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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雪,究竟是怎样的人呢?风传天下的谣言,巅峰时还被尊为江湖风云榜的榜首人物,李虚毅旋叹一口气,也只有找到他,他的习武之道才能起死回生。
咿呀在吹的胡琴音调袅袅,临湖的波光泛了难以褪洗的脂粉,滴垂进宛转的英雄泪,以炼器与武斗相合的秦淮艳会,言尽于此。
铿锵说誓的三位少年又将重起风云,策马奔腾的下站,会是新的成长,最起码李虚毅是如此期待并坚信的。
但是从秦淮落幕至今,他的三哥李岩却在何处?当时风霜傲与幺庭筠一番人撤退之时,李虚毅并没有看到他啊,他恨欲抓狂地跑过去忙找之前,天外忽有一只花都信鸽扑翅而来,还极友好地落在他的肩上。
“八弟,许我不告而别,我已日夜兼程赶在汴京的路上,不日将与温简大人见面,我们谋划颇多,谁知数月来临时多变,竟延误至此。为兄不求安于自身,但求谋定思动,万勿挂念。”
因为行文稍长,毛笔写得极细,李虚毅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三哥李岩的亲笔信,不由得心里难过起来。
而温氏兄妹在得知他们父亲的行踪后,也只故作豁达地说:“等咱们学好了武功,必定搅他个汴京风云来!”
马蹄声起,向前,李虚毅却在信鸽的另一只脚上看到一页字条儿:“有空下山,记得带旋花菱片来翠微帘找我。”是花幽筱无疑,他将它飞快折好,藏在最贴心的暖处。
就在李虚毅前脚离开的三棱回朔台之近,有几个声音鬼鬼祟祟道:“这下终于可以逃过一劫了,没有人能比死人更安全的,不过这暗夜联盟的规矩也真怪,哎,充其量我们只是半个活人而已。”
又一个声音叹道:“谁叫我们知道得太多了呢,也好的,只要能挣更多的银子又有何妨呢。哼,那镖银若只有区区十万两也就罢了,我倒是真的佩服我们赵大人啊,身居要职却是能耐得很。改从湖南、荆南乃至后蜀贿赂过来的私密银子,无论多少都能将主上瞒得分毫不差,即使只是流言也厉害了。”
接着,又有第三个声音响起,李虚毅若在必定会觉得耳熟,因为此人便是天之凌,只听她淡淡道:“古来王图霸业,势力、银两和人才同等重要。
你们两此刻已不再是威赫镖局中人,日后便假装商贾,而实际则为我们的侦察眼线,这批数额巨大的赃银,无论有任何消息都必须在固定线头与我们接洽,可别浪费了你们在淮扬以南的人脉势力,以及,我给你们服下的半尸续命丸。”
显然,之前开口的两人是周英威与周英赫兄弟,他们听得天之凌的吩咐后无不是躬身道:“属下遵命,半尸续命丸的解药当真是一年必须亲到暗夜窟去领取么?好吧,我们认了,若非这药丸,我们就是连这半条命都捡不回来。”
第107章 名剑之城
青冈崖坐落于朗州城外极北的云麓之林,长年以来,都有半壁以上的峰刃被轻烟似的雾嶂所遮。
人所仰慕的武学奇宗名剑城,更是建派于数百丈之高的陡峭青崖上,其势孤绝,就是飞鸟来飞都嫌拔高,更别说等闲的行人散客了。
此外,这中间还有一层神秘奇诡的传言,说是雾嶂之中别有通天噬地之能的凶煞猛兽,尤其喜欢杀人取心。
若非名剑城的开派祖先拥有传世神剑——水颜剑镇压邪气,这一带恐怕就是朗州境内的危险禁地,正因如此,即使名剑城内有炼器所需的各种精铁乌钛,以及玄之又玄的奇髓剑池,天下间的任何势力却也不敢轻易侵犯。
按时隔最短的教训,便要数五代之初的后梁太祖朱温了,他在篡权夺位之后想要以青冈崖的铁精作为兵刃库,根本不去相信“青冈崖奇诡不可犯”的古训,愣是派兵数千乃至上万前去霸占,结果都成了有去无回的孤魂野鬼。
更甚的是,那些败退回去的残兵在一月内都成了青嶂面,气力全无,就像是中了邪,还每天都会梦见自己会被野兽撕咬乃至揉碎,那种钻心的恐惧让原本苦训出来的精锐,瞬间成了无用的乌合之众。
而后唐庄宗李存勖就是抓住这种机会,以勇武无前的兵锋一步步把朱温逼向萧墙之乱,也因此,李存勖在与青尘子比较武艺的时候始终怀着由衷敬意,并把他称誉为剑宗奇杰。
