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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逝的脸上并没有讪红之色,反而落落大方地接过去道:“是不是还要你给我们牵红线啊?还是正经一点吧,据我观察所知,赵无痕和周婉冰绕经李府之后,向着威赫镖局的滁州分局去了,这两人是要收抚人心,紧承联合搞定威赫镖局啊,如果我所料不错,淮扬两地之后他们的所谓旅行将会终止。”
李虚毅忽然好奇道:“那徐慕羽不会就此空手而归吧?”
江水逝道:“不会。天下第一重剑高手卓然你可知道?他们此行是要将他从沙陀家族挖走,这个老家伙本是石敬瑭底下的一员干将,自从石敬瑭向契丹割除燕云十六州后,就挂印辞职,一意求剑,听说极为勤奋,将路高百丈的沿路岩石都磨出了累累锋芒,在滁州还有数处家产。”
无由女此时恰从一个横街斜跨出来,刚想说话,江水逝忽然翻然拍脑道:“不要再去那个客栈拿取衣物了,别说青龙死士会在,石醒与肖游等人知道是虚惊一场后,恐怕会很快追来。”
李虚毅神色肃然地曲起拇指,向着高天发出独特的一道啸扬之音道:“我已经听到四围而合的声音了,难道,石守信派遣过来的真是传说中的青龙死士?那可是赵匡胤数万选一的绝对王牌啊!好吧,谁让我太强了呢!”
无由女与江水逝各是瞪了一眼,恰好夜斑鸟俯冲而下,啾啾声鸣中别带有一丝喜态,它手中的风筝骨,在见到李虚毅虚弱的笑颜后方才快速舍弃,两翅低掠间,又是平蹲在行人稀少的野路上。
两女自是只身后坐,可是斜等了一阵仍不见李虚毅上来,江水逝侧身后顾之时,他竟然疲态十足地昏厥在了地上,后背的衣服上被压制的伤口,只在瞬间贴染了无数血痕。
换作常人,在经受巨石乱落的重压后,就算还能有精神支撑着,可在一系列角逐中,仍然牢牢地将最终利益捏持手中的,恐怕绝无仅有吧,可谓伤未绝时,仍是大丈夫横行之地。
正当此际,有离乱似的骚动声响起,有三个身手利落、身材壮实的汉子分从三面冲将上来,由于其冲速极快,江水逝犹在转身之际,就被其中一个青衫墨裤的中年男子给牢牢反擒住了,无由女显然还有一些挣扎,可她的阵图还没有起势,就被另两个横肘侧击到了后椎骨,她轻微摇晃了下就跌倒在地。
这一下兔起鹘落,江水逝顿有的快意瞬间大减,怪只怪,来袭三人的战力和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但他们的身手未免太快?就中一个尖腮男子用脚踢了一下李虚毅,轻哼一声道:“就这小毛孩,也值得我们几百里的诡藏跋涉?主上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青衫男子语气冰冷地问江水逝道:“他就是穹苍殿殿主李虚毅?我希望你说不是,否则,装死这招让我对他未免太是失望了。”
无由女嘴快道:“唧唧歪歪的,还不是趁着我们一时不防才得手的,还好意思挑衅前后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青龙死士?”
青衫男子冷看了她一眼,神色微动,无由女身后的另一圆脸男子立马扇了一耳光过去,尖言尖语道:“我们队长是在问她,不是在问你,你若敢再胡乱吱声,小心我重手把你的牙齿都打掉。”
无由女的脸顿时红肿起来,显然,对方并没有怜香惜玉,江水逝不由皱眉道:“你们既然是青龙死士又何必明知故问,若不是李虚毅他重伤在前,我们又如何会怕你。”
“青龙死士?这个称呼配在我们头上确实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我们并不是。”夜斑鸟见势不妙已经急待飞起,可青衫男子单手用力,愣是借助手腕与横肘之力死锁住它的颈部。
手掌反钩上去,却是罩住了夜斑鸟头部的纹印,另一只手宛若重石千钧,狠跺下来,即便是夜斑鸟这等巨鸟都跌了个踉跄,咕咕地哀鸣着,嘴喙奔涌出几许白色泡沫。
第215章 公子辰
第215章公子辰
江水逝不免好奇道:“那你们是谁?”
