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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ay……”绵羊烦躁地挥了挥蹄子——槐枫想起了上个月,在汪二地随身包里偶然看到的新一期《柳叶刀?非人类版》中,那篇被折角做重点号地文章:《论非纯种后代在“强迫转态”情况下的语言系统障碍——兼论“口癖”与“语言混乱”产生的同一性与差异性》——绵羊,或者说是楚云,显然不适应这样的“非伶牙俐齿状态”。小白脑袋拨浪鼓似地左右摇晃着,像是要把那些因为失败教育和不完整学习。而塞满思维空间的乱七八糟的外文甩出去,“……总地来说,你不用理我,快去就是了咩,再不去就真没有肉包了咩……”
“怎么能不理你呢?”槐枫的态度诚恳而耿直得令人生气,“我们是搭档啊……”
“我#%^&*……”
经过一番漫长的暴躁与顺毛。扯皮与扯淡,说服与反说服,等等与其它,槐枫终于在楚云夹杂着“咩”和外文,逻辑混乱的语句中,明白过来了:
“啊,所以你没有不舒服?”
“咩。”绵羊松了口气似地点头。
“你只是不想去庆典?”
“咩。”
“但是……为什么?!”
绵羊白眼一翻。肚皮朝上摊平床上。
“还是……不舒服吧?”
“啪”地一声,“V”印毫不客气地在槐枫的脸上纵横驰骋,继而是“咩”的一声怒喝——以一只迷你绵羊来说,这该算得上是“咆哮”的音量了:“你给我出门去!再多问一句我就'口毕——''口毕——''口毕——
“……哦虽然迷你绵羊地杀伤力——无论物理攻击还是声波攻击——实在不能算强,可槐枫到底是不敢违抗”蛮横“频道全开的楚云。深锁着眉点了点头,喃喃着”这算什么回事呢……“,一步一回头地蹭出门外。
三秒钟后,又蹭了回来,停在楚云床头。
“你怎么又……”
绵羊正要发作,槐枫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那个。啊,我是说……”
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面,沉默了。
“怎咩?”绵羊匍匐到床边,挺起肚皮翻过身,探出脑袋自下而上瞧着槐枫,“有咩不妥?”
槐枫答不上来,只是用硕大的眼睛死盯着绵羊湿润的粉红色小鼻子,把两条眉毛固执地挤成“八”型。
“啊咩,”看了片刻,楚云恍然大悟,“是了,之前但凡有这样地场面,都是我带着你,我负责应付人,你负责吃,现在忽然没了帮你挡事的,怯场了?”
槐枫本就性格木讷,不善言辞,又是乡下出身,见识短少,人际关系处理能力无限趋近于零,如果身边有一个长袖善舞的楚云,说不定到现在,他也记不清总舵里那些师兄弟们的名字——当然,并不是说有个楚云在身边,他就能记清单剑双剑首组次组加起来的几十号人。事实上,由于楚云也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单现在地双剑首组里,他就有多一半不能成像地人。可让槐枫叹服的是,就算楚云完全无法分辨“这个A和那个B有什么不同”,在旁人上前搭话地时候,楚云依旧能够应得滴水不漏,让说者开心,听者满意。多亏了这样出众的交际手腕,楚云才能——最起码是面子上看起来——在总舵里左右逢源,槐枫也沾亲带故(?)地没有落单。
——犹豫片刻,槐枫点点头。
倒不是唯恐礼数怠慢得罪人——耿直地说,槐枫那数量并不充沛的脑沟回里,能不能在“练剑”、“楚云”、“游戏”、“吃饭”之外,给其他问题腾出空间来,实在很值怀疑——大抵上,他是担心,若是楚云不在了,所有人都找他说话,便不能敞怀大吃了罢……
随即,一个蹄子“咚”地印上了他的脸:“出息!竟还敢点头——”
槐枫一惊之下,脚跟一靠,一根桩子似地,杵得笔直,如草食性动物般温润没有攻击性的眸子,依旧呆地圆睁着,在疼痛的作用下,条件反射地涌起一层水雾。