几乎没有人知道,青冈崖上具体是在何时云集了以剑为宗的武林高手的,有人说是在盛唐之初,裴旻将军还曾与名剑城的人比斗过。
也有人说是在北魏年间,外练筋骨皮的武学泰斗少林寺,常有名僧不惮奇险,攀上青冈崖只为求证内外元的真正高下。
江湖是一个熔炉,谁也说不出缘起缘灭,反正,越是在乱世,名剑城的在天下武林的实力便越是增强,一度还到了与远古秘族所建的暗夜联盟分庭抗礼的样式。
但在十二年前,也就是后汉高祖刘知远去世的那年,无数高手不知听了谁的号召,一夜之间将盘踞在中原武林的最大势力暗夜联盟给连根拔起了。
事后,江湖上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浑水摸鱼的小虾米,都开始呈现出以名剑城为尊的朝拜之姿,也难怪,当时的青尘子早已名重天下,声望与身手俱是江湖上最拔尖的高手,风霜傲等人与他还是有差距的。
可以说,自从名剑城以青姓的城主自居开始,隐隐有坐居兵争以外的山巅,影响从南到北的江湖格局,是多处势力的必须拉拢乃至交好的对象。
试想便知,一个如此神秘的庞然大派,耸立至今,在暗中到底集结了多少武力?
赵匡胤在时机还不成熟之前,自然还没有拨乱的意向,这也是锦龙会明面上要把“天下武尊”授予名剑城,实际上却给了野心勃勃的唐碉,还有比这更简单的自动绞杀么?
但有时,最简单的谋略恰是最难破解的攻势,在秦淮艳会后的数个月内,有关于此的纷争喧嚣尘上。
尚在少年的李虚毅自然不能广阔无疆地想到这些敌我策略,他现在正站定于这座千年雄峰、万年孤崖的底部,青松郁郁,沿路盘旋成深而密的亭亭车盖,充满苍劲的苔痕不时覆于巨石上。
他在想象着有朝一日,能纵着狂野不羁的心思,将长剑舞得困住极尽缤纷的落英,自然,还有扑翅欲飞的树上高雁。
其实更好的是左手挥刀,右手斥剑,他在从金陵的秦淮河跋涉至此,对此早做了实践。刀剑合璧的双舞,是比任何生涩的招式都难融合的,温格就很揶揄地偷笑了他好几次。
“这家伙,能知道什么,我才不是嚼多不烂呢。”李虚毅用剑随意劈斩掉挡路的一枝刺形植物,又皮笑肉不笑地催温格快点跟上了。
温文又娇指着李虚毅的贪闹摇叹不已,他的身高虽然彪悍到了可与寻常男子等齐的高度,却仍没改变他源自天性的不服输。
所以,她在路上总是免不了去做中间人,调和温格与李虚毅互扯牛皮的斗嘴。
“哎,虚毅,你能别站在那里猴跳般碍眼好不?一整天就这么晃荡来去的,你不嫌累我都嫌烦。”温格不落窠臼地讽刺道。
“切,是谁的轻功比不上我啊,要知道,我的习武天赋那是杠杠的。”李虚毅把龙环短剑收藏于剑鞘之内,在青绿的石阶前大屁股坐了下来,两手捧腮地等着白衣侯赶来。
白衣侯磨蹭了半天,终于追上赵无痕的步伐,他钻挤开满心看景的周婉冰,冲李虚毅急使眼色道:“那下半本秘籍的事情你可别忘了,我在名剑城是呆不了多长的,我还有太多线索要去追踪呢,嘿嘿。”
高顽的巨石就在忽然劈天而来,连带着剑锋游走的几个大字,砸进六人的瞳孔,温文的惊觉尤其夸张,合不拢嘴也就罢了,还匆匆忙忙地连退了四五步。
仿佛是经过了巧夺天工的雕琢,这块平允巨石竟然被削成了长剑之形,还以拔尖十数丈的高度,气场庞大地端持立着。
但由于剑刃部分的青石相比太过薄弱,俯压众生的感觉才稍显出来,就立马有种它会坍塌的危险,让人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
“快看,巨石上有字。”其实不用周婉冰喊叫,大家也都能看到,李虚毅睁眼瞎瞧了小半天,却始终没能读懂内容,就胡揪着白衣侯的那点山羊胡子咳嗽了一声。
“这是比象形文更古老的蝌蚪文,而这世上能读懂它的恐怕少之又少了,玄奥之极啊。”白衣侯伸出手指郑重说道,解释的口吻比天空的白云还要稀薄。
“说了不等于没说嘛,既然读不懂还不如不看呢,”温格又摆出一副高高挂起的慵懒姿态,因为剑形巨石是被掩在青绿丛木之后的,几人也是在掀了些大叶片儿方才看到的,“又不会是什么有用之物。”
