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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算
天山脚下,博尔塔拉河上游河谷地带,在丛林与河谷的交汇处,有几间棚木搭建的小木屋,木屋的前后,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草,说是花草,其实都是无比珍贵的药材,花草盛开,红黄绿蓝,煞是好看。花草中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伸向远方。此处正是当世神医金万鑫隐居的地方。七年前,他带着女儿徒弟到了这里,就再没离开过,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生活。
金神医有个女儿和两个徒弟,转眼间也都长大成人,女儿满了十八岁。几个年轻人在面前撒欢斗乐,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这天,金神医正在屋里研读医书。院外忽然传来阿黄的叫声。阿黄是条黄毛小狗,此刻在院外狂吠不止。金神医自隐居山林以来,很少和外界中人来往,这么多年了,几乎也没外人到过这里。听阿黄叫声,难道来了生人?于是放下医书,想到外面看看,可刚走到门口,一个人突地闯了进来,差点和金神医撞个满怀。金神医一闪身,来人就倒在地上。
金神医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只见来人身穿一套灰色衣服,脸型削瘦,年约四十开外,此时显得狼狈之极。看到金神医,此人又面露惊喜,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对金神医道:“金神医,我中了奇毒,求您老救救我吧!”说完,灰衣人表情已十分痛苦,口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金神医见来人并不认识,却能叫出自己名号,心里吃惊不小,正要作问,又见来人脸色青黑,嘴唇乌紫,果是中了奇毒,若不止毒,恐怕性命不保。金神医救人心切,也不再问,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对灰衣人道:“你先把它服下,暂缓毒性扩散,待查清你中了什么毒后再作诊治。”灰衣人听了点头称谢,接过金神医递过的药丸。就在金神医把药丸递到灰衣人手里时,灰衣人突然双目暴睁,喝地一声,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自袖中弹出一柄短剑,闪着乌色光芒,没等金神医反应过来,短剑已刺进了他的胸口。事发突然,金神医万万料想不到,身中奇毒的灰衣人,竟会暗算自己。心头怒极,闷哼一声,聚集全身力量,一掌拍向灰衣人。灰衣人一击得手后,浑身软绵绵地,像只泄气的皮球,被金神医一掌震出屋外……
第二章 山间
山溪间,几个少年男女正在嬉戏打闹,用溪水泼向对方。
其中有个身穿红装的少女,正是金神医的女儿金唤娟。此时她正玩得开心,跑着跳着,对山里的事物,就像初来似的新奇。不久,红装少女忽道:“二师兄,快来呀!这里有好多怪鱼。”
听到喊声,一个和她年约相仿的少年,跳跃着奔了过去。
“什么怪鱼,值得师妹如此大呼小叫?”少年玩笑道。
“你才大呼小叫呢?”少女白了少年一眼:“自己看嘛!”说着用手一指。
少年弯下腰,溪水的乱石中果然游着几条怪鱼,外形有点像蜥蜴,嘴巴大大的,身体肥壮扁平,和山溪中的其它鱼类自是不同。少年看了一会道: “师妹还记得师父说过吗?这是娃娃鱼,它还有牙齿,据说这种鱼叫起来,像是婴儿哭声,所以人称作“娃娃鱼”。”
少女闻言更加好奇起来:“娃娃鱼,爹爹是说过,原来娃娃鱼是这个样子!说着,少女捡起一根棍子,在水里搅了一下,水中的娃娃鱼儿,受到惊吓,兀自乱逃,但早被乱石挡住去路,只能在原地打着转儿。”
两人对乱石中的怪鱼评头评足,这时,大师兄史弟走了过来。
“师妹,成风,你们在看什么,这么有趣?”
“大师兄,这里有娃娃鱼,我们捉几条回去,好生养着,看它们怎样生长变化?”