绵羊落在床上,本已经前蹄下弯后蹄直立屁股蹶起,保持标准的启动姿势准备随时再给槐枫来一下子,可一看到他这般脸色,便提不起气了,两只小蹄子在床沿边不甘心似地摁了摁,扭头叹了口气,伸蹄子蹭了蹭他的衣摆,权当抚慰的拍拍:“罢了,不说你了咩——你就去吧咩,没事的,把人都当成空气,专注吃东西别答应就……”后面这句,半吞半吐地,几乎咽进喉咙里——大概他也觉出不妥来。
槐枫不答,依旧是瞪大了眼睛,盯着绵羊的小豆眼,懵懂和迷茫在黑白分明的大眼眶里熙熙攘攘——
“哎,算了。”
楚云终是扛不住,一跃而起又吞了个变身药丸:“我同你一起去便是了。”
——百年之后,此两人的行为模式,成为《磨叽学教材》中的经典示例。
口胡!这俩怎么能这么磨叽阿口!这算什么啊!两个大男人!(——看不下去的作者口)
第85章
擅长磨叽的人,大抵都有雷厉风行的能力。
——炷香时间之后,站在松派宴会厅的门口,看着面前披挂停当,衣装得体,连头发弧度都一丝不苟的楚云,槐枫不得不感叹。
随即,他马上发现了楚云不想出现的理由。
那是一个迟钝如槐枫,都不得不觉得触目惊心的“理由”。
因为,那个“理由”堵到了两人面前,站在红地毯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垂着眼帘:“符师弟,跟着楚师兄吃软饭,味道如何?”两根过长的鼻毛,从右边鼻孔里探出头来,得意洋洋地摇晃着。
——正是这次在昆仑分站上拿了双剑首席两人之一,杨尚。
杨尚的“个人简历”,或比不上楚云的那样百转千回跌宕起伏,可在松派总舵双剑首组里,却也很能算是别具一格。
别的不说,单是三年前那个“青剑会双剑次席”,就足以把他与彭正的组合,和其他松派的双剑组合区分开来。
是的,就在楚云还在单剑组里摸爬滚打的时候,杨尚和彭正已经在双剑的领域崭露头角,并且成为了当时松派双剑组中众所瞩目的“希望之星”。
虽然在接下来的两年多中,两人交替出现伤病,卓越表现的火光犹如昙花一般,在松派灰暗而漫长的“双剑衰弱史”上闪烁了一下,便黯然消逝了。可在长时间疲软、人才匮乏的松派双剑组,他们还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派内的重点培养对象,享受了两年众星捧月的尊荣与舒适。
这次闽越集训,作为双剑组关注的“未来”,他们自然不能不随团参训。可从训练地时间、地点、内容和教头配置上,无一不是特别待遇:几乎从不出席任何理论课程;从单剑转过来的师兄弟们经历着“磨合”阵痛的时候,他们正随着单独的教头,研究记录卷;而写小纸条找配对的犹疑徘徊,被淘汰的危机忐忑,一律与他们毫无关系——在楚云槐枫这批人登上教头的小记事本之前,他们已经作为“保留人物”,写在所有教头的记事本第一行上了。
大概是通过集训。找回了状态,在随后而来作为“双剑组试练”地几个巡回赛上。他们终于重现了与“希望之星”相匹配的实力:去年地松派站,他们是松派双剑组中,唯一一对坚持到四强的组合;夙曼祭上,他们把守第二双剑,和楚云章池一样,一场未失。为重夺夙曼牌立下了汗马功劳;随之而来的菊派站,他们闯入决赛,而昆仑站上,出乎所有人意料,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的,他们顺理成章地,为松派捧回了久违的双剑首席。
说道这里。或许读者诸君多少能够理解,杨尚对于楚云的敌意:
若非楚云异军突起,他和彭正现在当是松派双剑首组里毋庸置疑地首席。
若是楚云槐枫,真能人挡杀人佛挡灭佛,实力强劲无人可挡。倒也罢了;即便楚云和槐枫的配合多一份默契少一点磕绊,也多少能平复一点杨尚的不满——可是,楚云和槐枫,非但配对时间没他们长,成绩没他们突出,而且偏偏是一对。用杨尚的话来说。“赶鸭子上架把双剑拆成两个单剑打”的组合。
“哎,尚哥你别……”
楚云槐枫还未反应。杨尚的搭档彭正,先一步抢了上来,却又不好当面抹了搭档的面子,只得扯着杨尚地袖子,轻轻把他向后拽。
杨尚一把甩开了他:“拉扯什么呢,大庭广众的——我这说事呢!”
