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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嫂对呼延唤道:“你先进屋去见映霞,我们在外叙旧。”
呼延唤知道她想给自己和水清吟独处的时间,便点头道:“好,你们在客厅等着我们。”
悠雪闻言道:“既然如此,你就一人去见清吟罢,她现在后院书房里。我带大家去客厅少坐。”
呼延唤挥挥手,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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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书房,呼延唤看到的是一幅绝美而又孤独的画面——
她背对着他立于窗前,正静静观赏窗外景致,白衣席地,乌发如瀑,黑白掩映下的娇躯熟悉而又陌生,线条却依然那么曼妙动人,秀肩玉颈,细腰丰臀,长发裙袂随风轻摆,有一种净雅无尘的美感。但这分美却隐隐透着孤独,窗外艳阳高照,一片明媚夺目,屋内却冷清沉寂。她静静地望着远方,望得如此入神,似乎那里有她的梦想,和她向往已久的自由,可是却不得不滞留在这冷清的小屋里,惟凭栏眺望,寄托心底那份孤独和失落……
——她只是静静站着,却将这一刻的寂寞情怀诠释得淋漓尽致,令他仿佛看清了她的内心。
呼延唤走到书房内,在她身后的长椅上坐下,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不发一言。
良久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迎接她的是呼延唤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怔了怔、呆了呆、愣了愣,随即全身一颤,就此凝立不动……
她变了么?没变么?似变非变么?亦变亦没变么……
她的外貌与六年前几乎没多少改变,依旧是那张尖尖的瓜子脸,鼻尖微翘,秀眉轻扫,小嘴嫣红,肌肤雪白,一张温婉的古典仕女脸上却有一双妩媚妖娆的凤眼,清秀中透着性感,矛盾而又和谐,这种独特的气质至今没变。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她的眼神,这双勾人魂魄的凤眼似乎比六年前少了一丝狐媚,而多了一份沧桑。这也是她五官中唯一可以证明她实际年龄的部位。
二十四岁的水清吟是尤物,三十岁的水清吟依然是尤物,她就是拥有这样的魅力,岁月的磨炼和阅历的增长只在她眼中留下一道烙印,反而更增添了她的美丽、和独一无二的内涵。
呼延唤静静欣赏着眼前这个尤物,没有开口,生怕自己的粗嗓门破坏此刻的意境。
她没有动,也没有表情,所有的情绪都展现在她的眼里。这双迷人的凤眼就像一扇打开的窗户,将她的内心世界暴露在他面前,忽而迷惘、忽而惊讶、忽而喜悦、忽而紧张、忽而内疚、忽而悲伤。良久良久,她眼中渐渐浮起一片晶莹,眸盈秋水,泪湿春罗……
——记得上一次她哭的时候,还是六年前被他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之时……
那时的她感情外露,藏不住悲欢。一晃六年过去,她已能将情绪牢牢控制,没有感情波动,只有一双活灵活现的明眸。
不知为何,此时的水清吟在呼延唤眼里,却是如此的真实,比她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也不知是因为她先前默立时的那份孤独,还是此刻面对时的这分伤怀,抑或这双秋水般的眸子……
呼延唤往后一靠,张开双臂,向她发出一个淡淡而又深深的微笑。
水清吟终于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轻轻依偎进他怀里。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粒儿,一滴滴、一颗颗、一串串地落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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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过去,呼延唤首先开口,道:“你……好吗?”
水清吟挥袖拂去脸上泪水,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帘,轻声道:“还好……你呢?”
呼延唤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身子摆正,与她对视,道:“告诉我你这六年来的经历。”
水清吟神情十分复杂,刚刚停止流泪的双眼又红了起来,颤声道:“没什么,就这样……”
呼延唤道:“来京城这么久,为何一直不来找我?”
水清吟道:“我不敢面对你,因为……我失约了整整四年,我怕你又像那次一样大骂我一顿……”
呼延唤道:“告诉我你为何会失约四年。”
水清吟低声道:“我在西域,被一些事绊住了,无法脱身回中原。”
呼延唤道,“是什么事?”