“这娃娃鱼自是难得,师妹捉得。”史弟说着,把背篓放在地上,笑道:“我也捉了几条大鱼,今日可以褒鲜鱼汤了。”
三个少年在山间玩耍一天,兴满意足,背着采来的草药和鱼,一路说笑着走回家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死亡
金唤娟走在前面,快到木屋的时候,心情依然很兴奋。远远地喊道:“爹,我们回来啦!我捉到了娃娃鱼。”喊了许久,不见爹出来。平时,金神医都会微笑着从屋里出来,迎接归来的女儿和徒弟。
爹难道不在家?金唤娟暗自嘀咕。大师兄史弟却忽然“哦”了一声道:“师妹,快看,那是什么?说着手一指,不待金唤娟回答,人已飞奔出去。金唤娟不知师兄为何突然紧张,不由愣将起来。李成风这时上前说道:“ 是阿黄,阿黄躺在地上,刚说了一句,人也跟着奔了过去。
史弟托起阿黄,只见阿黄口吐白沫,双目紧闭,早已气绝多时。史弟小心移移地用磁铁从阿黄的脖子上吸出一枚细小的飞针。像绣花针,但比绣花针更细小,像精钢所制成的牛毛,这种暗器发出去,绝无破空之声。李成风看了,大吃一惊,这么历害的毒针,连条狗都不放过。说到这里,暗道一声不好,立马向木屋跑去。
木屋的门敞开着,金神医盘腿坐在地上的草蒲上,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金唤娟紧随两位师兄进屋后,看到屋里的情形,知道出事了,俯身想把金神医从地上掺起来,可摸到的却是冰冷僵硬的躯体。
爹,你怎么啦?”金唤娟伏在金神医背上,放声痛哭起来,
金神医胸前,有一处剑伤,深及肺腑,紫色的血流出来,浸透了金神医雪白的衣服,此时血已凝固,身体冰冷,屋里人的哭泣,呼喊,他都听不见了。
史弟看到眼前情景,心里悲痛不已,忽然跳到木屋外面,怒喊着,凶徒,出来,为什么杀我师父?只是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回应。
金神医遭人暗算,金唤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金唤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大师兄,二师兄都在自己屋里。
金唤娟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起来道:“大师兄,你们怎么在我屋里?爹不是叫我们上山采药么?”
史弟和成风望着师妹,都没说话。
“你们说话呀!”金唤娟哭喊道:“我是不是刚刚做了个梦?你们告诉我。”
金唤娟哀怜地望着二位师兄。
史弟和成风强忍泪水,扭过头去,不忍看师妹悲痛的模样。
金唤娟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头晕晕的,差点摔倒地上。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师妹,你不是做梦,师父他…… 师父他……”李成风终于说话了。
金唤娟听了安静下来,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爹是个好人,医病救人,没得罪过谁,为什么会有人杀他?”
“师妹放心,师父的仇,我们一定会报。”史弟一旁安尉师妹道。
“报仇?”金唤娟不由冷笑一声:“爹临死时,是不是在地上写了血字,不让我们报仇?”史弟看师妹伤心,咬牙说道:“师父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师父之所以不让我们报仇,一定是担心敌人太强,我们不是对手,才不让我们报仇。”
“你真的这样理解师父的吗?”李成风这时上前插话道。
“这样理解难道错了吗?”史弟反问李成风。
李成风自知失言,心里暗骂自己,我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只是此时,他眼前忽而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垂死的老人,面前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老人的嘴角还在流血,却对孩子道:“孩子,我无力照顾你了,不要伤心,要学会坚强…… 我死之后,你可去苏州寻找赵真阳叔叔,他自会收留于你,不过,你一定记住,不要为我报仇,忘记你今天看到的一切……这才是个好孩子,老人说完,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双手紧紧握住孩子的手,越握越紧……
……
不要为我报仇
老人去了,最后留下了这句话。
第四章 谁是仇敌
一幕幕往事,浮现在李成风眼前,那十一二岁的孩子,自然就是李成风。后来,老人死后,李成风也没能去成江南。
……报仇,不要报仇。
李成风虽然长大了,但想起这个问题,仍是一头雾水,种种谜团,为什么老人不让自己替他报仇?难道也是因为担心敌人太强,担心自己不是敌人对手,才不让报仇的吗?而且自已知道仇人是谁,亲眼目睹了凶徒杀害老人的过程。想起往事,李成风的头又痛起来,如果不是金神医相救,恐怕自己也早已命丧敌手。
李成风又想起了师父,师兄和师妹,一起相处几年,一起玩耍的情景,忽然悲从中来,心痛不已。
史弟语气缓了一缓道:“师父遭人暗算,屋里屋外查遍也没发现打斗的痕迹,师父是被凶徒淬了剧毒的剑刺中,问题就在这里,师父难道是站着任人刺杀吗?
