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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剑暂定-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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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厨房里一名妇女出来,喊道:“吃饭啰,吃饭啰!”陆秋风猜得出来,这就是先前接待他进门的那位小姑娘菲菲的娘亲,陆秋风在这一家人的热情招呼下,也进了厨房,这厨房是北房子与西房子之间的陋角。里边西、北二墙的墙角,立了灶台,而靠近北房子的西山墙墙脚下(即此厨房的东墙脚),码了柴火,而西房子的北山墙墙脚下(即此厨房的南墙脚),则是一条阴沟,水路畅通,洗涮之后的废水可以直接从这里淌出去,但这些东西,对于居家的老百姓而言,是不舍得轻易浪费的,留着可以喂家畜,这不,厨房里就摆了几只泔水桶。而这阴沟的边上,则是一个大水缸,接在水缸上边的简槽,不分日夜的,把水直接冲到里边。对着阴沟方向的水缸口,要比其他三面的,都略低一些,因为从简槽里接进来的山泉水,天长日久的不分昼夜的淌着换新,必须要很快的从这里溢到阴沟里去,不然,就会水漫厨房,成为水秧田一般。这些溢到阴沟里的水,一部分,流到屋后的菜地和果园,灌溉了那里的农作物,另一部分,再次回归到大自然去,先是流进了村中的小溪里,再汇入到了江河湖海,途中有一大部分,又供了人们灌溉、洗衣等等!几乎家家户户如此,也几乎村村寨寨如此!在滇西的一些古老的山村里,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当然也有需要挑水到水缸里的少数村落。直到几千百年以后的被称为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自来水取代了简槽,可以随时关闭和开启,但因为环境污染而严重缺乏水利资源的今天,似乎也只能如此了!而对于那些需要挑水到水缸的村落,自来水的到来,自然也减轻了人们肩上的负担,甚至有些用水井的地方,也懒得去提打水的吊桶了!这厨房的门则是合理地安置在西房子屋檐砍北山墙处,再说明白一点,那就是一道穿墙月门。

    对于这家人而言,饭桌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饭菜,不过就是家常便饭,一小碗油浸腊肉,一碗青菜汤,一大碟蘸水,一碗当地特有的干板菜汤(当地人叫酸菜汤),除此,还有一大碗看起来黑乎乎的好像被烧烤过的肉,那肉四四方方,一坨约有半寸立方大小,头面上点有芝麻,一坨坨足足盛了一大碗,泡于汤中,但泡着那肉的汤确是略微漂油的清澈的老锅汤,里边漂着几丝黄花菜和几颗大枣,最底下还有些竹笋,净是透过汤水而看得清楚。黄花菜是芽黄的,而竹笋则是绿黄的,也有竹黄的,那汤色则是黄中透亮的,每一坨肉的皮,均是乌梅色黑的,而肥肉部分则是褐、黑两色相互渗透,点上的芝麻是糯白的,映上的大枣是殷红的,多种色泽在烛光的照耀下,相辉交映于那汤色之中,更是多光彩柔和,如同雨后的春潭,辉映着早春的新秀,甚是耐看!加之香气四溢,陆秋风口水都出来了,他夹起一坨“黑肉”,放入了口里,这口感,肥而不腻,充实丰满醇厚,外酥里嫩,游刃有余,软却脆,脆却韧,韧却酥,这猪肉皮子,居然比瘦肉还要好吃,而且瘦而不材,而肥肉则是像舌面挤压豆腐干一样的酥软,却比那更润滑和充实,其中少许的几丝瘦肉,单独撕了出来,更是舒服,那口感简直就像吃牛干巴一样的舒服,但却少了牛干巴的那几分多余的牢实,因为有汤,自然也没有牛干巴的干硬,更便于咀嚼!那味道鲜美无比,像巍山扒肉饵丝的味道,且还要比那多出了几分饱满厚实,但,却又少出了几分软嫩清爽,因为巍山扒肉饵丝也自有其韵,但两者都是回味悠长之美食!陆秋风接着舀了一调羹汤,那汤更是别有味道,鲜香无比,后味无穷!

