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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未归点一点头,施展脚力,一阵风去了。
陆渐望他背影消失,转身来到姚晴房中,姚晴醒来不见陆渐,正发脾气,乍见他进来,心中又喜又怨,红着眼圈儿道:〃你,你去哪儿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欢喜了?〃
陆渐得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大觉错愕,说道:〃我有事走开一会儿,怎么就成盼你死了?〃
姚晴道:〃你还有道理了?你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一着急,岂不就活不成啦。〃
陆渐叹一口气,坐在床边,拉住她手,凝视姚晴面庞,短短两三日工夫,眼前少女又已消瘦许多。陆渐胸中剧痛,暗暗寻思:〃她病成这个样子,不免脾气古怪些,无论她骂也好,打也好,我都受着便是。〃
他强笑一笑,说道:〃阿晴,你责怪得对,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只是……〃
姚晴道:〃只是什么?〃
陆渐道:〃只是我一个粗野男人,你们女孩儿有些事,我总得回避一二。〃
姚晴听出玄机,双颊泛起一丝血色,白他一眼,说道:〃那却另当别论,除此之外,若无我准许,你一步也不许离开。〃
陆渐道:〃好。〃姚晴目不转睛盯着他道:〃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陪着我,委屈你了?〃
陆渐强笑道:〃哪儿会,我欢喜还来不及。〃
姚晴绽开笑容:〃这还差不多。〃顿了顿,又问道,〃万归藏有消息吗?〃
陆渐将谷缜的话说了,道:〃奇怪了,怎么会是三个消息?〃
姚晴略一沉吟,忽道:〃糟糕。〃
陆渐道:〃怎么糟糕。〃姚晴道:〃若是三条消息,必然出了三个万归藏……〃
陆渐奇道:〃哪来三个万归藏?〃
姚晴方要细说,但她气血至弱,一用心力,便觉眩晕,当下摆了摆手,面如白纸,说不下去。
青娥见状,端来参汤,姚晴喝罢,闭目养息一阵,才道:〃谷缜召集议事,你带我去,其中的蹊跷,一去便知。〃
陆渐默默点头,见姚晴要换衣衫,便退出门外。他站在栏杆边,望着满园百花凋零,落叶满地,经风一吹,沙沙轻响,就如一把钝刀在心上打磨。陆渐怔怔看了一会儿,眼泪夺眶而出,顺颊滴落,不经意间洇湿一朵残花。这时忽又听房中叫唤,他只得收拾心情,强颜欢笑,转回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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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沧海(8)
抱着姚晴来到后厅,只见人都聚齐,正在传看那则消息,人人面色凝重。仙碧看罢手中纸条,抬头道:〃怎会这样?西北南三个方向均有万归藏的踪迹,必然是故布疑阵?〃
谷缜道:〃看情形,万归藏也知道我派人窥视,索性来了个一气化三清,现身之后,即又消失,叫人无法猜透他的行踪。目下我方人手不足,无力同时查探三个方向。〃
温黛摇头道:〃万归藏既有知觉,便不宜再跟,否则跟踪不得,反误了性命。〃
谷缜皱眉道:〃万归藏这一招实在惫懒,逼我三中选一,若是选错,势必耽误时辰……〃说到这里,住口看着姚晴,目有忧色,陆渐与他目光一交,忽地脸色苍白,抬头望着屋梁,怔怔出神。
沉寂时许,左飞卿忽道:〃万贼狡狯无比,说不定既不去西方,也不去南北,而是去了东方。〃
〃不会。〃谷缜道,〃万归藏纵然狡猾,思禽先生却不是无趣之人,第一条线索在了东方,第二条线索又在东方,岂非十分无味……〃说到这里,他双手五指交缠,陷入沉思之中。
众人亦各动心思,猜测不定。过了半晌,谷缜忽地慢慢说道:〃聪明人行事,起承转合间,必然暗含某种关联,决不会天马行空,漫无目的。我猜思禽先生留下的这五条线索,也一定暗含某种关联,找到这种关联,就能猜到万归藏的去向。诸位,如果我是思禽先生,为何要将第一个线索藏在灵鳌岛上呢?〃
