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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收费很贵的。”
“那是灵的神仙才敢收这么贵的。先生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你算得准，不仅是银两，这一餐都算我请客的。”
方晓世依然不惊不喜，悠闲道：“本人看相，一般人不看。现在见掌柜如此热情，那我破例一次吧。敢问掌柜有几房姨太太？”
老掌柜一脸得意，微笑道：“不多，才六个。最年轻的今年十八岁。”
方晓世暗暗一惊，八旬老翁六房姨太，笑道：“老掌柜老当益壮，可谓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哪里哪里，神仙过奖了。最近六姨太有喜在身，请神仙算算是男是女。”
“什么？”方晓世差一点叫了出来，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静静地坐着，轻轻捋捋假胡子，道：“几个月了？”
“好像……三个月了。”
方晓世若有所思，故作深沉的样子，令红颜忍俊不禁。要不是方晓世踩着她的脚，她已经哈哈大笑了。
这时，酒菜上来了。老掌柜倒酒，并陪方晓世喝两杯。
方晓世边吃边喝酒边老掌柜谈话。
方晓世道：“老掌柜的，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夜宿山寺，不料这山寺竟是贼窝。半夜时分，月黑风高。贼子趁那人睡着了，开始进来偷东西。可那人毕竟是个老江湖，睡觉时把包袱抱在怀里。贼子先把那人的剑弄走，然后过来抢。那人惊醒过来，顺手拿剑就刺出去。但这时那人的剑已经被弄走了，手里拿中的只是一只鞋。由于习惯性的动作，加上情况紧急，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拿着鞋刺了过去。奇迹就在这时发生了。”
“什么奇迹？”老掌柜瞪大眼睛紧张问道。
“贼子竟然被剑一剑穿心，惨叫一声，立即死去！”
“不可能！”老掌柜一拍桌子大叫道，“那肯定是别人干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晓世悠闲地喝了一杯酒道。
老掌柜忽然明白到什么了，脸色马上一沉，一拍大腿，道：“生神仙，老朽失陪！我得问清楚六姨太肚子里的小孩到底是谁的！”说罢气呼呼地走了。
方晓世旁边的人一个个笑得人仰马翻。（6）
第九回 因避难巧装术士 为寻夫大闹杭州（7）
方晓世也不理旁人，快快吃完，拉着红颜就走了。
出了酒家，方晓世带着红颜进了望江楼。
“师父，你怎么又要进这里了？”
“不归楼没这里好玩。”
方晓世见卓易正忙着，上前道：“卓老爹，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卓易见是一个相士，看起来又无相熟，却又十分热情，也不好冷场，笑道：“承蒙关心，老朽这身子骨好着呢。先生今天是来……住宿的吧？”
“正从苏州过来，带着我那不争气的徒儿，想先找个地方歇脚。我上次住的那房还给我留着吧？”
“这个……”卓易微笑道，“先生，这里客人太多，你一这别数月……”
“没有，才两个月而已。”
“你看我这真没长记性啊。但这客人实在太多，我暂时给你安排另一个房间吧。”
“没关系，哪里都行。”方晓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骂道：“天杀的卓易，上次说要我提前预订房间，分明是故意耍我。”
卓易带着方晓世上了三楼，找了一个空房间。方晓世看了看，道：“这环境还是不错的。”
一个丫头进来了，对方晓世道：“先生，这房间虽然不是贵宾房，但还得先交五百两的押金。等你住完后多除少补。”
“应该的，应该的。”方晓世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那丫头。丫头收钱后给了方晓世一张字据便下楼了。
卓易道：“先生，卓某对你有点面熟，就不知你是……”