青衫男子正要回答时候,双耳忽然一动,他迅速命令道:“瘦脸张,圆陀王,你们二人赶紧押着他们躲起来,地上这家伙就交给我了,石守信这些不靠谱的追兵怎么会追得那么紧,难道真有青龙死士在里头?哼,节度使以武力僭越动权是越来越凶了。”
他的声音方落,江水逝只觉蛮腰轻然如云,视觉也是变成了横向,却是那个瘦脸张将她抱起扎在了肩上,就像是扛着货物一般,落位完全是粗莽至极,这让她皱眉暗哼了一声。
无由女也不例外,但是她却分明看到那青衫男子,用一根针灸快插到李虚毅耳侧的穴位中,细针既入,初时还毫无动静,只那人用手再加拨转,李虚毅的眼皮猛然一翻,就像是被从梦中惊吓而醒,瞬间暴跳起来。
“有意思,昏厥了都还能练功,难不成你学会了神女梦诀?”青衫男子低说其间,很快就以一个奇快无比的制招点了李虚毅的穴道,他虎目鹰顾之后,连想都不想地朝着一处农家走去,这道农家的外围是极其宽广的篱笆绵延而成,草木葱茏,在翻跃后可以迅速藏人。
借助篱笆外的枝桠快点着凌空躲入,才刚藏好身势,就有十数人窜到了他们之前所站之地,当先一个黄衫女子看到地上的夜斑鸟羽毛,挥手分兵道:“快在附近搜查,只要找到这只巨鸟一切就好办了,人能躲,鸟可难了。”她手中恰拾着一只箭镞带血的断箭,显然是夜斑鸟留下的。
李虚毅瞬间想到夜斑鸟,又苦于不能挣扎,眼神凌厉得就像杀人似的瞪着青衫男子,青衫男子也不言语,抬手轻加揉按,为其解穴后单手指向后头的一个春池,倒没有再加制服之意。
“那不是紫箫,或者说幺庭筠么?”在黄衫女子急转身子的倏然掠眼,李虚毅的脑海不由自主地盘旋上一个深深的惊叹,难不成这次的追击是由她统帅的?倒也奇异。
就这样被反复的人影侦察过了一炷香的光景,几人终于缓了一口气,李虚毅体力不支,捂着伤口又待睡去,不想青衫男子却扶着他,为他传输了一道元力,并用江湖的贯用疗伤手法为其再度护体。
可当他缩手而回时候,眼里犹自有着一种惊诧,落归到眼神眸中,便似青天电闪般的虹芒迅速传了开去,酷是喜色又冰冻着三尺霜脸,只教人不解,夜幕,恰有几颗零碎孤星绽上,夜斑鸟也从春池的野草堆中探身出来。
江水逝纳闷道:“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青衫男子却是抚掌笑道:“看来公子辰果然没有交错朋友,李岩可谓举贤不避亲啊,有意思。”
李虚毅不由皱眉道:“公子辰是谁?我三哥离开秦淮之后难道跟他交了朋友,似乎,还把我也给兜出来了。”
青衫男子道:“公子辰,自然是江湖中站身最顶端的人,什么名剑城、暗夜联盟,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倒是风野社还颇有点份量。你们不用这么奇怪地盯着我,我叫章冠云,嗯,可能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江水逝与无由女此时也已被解开束缚,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道:“你就是‘玉面修罗’章冠云?!!一人一骑,转战契丹国的六大虎将,使得耶律皇族闻名丧胆,并不得不提前撤兵,听说离退时路经沧州还被你率领数百人夜袭了一阵,死伤颇多。
只可惜,你并非汉人,而是契丹与汉人的混血儿,而你又在这惊骇之战后下落不明,使得史官误以为是契丹叛将而良无记载,但对于我们滁州以北的诸多女子来说,绝对是声名赫赫的,就像是三国时期魏国战将张辽杀得江东不敢夜呼其名!”
青衫男子面无得色道:“其实史官确实没有平白遗漏,我本非名将,契丹国当时为了压制谣言,特意让伊姓要员留下,山长路远又不曾改变什么,你们身处宋廷能偶然知道我,我已经很意外了,好在公子辰救了我,就埋名听命于他了。”
李虚毅却是全然没有听说,见章冠云谈得风轻云淡,心里自思道:“那么说来,伊洛川在朗州城一带出没,还全拜了这章冠云所赐了,战乱相继,王朝忽改,又有几家史官能记得流星似的人物呢?纵使稍记,又是春秋简笔。但江湖,却是个听闻野史稗说的绝妙之地。”
章冠云略有歉意道:“之前下手颇重,还请两位姑娘见谅,只因先前误把两位当成重创李殿主的凶手了,瘦脸张宇,圆陀王宙,还不赶快赔罪?”
