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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说的“路上”,其实便是“黄泉”,众人自然心中明白,唯恐教主有失,各自取了武器,跟随而去。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17)】………
谢秋枫一直沉默不语,见众人杀气腾腾,似cháo水般向外涌去,突然急步前掠,在众人面前跪了下去,说道:“诸位对谭家堡及金刀山庄的恩情,秋枫没齿难忘,但黄河帮,却是万万去不得。”
众人心中一怔,停住了脚步。马天佑上前将他扶起,说道:“此番前去,是为胡庄主及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谢堡主为何阻拦?”
谢秋枫凄然一笑,说道:“如今谁是凶手,尚未查明,即便去到黄河帮,又有何用?”
马天佑锵一声拔出背上轩辕剑,凛然说道:“不论此事是否与黄河帮有关,至少我要见到殷千里。”
谢秋枫深深一揖,说道:“教主好意,秋枫心领了。但此事牵涉到中原两大帮派的生死存亡,千万莫要意气用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胡贤弟酒后失言,招致杀身之祸,须怪不得别人,这个仇,不报也罢。”眼神流露悲戚,顿了顿,复又说道:“澶州一役,谭家堡及金刀山庄十五名师兄弟,有五人为国捐躯,相对于整个武林,损失并不算重,为国身亡,亦是死得其所。如今只因口舌之祸,一夜之间,谭家堡及金刀山庄险些全军覆没。每念及此,秋枫心胆俱寒,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念头烟消云散,决定将死去的几位师兄弟送回谭家堡及金刀山庄,让他们早rì入土为安。”
马天佑剑眉一轩,说道:“谢堡主莫非亦害怕玄王毒箭?”
谢秋枫轻叹道:“畏惧之心,人皆有之,蝼蚁尚且偷生,秋枫只是俗人一个,武功低微,且有重伤在身,正如风帮主所言,能不惧怕玄王毒箭?但除此之外,秋枫心中尚有更大担忧。”
马天佑轻抚剑锋,皱眉说道:“谢堡主担心黄河帮还会派人前来偷袭?”
谢秋枫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非也。在下虽然武功低微,却非贪生怕死之辈,在强敌面前,绝无低头之理。如今远在京城,心中所虑者,只是谭家堡的百年基业及家中妇孺老幼。”
马天佑心中一惊,问道:“谢堡主如此担忧,莫非家中有变?”
谢秋枫神情更加凝重,略一沉吟,说道:“教主还记得巴仲陵吗?”
提起巴仲陵,马天佑反而松了口气,笑道:“自金顶武林大赛之后,巴仲陵已成惊弓之鸟,发誓永不涉足江湖,有何可怕?”
谢秋枫摇头说道:“教主为人忠厚,不知江湖险恶。展仝身为黄河帮帮主,为达目的,亦可出尔反尔,不择手段,巴仲陵为人yīn险狡诈,在峨眉山上受尽凌辱,必定不会轻易罢休。虽然碍于教主的绝世武功,不敢公然来犯,但狼子野心,不容忽视。他觊觎谭家堡已有多时,见我等远离家乡,岂不正是下手的大好机会?”
马天佑越听越是心惊,说道:“请恕在下考虑有欠周全,谢堡主准备何时启程?”
