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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意外,再过五六年你就能达到刀烈焰。”
李虚毅忽然道:“刀叔叔现在是刀烈焰上级还是刀流觞下级啊?”刀法招式的级别由高到底分为上级和下级。刀无痕低头掩上门,沉重地应了一声。出于兵争兼流离,他滞留在刀烈焰上已有十年。“身体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就早点睡吧。”刀无痕低声嘱咐了一声刚准备躺下,李虚毅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刀无痕脸上大有关切之意道:“你身中幻影之毒苦,平时断不能妄加使用内功。我们此行要前往秦淮河,希望到时能碰见名剑城首席弟子陆渊来解除你的病症。”李虚毅只能闷闷地用衣袖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略经刀无痕运功调理后方才一宿无话地睡去。
“爹,此去秦淮河须由寿州转达南京才成。路上戒严不说,南京与新都开封所距甚近,我们若是折返必然是羊入虎口呀。”温格仍在努力劝说他的父亲,其实他说得也不无道理,更何况让他弃鞭学剑也不是他的本意。
温简沉吟道:“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以表明来看,名剑城与朝廷结好断不会帮助我们,可是以青尘子兼容四方的脾性哪里会抛弃难友子弟而不救。”
温格退而求其次道:“就算名剑城城主肯收留,但我听说他门内大多是朝廷新贵的一些娇宠子弟,我怕倒是应对起来会挺麻烦的。另外,我不是十分相信姓刀那家伙,总感觉他面相不善。”
温简垂手抚弄着温文的细辫子,重重咳嗽了一声道:“为父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才将弥留养伤的掌力传输给那少年来博取好感,按那少年听到李重进兵败自杀消息的失态动作来看,我也不算是毫无预算地胡乱押宝。”温简所谓其伤势可以蓄养三五年可好那都是托大的话,你说这世上哪有人肯为了博取好感而把自救的最后一口真气输送给你的。
温文突然插话道:“爹爹和哥哥真的好聒噪,都将这些什么长远打算讨论了小半个时辰了,文儿好想早点入睡,这样明天就能早起去城巷买个粉花蝴蝶夹了。”温简并不放心地看着伶俐可爱的幼女,目光流露出一种浑浊的悲茫。
妻子的死使他无以复加地开始反宋工作,但大宋的政局似乎乱中求稳地开始趋于扫兵罢战的太平宏愿中。
临睡前又再度叮咛他期冀甚高的儿子,温简有种不由自主的袭痛,他音节缓慢地分析道:“你性子急躁多于宽和,一旦勤学起来便会戕害身体。我在聊为无趣时听说过名剑城有一个不折不扣的练武天才,入门一年便得青尘子这老头的青睐,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开罪他。
刀姓壮汉护送的那个少年目前虽中了真元幻影的毒素,但幻影寄住也会催生一定的练气法门。我看他根骨奇佳,来日大成时节必不在你之下,能拉拢建交却是再好不过。”
温格心有不甘地辩驳道:“父亲刻意提出这两人来告诫孩儿是为了我不要目中无人么?我看那卧病躺床的鬼小子修习刀法已深,怕是万难有机会在剑法上大成吧。剑走轻灵而重视意脉浑成,刀浸杀气而重视刚气外漏,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青灯被垂遮幕布中夹透出来的呵气轻声吹灭,起随晓晨寥落的鸡叫声而断却清长的梦魇无边延续。
露水未湿的院落秃枝,早有一个少年手持一柄钝刀力劈而不动丹气地横练招式与敏捷度,他只想做一个可以为王的强者。
昨晚镂印在脑海的那些星闪弧光爪点在不经意涌上眼角边的视图,李虚毅的刀竟然不由自主地旋飞如急云轻衫,力道深砸灰连的收放之间无不按照点线纵横的疏密度来起承转合。
乳白色的流罡顺势挥击在枯木上,伴随噶唔声与边枝嫩叶的摇响,秃枝歪垂在左侧的茅竹簇里。
居然没有受到真元幻影的限制,李虚毅愣在原地,流窜心底的微妙感觉竟然不可思议地攀附到了此前病恹恹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停滞不舞的呆立瞬间,有伤痛如鬼影连窜周身地快掠而来,蓄气收劲的丹田本该被刺破般往里陷下去才对,却只是承受一道近似划痕的轻爪。
正在此时,刀无痕已经轻如飞燕掠水地从门扇间窜身而出,他随意地往李虚毅肩头一搭以示赞许之意的时候被磁电般的低频律动震得回缩手指,真是咄咄怪事。
“不赶着出发还有心情在这晨起练剑呀,我爹说此去路程紧迫,望二位珍惜这白驹过隙般的时间方好。”
温格已经肩背坎布围包而成的浅蓝包袱站在庭院的深黄木门边上了,他的腰间不知从什么时候佩挂着一柄古迹斑驳的暗红龙环剑。
