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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花嘿嘿一笑,道:“原来钱塘陈唤只会打人,却不会独耍,这下可被咱们抓住把柄喽。”
狄兰大感兴趣地道:“陈唤,你就耍一套拳法来看看吧,我也想见识你的武功。”
呼延唤正自沉吟,忽邓追云微笑道:“陈唤,我很久没动手了,也想活动一下筋骨,不如我们两个来比试一回,你看可好?”
呼延唤怔了怔,失笑道:“追云,你想和我比武?”
邓追云武功极高,本就不逊于玛瑙或琥珀任一人,现下得到六合门江湖组大统领的教导,更是大大增进,只怕已略胜玛瑙琥珀三分,乃是真正的超一流高手。呼延唤若不用内力强攻,仅凭他那些拙劣的武功招式,想要赢她极为不易。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和她练练倒也不错,或能得到提高。
邓追云笑道:“怎么?看不起我?”
呼延唤大笑道:“哪里哪里,既然追云这么说……好!我们就来比上一局!”
铁牛与众武士顿时大叫道:“爽啊!好戏终于上场啦!”
杨排风也感兴奋,对狄兰杨金花等女说道:“你们都退开二十步,千万不要靠近。”
杨金花奇道:“排风小奶奶,为什么要退开?那女人很厉害吗?”
杨排风何等眼光,早已看出邓追云的修为高低,轻叹一声道:“这位姑娘武功之高,莫说是我,就是你妈妈也决计不是对手,实为我至今所见第二大高手,仅次于陈唤一人。”
众女大吃一惊,杨金花失声道:“什么?竟有这么厉害?!”
杨排风道:“你们都退开吧,很快就能见识到了。”
众女纷纷退下,众武士也退后十余步,场地顿时增大许多,中间仅剩呼延唤、邓追云、胡可人三人。
胡可人笑问道:“准备好了吗?”
呼延唤和邓追云相视一笑,双双点头。
胡可人退开五步,挥手道:“比武开始!”
两人身躯倏忽期近,展开一场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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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唤自得到杜风荷的馈赠后,体内真气在原有程度上又增加三层,而真气质量则增长十倍以上,实是精纯雄厚之极,堪称当今天下一等一的内功修为。邓追云现今内功修为已高过当年不少,但因是服用丹药所致,并非自行修练积蓄,其真气质地比呼延唤差之远矣,以量区分也只及呼延唤一半不到。
呼延唤这些年来只专注于暗能量的修练,对内功武艺荒废太久,只是去年下半年因为杜风荷之故才再度修习,经过两人长久不断的双修,总算巩固几分,但也只是内家修为有所娴熟,外家拳脚功夫却依然平平。换作其它时候,若两人生死相搏,他只需上前运起内力狂轰猛打,便能尽快结束战斗,可是今日只是较量切磋,必须将自身武艺展示出来,空有一身绝顶内功却不能发挥,实是郁闷之极。
这就好像一个绝顶高手和一个超一流高手的对决,绝顶高手有一身绝顶内功,却只有二流高手的拳脚功夫,又不能尽情施展雄浑内力,而超一流高手却实至名归,不论内家修为还是拳脚造诣皆为超一流水准。两人这般比试之下,稍有眼光之人便能看出其中端倪,发现呼延唤的弱点所在。
其实这也正常,呼延唤不比那些日日赋闲之人,有许多时间潜心修练。他的时间极为宝贵,既要处理生意,还要钻研暗能量,更有那么多女人要应付,又向来对武功不大感兴趣,认为凭借暗能量就能打败一切敌人,自然也不会勤奋用功。若不是杜风荷与他双修,令他既能享受床笫之欢又能增进修为,恐怕他直到现在也不会挤出时间修练内功。而以往面对的敌人也太过脓包,除了向海洋和顾盼盼之外几乎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往往只需运足内力一拳打去便即获胜了事,是以自始至终未曾重视武功修为。
今日与邓追云展开这场激战,实令呼延唤受益匪浅。他本就是聪明绝顶之人,对一切事物皆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处理方式,十三岁时就能另辟蹊径创出独有的逆行真气之法,练习庄谐生所传武功时也从不照本宣科埋头死练,往往能直接看出要点,去芜存菁自行领悟。后来得到杜风荷的帮助,传授所有儒天阁武功秘笈,他也能自行修改简化,将混元先天功等功法彻底改头换面,传授给了射潮营武士,自己也从中获益良多。他的拳脚功夫确实难看,但却极为实用,绝不花哨,简单几拳攻去就能令邓追云手忙脚乱一通,只是经验不足,容易被虚招所迷惑,始终不能占据上风,往往形势大好之际便被邓追云扳了回来,重新陷入苦战。旁边胡可人、杨排风等人看在眼里,不禁暗自摇头可惜。
