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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īn森森的,丝毫没有人味,听起来是在求人,但语气中包含更多的是威胁。
奴悉诺罗已知灰衣人便是九老洞的怪人,当时为了不想节外生枝,自己与巴仲陵等人被迫绕道,翻山而过,如今见他出手,武功之高,果然是前所未见,本想与鬼影联手,但又想坐山观虎斗,最后将他们连同云遥一举诛杀,落得个死无对证。想不到天下最负盛名的杀手居然向人下跪,怎不令人吃惊与失望?心中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出手,眼珠一转,冷冷说道:“太叔包生自顾不暇,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还有心思去帮穆姑娘吗?”
太叔包生已止住哭声,轻抚云遥秀发,柔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女儿别哭了。”
云遥一直在哭,她不敢伸手去探杜姑娘的脉息,连天下第一神医都哭,探不探脉息,又有什么区别?此刻听到自太叔包生口中说出个“死”字,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了救马大哥,却牺牲了义娘,究竟是对,还是错?
灰衣人听她哭得悲恸,眼中亦现过一丝哀sè,俯身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乖女儿别哭了,先去救你马大哥吧。”
云遥突然跃起,一抹眼泪,恶恨恨的说道:“义父帮我封他们的**道。”
太叔包生见灰衣人称云遥为乖女儿,以为是在学自己说话,亦不以为意,此刻听云遥说话,心中一怔,茫然说道:“封谁的**道?”言犹未绝,灰衣人身形已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封身旁数人**道。但听一连串喀嚓之声响起,云遥挥舞手中钢刀,宛若斩瓜切菜,**道被封之人,脑袋即时搬家。
太叔包生看得不忍,喝道:“女儿停手。”
云遥一怔,双目通红,走回太叔包生身旁,说道:“我要为义娘报仇,义父为何阻止?”
灰衣人亦停下手来,看着太叔包生,说道:“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太叔包生却突然露出笑容,说道:“天意,真是天意。想不到你们竟然结为父女。”
灰衣人一拍满头乱发,哈哈笑道:“我早知道你们生不出这样的女儿,如今看来,也不用欠你们人情了,你是义父,我也是义父,平起平坐。”
太叔包生仰头看着云遥,一脸肃然的说道:“一个女儿家,动不动就杀人,成何体统?若是你马大哥知道,肯定不喜欢。”
云遥本想说“义娘杀人不眨眼,义父不也喜欢吗”,但看着杜姑娘那苍白的脸,知道义父是为了自己好,再也说不出话来,垂下头轻声啜泣。
太叔包生又再说道:“以后凡事三思,不可鲁莽,与你马大哥开开心心过活,隐居也好,浪迹江湖也好,那些过往的恩怨,都与你无关,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云遥嗯了一声,眼泪忍不住狂涌而出。
太叔包生轻叹一声,目光转向灰衣人,说道:“我欠你的债,也该要还了。”
灰衣人一怔,旋即冷笑道:“你我各不拖欠,还什么债?”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明月明(6)】………
晨风吹拂,秋意正浓。在旭rì的映照下,远峰近山红飞翠舞,宛若多情少女,泛起一片片惊鸿艳影。太叔包生紧了紧怀中的杜姑娘,眉目突然舒展,似笑非笑看着灰衣人,说道:“我将你关押三年,然后迫你立下重誓,要你永远不离开此山,亦不许杀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灰衣人一振袍袖,哈哈大笑道:“幸好当年你只关我三年,若再多给我两年时间,这小小一个山洞,必会夷为平地。若非我遵守誓言,中原武林亦将从此消失。但你却是骗得我好苦,如今我要找的人已出现,这个誓言恐怕困不住我了。”
奴悉诺罗及一众吐蕃武士、剑衣盟盟众似塑像一般,呆立不动,并非是被封了**道,一方面惊慑于灰衣人的武功,不敢轻举妄动,另外又觉好奇,想知道灰衣人的来历。鬼影仍是跪于地上,死灰般的眼珠微微转动,只要灰衣人对太叔包生不利,即时便会跃起救护。为了穆芊芊,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太叔包生长叹一声,说道:“此乃天意,老夫亦料想不到世事竟然会如此奇妙。我之所以将你困住,一则是怕中原武林惨遭灭绝之灾,二来亦是为了莫大的私心。我救你,是为私念,但若放你,千万条xìng命便因我而起,这种罪名,万世难脱。之所以迫你立下重誓,骗你一切已不复从前,连马天佑兄弟亦于人间蒸发,只不过是不想背上为害江湖之罪名。”
顿了顿,复又叹道:“但是鬼使神差,十年之后,马天佑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并且非要见你不可。老夫当年一念之差,情知必将铸成rì后大错,如今想来,即便时光倒流,老夫一样会重蹈覆辙,因为再大的错,亦比不上我这数年间的快活rì子。”言毕低头凝望杜姑娘,脸上荡漾着柔情与幸福。
灰衣人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救我一命,然后骗我困我,算得上是两相抵消,互不拖欠。杜姑娘已死,你的快活rì子也该结束了。”
太叔包生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人生能拥有这十数年的rì子,老夫已然心足。但是细想起来,始终是亏欠于你,只要你肯答应老夫一件事,即时可以帮你破除重誓,以后海阔天高,任你纵横。”
奴悉诺罗从对话中听出,眼前这个灰衣人武功天下无双,对中原武林似乎怀有极大仇怨,不禁暗自欢喜。此时又听太叔包生说只要灰衣人肯答应他一件事,便帮他解除誓言,一颗心登时又沉了下去,忖道:“莫非他是想让灰衣人杀了我帮杜姑娘报仇?”