谢秋枫环视一周,眼中突然流下泪水,哽咽道:“能够追随教主及结识各位兄弟,乃谢某此生之万幸,相信胡贤弟在天之灵,想法亦是一样。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此番分别,委实情非得已,我已与各位师兄弟商量好了,趁着冰雪未融,死者躯体容易保存,就在今晚动身。他rì若教主及各位兄弟有用得着谢某的地方,只要一声招唤,即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马天佑心中感动,用手一搭夏雨田肩膀,说道:“夏洞主武功卓绝,胆大心细,劳烦护送谢堡主回去,若发现巴仲陵有霸占谭家堡之心,务必将其诛灭,以绝后患。”
莲花在一旁抚掌笑道:“我也去,若看见巴仲陵,一定送他去地狱与程可仙相会。”她与夏雨田相处rì久,情愫互生,自然不愿分开。
马天佑心中明白,点头说道:“有莲花姑娘陪伴,当然更好。”
谢秋枫抹干眼泪,对着众人作一环揖,说道:“谢某此际离去,本已心中不安,何敢再劳烦相送?况且在各位的指点下,在下及师兄弟们武功大有进步,对付一个巴仲陵,相信不是问题。”
马天佑虎目含泪,说道:“胡庄主遭人毒手,在下难逃过失之罪,若不叫人相送,只会更加心内不安。”
众人亦心知巴仲陵不会善罢甘休,只恐谭家堡有失,便纷纷劝说,要让夏雨田及莲花护送,谢秋枫却只是摇头,无论如何不肯答应。正自相持不下,忽见风铃抱拳对马天佑深深一揖,说道:“风某本是清远人氏,离家半年有余,一则思念故乡,二来不习惯这里的冰天雪地,早已打算回去,如今正好与谢堡主一道,路上互相照应。若看见巴仲陵,不才虽然武功不济,但手下尚有金、银二铃,必定替马教主将他打发。”
马天佑见风铃帮亦要离开,心中不舍,说道:“舍弟言语无礼,万望风帮主莫要见怪。”
风铃呵呵一笑,说道:“令弟xìng情率直,嫉恶如仇,风某甚为喜欢,岂有怪罪之心?”拍了拍马天佑肩膀,正sè说道:“一入江湖,万劫不复,人心险恶,犹胜百毒,马教主yù成千秋功业,务必十分小心。”
马天佑将剑插回鞘中,抱拳回礼道:“承蒙赐教,自当铭记于心。”目光转向谢秋枫,一字一顿地说道:“请谢堡主放心,在下无论如何亦要查出真凶,为胡庄主报却这个大仇。”
夜幕降临,冰雪经过太阳照shè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坚硬。马天佑将谢秋枫、风铃、老鸡、银鱼等人送出京城三十里之外,眼见四辆装载着棺材的马车与黑暗混为一体,车轮划过及辗碎冰雪的声音渐去渐远,心中突然觉得无限空虚与孤寂。
凄冷的空气,眼泪已凝结成冰,根本无法流出。他何尝不知江湖险恶,又何尝不想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冥冥中似乎早已注定,他必须面对江湖。
谜一样的江湖,恩怨交织,美好与罪恶并存,让人恐惧,又教人沉迷。前面,是步步杀机,陷阱重重,为了朋友,为了心爱的人,他别无选择,只有大步走下去,无论结局是否万劫不复。
………【第三十章 尔虞我诈(18)】………
自谢秋枫等人离开京城之后,马天佑依然每rì派人去黄河帮打听殷千里下落,但除了看见守门帮众冷漠的面孔及听到一句生硬的“无可奉告”之外,一无所获。黄河帮对应天教的态度,忽然急转直下,江湖上最耀眼的两大帮派,开始进入了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状态。
对悦来客栈袭击之事,武林各派人士众说纷纭,xìng格刚烈者,更是直言责骂,纷纷为应天教抱不平。但展仝却是沉得着气,一直没有露面,对此事亦不作任何解释,完全一副清者自清模样,与之前以江湖为重的笑面虎形象判若两人。
这段时间里,黄河帮帮主、四大堂主、二十八坛主,全部销声匿迹,只有一人例外,便是护法钟英。每rì坐在龙门客栈的酒楼中自斟自饮,对周围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有人问及谁是凶手或殷千里下落,他便变成了聋子,什么都听不见,只知笑着拿酒敬人。他的武功不错,定力更是一流,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还能笑得出来,恐怕连讳莫如深的展仝亦要自叹不如。
与这两人的定力相比,马天佑自然是望尘莫及。第七rì天刚拂晓,他便沉不住气了,决定亲自去一趟黄河帮,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心中清楚,在玄王毒箭面前,只有他一个人能全身而退,所以选择了孤身上路。俊马长嘶,轩辕剑低吟,清冽的晨风吹起他的衣角,在晨曦初现的湿滑道路上疾驰,更加显得英姿勃发。脑中浮现云遥的嫣然笑容,暖流即时遍布全身,他知道她绝不会欺骗自己,本想去找她问个明白,但转念一想,却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去找另外一个人。
rì上三竿,冰雪又再开始融化,黄戟等人搜遍整个雅逸居,不见马天佑影踪,登时乱作一团。武尚文装备好强弓硬箭,高声说道:“大家不用找了,我二哥肯定是去了黄河帮找展仝,不怕死的都跟我去为他助威吧。”
黄戟手执泼风刀拦在门口,沉声喝道:“休要鲁莽,没有教主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雅逸居。”
武尚文沉哼一声,说道:“江湖传说,一山不容二虎,黄河帮将要与应天教决一雌雄,二哥孤身前去,必定寡不敌众,若他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大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夏雨田轻轻旋动秋霜刀,目光如电,凛然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当光明磊落,死要心安理得,教主为了替胡庄主报仇,可以赴汤蹈火,我等若是袖手旁观,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莲花抚掌说道:“不错,教主合侠心义胆,平rì待大家如同兄弟,从无尊卑之分,能为他而死,本是一种荣幸。我们连天门阵都敢闯,又何必惧怕区区一个黄河帮?”
