的版主,自然要郁闷缠身了。经历了崔英杰的事情,我不再对男女之间的“友情”存在幻想,我斩钉截铁地告诉David: “我知道你很真诚,可是我从来都把你当弟弟看待。我们不可能。”
“不要这么早拒绝好吗?Angel,其实相差一岁真的算不了什么,小龙女还比杨过大四岁呢……还有你喜欢的王菲,不是比谢霆锋大十来岁吗?”
见他都搬出王菲了,我哭笑不得地说: “问题是你面对的是陈安舟,不是王菲。我告诉你我的真实感觉,两个字:可笑。”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气馁。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蹦迪就喜欢你了,不过我当时很没有把握,觉得你太优秀,我有些配不上你。”
我打断他说:“那你现在觉得自己配得上了?”
“我一直在完善自己,我觉得我会是一个浪漫的情人和负责的丈夫,你肯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大学毕业我就出国,然后在国外买一幢房子。我们一起去Disco,去沙滩……”
“够了,你忘记了一个根本的前提: 我并不爱你。你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生,但爱情不是论斤卖的,没有道理可言。我没法让自己爱你,对不起。和你蹦迪我很开心,但这不是爱情。”
“Angel,其实你不用说得那么绝对,也许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了解你,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了解我。慢慢地你也许就会觉得我很适合你,你会慢慢爱上我。”
我想我不会“慢慢爱上”他,只会在此刻慢慢失去耐性:“对不起,我很固执,将来你就会觉得还是斩钉截铁比较好。反正我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等学服修好了,我们还能一起蹦场迪;否则,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David的声音带着受伤的疼痛。
“因为长痛不如短痛。”我让语气变得生硬。
从小在苏州长大,语气里总摆脱不了一份娇憨和柔美,别人总是对我说“宁可和苏州人吵架也不和XX人说话”。我猜想,即使用这样的语气来拒绝感情,对方也会以为这是女孩子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现在想来,我对崔英杰就是没有一开始就打断他的念头,总让他存在着幻想,所以才会不断有余波涌来困扰我。
蒋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边上,很大声地抱怨道: “舟舟,你都打了半小时了,我老公在等我电话呢……”
我有些惭愧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对David说:“不好意思,你也听到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见吧!”
挂了电话,我觉得心烦意乱,为什么一和爱情沾边就有无尽的烦恼?我刚想对蒋蓉说“Sorry”,不料她一个坏笑拉住了我,说:“你该怎么谢谢我?”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不得不佩服她的机智。“到底是谈过恋爱的人,经验多得信手拈来。”我赞叹道。
“呵呵,老娘没谈恋爱时就是专家了,如今有了实践还不是如虎添翼!”蒋蓉踌躇满志地向我们宣称。
罗曼问我:“这又是哪位?为什么拒绝他?”
“你们不认识。不爱他当然得拒绝了。”我漫不经心地说。个中细节我也懒得再谈,我总觉得都拒绝别人了就不要再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正说着,楼下传来了欢呼声:“文9女生,我们爱你!文9 女生,你们个个都漂亮!”
我们屋那三个“文9女生”连忙挤到窗口,然后开心地对着下面喊: “文9 男生,你们都是帅哥……”其他屋的文9女生也都作出热烈的回应。
我往窗下一看,发现楼下有一颗巨大的燃烧的红心,是由几十根点燃的蜡烛组成的。文9的男生们站在“心”内,唱起了情歌。蒋蓉用力鼓掌,还吹起了口哨,然后伸出头去大声喊道: “文9的美眉,我们一起下楼感谢我们的好葛格去!”
不一会儿,文9的男女生们就在楼下聚齐了。我不时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尖叫声和欢呼声。歌声一直没停,连军训时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曲都搬出来了。
在水房里碰到朱慧和魏婷婷,她们忿忿不平地对我说: “你看人家文9的男生多会宠自己的女生?我们班的男生太不像话了……”
我点点头,说: “真伤心。”
“我马上去打电话,把他们骂个狗血喷头!”朱慧咬牙切齿地说笑。
文9的女生直到关楼门时才上来,每人还手捧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女生节的礼物。
罗曼拿出一个胖乎乎的小熊,按一下肚子它就奶声奶气地唱起歌来。
高小楠得到了一个深蓝色的小风铃,她立即爬上桌子,把风铃系到了日光灯的吊索上。
蒋蓉的礼物最恐怖,按下按钮,那个方盒子就在桌上剧烈地震动,里面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Excuse me!Let me out……”
过了十二点,大家才有了要上床睡觉的意思。罗曼突然在床帘里很大声地说:“今天是我进清华过的最好的女生节!”