灰衣人冷笑一声,说道:“誓言乃你迫我所立,但你非老天爷,岂能说破便破?若你想让我杀光这些人,尽管说便是,看在杜姑娘的面子上,我亦不会推辞。”
太叔包生眼中现出忧sè,旋即又笑道:“非也,大家既然为报仇而来,老夫亦不想追究,反而希望你能对他们手下留情。内子已逝,老夫对世间之事不再牵挂,但夫人临死之前心愿未了,在此想请你帮个大忙,老夫与夫人在九泉之下,亦将感激不尽。”他一直对灰衣人以“你”相称,至此仍不想披露其身份。
云遥听出弦外之音,吓了一跳,伏下身去,搂住太叔包生手臂,哭道:“义娘因我而死,女儿一定要终生侍奉义父,以报答大恩大德。义父思念义娘之心,女儿当然懂得,但千万不能轻生,否则剩下女儿孤伶伶一个,以后无依无靠,怎么过活?”
太叔包生轻理杜姑娘云鬓,痴情无限,微笑道:“傻丫头,你还有马大哥,现在又多了一个天下无敌的义父,怎么会无依无靠?你义娘这一生中最疼爱的人就是你,临死前还念念不忘,义父看得都有些妒嫉。”目光一转,对灰衣人肃然说道:“只要你肯答应三rì内帮马天佑与我女儿完婚,老夫便为你解除誓言。”
云遥一怔,旋即哭道:“女儿陪伴义父,终生不嫁,也请义父放过马大哥。”
太叔包生脸sè一沉,说道:“难道你要义娘白死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情投意合,本该如此,若连这一件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完成,你义娘岂会瞑目?”
灰衣人哈哈一笑,说道:“只要佑儿喜欢,这桩婚事包在我身上。你还有什么心愿,尽管说出来。”
太叔包生脸上亦露出笑容,说道:“如此甚好。如今你与遥儿已成父女,此乃天意,老夫甚感欣慰,希望rì后能好好对待,莫要让人来欺负她。”
灰衣人看了一眼云遥,目光变得温柔,说道:“这个女儿一片孝心,确实不错,你放心,rì后若有人敢动她一根头发,老夫将他撕成碎片。”
太叔包生诡异一笑,说道:“老夫知道你一生最重诺言,听你这样说,女儿交给你,便一百个放心了。”
灰衣人突然拂袖,怒道:“你说帮我破言,如今听来,似乎是在迫我不断立誓。”
太叔包生笑道:“此誓非彼誓,你我皆心甘情愿。之前誓言乃因我而起,老夫要帮你破誓,只有一个方法。”
“愿闻其详。”灰衣人冷冷说道,眼中亦现出好奇神sè。
太叔包生看着云遥,柔声说道:“女儿暂且让开,我有话要跟你义父说。”
云遥极不情愿地站起离开三尺,见太叔包生摆手,只好走出一丈以外,但始终放心不下,目光紧紧盯住太叔包生,怕他自寻短见。
见太叔包生招手,灰衣人冷冷的站在原地,说道:“你说吧,我听得见。”
太叔包生长舒一口气,说道:“三rì之内,务必帮我女儿和马天佑成亲。老夫帮你破誓的方法便是——死。”
最后一个“死”字,似箭般shè入云遥心内,直吓得魂飞魄散,身形急掠,纤手疾点,封住太叔包生身上多处**道,不让其动弹。
“太迟了,”灰衣人眼中露出一丝哀sè,说道:“以镔铁神功自尽,纵是大罗神仙,亦阻止不了。”
奴悉诺罗等人惊得呆了。太叔包生自尽,本在意料之中,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学过镔铁神功。他是如何得到这本神功?莫非,是眼前这个灰衣人传授给他?这个灰衣人究竟又是什么来历?