“可是……”
彭正还想说什么,被杨尚竖眉一瞪,悠悠叹口气,唯唯诺诺地缩回去。
——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不可谓不极端,即便把双刀、双枪都算进来,整个江湖也仅此一例。他们就像一个天文系统,杨尚是那个无论在质量上、体积上、光芒上都占有压倒性优势的恒星,而彭正……质量上、他是彗星,体积上、他是陨星,光芒上、他是行星。
这样的关系,不仅局限于比剑场上,而且蔓延到两人地日常生活中:彭正鞍前马后为杨尚做牛做马的身影,是松派总舵一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风景线——众师兄弟,即便不在背后指指点点,也难免腹诽一番,只有杨尚本人,把这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习以为常。
加之杨尚性格火爆,激动处常不讲理,对彭正轻则呼喝,重则谩骂,乃至摔剑撒泼无所不用其极——在彭正之前,他也有过几个搭档,无不是不到一个月时间,就不堪其苦,与他裂枕割席。唯有彭正安之若素,竟与他一搭就是这许多年。
——见劝不住杨尚,彭正抬起头,给了楚云一个谨慎而歉意的微笑:以男人来说,他的脸本就过分清瘦,这一笑,硬是在两块高悬地颧骨上,印出了凄然来。
所以说,人若是倒霉,喝水也能塞牙,放个屁还把自己脚跟给砸了。不过是唇角略勾了一勾而已,却恰逢杨尚回头,弧度不多不少,正落在那双凌厉毒辣地鹰眼里:“怎么?又跟我玩什么把戏儿?”
粗重的嗓音,砸在宴会大厅里,激起层层涟漪——就连远处单剑二组地小师弟们,也不由回头一眼两眼地向这里看,空气里弥散着心照不宣的味道:杨氏火山,又爆发了。
楚云的眉头,甫因为彭正的微笑而松活开去,这会儿,又不得不微微地蹙了起来。
聪明如他,自然不会不知道,杨尚挑衅槐枫的话,是冲着他去的:松派总舵虽不算等级制度森严,可明面上,到底还是要遵守些敬老尊贤的进退法度。楚云比杨尚略长两岁,不管是拜入内门的时间、进入总舵的时间,还是成名的时间,都比杨尚要早些——便以杨尚的喷火龙脾气,也不敢在庆功宴这样的场合公然挑衅楚云,自然只有冲着年龄小资历浅的槐枫去。
槐枫是楚云的搭档,以双剑界的观念来说,挤兑他与挤兑楚云是等效的——何况以槐枫神经的直径和反射弧的长度,这份挤兑所产生的“添堵效应”,多半难免要由楚云代为签收了。
第86章
果不其然。
槐枫——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保持着浑然的面瘫,支楞着大眼睛,无意义地盯着前方。而楚云的反应,也并没有太出人意料,他面上绷着的微笑,到底藏不住岸涛汹涌——各种情绪一点点渗出来,落在杨尚的眼里,点亮了那边眼里的得意。
那样明目张胆的得意,当然逃不过楚云的注意——可恨竟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能又礼貌,又得体,又绵里藏针,狠狠还以颜色……只得低了头,在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咬住嘴角。
——骚动虽说不大,但在力求欢乐和谐的庆功宴上,已足够引起注意。
都是师兄弟,围观群众自然不好明目张胆地向这里聚拢,但劈空而来那些探照灯一样的眼神,以及遍布大厅的窃窃私语,都在为人类的八卦属性默默地做着注解。
“哎呀,闹起来了啊!”
“好事好事——有闹才有前途,你看单剑那边就天天闹,双剑这边多早晚没闹了……”
“你别说,是那个神弑啊,这一闹……”
“嘘——人家现在转双剑,不叫这个名字了,仔细……”
——之类的口舌,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
楚云眉间一跳,敛了敛脸色,暗道一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打起精神,敷衍了几句礼貌的场面话,转过头去。
杨尚深窨见好就收之理,也知道这是在庆典之上。真闹开了去,大家都不好看——何况他占了上风,心情正好,更懒得深究。
这混乱的一页,眼看就以“楚云落于下风”的结果,轻易地揭过去了。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站在一边的槐枫,浑然不觉。
——不管是杨尚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