但这场比武对于其它观战者而言,却足以成为他们出生至今所见最为精彩的比试,对于几位千金小姐来说,甚至是她们这辈子所见最感震撼的一战,以后恐怕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折文莹、高莺缳、狄兰、杨宣娘、杨金花、折文璜、折文芯七女从头到尾目睹这场比武,心情也是大起大落百转千回,从一开始的震撼莫名到后来的惊骇恐惧,又到叹为观止,还有对呼延唤的无尽赞美,对邓追云的自惭形秽,对绝顶武功的悠然神往,以及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深深感动……到后来百感交集,再也不能说清此刻心中的复杂感受。
这一场简单的比武,却似一堂生动无比的人生哲理课,让几位千金小姐从简到繁、从低到高、从浅到深,而又从深到浅、从高到低、从繁到简,如此循环流转,深刻之极地学了一遍。最终所有的感受全部汇聚起来,变成一道烙印,深深刻进她们的心底。
杨排风将一切看在眼里,同时也喜在心里,她知道:这些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们经历了今日这一遭,才是真正的迈向了成熟。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上有人。领略了呼延唤的旷世之才,感受了胡可人和邓追云的绝世风采,再加上铁牛、朵朵、俏俏等人的推波助澜,这一颠扑不破的至理终于让几位大小姐领会得淋漓尽致。对于她们今后的成长也就有了更好的保障,而她们越是成长,三大家族就越能在未来残酷的竞争中屹立不倒。
这才是杨排风今日率众女来此的真正目的——或者说,这才是穆桂英的良苦用心。
第六集 立足东京 第十三章 监视者
堪堪五百招过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呼延唤和邓追云四掌相触,带起一片掌风,身周劲气四溢,就此凝立不动。
旁观众人早已看得如痴如醉,见两人停止,顿时轰天价喝起彩来,大叫道:“好啊——!”
呼延唤凑近邓追云,轻声道:“有人在外偷窥。”
邓追云点头道:“我早已发觉,共有三人,一人在大门口,两人在围墙上。”
呼延唤道:“大门口那人只是看看而已,不足为惧,墙上两人却十分可疑,我们出去活捉了他们。”
邓追云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呼延唤随即转身,对胡可人道:“可人,门口有个家伙潜伏,你去把他捉来。我和追云去捉另外两个小贼。”
众人吃了一惊,铁牛叫道:“少爷,让俺来。”
呼延唤道:“你和朵朵俏俏保护杨前辈和众位小姐,我们去去就来。”当下与邓追云展开身法,高高跃起,往旁边高墙顶端飞越过去。胡可人也不迟疑,运起高明身法掠向前方大门口。
呼延唤和邓追云跃上高墙,那两名潜伏窥探之人立即惊觉,掉头往外逃去。呼延唤叫道:“白衣的归我,青衣的归你,我们分头捉拿。”邓追云叫一声好,两人分头急追而去。
呼延唤如夜枭展翅,身躯高高跃起,几个飞越便迅速追及,半空里怪笑阵阵,猛然向那白衣人扑落。那人惊呼一声,居然是女人嗓音,尚未来得及改变身法,已被呼延唤从背后一把推倒在地,随即冲上前死死按住,大笑道:“软脚货,还敢不敢逃了!”
白衣人急忙转首,却是一个女子,年轻轻轻,容貌平平,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颤声道:“我……我只是看看而已,什么也没做。”
呼延唤对女人极少有怜香惜玉之心,当即点了她穴道,将她一把抓起往回走去,口里得意洋洋地道:“废话少说,跟老子回去听审吧。嘿嘿,不知追云有没有我抓得轻松。”
快要回到钱塘雅叙门前时,只见另一边的邓追云也走了回来,手中正提了一名青衣少女,两人会面,相视而笑,提着两女走进宅院。远远只听见前方众人发出一阵笑声,呼延唤心下奇怪,走过去一看,只见众女正自开怀大笑,胡可人手中捉了一名个头高挑、身材极佳的少女,赫然竟是张红彩。
呼延唤走进人堆,大奇道:“怎么回事?可人你怎把我红彩妹子抓来了?”