    那老者,看出了陆秋风特别喜欢这碗菜,问道:“小老弟,这碗菜,味道如何?”陆秋风道:“嗯,好吃,特别好吃,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那老者道:“哦,是吗?那就多吃点!”于是给陆秋风舀了一大勺。陆秋风道:“谢谢,谢谢老人家!”那老者道:“不谢,如果不够,自己来,不要拘,我们这不兴拘的!”陆秋风道:“好的,谢谢!这叫什么菜,是你们这的特产吗?”那老者道:“算是,但只是我们家的特产,别家是没有的,这是老夫年亲时,在宾川黑皮的启发下,新创出来的?”陆秋风道:“哦,果然与众不同,里边多了红枣的清甜,黄花菜和竹笋的清香,芝麻的糯香,里边应该好像还有茴香籽、八角、草果、胡椒和砂仁的味道,但很淡,应该加得不是很多吧?”那老者道:“小老弟,不错呀,很懂吃呀!”陆秋风道:“可这似乎也不能代替传统宾川黑皮的味道?”那老者道:“当然不能,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同一道菜!那黑皮肉吃的是地道的实在,如果蘸着蘸水吃,更是别有一番酸爽辣香滋味,而我的这道菜,里边有大枣,这大枣是甜的,那蘸水是辣的,所以不适合蘸着蘸水吃。”陆秋风道:“想不到前辈还真有创意?”那老者道:“那是,小老弟,人如果都只会做原来就有的,那有什么意思?什么好菜都是人创造出来的!”陆秋风想:何止是菜肴,就是武功,不也一样吗?道:“多谢老前辈教导,各行都如此,创造,晚辈记住了!”那老者道:“吹牛嘛,谢哈子?”陆秋风道:“这道菜有名字吗?”那老者道:“好吃就行,管他叫哈子名字?”陆秋风道:“老前辈说得是,只要好吃,其实又何须去管名字呢?”吃无言,睡无语,除了那老者和客人谈菜以外,一家人始终都没有插嘴,他们家很自然,也没有夹菜的习惯!

    陆秋风就这样,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过后,又与主人一家在堂屋里喝了一会茶酒,吹了把散牛,他居然到了现在才知道,这家人姓什么?之后,由于太累,他被男主人领进了客房,倒头就睡着了!直到天亮之后才醒了了过来。日头出了一船杆的时候,便是早饭,这早饭,又比昨天的晚饭,多了几道精美的小菜,一道蒜薹炒肉,一道小炒肉,一道炒莴笋,一道蛋炒番茄,一只卤全鸡,一条清蒸全鱼,想必,这是专门为招待客人而做的,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桌美味,绝对是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才能实现的,除非是那些大户人家,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份努力,也不是谁家都能有的,不难推断,这家老乡,不但非常勤劳,而且在村里也是人缘善广的。两道炒肉切得甚是细致,比起普通的肉片,更为细致,比起一些地方豪爽的大块肉来,那简直可以说是秀气精美,但盘中的份量,竟是厚道阔气的,宾川人是豪爽的,但他们的菜却是秀气的,但这绝对不能说是小气,而是豪爽中的精细,精细中的豪爽?这不?菜切得很是秀气精细,但盛菜的盘子却是大的,满的,非常阔气豪爽的!除此,还有一道干竹虫,这是一道特色菜。清香的薄荷底之上边,装点着一种白色或米黄色的小虫子,这竹虫常常寄生与竹腹之中,多产于云南的热带,亚热带地区,样子有些与春蚕相似,但只有春蚕的一半大小,而且没有春蚕的那几分侧耐。(注:侧耐,云南方言,不耐看的意思,看着不舒服的意思,有时也与龌蹉、邋遢、恶心等为同义词,但这里是指,看着略有几分不舒服而影响食欲的意思,决不能等同于上述各词!)陆秋风最喜欢的就是这道干竹虫,入口香脆无比,回味有余,他竟然吃得忘却了拘束,连连用筷子夹往自己的碗里。主人家看了他的那吃相,是又高兴又想笑,那老者见了,赶紧热情地道:“小老弟,不消拘,直接用调羹舀,来我舀给你,不消害羞!”陆秋风虽然知道主人家大方,也知道主人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这样一来,他却反而不好意思了,赶紧谢道:“哦,老公公,多谢了,你也吃点,一起来一起来!”边说,边也给那老者捻了一大柱。那老者见他害羞,也不好意思了起来,赶忙热情地道:“哦,客气了,在我们这,不兴拘的,小老弟,不要拘,不要害羞!”陆秋风在江湖上走南闯北多年,这混吃的本事,那是早就已经练出来的,但现下,主人家的热情,却让他也不好意思了,但他,同样也是一个豪爽的人,他赶紧一一给大家夹菜,宾川人不喜欢拘泥,但也能感受得出陆秋风的热情,自然也就更热情了!那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道:“陆大哥,好吃吗?”陆秋风道:“好吃,好吃,那叫一个爽口!”那汉子道:“这只是干的,而且是干煎的,你要是多留几天,我们一起去找新鲜的,阿个才叫真呢爽口!”陆秋风道:“哦!你们这好吃的东西真多!”那汉子道:“这算什么?还有凉拌松花,凉拌攀枝花,海稍鱼,等等等等,你还没尝过呢?多闲几天吧!”陆秋风想:我与他们只算萍水相逢,却这般热情,宾川人真是豪爽哪!道:“多谢了,多谢了,只是我真有事情要办,不然,这些美味,我只光是听听名字,就已经要淌口水了!”那汉子道:“那好吧,你先去办事,等雨水天的时候,你过来,阿个时候的菌子相当呢好吃,不是吹牛,我家这灶房里,好多时候,都能捡着鸡枞呢!”陆秋风一听,倒不觉得稀奇,因为在云南,这野生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到处都有,老乡们别说上山能捡到,就是在自家的房前屋后,也是常常可以捡着的。但主人家的这般热情,很是盛情难却,于是道:“多谢王兄弟的美意,到时候,若方便的话,我一定会来的!如果你到洱源去,也记得来找我,我们那乳扇,雕梅,也是非常的好吃,你们一定都要去尝尝!”那汉子道:“有时间的话,一定一定!”吃过早饭后,他与众人拜别,主人家劝他多闲几天再走,但陆秋风确实有事,他虽然也不能说实话,但也找了个理由,耐心得进行了一番说明,主人家见他信誓旦旦,自然也不好多留,于是那老者对其重孙(那名三十来岁的汉子)道:“阿全,你带陆老弟去摘些果子吧!”他的老伴也热情的说道:“你老公公(曾祖父)说呢合呢,记得挑好一点呢!”