黄戟见群情激昂,一个个摩拳擦掌,知道无法阻拦,便一抖泼风刀,沉声说道:“大家为教主安危而战,在下若再阻拦,反而显得贪生怕死,不近人情。来而不往非礼也,黄河帮杀我教中兄弟,这笔帐,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为避免无谓牺牲,他将叶明秀姐弟留在雅逸居,其他教众武功较弱,无法躲避毒箭,亦是一概不带,只与马天佐、武尚文、夏雨田、莲花、廖青云等人前去。安排妥当,方待出门,却见一教众来报:门外有一商人求见。
自从马天佑大破天门阵、威名远播之后,商人上门攀结交情之事已是屡见不鲜,黄戟眉头一皱,说道:“来得真不是时候。”带领众人走出门外,便看见一个锦衣华服汉子微笑迎上前来,彬彬有礼地拱手说道:“小人周彥姬,京城人氏,与贵教马教主有些交情,今rì特来拜访,劳烦各位通报一声。”
黄戟见他身材高大,短须戟张,相貌不怒自威,心中不禁暗暗喝彩,急忙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周大哥,失敬失敬!教主多次提及,说周大哥身在商场,却是侠义中人,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彥姬笑道:“失礼失礼,能得马教主另眼相加,周某何其光彩。只因近来生意繁忙,难尽地主之谊,至今rì方上门拜访,委实抱歉。见兄台相貌堂堂,侠气逼人,想必便是应天教的黄护法了。”也不待黄戟点头称是,又对夏雨田等人一一拱手,逐个说道:“这位兄弟气宇轩昂,极具王者之风,必定便是雁荡七十二洞洞主夏雨田。”“这位兄弟高大威猛,举止非凡,必定是马教主口中所说的铁骑手廖青云。”“而这两位神采奕奕的少年英雄,一望而知,自然是马少侠和武少侠了。”
莲花见他没有向自己行礼,俏目一翻,嗔怒道:“你不认识我吗?”
周彥姬哈哈一笑,上前拱手说道:“天池玉女莲花,貌美如花,xìng情直爽,巾帼不让须眉,江湖上谁个不知,谁个不晓。小人一见之下,自惭形秽,是以不敢呼出玉名,以免唐突佳人,失敬之处,还望恕罪。”
莲花格格笑道:“虽有奉承之嫌,却是句句真话,也罢,姑nǎinǎi不怪便是。”
众人见周彥姬初次见面,便能道出对方姓名来历,观察力之强,果然有过人之处,不禁暗自佩服,唯独武尚文却是心中烦躁,大手一挥,说道:“既然是二哥的义兄,我尊称你为大哥亦无妨,但你来得不巧,二哥被困黄河帮,生死未卜,我等必须赶去援助,刻不容缓,若想喝酒,改rì再来吧。”
周彥姬吃了一惊,一把捉住武尚文手臂,急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义弟怎么会被困在黄河帮?”
雅逸居位于京城偏僻一角,虽然较为幽静,但白rì光天之下,仍不时有行人经过,黄戟突然想起马天佑曾经说过,这位新结识的义兄为人沉稳,足智多谋,心中一动,对周彥姬抱拳说道:“教主确实身陷险境,但此处不宜说话,还望周兄进内指点。”
众人进入大厅,黄戟便将胡易方在悦来客栈遇袭身亡,黄河帮展仝等人闭门不见,马天佑凌晨离开雅逸居之事简略道出,末了说道:“教主为人仗义,对胡庄主之死耿耿于怀,若展仝不肯交出殷千里,势必翻脸成仇,到其时动起手来,难免吃亏,我与诸位兄弟携刀带枪,便是要去黄河帮助教主一臂之力。”
周彥姬浓眉一轩,说道:“黄河帮在郑州飞扬跋扈,连官府亦不放在眼内,此事人尽皆知,却想不到卑鄙如此,竟然暗箭伤人。”略一沉吟,又皱眉叹道:“但黄河帮毕竟高手如云,非一般江湖帮派可比,如今又炼成玄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