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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凄厉的长叫,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重重摔入雪堆,溅起数丈飞雪。古天仇从雪堆里冒出头来,脸色惨淡,身上烧焦多处,背脊一道伤痕,皮肉焦枯,深可见骨。
上方的电光气势不减,形如一座电光结成的磨盘,向着古天仇当头压来。
“哦呀呀!”不待古天仇发令,所有的古家好手,全都冲了上来。
朱阳脸色微变,纵身上前,“八相风火轮”护身,三只“火云手”攻敌,守中带攻,迎向众人。一对一只是一个笑话,对于自古长存的世家,背信弃义时而有之,只有必胜之时,才有一对一的说法,只要一落下风,大可以多为胜。这一百人均是古家的好手,百人齐动,足可抵得上一支大军。
朱阳、岳风只有两人。
二对一百,一场血战终于爆发。数不清的剑气冲天入地,古家的甲士们忽而变身狻猊,忽而还为人形,招式林林总总,招招阴毒致命,所有人围住火光与电光,三个火分身,两个雷分身,电火交织,人影莫辨,尖锐的凤鸣和幻虬的长吟此起彼落,数不清的电球与火球飞天砸地,爆炸声震动数里。
鲜血四溅,染红了遍地的积雪,冰蛇王幽雪也似乎被这无情的杀戮所惊骇,带着一群妖蛇,远远缩到一边,不敢靠近斗场。
岳风陷入重重围困,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攻击自己,只知道人群之中藏着古天仇,他的剑气和其他人相比,根本就是一天一地,每接他一招,都要使出全力才可。他感觉身上不断遭到重创,要不是天鬼之影护住身体,早就被人碎尸万段,那白影化为不破的防御,紧紧围绕在他身边,抵消冰河剑气的猛烈攻击。
他驾驭幻身、支使分身,维系奇特的节奏,始终不让枪法乱掉,雷魂枪在各种鲜活的肉体里进了又出,退出的一刻,后者必然化为一具死尸,鲜血西方喷溅,像是凌空开出一朵朵绚丽的红花,人头、手臂、腿脚,不断四处翻飞,就像是秋日里飞舞的落叶。
战斗无穷无尽,耳边尽是怒吼、哀号与呻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难闻的臭味,杀到后来,岳风有些麻木,只是无意识地攻击周围的人影,他向每一个攻击者痛施反击,不留余力,也不留余地,一种狂暴绝伦的戻气在他体内流转,熔岩喷发似怒火,恨不得将这世界化为灰烬,与之相伴的,却是一种无可名状的孤独,他深深地感觉,深处重围之中,他是那么的无助和孤独。
只有杀下去,他己停不下来,四周的雪一片通红,大地染成了红色,强烈的倦意弥漫全身。
第三百五十八章 破茧
尸体从天而降,雪原上绽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红花,触目惊心,极其可怕。
同宗亲友的死伤,让古天仇快要发狂。他不断地冲向岳风,发出凌厉剑气。这个少年在古家人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鬼,斩不中,摸不着,每次以为他必死无疑,岳风又从人缝之中钻了出来,脱身之时,总有两个人从天而落。他出手不但很快,而且有条不紊,他的脸色煞白如纸,象是涂了一层牛乳,他的双眸猩红如血,可是其中透出一丝迷茫。让人感觉,这个人巳经没有灵魂,只剩一具躯壳,他所以还在战斗,全是因为他的体内附着什么。
但岳风全无意识,出手全靠本能。数人围攻之时,他总是避开强者,攻击弱敌,被他击倒的必是包围圏中最弱的一环,因此缘故,古天仇每每赶到,岳风总是避开。十个回合中,两人顶多照面两次。古天仇狂吼、怒叫,不断向岳风发起挑战,他的如意算盘,只要岳风接战,就会被他拖住,一旦被他拖住,众人一拥而上,就可将他碎尸万段。