    阿全道:“是,老公公,老太(曾祖母)不过我家的阿老些,还没熟!不过……”

    阿全的奶奶一听,没等阿全把话说完,道:“你这个娃娃,说哈子话,快点,听你老公公和老太呢?”阿全的爷爷道:“是呢,还不快去!”

    陆秋风一听,想:阿全说呢一定是真话,这不是得帮我去别家要吗?这咋个好意思?道:“不消了,不消了,就不要麻烦了嘛,多谢,多谢了!”

    阿全的爷爷道:“阿全,你瞧瞧,还不快去!”

    阿全道:“我老(爷爷),我呢话不是才讲了半句嘛,你们急些哈子嘛?”“陆大哥,你千万不要误会噶,我是想讲,我带你到我二哥家摘,他家有早熟的橘子,是我奶也太急了,我话还没有讲完嘛!”

    陆秋风一听,道:“哦,没事的,多谢了!不过,不消了!不消了!”

    阿全道:“这个又不是什么,我二哥家种呢,不就是我家呢,不是家头出嘛,又不是哈子东西,一点心意,就不要拘了!”

    阿全的父亲道:“小老弟,说哈子话嘛,不消拘!”阿全的母亲接话道:“就是嘛!拘哈子嘛!”

    陆秋风道:“这?”

    菲菲道:“叔叔,不消害羞呢,可采就是了!”一名时期、八岁的姑娘道:“就是,来我们这点,是不消拘呢!”陆秋风知道,她就是阿全的妹子,菲菲的姑姑。菲菲道:“叔叔,我小孃(姑姑)说呢合呢!来我们这点是不消拘呢!”菲菲的娘亲跟道:“就是呀,大老弟,你再拘,就是看不起我们!”

    陆秋风道:“这个?好吧!那我就不拘了!”

    那老者道:“这种么就合了嘛,男子汉,拘些哈子嘛,像你这种大侠,么就更不应该拘了嘛!”

    陆秋风道:“大侠……?”

    那老者道:“奇怪呢噶?小老弟,你不是背着宝剑吗?而且骑来的那匹白马,也是相当好呢!”

    陆秋风一听,道:“哦!老公公说呢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老者道:“小老弟,江湖险恶,这也很正常的!”

    陆秋风道:“想不到老前辈,还是个江湖通!”

    那老者道:“呵呵,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江湖,只是年轻的时候,赶过了几年的马而已?”

    陆秋风道:“哦!原来,老前辈是个大马锅头!”

    那老者道:“大马锅头不敢当,讨生活而已!哦!呵呵,阿全你们不是要去摘果子么,那就赶快去吧!不消拘呢?”

    陆秋风道:“那好吧!多谢了,我去我去!”

    阿全道:“陆大哥,我们这就去!”

    菲菲道:“爸爸,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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