“可惜,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今天是妇女节了……”蒋蓉故作惆怅状,“咱们家肯德基说等我过了门才能过妇女节,我让他快点迎亲,他却说托福比我重要,这两天都不理我了……”说完,她发出“嘤嘤”的哭声。
“又开始变态了!”我没好气地说,“睡觉!我巴不得你快点过门,早点摆脱你这个祸害,让肯德基一个人去受罪。”
“舟舟,你够狠!我要让MSN好好管教你,妻不教夫之过!”蒋蓉又搬出了莫嵩南,这是她现在拿来攻击我的杀手锏: 捕风捉影刀。我觉得蒋蓉再说下去,莫嵩南要莫须有地成为我的头号敌人了。
周末,我洗完澡回到宿舍,正准备去晃晃悠悠BBS玩,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写道: “我们计算机系版聚,去Nassa蹦迪,你也来吧!”
我见蒋蓉涎着脸对我笑,不由充满了逆反心理,我快速打了一行字:“你们玩得开心点哦,我不去了。”
“来吧!我报告你好不好?都是很随和的人,网上是小人,网下是君子。”
蒋蓉凑近我的手机,我神经质地把手机移出她的视线。她嬉笑着说:“别遮遮掩掩了,我都知道是谁了。他找你干吗?”
“他们系版聚,去Nassa蹦迪。”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太棒了,我今天正想着如何打发无聊的周末呢!谁让肯德基不陪我,我自己找乐去!”蒋蓉眉飞色舞起来。
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短信息了,莫嵩南打电话过来了:“舟舟,我想短信息说不清,还是打电话吧。你去不去呀?”
蒋蓉抢过我的手机,说: “南南,我是蓉儿!我和舟舟都去,你准备报告我们两个大美女吧……”
她“叽里咕噜”地变态了一番,也不容我说话,就把手机关了。“你够狠!”我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她,说,“真想把你从四楼上扔下去。剥光了衣服扔!”
她大义凛然地望着我,说: “老娘视死如归!为了成就一对鸳鸯,下四层楼算什么?十八层地狱都在所不惜!hia——hia——hia——”她发出足以和周星驰媲美的笑声。
莫嵩南到6号楼下来接我们。蒋蓉硬要我先下去,说:“让他耐心等等,我要打扮一下先。”
见了莫嵩南,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笑。莫嵩南哭丧着脸说:“天啊,那个DBT怎么今天会在屋里?我最怕和她一起出去了,每回回来晚上都要做噩梦……”
说归说,等蒋蓉下来了,他们俩照旧亲热地互相变态。蒋蓉扑闪着眼睛,盯住莫嵩南问:“有没有觉出触电的感觉?”
莫嵩南朝我使了个眼色,对她说: “晚上做梦全是你!”我“嗤嗤”地笑起来。
我们打车到了Nassa,门口已经人山人海了。莫嵩南一眼就找到了大部队,上前和众人打招呼。他们互相以水木上的ID相称,“Snoopy”是个胖胖的男生,“狼同志”是个高度近视……总之,在网上如雷贯耳的名字一旦和真人联系到一起,就显出了亲切和幽默。
“美女,你也来了!”蒋蓉和一个娃娃脸女生打招呼。那个女生长得很纯情,却喜欢追逐另类的装扮。头发极短,耳朵上扎着很多小碎钻似的耳钉,让我禁不住为她一耳朵的洞担惊受怕。她一伸手,就露出食指上夸张的大戒指,戒指上隐约有个骷髅头。牛仔裤是喇叭七分裤式的,边角处剪成了杂乱的布条。脚下踩着一双硕大无比的运动鞋,和娇小的身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就像迪斯尼的米老鼠。
莫嵩南在我耳边介绍说: “我姐。已经拿到美国一所大学的offer了,听说是在最北边,她在网上宣称要在去地狱之前把人生的乐趣都享受到。现在她每天都在外面吃喝玩乐,今天的蹦迪就是她倡议的……”
“她很漂亮。”我由衷地说,虽然她的打扮我不敢恭维。
“在她没有BF之前是人人必争的系花啊!有BF了别人也还想插一脚呢……”莫嵩南说道。
蒋蓉和“娃娃脸”聊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我们身边。我们在露天中等Nassa开门。风很大,不时卷起沙土,在周围打着转,舍不得离开似的。我惊恐万分地吐着嘴里的沙,叫道: “在这里多住几年,不但能得肺炎、皮肤癌、心脏病……还能让眼睛、鼻子、耳朵等部位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
莫嵩南裹着厚厚的羽绒衫,往风口一站,说: “你们都闭眼闭嘴,天塌了有我替你们撑着。”
人群中忽然发生了骚乱。莫嵩南嘱咐我们呆在原地,自己跑过去打探情况,然后回来怏怏地说: “Nassa今天晚上搞活动,不对外开放。”
“那只能回去了。”我说,心里也有些不甘。都做好准备来大蹦一场了,没想到连场地都没得进。
“娃娃脸”忽然向我们招手。我们二十多人集中到她边上。她笑吟吟地说: “Nassa今天晚上不开,现在有两个choice,一个是打道回府,一个是转移阵地。自己选择吧,Which one?”