众人均是一愣,仙碧道:〃你不是说过,他是想出人意料。〃
谷缜扶案而起,踱了几步,摇头道:〃起初我也这样以为,但如今想来,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灵鳌岛那么多石碑,思禽先生为何偏偏在镜圆祖师的那方石碑上留字?又为何不直书〃风穴〃二字,偏要留下谜语,暗指〃众风之门〃?这其中难道没有蹊跷?〃
仙太奴道:〃镜圆祖师也好,公羊祖师也罢,都与思禽祖师血缘极深。依你之见,难道第二条线索也和血缘有关?〃
谷缜道:〃未必是血缘,但与思禽先生定有切身关联。马影?马影!可有什么地方,既有骏马,又和思禽先生密切相关?〃
话音方落,温黛眸子里光芒一闪,说道:〃这样说起来,倒有些眉目。据我所知,确有一个地方,既与思禽先生有关,又和马儿有关。〃
众人无不精神大振,仙碧喜道:〃在哪儿?〃
温黛徐徐道:〃莺莺庙。〃
仙碧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在西城么?〃
温黛微微点头:〃那儿有柳莺莺祖师的遗像,遗像旁就是她的宝马坐骑。〃
〃莺莺庙?〃谷缜眉毛一挑,目视厅外远空,吐出一口气,陷入沉思之中。
东方才白,旭日未升,道上响起马蹄之声,特特舒缓,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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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沧海(9)
一阵清风吹来,陆渐周身起了一阵凉意,不觉问道:〃阿晴,冷么?〃姚晴趴在他肩头,探过头来,在他脸颊旁轻轻吹了口气,笑道:〃傍着你这个大火炉,一点儿都不冷……〃话音方落,歇在陆渐左肩的那只白鹦鹉便叫起来:〃大火炉,大火炉,陆渐是大火炉。〃
陆渐臊红了脸,姚晴见这扁毛畜生将自己的私房话乱传,也觉气恼,拍它一掌,喝道:〃闭嘴!〃白珍珠噗地飞起,落到巨鹤身旁,歪着小脑袋,盯着姚晴,甚是委屈。姚晴道:〃你还不服?〃欲要挣起追打,却觉浑身乏力,不由伏在陆渐背上,微微娇喘
〃阿晴!〃温黛走上前来,说道,〃你这毛病,须得心平气和才好。〃
姚晴望着她,眼圈儿一红,说道:〃师父,你真不去啦?你舍得下我么?〃
温黛苦笑道:〃我也舍不得你,可太奴双目失明后,身子每况愈下。我留在这里,一来照看太奴,二来守护商家妹子,好叫陆、谷二位此去心无旁骛。〃
陆渐道:〃前辈大德,陆渐无以为报。〃
温黛道:〃你无须客气,此番西行,沙碛千里,险山重重,寒风如刀,热风如烧,晴儿的身子必然十分吃力。这几日她全身经脉已有萎缩之兆,叫人担心。从今日起,你每日早中晚三次,以真力拓展她周身百脉,一刻也不能松懈,你的大金刚神力至大至刚,蕴含慈悲佛力,对晴儿的伤大有好处。至于别的。所幸仙碧也去,有她照看晴儿,我也略为放心。〃
姚晴撅嘴道:〃我才不要她照看。〃温黛笑了笑,想要劝解几句,但见姚晴倔强眼神,又不知从何劝起,转眼望去,左飞卿、仙碧、虞照、谷缜、宁凝,五大劫奴,兰幽、青娥,一行人鞍马俱备,整装待发,温黛心口微微一堵,眼前一片模糊。
仙碧看到,笑道:〃妈,怎么啦?堂堂地母,可不许哭。〃
温黛按捺心中伤感,叹道:〃妈老了,心也软了,可不像你这样没心肝。〃还想叮嘱几句,身旁仙太奴忽道:〃谷岛王,请移尊驾。〃
谷缜走上前来,笑道:〃前辈有何指教?〃
仙太奴道:〃我这双招子没瞎之前,虽没有谷神通那般神出鬼没的武功,但自忖眼力并不输给他多少。〃
谷缜道:〃先父也曾提起过〃太虚眼〃的大名,口气中甚是佩服。〃
〃说来惭愧。〃仙太奴叹一口气,〃我空有眼力,却终究躲不开万归藏的毒手。不过交手之际,我却看出若干端倪,这几日沉思细想,大有感悟。万归藏谈空论玄,口口声声不离空虚之道,但依我所见,他的神通仍未抵达空寂玄妙、不死不生的炼虚境地,纵然炼虚,也未合道,势必流露破绽,只可惜,我是看不到啦……〃