水清吟定定注视着他,想从他眼里读出他此刻的情绪,却始终不能看透,心下略感紧张,道:“我怕我说出来……你会生气。”
呼延唤淡淡一笑,道:“你不说我才会生气。”
水清吟沉默半晌,点头道:“好吧,我把过去的事都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呼延唤双手抱胸靠进椅背,一副听故事的模样,道:“说吧,我在听。”
水清吟闭目养神片刻,令自己激动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然后睁开眼,道:“那年你夺下富春院,我和梅姐兰姐前往蜀中寻找悠雪,想陪阿强度过最后的日子。我们到时阿强已奄奄一息,但也许是他记忆中仍有我的形象,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神智居然恢复几分,说出条理清晰的话来。我和悠雪十分高兴,以为他有望好转,于是天天陪着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后来我们才知这是回光返照。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清吟,把我的骨灰撒到昆仑山上,那里有我的童年,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在那里度过。’我知道他自小在昆仑山学艺,对那里十分留恋,就答应了他。不料当天夜里他就逝世了。他在睡梦中离开人世,没有一点痛苦,嘴边还带着微笑,就像在做一个美梦。次日清晨我去看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梦见了最开心的事,哪知他笑得如此灿烂,身子却早已冰凉……”
呼延唤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倾听,等待她从此时的伤心中回复过来。
水清吟擦去眼角的泪水,深深呼吸几口,看了他一眼,继续诉说:“阿强去世后,我决定前往昆仑山完成他的遗愿。我、悠雪、梅姐、兰姐,还有悠雪的两位师妹妙芝、妙慈,我们六人结伴同行,带着阿强的骨灰西行至昆仑,但昆仑实在太大,我找不到阿强的师门,最后只好找了一座风景最美的雪山,将他的骨灰撒进雪谷,就此完成了我对阿强的承诺。后来悠雪提议去吐蕃和天竺一带赏光,我刚恢复自由,心中向往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动了心,便给你写了封信,告诉你我将离开两年时间。当时我计算了一下来往路程,还打算从天竺买船走海路回中原,因此特意将时间延长,以为两年后可以回来。哪知这一去却整整耽搁了我三年多的生涯……”
呼延唤泡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自己捧了一杯。
“谢谢,”水清吟轻声道,喝了两口,悄悄观察他几眼,随后继续说,“我们一路南下,不久来到吐蕃国都逻些城,玩赏一个多月,随后继续南行,穿过大雪山,途经泥婆罗,直至天竺曲女城。悠雪、妙芝、妙慈前去朝拜佛宗圣地,我也陪同前往。天竺境内有数不尽的弹丸小国,更有不计其数的土豪番王,当时正好有一个来自天竺西部故临国的番王也在曲女城游玩,与我相遇,立即对我展开追求。这人身边有几个行商的汉人,故意和我套近乎。我在异国他乡遇见中原人士,又能说上几句官话,也觉高兴,未做防范,就此与他们结识。悠雪天天去宗庙聆听佛法,我身边只有梅姐和兰姐,他们则有五人,四名汉人加上那番王,我们八人日日在外游玩,将曲女城玩了个遍。有一天悠雪前去听最后一堂佛法,与我约定晚间会餐庆祝,她和我分开后那五人又来找我,于是我们前去观赏天竺歌舞,期间我被那番王灌了几杯酒,他竟在酒中下迷药,我内功不够深厚,就此昏迷过去。也就是这一天,我和悠雪自早晨会面到下次重逢时,期间足足隔了一年……”
呼延唤依然不说话,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双眼微瞑,闪出一丝隐约的寒光。
水清吟终于从他脸上读出几丝情绪变化,摇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我的身子至今完好无损、一清二白。”
呼延唤眉头依旧紧皱,缓缓地道:“说下去。”
水清吟道:“等我清醒时,已被那番王带到故临国一座海边行宫内,梅姐和兰姐也喝了迷药,与我一起身陷绝境。那番王虽是天竺人士,却对中土文化倾慕已久,整座行宫按中土风格建造,格调意境十分高雅。他本人也文质彬彬,想用他的学识风度来征服我,让我主动投怀送抱,便始终不曾对我用强,这给了我逃身的机会。接下来一个多月时间,我日日与他周旋,暗中观察四周地形,伺机逃脱。行宫中还有那番王从各处掳来的一百多名女子,其中有五十人是中土少女。那番王手下有十多名汉人客卿,专门给他物色中土美女,送来故临国供他享乐。这座行宫守卫森严,驻有上百名高手,我和梅姐兰姐未服解药,武功不及以往十分之一,想硬攻出去无异痴人说梦。于是我只好四处联络那些可怜的汉人姐妹,希望大家联合起来脱离此处。那些少女虽被骗来西域,但那番王将她们养得极好,有许多人不愿离开,宁可在此服侍番王。我暗自行动多次,最后居然是那些天竺本地女子愿意与我合作,五十多名中土女子只有十余人愿意离开。如此两个月时间下来,我笼络了六十多名姐妹,大家暗自商议,准备脱离苦海。”
呼延唤皱眉道:“竟有这等自甘堕落的中土少女?”
