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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给别人像市集上的猪肉一样挑来挑去,实在算不上是一见光荣的事。
听了此话后,在场的人都是呆若木鸡。仿佛是嘲笑我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在两个皇室贵胄之间大放厥
词。
沉吟了片刻。
皇帝才深切地看着我道:“你不想跟我回皇宫吗?”
我脸一红,便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呐呐道:“我想回家。”
无缘无故离家多日,家里不搞得天翻地覆才怪。
皇帝一楞,可能完全想不到我会如此回答吧。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我,深深的看着我,似乎要看进我的心底深处。
潮水一般情愫,如起伏的波澜,一浪接一浪,汹涌而至,令人喘不过气来。
我别开头,不敢再看他。
只听见他轻轻的细细的呢喃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语。
接着,他便对翠修扬声说道:“修,我们定个约定可好?”
“皇上尽管明言。”
“你现在放了晴儿,我也不予你们为难,并派人护送他回家。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平定月朝内乱。三个
月后,我们再决胜负。”
“我如何信得过你?”这个条件对他太有利了,以皇帝现在的实力,要夺回我虽不算是轻而易举,但而
已是必然的事。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皇帝微笑,“君子言而有信,朕是一诺千金。”
翠修思忖片刻,才道:“好!我们击掌为誓。”
“好!”皇帝呼了声,跃身上前,“啪”地一声在草地上和翠修相互击掌,定下战书。
“晴儿,本来朕并不想放你走的。但今晚——太多事出乎朕的意料了。看来朕是比想象中在乎你……很
多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唉,干脆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想想吧……你也想想……对朕是什么的感觉……”
皇帝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我撇了撇嘴,他自己想不通的事倒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本来想开口相驳,但一碰到他幽深如海的眼光
时,心一动,嘴唇蠕动一下,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似乎不满我们之间的气氛,翠修转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一双眼睛宛如是山中的水井,清凉又幽
深,澄清却望不见底,缓缓泛起冰凉的水气。
半晌,他才幽幽地道:“方晴,三个月后再见。”
说罢,便动身而起,迅若惊雷,动如闪电。身影一闪,便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他的武功竟然如此精进,若和他交手,怕是我也讨不了好。”皇帝叹道,抓过我的双手,轻轻地摩挲
:“我叫童因童进送你回扬州,在此先一别了。”
我嘟了嘟嘴,想起方才皇帝所说的理清情感,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怕在三个月以后,他已经忘记我了
。
此时童因童进越众而出,我见了他们,便觉其中已过了千载万年。
“晴儿,朕名齐,字熙扬。你记住了,以后……”说到此处,皇帝犹豫了下,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保重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率众而去。
空旷的草地上一下只剩我和童因童进三人。风声飒飒,夜风虫鸣,清冷的空气袭在身上,颇有潇潇风雨
之感。
深深地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我才道:“我们回扬州吧!”
第六章
车马舟楫,策马扬鞭,从京城到扬州,当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回时,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事了。
车马劳顿之间,我也没忘了问关于翠修的事。
从童进口中知道,翠修就是位于宇瀚皇朝西边国家月朝的一个王爷,名修,字翠明,受封“翠明王”。
大约一年多前,月朝国内乱,九王夺嫡,翠修也牵涉其中。他虽哟才能,却是庶出,朝中的支持者不多
,后来他在成平淮大战中败给其兄月近申,外逃至宇瀚。
一来宇瀚乃是泱泱大国,月近申即使是有心斩草除根也不敢贸然在宇瀚的国境动手。
二来他在宇瀚藏身在青楼化名翠修收集情报,别人怎也想不到堂堂翠明王竟然会屈身在这龙蛇混杂的地
方,以色侍人。
说到此处,童进叹道:“说起来,他也是聪明的很,青楼的人流最多最杂,最容易窃取情报,他在这里
运筹帷幄,休养生息,再图大业是个明智之举。只是他料不到你的出现而已……”
说着,他眨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瞪了回去,这小子,敢情把我当成了祸水红颜了不成。
“皇上知道他在扬州?”
“不。”童因摇了摇头,“可能是在出巡时碰到过。不过即使知道,皇上应该也不会为难他的,毕竟他
们以前……”
童因突然停了下来,忐忑不安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
有容乃大,更何况是我这个风流满天下的慕容四公子,怎么会连这种气度也没有呢?
我现在比较担心倒是另外的一件事。
我毫无声息地离家多日,我爹铁定是要抓狂了。
但我又不能说出缘故,总不能舌灿如莲的说自己给皇帝掳到深宫去,更做上了皇妃吧!
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可不是面壁扮达摩就可以了事的,说不定会揭了我的皮去祭列祖列宗呢!
呜……现在只盼离家这一两个月,有充足的时间给我老爹反省以前对我的不好,回忆我以前的好处了,
他……应该……应该……不会这么狠心才对……
怀着千愁万绪,我终于踏进了慕容家朱门碧栏。
首先见到我的是管家刘伯。
“天啊——四少爷,真的是四少爷吗?”刘伯一见我就是泪水纵横,悲恸不已,飞身过来便是一个狗趴
式的拥抱。
“四少爷,想煞小人了。”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自己的重要性了。我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刘伯乖哦,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
“放肆!”反而旁边的童因见不得我们如此亲密,黑着脸用力拉开我们。
“四少爷……他们是……”带点怀疑,带点质问,刘伯的眼光瞟向童因童进。
“他们……嗯……他们是我的朋友……哦,对了,刘伯,我爹呢?”神色有点飘忽,我连忙转移话题。
“臭小子,你还记得你老爹吗?”