李成风见师兄望着自己,调整一下情绪说道:“我想凶徒一定用什么鬼计骗取师父信任,趁师父不备,忽然出手的。”
“是什么人要暗算师父,难道是师父的熟人,不然怎么可能靠近师父而不被察觉,不过,就算是师父的熟人,也不会知道师父隐居此处,此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不待李成风说话,史弟又道:“我检查过阿黄身上的毒针,和师父伤口的毒一样。这种毒叫血蟾毒,从血蟾中提炼而来,见血封喉,历害无比。师父说过,当年中原的血衣教徒喜欢在暗器上淬上这种毒。如果此毒是血衣教惯用暗器的话,血衣教的人为什么要杀师父呢?而且据说血衣教早已土崩瓦解,难道血衣教又已重现江湖?
李成风沉思一会道:“不会的,不会是血衣教。”
“不会是血衣教,又会是谁,你又怎如此肯定不是血衣教?”史弟平时和成风喜欢斗嘴,习惯成自然,加上愤怒冲昏了头脑脑,因而说话总是咄咄逼人。
李成风平时斗嘴不输于师兄,今天觉得理亏。转移话题道:“我想,也许很快我们就会有新的线索了。”
“线索,什么线索,你知道是谁杀害了师父?”史弟追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人杀害了师父,但凶徒用尽心机致师父于死地。我想,以师父的为人,绝不会是仇家寻仇,再者师父也没什么宝物,如果不是仇家寻仇,凶徒的动机只有一个,就是阻止师父救人,或者需要师父出手相救的人,正赶往这里的路上。不过,目前这只不过是一种推测。”
史弟听了,不由心思一动,也许成风的话说得是有些道理。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奇遇
山里的气候日夜温差很大,到了晚上,气候变得非常寒冷,花草上也会有点点露珠。李成风站在木屋一侧的草坪上,幽静的山谷不时传来夜鸟和野兽的叫声。这片草地和木屋的院子相连,用竹子扎起的篱笆墙把四周围了起来,平时的夜晚,师父会在这里教他们练武,白天教他们习医,草地由于长期练武,被踩得又明又亮,草地上丢着几把竹剑,李成风捡起竹剑,想起每天和师妹、师兄用竹剑比试武功,师父在一旁加以指点。可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了,想起以前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李成风想着心事,忽然看到附近不远的地方,有银光在不停闪烁。那里是乱石堆,李成风想道,乱石堆除了乱石和树丛外,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闪光?难道有人?想到这里,几个纵跃,向闪光的地方奔去。
到了乱石堆处,四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到有闪光,难道是师父的鬼魂?冷空气吹来,李成风忽然感到浑身冷起来。既什么都没有,还是回去吧!李成风起步要走。
小兄弟,既来了,为何又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忽然听到人声,李成风吓了一跳,不由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白衣白胡子老头站在身后。
你是谁,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成风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白衣老头呵呵一笑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自然是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成风见老头面目可亲,话气中听,是个实足的人,于是胆气壮了不少。
“我就不能在这里么?”老头微微笑道:“我和小兄弟也算有缘,你既要走了,我来算为你送行吧!”
“我要走了,你来为我送行?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要走了?”李成风起疑道。
老头又笑了,小兄弟:“实话告诉你吧!你和金神医隐居此处。其实山里隐居的人并不只有你们,老朽在此山呆了一百多年了,山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李成风望着面前的老头,虽然不信,但还是说道:“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