说到这里,他从袖间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谷缜手中,说道:〃这是我多年修炼太虚眼所领悟的一点心法,你虽无劫力,却有悟性,或许从这点心法里,能够悟出〃天子望气术〃,重振令尊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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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沧海(10)
谷缜接过册子,心潮澎湃,不觉默然。仙碧半嗔半笑道:〃爹,你可是胳膊肘向外拐,把心法传给外人,却忘了我这个女儿。〃
仙太奴笑道:〃碧儿,人各有造化,勉强不来。依我看,当今世上,唯有谷岛王能够悟透……〃
仙碧笑着打断他道:〃罢了罢了。你若当真传给我,才叫人头痛。我生平最不爱用心思,这劳心费力的事情,还是交给这姓谷的小子为好。〃
谷缜笑道:〃你倒推得干净。〃当下一拱手,朗声道:〃仙前辈、地母娘娘,二位保重,后会有期。〃说到这儿,目光微斜,有意无意扫过道旁柳林,眼里露出复杂神气,蓦地翻身上马,将鞭一抖,一马当先,飞驰而去。
众人各自告别,紧随其后,这些马均是千里挑一的坐骑,迅捷如风。转眼间,人马俱无,只余道路穷尽处一点烟尘。
温黛目送一行人消失,转过头来,向着那片柳树林叹道:〃商家妹子,出来吧。〃
素影闪动,商清影攀着柳条,蹒跚而出,百合花也似的脸颊上挂满泪痕,目光投向西去的大道,眼泪无声滑落。
温黛心中暗叹,握住她手,却觉冰冰凉凉,再无半分暖意,忍不住道:〃妹子,你这是何苦。〃商清影凄然一笑,慢慢抽回手,拖着步子,向庄内走去。
众人昼夜兼程,在豫皖交界处越过淮河,沿黄河南岸西进,一路只见黄水汤汤,涡漩冲荡,滔滔水声,如歌如啸。
嘉靖年间,黄河河患已十分严重,河水几番改道,将茫茫中原大地切割得支离破碎,形同龟裂,仅余黄土坡上几点绿意,在西风中轻轻摇摆,透出无比苍凉。
逆旅之人,不免劳苦,好在五大劫奴随行,秦知味妙手烹饪,花样百出,顿顿都无重复,直叫众人尽享口福;苏闻香携带奇香,歇息时幽香一缕,润肺清心,妙不可言;更有薛耳、青娥丝竹相伴,便无消闷解乏之功,也不失热闹风趣。
唯独谷缜全无品味嗅香的雅兴,稍有闲暇,便潜心钻研仙太奴那册《太虚玉鉴》。
劫术除了父母子女,不可复制,因而册中并无修炼眼力的法门,而是多讲义理,不似神通秘诀,却如兵书战策。
书中大体分为四部:识虚实、辨阴阳、料攻守、知进退,许多道理,竟和商道颇为近似,谷缜稍加揣摩,便能领悟,〃太虚眼〃又与〃天子望气术〃殊途同归,结合〃天子望气术〃的入门心法,两相对照,谷缜委实受益良多。
虽然如此,这部《太虚玉鉴》道理是讲足了,临机破敌,却未必都能用上,到时候还得随机应变。
谷缜周流八劲一成,炼气功夫算是到了顶尖儿,但与〃炼神〃境界仍然隔一层,故而始终难望谷神通、仙太奴的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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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沧海(11)
料得前途多艰,谷缜慨然将〃周流六虚功〃的秘奥传与左、虞、仙三人。这三人均知功法弊端,故而得到秘诀,惊喜之余又觉犹豫。
其中虞照最为胆大,又很信任谷缜,思索再三,率先修炼,不料一炼之下,八劲絮乱,几乎走火入魔,若非谷缜护法,及时收回八劲,堂堂雷部之主,险些要受重伤。
左飞卿见虞照不成,起了争竞之心,奋然一试,他意志坚忍,胜过虞照,不料忍耐越久,受害越深,惨遭八劲反噬,险些送命。
仙碧较之二人天赋更高,但她生来不好武力,对武功兴致缺缺,一觉不成,立时放弃,故而三人之中,反倒以她受创最轻。
谷缜见此情形,深感疑惑,回想那日悟道的情形,自觉前后步骤一丝不差,但同样功法放到三人身上,却是祸害无穷。
思来想去,谷缜模糊想到:那日自己所以练成周流六虚功,实有极大机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论天时,自己修为不到,周流八劲不如当日万归藏的精纯老到;论地利,自己身处密林,一场山火耗去许多火劲;论人和,自己危急关头,忽遭叛徒袭击,生死苦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