李虚毅收刀揩汗垂直站立,用手往裤腰带间轻按了一下,饱有厚度的银票还稳稳揣在里面。只有温文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在挥手告别温简与崔伯之时脸上涂抹着浓淡泪痕。
四人在道别热心老农后,顺沿着老牛啮碧的草长坡道顺骑着棕黑色马匹往前赶去,澹水青云的低垂绒天不知雨晴地透出白朦亮光。
但是崔伯却在看他们离去时不无担心地问道:“老爷,你让温格少爷去名剑城也就罢了,毕竟他小时候有过剑术底子在的。但温文小姐向来喜欢女红和挥耍流衫,去了之后岂不是学非所爱?”
温简淡淡摇头道:“我听说青尘子还有一个孙女叫做青蝶饰,她也是在城内习武的,不过是否学剑这青老头子却好像没对她拘束,文儿去了大不了和她一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到名剑城后会发生什么,而是在他们绕过秦淮河去朗州的路上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接下去我们得为他们四个做点什么。”
意味悠长的晨光洒入门檐,马蹄疾风,又是数骑人马匆匆而去。
第008章 两头插手
威赫镖局的议事悬厅阁内,周英威手扶胸口撑坐在居中的一张雕花檀木太师椅上,披挂在他身后阔大漆木墙上的墨画彩饰人物像风格冷峻高古,别有一种焰光灼人杀气。
平铺中央的斑斓软毛毯略显凋敝却并没有换掉,周英赫用拇指不断旋转手上佩戴的莹蓝宝戒,它贵重的质地和流转的暗光象征着他是威赫镖局的总镖头。
但他现在只是略显沉闷地盯看着周英威,分道扬镳多年的兄弟两人重新聚首议事倒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周流波和周婉冰在厅阁门外亲自把守着,他们的神色无不十分肃穆。
周英威并没有说话,他从座椅上站起沿绕着毛毯低走了大半圈方才面露煞光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向外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么?怎么温简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本来以我们两兄弟出马还能拖延名剑城的与华家联姻的脚步,可我现在伤重只剩七成不到功力,万难与错刀狼堡进行强有力的合作。”
周英赫皱眉不已却丝毫没有停住转动戒指的样式,他表情冷漠道:“与其替错刀狼堡当马前卒来换回十万两官银还不如直接擒住武刚进行要挟,名剑城与华家联姻后的实力绝不容小觑。而且,你不要忘了,朝廷一直对这些天南地北的势力虎视眈眈,你若身陷局中可是万难脱身的。”
周英威眉轩一跺,冷笑道:“不妨实话告诉你,十万两白银是大宋即将征讨南唐的重要物资,绝对要做到万无一失。我估计在错刀狼堡与名剑城两败俱伤的时候,由朝廷组阁蓄养的锦龙组织将会出来围猎。”
周英赫不以为意道:“看来名剑城表面上与朝廷关系密切,实际上也像错刀狼堡那般为朝廷所忌惮嘛。按我觉得,十万两镖银极有可能不是错刀狼堡下的手,而是朝廷借用锦龙会的势力嫁祸给错刀狼堡的,毕竟来报的人只说对方用刀而且连带有一面刀形令牌。
这样一来,在镖银事件还未完全解决之前,我们就只能为朝廷所用,走镖一道将在侧面牵制错刀狼堡,然后锦龙组织能最小限度地出手并最终击垮其中部分力量,虽然是名剑城与华家所起的主要对抗作用是绝对的,但一举成擒地立威江湖却是宋廷最实在的利益。”
周英威开始回坐到椅子上,他神色严峻地挥手道:“必要时刻去请九州镖王周扬的亲传弟子来趁火打劫,我们已经一再派遣嫡系子弟前去拜请,却离奇地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若不是那个诡秘地方我们过去将有损自身修为,倒还真想亲自过去看看,若那唯一亲传的弟子能有老头子大半身的功力,哼,在这淮扬势力面上我们始终坐得稳稳的。”
以他周英威跌跑滚打的江湖经验,无论是朝廷和错刀狼堡都不是易于姑息的主儿,他只能借本族传奇人物周扬老头子来威慑双方好实现“镖走四方,友传天下”的基本押镖要求。
错综复杂的秦淮河之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整个江湖势力的强弱对比,威赫镖局作为淮扬一带的老牌势力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但我感觉这还不是你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那个少年借走了你的众多幻影之力自是不成问题,关键在于其中的真元之力,都是年复一年苦修出来的,不死不化。”周英赫敲着烟杆子沉沉说道。
“周婉冰与周流波两人早在先前就已经出去沿路跟踪,不过,最终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到,还是那个半个月前才周转进来的中镖师宋终,在沿向秦淮一带的边角发现了些许眉目,另外,温简这个老顽固居然改向扬州城内一路快走,难道当真是要送死不成么?