一致通过: 转移阵地。我们来到了新街口的JJ。JJ为了招揽生意,对学生免门票。我们二十多人经过检票口时都不禁眉开眼笑,带着因祸得福的意味。
领舞小姐穿着一件鲜亮的黄色低胸短裙,手里拿着一根毛茸茸的带子,在DJ台上风情万种地扭动着腰肢。DJ是个光头的年轻人,破沙锅一般的嗓音,拿着话筒向众人煽情。烟雾不时从角落里涌出,混合着迷离的灯光和尖叫的人群……
蒋蓉舞到莫嵩南对面,和他大跳“贴面舞”。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跳,从大汗淋漓到失去知觉。每次蹦迪我都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只不过这样的“死”是我所希冀的,带着推倒重来的决心。在巨大的声响中,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大脑只是一片空白,我只是一具会动的躯体。甚至在很多个刹那,我忘记了我是谁,我只知道我要舞动。
抒情的慢舞奏响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脚底都磨出泡了。今天穿了一双坡跟的小皮靴,因为天冷。我估计多跳几场这样的舞,连靴子都会磨出洞来。
蒋蓉一个劲地怂恿莫嵩南:“和舟舟跳舞吧!这曲子多动人……”
“我不会……”莫嵩南为难地搔着脑袋。
蒋蓉拉起了我的手,和我在舞池边上挪动着脚步,然后扭过头笑骂莫嵩南:“真笨!好好看着!”
这时,“娃娃脸”的舞伴走过来邀请蒋蓉跳舞,他们两个早先在清华干训班就认识了。蒋蓉顺势把我交给了莫嵩南,说:“我去跳一会儿。失陪啦!”
莫嵩南果然是个聪明人,虽然还不知道步子该怎么走,可是挺能装模作样吓唬人,乍一看还真以为他会跳。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握着我的手,和我的距离很近,我能感觉他吹拂在我面颊上的热气。
我终于明白Sophia所说的音乐煽情是什么含义,这样的场合最容易让情愫荡漾、蔓延开去。
我突然害怕起来,像是毫无准备地被别人侵占了私人领地。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怎么开始的,但我从不希望我的爱情在迪厅发生。或者说,我从没有想过爱情会在我和莫嵩南之间发生。
我怕没有准备,我怕突然袭击……“我口渴极了,我们去喝点饮料好吗?”我停住了脚步,从莫嵩南手中抽出我的手。
我们叫上了蒋蓉,一起坐到吧台前。正好领舞小姐过来要橙汁,刚才光芒万丈的她在近处的灯光下是如此不堪入目,厚厚的脂粉掩不住粗糙苍老的皮肤,长而翘的假眼睫毛因为汗水粘结成几个小疙瘩,嘴唇上的唇彩脱落了一片,浓浓的眼影夺取了眼睛的神采。
“信不信她也就二十出头?否则跳不动。”蒋蓉小声对我们说。
“看了她,我才觉得蓉儿根本不算恐怖,呵呵。”莫嵩南笑眯眯地对蒋蓉说,被蒋蓉狠狠掐了一把。
我用吸管吸着苏打水,慢悠悠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