“可能名剑城上的那些人会知道吧,我们上山时候借机拜问一番,不就水落石出了吗?”赵无痕一笔带过说道,身体前驱之际,顺手掀掉了堆堵在石埂路上的沉重木枝。
“白老头不说他和青尘子前辈混得很熟嘛,看他都吞吞吐吐的,名剑城的人肯定不知道,哎,这乱七八糟的枝桠还真多。”李虚毅摇摇头,大有兴叹地把短剑飞掷了出去,牢牢钉透在一棵树上。
“难道名剑城的人都不下山么?这路堵得简直让人没有立锥之地。”周婉冰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而对于周英赫与周英威的惨死早已见怪不怪。
“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青冈崖的正后方,壁立千仞中还有条弯曲拐道,即使是堵着的也算不错了。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硬闯了,嘿嘿,我们再花费个大半天时间绕到前门吧。”白衣侯怪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以为从后山绕经正前山会有一个近而短的暗路的,哪知偏在青檬天气里迷陷了小半个时辰还是徒劳无功,惹得李虚毅又没大没小地出言训示了:“您老老这么健忘,怎么就没把满身的武功招式给忘掉呢!”
“你小子再瞎说,看我还会不会沿路指点你刀法。”白衣侯也不是好惹的,贼哼哼地威胁道。
“其实指点了跟没指点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斗败公鸡已经是他的小名儿了。”温格乐得上前狠斩几刀,若不如此,李虚毅每天都要挑衅的劲儿便不会缓下来。
眼见口水四溅的斗嘴又将重复上演,温文连忙站定在两人中间,哪知一个趔趄就跌进了李虚毅怀里,让后者微觉了温软无限的少女体香。
“快看,那边青衣拥簇的阵形当真壮观,之前还没有的,也就是我们探路的前后空挡。”无所用心的白衣侯眉头一振,指着前头的连天打斗说道。
李虚毅顺眼望去,果然看见有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矮个老者,正剑指东南地与人布阵战斗,他的面色特别黧黑,手中的长剑却更盖过一重,墨黑非凡。
他的剑阵全仗着站位于六斗星象的六个青衣弟子来轮转,从远看去现在大有以点破面碾压对方的趋势,而这名老者还在用指头灌注宛若波涛的内元力。
另一方虽有败象,却仍有乱中求胜的拼斗之力,僵持之中。
赵无痕忍不住质疑道:“看,与那黑腮老头对战的不是华光跃与陆渊一行人么?这老头的剑术以及斗阵斗造诣非凡,还在青冈崖下,没理由是仇敌啊。”
李虚毅也道:“确实。咦,钱恨费这家伙怎么也搅在里头啊,难不成这华光跃,真的准备将根植在南唐的势力迁移到青冈崖上?”
钱恨费手持着率意愁笔想要帮助华光跃抵挡一二,却被剑阵中 ;的纵横青芒所伤,捂了手臂只能咬牙不动,独身以战的华光跃高声呵斥道:“没我命令,华家坊的人不准踏前一步!”
温格道:“我们不如赶过去看看,此事当真大有蹊跷。”
温文也道:“陆渊与华香雪等人跑哪去了,总不会分兵先上崖顶了吧,小毅子你怎么看?”
剑阵的攻势愈来愈密集,就像是盛夏忽来的雷雨一般,在墨觞六重雷的内元力之下倾斜如注,明紫色的弧线缠绕不停,竟是将华光跃逼退到了一堵特别高削的坡面。
“这个华光跃的内元基础比起这个千年不出窟的百战谋是要强出不少的,眼下却被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要知道,他底下的六名弟子都不过弱冠之年,阵法之力当真深不可测。”白衣侯流露赞许之意说道。
温文莞尔轻笑道:“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