洪亮的声音传来,我的脑中“嗡”的轰轰作响,便见到我爹带着我娘亲大步走来了。
“爹!娘!”我怯怯地叫了声。
“哼!”爹冷哼了一声,便道:“终于舍得回来了吗?我以为你连慕容家的门口在哪都忘了!”
“晴儿,你要走也说一声啊,爹和娘都很担心你呢……这一个多月来,你爹不知白了多少头发。唉,为
了找你……差点连武林帖也发上了……”
娘抢前一步,抓住我手便温言道,眼中泪光闪动。
我心里一热,当然知道这短短几句话是包含了这几个月多少日夜的忧虑、思念、焦急、辛酸。虽然我平
时大咧咧的,但一碰上这样的事,也不由得热泪盈眶,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了。
童因童进大惊,刚要拉起我,但畏于我的命令,终还是没有动手。
“罢了罢了。”听到爹叹息的声音。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只见他连连地摆手:“你先回房休息,等会
我有事要问你。”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给童因童进拉了起来。
“公子,我们扶你回去。”
“等一下,你们留下。”威严冷峻的说着,爹的目光停留在童因童进身上。
“爹——”我担心地叫了起来。
“小晴,你回房去!”
“我……”听到老爹冷厉的声音,我心怦怦地跳了一下。
“爹……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伤害他们啊……”
“爹知道……快走罢,老刘,你送四少爷回房去。”
“是的,老爷。”拉拉我的宽松的描金衣袖,刘伯悄声对我说:“四少爷,走吧,老爷要生气了。”
“哦……”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望了下庭院中肃然而立的几人,担心道:“刘伯,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
“放心放心……”刘伯拉着我,快步地穿过亭台楼阁,画栋雕檐,吟吟笑道:“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
你当然是没问题了,我在心里暗忖。幸亏我聪明,早就在路途中和童因童进套好话。何况他们两个机灵
刁钻,就算是爹,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吧!
饶是如此,我也还是急得团团转,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那里的青石地砖只差点没给我磨蹭出脚印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刻,我房间的雕花红木门给人推开了。
我爹和娘亲,迈了进来。
我连忙迎上去,问道:“爹,你们……”
“阿晴,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老爹的脸更阴沉了,单刀直入,劈头便问。
“这个啊……”要不要老实说呢?我犹豫着,还是不说比较好吧,免得把老爹刺激过度。
“嗯?”老爹的脸又逼近了一步。
“其实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路上遇上匪人了,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
也不知道。”
“唔……那你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遇上他们的?”老爹捻了捻他不多的胡子,想了一下又问。
“这……我也忘了,你知道啦,爹,我从来不认路的……”他不会看出什么来吧?我偷偷地观察爹的神
色。要是他知道我给皇帝上了,再纳进后宫里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血溅五步?
老爹皱了皱眉头:“他们的武功路数很奇怪,辛辣刁钻,在武林中很少见。晴儿,你知道他们是哪门哪
派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哎!暂时想不到什么理由,那就装糊涂算了。
“你……”我爹刚想追问下去,就给我娘挡住了。
“小晴一回来,你就问三问四的,你看,吓得小晴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你怎么做人家的爹的?”
娘,你是我的知己啊。我的泪水会在眼眶里打转,绝对是我爹吓的,怕他看出什么来嘛!
“我……唉!我又不是责骂他,我是为他好,才把事情问清楚嘛。好了,好了,阿晴,你先休息吧,这
件事以后在问你好了。”
“嗯!”有了缓冲时间,那我就可以编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了。
“那他们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把他们安排在蓉月院的西厢房了。”
“哦……”我这才稍微地松了口气。
此后老爹又问了许多问题,我都闪烁其词地推搪过去了。
待到老爹走后,我已经累得道在松软的床褥上,鼻尖传来沉香的味道,檀香袅袅,我慢慢地放松了身子
。
脑中不由得浮现起皇帝的话来,想想对他有什么感觉吗?
强横、霸道,见识过他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气势。领略过他指点江山,深藏不露的风采。不得不承认
,他是个出色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恶劣的男人。
我脑中晕晕沉沉的,渐渐就坠入了梦乡。
梦中,我赤脚走在阴暗的森林里。听着夜风虫鸣和踩到枯叶碎骨的宪宪脚步声,只觉得四下风吹枯木,
宛如幢幢鬼影,在阴森黝暗的树林里狰狞起舞。
我奔跑着,却转回原来的地方,终还是找不到出口。耳际传来阵阵雁唳狼嗥,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却
正在这时,一双大手伸了过来,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心里一阵安心,抬头一看,发现旭日已经东升,花间叶缝渐渐透出丝丝的光亮。而那人……那人却是
……
我一下惊醒。
抹了几下额角渗出的汗珠,这次死定了……竟然梦见了皇帝。
怔怔地在床上坐了一会,我跳下床拉开纱帐,发现此时已经是雾霭沉沉,日落西山。余光透过窗纱泻了
下来,青石板上落了几个朦胧的楔形。
“你爹叫你去用饭了。”我刚推开门,便已见童因童进走了进来。
“你们和我爹动手了?”我挽起衣袖,就着茶几旁的铜盘洗了手,神秘兮兮地问他们。
童进顺手拿起旁边的纱巾,帮我把手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