胡可人放开张红彩,笑道:“都是你不好,要我去门口抓人,我也不分青红皂白,一下就制住了这位张姑娘,要不是大家认识,还险些伤了张姑娘。”
张红彩拍拍心口,笑道:“吓死我了,这位胡女士武功实在高明,我正看你们比武看得兴高采烈呢,她忽然来到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腾云驾雾一般被提了过来。嘿嘿,幸好没挨揍。”
呼延唤忍不住也笑了,道:“红彩,你来了为何不进屋,偏偏要在门口偷看,我还以为是什么居心不良之人,才让可人过去捉你,你早出现不就没事了!”
张红彩吐吐舌头,难为情地道:“我见这里有许多人,大伙儿都在,就不好意思进来了……”
高莺缳嘻嘻一笑,打趣道:“红彩妹妹本想来此私会她的唤哥哥,哪知今日唤哥哥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自然不好意思出面了,对不对?”
张红彩脸色一红,忙道:“才不是呢!我是见他们正在比武过招,不好打扰,才站在大门外观看,等比武结束后自然会进来的。”
众女摇头不信,纷纷起哄,只把张红彩搞得又羞又急,连连顿足,脸孔胀得通红。折文莹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几个不许欺负我姐妹,都打住吧。红彩和陈唤既然认做兄妹,互相走动一下也是正常的,你们不可借题发挥。”她本是一番好意,哪知却越帮越忙,众女听后笑得越发起劲,一个个均看着呼延唤和张红彩,满是不怀好意之色。张红彩羞得无地自容,惟有躲在折文莹身后,再不敢与众女说话。
呼延唤之前已和张红彩单独见过两回,只是胡可人到来后才疏于理会,经过一番相处,已基本知晓张红彩的情况。她是汴梁平民之女,自小父母双亡,便去外地拜师学艺,练就一身好武艺,两年前才回到汴梁,投靠了父亲家中的一个堂亲,后来出于偶然救了折文莹一次,折文莹感恩在心,便时常与她来往,并带她结识了三大家族中人。但众女与她始终有些隔阂,毕竟她家世平平,众女却是京城除皇室贵族外地位最尊贵的名门世家子弟,与她相处时便有意无意流露出几分优越感,终究无法像折文莹那样至诚相待。她平日与众女交往常受冷落,或遭众女无端取笑戏弄,虽无伤大碍,但始终还是存了些芥蒂,若非折文莹常找她聚会,平时宁愿一人在外闲逛,也不主动去找众女。
呼延唤哈哈一笑,伸手搂住张红彩,道:“折大小姐说得对,红彩是我妹子,妹子过来探访哥哥有何不可?老子倒要看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众女见他与张红彩如此亲密,均诧异之极,半晌说不出话来。张红彩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不安,看了呼延唤一眼,轻轻脱开他的搂抱,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刚才出去抓人,抓到了么?”
呼延唤回头指指邓追云身边委顿在地的两名女子,笑道:“看,不就在那儿么。”
众人见是两名少女,又吃了一惊。折文莹问道:“陈公子,这两位姑娘为何在外窥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她们也不像坏人。”
呼延唤淡淡地道:“坏人好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哪里看得出来?只要对我不利,我管她是谁,哪怕是个绝代佳人,也一样当堂杀之而后快。”
邓追云提着两女走近,道:“陈唤,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审问一番,问出这两人的底细来。”
呼延唤想到要陪同这里的客人,便答不出口。胡可人微微一笑,道:“陈唤,让我和追云来审问吧,你在此陪着大家就是了。”
呼延唤一想也好,胡可人看似高雅温柔,其实心狠手辣,对敌人堪称冷酷无情之至,实是最佳盘问施刑之人,当下笑道:“如此就麻烦追云和可人了。”指了指方才那座塔楼,道,“塔楼五层处乃是最佳审问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