远近群峰,寂寂无声,只有云遥的哭声,震憾群山,飘荡于白云之间。鬼影牵着穆芊芊,已悄悄退入林中,消失不见。灰衣人用手一指奴悉诺罗,说道:“你们不能走。”
奴悉诺罗紧了紧手中短杖,把心一横,说道:“阁下武功惊绝天人,世间罕见,但若要留住在下,恐怕亦非易事。能否见告尊姓大名,若在下不死,rì后必定再来讨教。”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7)】………
那些剑衣盟盟众及吐蕃武士本待逃走,见奴悉诺罗神sè傲然,双目血光流动,似血魔一般,即时镇定下来,各执兵器严阵以待。其实他们亦对灰衣人充满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有邓三泰对此漠不关心,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山洞那旁的叶明秀,暗自思忖脱身之计。
灰衣人一手扶住长须,眼中jīng光暴现,夹杂难以言状的兴奋之sè,对着满山苍松翠柏一声长啸,然后朗声说道:“誓言已破,老夫可以重出江湖,亦无须再隐藏姓名,老夫便是——”故意顿了一顿,目光环扫,拖长语调说道:“谷——如——空。”
“空”字出口,似晴天霹雳,震得奴悉诺罗耳膜嗡嗡作响,险些连短杖亦拿捏不住。云遥全身一震,哭声顿止,茫然抬头望了一眼灰衣人,又伏倒在杜姑娘身上,呜呜痛哭,哭声比之前更为悲戚。
呆了半晌,奴悉诺罗强行抑住心中慌乱,呵呵笑道:“阁下莫非是当年武功天下第一,孤身闯敌营,百万军中来去自如,连契丹第一名将肖挞凛亦阻挡不住的应天教护法谷如空?”
谷如空见众人呆若木鸡,不由现出得意神sè,哼了一声说道:“肖挞凛算什么,练了这么多年镔铁神功,依然是不堪一击。武功天下第一倒不敢当,在我大哥面前,我只能算是天下第二。”当年谷如空与商玲珑联手,号称“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但单论武功之最高者,世人却是首推应天教教主马盖龙,对此谷如空亦从不否认。
那些剑衣盟盟众见奴悉诺罗将谷如空吹捧得如此厉害,顿时心生怯意,手脚俱软,有人跟着吹捧:“原来是应天教护法,难怪武功出神入化,当今世上无人可比。”有人言不由衷的说道:“今生能够一睹谷大侠真容,何其幸运,虽死无憾矣。”刹时之间,每个人都掩饰住内心的恐惧,强行挤出兴奋神sè。
谷如空听着众人说话,似乎甚为满意,轻轻点头。过得片刻,又脸sè大变,杀机陡现,指着奴悉诺罗厉声说道:“是你把马天佑打成重伤吗?”
奴悉诺罗被他一指,冷汗即时自额上渗出,晶莹透亮,似血珠一般,杖头轻轻点地,强笑道:“非也,在下此番前来,是找杜姑娘晦气,却在路上不期遇见马教主被人伏击,昏迷不醒,之前与他曾有数面之缘,觉得这种英雄人物不该暴尸荒野,便代其再三求情。那些伏击之人见马教主身受重伤,料想必定难治,又经不住在下再三请求,只好答应让人把昏迷不醒的马教主带走。若是不信,可以问那边那位姑娘。”言毕一指叶明秀。他已看出,谷如空对杜姑娘及太叔包生之死漠不关心,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曾经救过马天佑,谷如空可能会手下留情。
叶明秀仍是不敢离开洞口,指着奴悉诺罗嘶声说道:“前辈不要听信他的话,他们本是一伙,放走马教主,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我师父。”
谷如空哦了一声,说道:“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