哼,又或者为李重进做个凭吊,昭义节度使李筠与淮扬节度使李重进早在万岁爷(赵匡胤)黄袍加身之时不来个齐心合谋,到现在才来做些虚弱表示,我们别去理他好了。”周英威奸邪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那你是要亲自出手还是由我代劳?这少年身边似乎还另有一个用刀的家伙,这个用刀的人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之前有一招‘风起一刀斩’,是很高级别的刀式,却偏偏用力未尽还是本就内元功夫不足,借着什么破秘籍的事情才逃窜开去。”周英赫意在言外地提醒道。
“你是说对方有可能是隐形于市的高手,要么就是他身上的那本秘籍当真了得?”周英威有些感兴趣道。
周英赫却懒散道:“这些年头哪有什么像样的秘籍啊,你当时不是夺了一本武林绝学《幻影真元功》么?结果那么鸡肋,练了还不如没练一样。我劝你最好是把宋终带过去,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我一时还没看透。”
周英威接过去道:“不但他要带上,周流波与周婉冰我也准备带过去,毕竟这秦淮艳会我们多少要投入些武备。嘿,不知道听谁说,这次的艳会还将交接名剑城的聘礼与武林世家华家的彩礼,这中间可能有我们威赫镖局需要和急缺的东西。”
周英赫似是不感兴趣道:“不就是些剑谱名剑又或者华家的珍材丹药么?换了是我就少与人打斗多练自己的武功去,哎,对了,抓来的那个刀烈和金振远是放还是留啊?
话说错刀狼堡提前这么十天半月就跑就我们淮扬界内,目标好像不止于秦淮会上的种种啊,不过,像这么低劣的角色就算混进我们眼界也没什么好当心的。”
周英威目光悠远地沉思道:“当然得留,像金振远这样的小喽喽可以放回去,刀烈我却必须亲自审问,凡是能增长我功夫的秘籍是都是很感兴趣的,何况是错刀狼堡的。
我的爪子最近钝了不少,赵大人那边还希望它能嗜血一会呢,所以刀烈这种跑江湖的角色如果执意不说的话我会干掉他的。”
“如果本城的新任宣抚使就在他们手中呢?我可不认为你的方法有多明智。”周英赫背转过来,对着墙上墨水淋漓的装饰画装腔作势地欣赏起来。
“这便由你妥善处理好了,必要时候用花都信鸽给我传递消息,我在早上给它下了一味松香熏。秦淮河么?我还信它能翻云覆雨。”周英威说完便披了件宽阔袖衣,急匆匆地走出了大厅室外,而周婉冰与周流波无不随身跟上。
打马住店是一条奔疲不断的旅程,李虚毅一路没少受风雨的洗礼和骄阳的光顾,有时真元幻影还会不时地在体内作祟,那滋味仿佛被团块状的铁皮铜骨浸在血脉里横冲直撞,毫无预兆的攻击。
刀无痕每天都在告诫他要十分刻苦地锻炼身体而不是贪功急进地贸然修习刀法,而温格却是格外勤苦地练习鞭法,沿路环植边侧的树枝上的新长鞭痕便是他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