方晓世一笑，掏出黄帮的木牌。卓易一看，即时笑道：“原来中四爷的人，老朽真看走眼了，万望别见怪。我叫人弄点好酒菜，当是赔礼。碰巧今天有重大喜事，老朽就此失陪了。”卓易说完下楼去了。
红颜奇怪问道：“公子，你这是哪里来的银票？我们被抓时，身上的东西都让人给搜光了。刚才吃饭的钱还是……”
方晓世笑道：“无一技之长，如何走江湖。”
“什么？难道这银票是你……”红颜不敢说是偷的，毕竟她没有见到方晓世如何出手。但除了偷，哪有任何办法弄到银票。
“告诉你，我在不归楼里是白吃白住的，用的无非都是老鸨的银子。这里也一样，一切有卓易这老家伙买单。”
“什么叫买单？”
“这是广东话，就是他付银子。”
红颜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方晓世，真不知是可恶还是可爱。
“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到青楼里？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啦。”方晓世毫不掩饰道，“不管到哪里，我只住两种地方，一是荒郊，二是青楼。就算是我到秦家庄看望老朋友，半夜三更也逃出来住青楼去。”
“那你就不怕惹上什么……病了。”
“上青楼不一定睡女人，青楼并不就是妓院。”
“可这毕竟是不干净的地方。”
“哪里不干净了？我觉得倒是最好的地方。”
楼下忽然喧闹起来。
方晓世从三楼往下看，只见中间的戏台上铺了红红的绸布，戏台四周还摆了一排排的花，众多望江楼的女子正忙个不停。方晓世道：“今天有好戏看了。丫头，我们下楼去。”（7） 。 想看书来
第九回 因避难巧装术士 为寻夫大闹杭州（8）
几乎望江楼的客人都围以戏台周围。卓易站在戏台之上，朗声道：“诸位，今天本楼有特大喜事，听江四爷说，当朝杜相爷的公子杜如词今天要到杭州来！”
此话一出，会场轰动。
卓易好不容易对劝停骚动的人群，继续道：“李知府决定要在本楼迎接杜公子的到来。江四爷今天一早吩咐在下做好一切准备。今天本楼请最能唱的梨花小姐唱一首大家从来没有听过的杜公子的新曲子，由梅花、海棠二人跳舞。除此之外，还有现场吟诗作对、行令猜谜等，大家一起参与，与杜公子同乐。”
台下一阵欢呼。
有人问：“卓老爹，你是不是漏了个人？”
卓易一笑，道：“当然了，到时小女桃花也会当场献技。”
台下欢呼更热烈了。
方晓世觉得奇怪，这梨花悲伤离去，梅花海棠被神秘女子带走，如今都来望江楼了？这望江楼到底什么来历？一想到又可以见到桃花，方晓世心里也兴奋了一阵，对旁边的红颜悄悄道：“那桃花当真是天下第一美人啊，貌若天仙，无处不*。”
红颜听方晓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心里竟酸溜溜的，“那桃花真的有那么美吗？”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那你上次招亲不成，这回是不是把美人抱回来呀？”
“我倒是十分想这样。不过那也不可能，可能有些东西真的像花一样，只能留着看，好好欣赏。万一你采摘了那就凋谢了，什么都没有了。哎，”方晓世语气一转，“那桃花好像有点像你呢。她会不会是你姐姐了？”
“你胡说什么了，我样子那么丑，别把我跟她扯到一块。”
这时，江四爷慢慢上台，道：“各位，今天来望江楼的还要杨大人与李大人，所以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了让大家过得更开心，今天各位在望江楼所有的费用由我黄帮江四爷出，大家就尽兴好了。”
江四爷话一出，台下掌声如雷。众人纷纷议论：
“这江四爷出手就是比沈六爷大方多了。”
“是呀，我们还天天买沈六爷店铺的东西，赚了我们这么多银子，出手也不大方。以后我们都到江四爷开的店铺里买东西算了。”
“就是，连我十几年吃的米都在六爷的米铺里买的，可他们从来没有过什么优惠之类的。”
“我还听说这次杨大人来杭州，准备以后把运粮的事情交给江四爷。听说沈六爷的船上除了有皇粮，还有一些私盐……”
“兄弟你小心点。虽然六爷上了京城，但这周边可能有他的人呢。”
“你们都留意一下，可能过不了多久，杭州城的生意慢慢就得四爷的最大。我听说不少布匹、米铺、盐店、钱庄的老板都趁六爷不在杭州私下去找过四爷了。”
“……”