水清吟苦笑道:“你有所不知,这些少女虽青春貌美,但大多家境贫寒,留在大宋也过不上好日子,到头来不是做丫鬟就是混迹青楼做妓女,相比之下实不如跟了那番王来得快活,再说久而久之便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也不想回中土继续漂泊。对她们而言,自由实不重要,丰衣足食才是最大诱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此过了两三个月,那番王终于不耐烦,准备对我下手,我对他直言相告,说我一生只属于一个男人,如果他强迫于我,就算让他得逞,我事后也必定自杀,绝不犹豫。”说到这里,一双妙目直直向呼延唤凝视而去,道,“这个男人就是你。”
呼延唤没有表情,微微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水清吟道:“不过我怕自己太绝断,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又缓和语气告诉他,如果他想征服我,就必须做出实际行动,让我渐渐淡忘以前的感情,那时他仍有机会得到我。他也是个讲究完美的人,不愿留下遗憾,于是放过了我,让我等着看他的表现,我才逃过这次大劫。如此又过两月,我和梅姐兰姐已渐渐恢复功力,表面上装作功力受制的样子,暗地里加紧与众姐妹商议逃跑之事。有一天,行宫外突然生变,据说是一名中土少年前来寻仇,将许多护卫高手杀死,险些冲进行宫,那番王率领大队人马抵抗,才堪堪保住宫门不破,那少年受伤逃离。后来我才知道,这少年名叫樊少云,乃是天山剑派传人,本有一名青梅竹马的女伴,两人私定终身,哪知那少女被番王手下骗来故临国,做了番王的宠妃,见异思迁,忘了自己的情人。那少年却对她念念不忘,始终认为是番王将女友强行掳来,于是万里迢迢赶来故临国救人。过了几日,那少年伤愈而归,再度上门挑战。我们众姐妹在高楼上看得分明,这樊少云有一手高明之极的天山剑法,杀得番王手下人仰马翻、死伤惨重,眼看即将被他攻进行宫,忽然番王带了一名美女走上高台,少年当即止住攻击,原来这美女便是他的心上人。这女子大声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结束,如今她在此生活美满,无忧无虑,与番王倾心相爱,再也不想回去,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那少年几乎当堂崩溃,仰天大哭,黯然离去,番王因此又躲过一劫。”
呼延唤不禁对这少年生出几分兴趣,道:“这个樊少云武功究竟有多高?比玉嫂如何?”
水清吟想了想,道:“以六年前我离开时玉嫂的功力来看,樊少云绝不逊玉嫂半分,至少也是个一流高手。”
“有点意思,”呼延唤喃喃道,“要是能拉他加入扬鞭会就好了。”
水清吟微微一笑,道:“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先听我把故事讲完吧。”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樊少云是个痴情之人,三日后又卷土重来,放言说女友乃是被番王逼迫,他绝不相信心爱的女人会如此无情无义,此次定要杀出一个道理来。大战再度爆发,樊少云心存死志,杀气凛冽,番王手下护卫被他半日间力杀二十余人,战况十分惨烈。我心知这是最好机会,于是趁乱召集六十多名姐妹,大家悄悄来到偏门处,趁守卫不备,梅姐和兰姐陡然出手杀之,我率众女冲出行宫,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