他连说之间,自己也是以身作则地郑重道歉,这倒让无由女和江水逝都不好再说什么了,但张宇、王宙,岂非就是当年名剑城上力求为长老而不得的两位武林高手?
“那你们不远千里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李虚毅警惕地用手检验了一下身上诸宝,眼见对方不曾翻动方才放松了一点,说实在,他从赵猎豹的连环杀中体会到了江湖中的残酷变脸,对陌生人自然而然地就生了提防之意。
章冠云诚恳道:“可能李殿主对公子辰其人还多有不信,在下也不敢多加透露什么,但是贵兄是公子的座上佳客,不免再唠叨几句。公子辰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执掌江湖的特定代表,一旦定身之后,便是陈抟老祖和天鬼老祖都会礼敬三分,更别说江湖兵器风云榜上的诸人了。”
至此,他歇叹了口气,还待再说时候,瘦脸张宇紧承着他的话锋补充道:“找你,是因为公子辰想与你做一笔交易,你的生平大仇由他代劳,而你则为他效劳,你看如何?就算你兴建了穹苍殿,你的仇敌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
李虚毅不由皱眉道:“公子辰知道我的生平大仇是谁?”
章冠云道:“不但知道,还特意为你罗列了一份名单,无疑,以赵匡胤为首的赵姓皇族都是你憎恨的对象,我说得没错吧?”
李虚毅冷笑道:“他是要替我杀掉赵匡胤,还是要替我搞垮宋廷?两者之外,没有任何可谈的条件,再说,我只想亲自动手,所以,所谓的交易还是免了。”
章冠云轻哼道:“这可能由不得你了,贵兄生死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呢,你若答应,立马可以成为公子辰座下的红人,美女、黄金暂且不说,地位和名声自可大幅度提升,造神时代,没有比公子辰更懂得其中价值了,‘乱世剑神’或者‘绝世傲才’的称号怎样?”
李虚毅道:“可惜,我这人太倔强,并不想走捷径,至于我三哥,你没有一点证据,让我怎么相信你所说的是否是真的,何况,他比我更清楚我所要做的抉择。”
章冠云打了一个响指,王宙立马捧出了一颗圆润如墨的珠玉,李虚毅知道,这是李重进亲给的佩冠之珠,李岩从不轻易将此物暴露给外人,如此一来,岂非真的如对方所说,那这公子辰未免太卑劣了点。
张宇又说道:“李岩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自己决断吧,公子辰并不着急,但你现在如果不跟我们尽快启程的话,青龙死士的追杀绝不是闹着玩的。
江湖中的诸多隐世高手也会随之出动,到时,你可别怪他们将你身边的至亲好友一个个抓走,比如说温简一家子啦。所以,你最好是将倔强放在对的地方,公子辰对江湖中的奇士一向礼敬,不然,也不会派我等三人遍地寻你了,慎重。”
江水逝从牙缝中挤出尖酸字眼道:“礼敬就不会采取胁迫手段了,你低估了我们。”
章冠云轻笑道:“这也是诚不得已,我们公子辰不喜欢说客般委婉其词。一旦李殿主答应,壮大穹苍殿也将成为我等任务,以公子辰的财力人脉,在几年时间内窜起称雄、位列几大超然门派之林还是不难的,当然,穹苍殿殿主的名头还会由你们李殿主担任着,而这已经是最高礼待了。”
李虚毅还是抗拒道:“我至今都还想不通,公子辰何以会给我这等优厚条件,在下亡命江湖,虽然略有薄名,但还不值得有人这样器重吧?所以,恕难从命!”
章冠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公子辰的行事一向奇诡,却料事如神,李殿主何必固执呢?这些是聘金。”他话语说毕,右手轻挥,张宙已经从肩上的背囊中掏出了一沓的银票,足有上千两之多,果是出手不凡。
李虚毅轻呷了一口气,沉雄自笑道:“那你们是要带我去何处?提前透露一下也好有个准备。”他的心里早就九曲十八弯地想着如何救出三哥李岩了,但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