方晓世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只听江四爷还在讲话，一个女子轻轻一飘，落到了江四爷的前面。（8）
第九回 因避难巧装术士 为寻夫大闹杭州（9）
“怎么又是霜儿了，这人真还赚麻烦不够多，找男人怎么找到青楼里来。”方晓世见是秦霜儿又来了，又是生气又是担心。
“公子……师父，秦霜儿一来，必定把这里搞得更热闹了。”
“丫头，一会可能有大事，你先到今天早上的地方等我。”
“你要做什么了？”
“你别管了。一会这里人多，你又不会武功，到外面避一避。”
红颜还想说什么，被方晓世推出望江楼去。
江四爷见是秦霜儿，冷道：“秦二奶奶，今天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如果你有心要与四爷我过不去，那就请另外约个时间。一会杨大人李大人都要来这里，秦二奶奶，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不让秦老爷费心，请你离开这里吧。”
台下的人纷纷叫道：“今天好不容易热闹一下，台上的快下来。”
“是呀，别那么扫兴了。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在这种场合下抛头露面，太不像话了。”
秦霜儿把刀拨出来，冷道：“今天本姑娘要找人，你们搞什么与我无关。谁再敢多嘴，我就把谁的舌头割下来。”
台下起哄的人一个个不敢出声。还有的估计这里会有事发生，悄悄地溜走了。
雷横上台，对秦霜儿道：“秦二奶奶，秦老爷德高望重，我们不想得罪他，你也不必给秦老爷添麻烦吧。今天这里有事，秦二奶奶还是下去为妙。得罪之处，他日登门请罪。”
“你是什么人？”
“秦二奶奶，小的只是江四爷的人，杭州黄帮军师雷横。二奶奶初到杭州，便与黄帮有点误会，雷某这就给你陪不是。但今天的客人非常重要，是杨大人李大人指定四爷在这里给贵客接风的，还请二奶奶行个方便。”
“我没你那么多废话。我只要找个人就可以了。”
“二奶奶要找秦伤月秦二少爷，怕是找错地方了。这是青楼，凭二少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呢。”
秦霜儿冷眼看了一下雷横，道：“这里是你说话还是江四爷说话！”
雷横一笑，道：“当然是四爷说话，小的只是代四爷说几句而已。”
“你只不过是黄帮一个军师而已，轮不到你说话。要下去，你给我下去。”
“二奶奶，雷某是诚心请你下去的，并无任何不尊。请二奶奶自重。”
“好你个雷横，竟然比三姑六婆还要婆妈。再敢啰嗦，把你舌头也割下来。”
江四爷见秦霜儿发怒了，笑道：“秦二奶奶，我黄帮一向尊重秦老爷，逢年贺寿，未少送礼。相信秦老爷也会给江某人一点薄面。雷横刚才说话有点过分，只怪江某管教不严。但今天特殊，请二奶奶高抬贵手，行个好，让江某人把事情办好，也好向杨大人李大人有个交待。”
“江四爷，你说话竟然比雷横还哆嗦，难道你们黄帮说话都是这样的吗？真让我奇怪。”
江四爷也不发火，但容忍还是有限度的。见秦霜儿还不肯下去，客人几乎都已经*了，江四爷把语气压沉一点，道：“秦二奶奶，看样子，你好像不是找秦二少爷的吧？”（9）
第九回 因避难巧装术士 为寻夫大闹杭州（10）
“我不找他来这里做什么了？”
“天下之大，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只要秦二奶奶不嫌弃，江某非常乐章派我黄帮的弟兄帮忙。二奶奶你也不必急于一时，我敢保证，明天黄帮的人可以把杭州找十遍。只要秦少爷在杭州，那黄帮的弟兄必定请他见二奶奶你。”
“你讲了这么多，目的就是想叫我下去？难道我秦霜儿还怕你黄帮的人了？”
“江某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请二奶奶注意自己的身份。众目睽睽之下站在这望江楼的戏台之上，这实在玷污了二奶奶的尊贵。”
“老实告诉你，自我踏出秦家庄的大门那时起，我已经不再是秦家的二奶奶的。反正我就要在望江楼这里找个遍，然后再走。”
卓易见状，上前道：“秦二奶奶，老朽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