可惜,这只是他一腔情愿,岳风决不恋战,一击即走,一击必杀,从不迟疑,从不失手。雪原上躺满了古家人的尸体,有老有少,或残或缺,血腥之处,让周围观战的寒冰蛇咝咝吐信,发出贪婪的怪叫,如不是幽雪拦着,早就一拥而上,吞噬遍地的尸首。
杀戮接近了尾声,天上的活人不超过十个,一道火光掠过,一只变身狻猊身首异处,得手的朱阳从天上重重摔下,脸色苍白如死,两眼迷迷瞪瞪,雪白的羽衣已被鲜血染红,说不清这些血是谁的,但刚才的一击,耗尽了他最后的元气,他筋疲力尽地摔落雪中,一动不动,形同死灭。
天上还在激战,岳风的七个对手,大多缺手少脚。少年烟雾似的飞动,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速度超乎人眼的极限。他不断地分形,放出他的分身,对七人中最弱的一个分进合击,当他致命―击的时候,便用“闪电流星雨”阻隔其他的对手。电光游走,闪电爆鸣,雷霆声声,震动四方,剑气与闪电撞击,声音尖锐响亮,闪电球撞击铠甲,就像是铁匠在铁砧上卖力的捶打。
闪电漫天,光华四溢,浓云忽聚忽散,刀光枪影纵横交织。
不知不觉,对手减到五个、四个、三个、两个……
剩下的两人,一个是古天仇,另一个却是身手不凡的中年人,他竭力做出愤怒神气,血红的眼里却爬满了恐惧。他不断地飞行,试图甩开岳风,少年却又死死地跟着他,古天仇又跟着岳风咆哮怒吼,三人团团乱转,就像狗咬尾巴。
突然间,岳风掉转身形,忽地向后,全力出手。古天仇习惯了追赶,这一下措手不及,两人仿佛交错的闪电,檫身而过,血花漫天,这鲜血不知谁是谁的,落在雪原之上,就像是液体的火焰。
这一击以后,两人忽又静止下来,古天仇盯着岳风,浑身僵直,神气古怪。岳风却捂着肋下的伤口,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感觉从伤口上掠过,疼痛很快消失了。他徐徐地直起身来,恢复了惯有的冷漠神气。
古天仇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一丝不甘,还有一丝淡淡的解脱,至少,现在,他不用跟着岳风满场飞奔了。他的脸部裂开了,一道血痕从额至颉,鲜血从创口狂喷而出,古世家的家主,翻着跟斗摔了下去。
唯一的孑遗吓呆了,他看了看头儿的尸体,又看了看岳风,突然一言不发,掉头就走,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了雪原的尽头。
岳风没有追赶,他早已虚脱乏力,反击全都出于自卫,来自天生的直觉,如果古家的人全都逃掉,这一场杀戮根本不会发生。
“这一群蠢货。”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岳风飘然落下,落在朱阳身边,摸了摸朱阳的脉搏,尽管微弱,但还活着。岳风想要将他扶起,但觉浑身无力,一跤坐倒在雪中。这时间,四周响起咝咝的蛇啸。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身边还有数不清的寒冰蛇。这些妖蛇狡猾出奇,始终隐忍待机,直到岳风筋疲力尽,方才出来收拾残局。
岳风大喝一声,奋身站起,受他神威所夺,四面的妖蛇纷纷后撤,可是刚刚站起,巨大的空虚感流遍全身。岳风只觉一阵绝望,天鬼之力正在抽离,强如天鬼,也支撑不了这一场惊天动地的百人狂斩。古家的精英几乎全军覆没,也许多年以后恢复不了元气。
扑通,岳风又跪了下来,雷枪拄地,阵阵喘息。他极力想要鼓起精神,但那全是白费力气,为了杀死古天仇,天鬼之力倾巢而出,现如今,就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寒冰蛇感觉到了猎物的虚弱,吐出蓝色的蛇信,眼里透出凶残与贪婪。“退开。”幽雪缓缓上前,两眼闪闪发亮,“他是我了,我要亲自吞了他。”
岳风抬起眼来,目光十足倦怠。
蛇啸声更响更急,岳风的心中升起一股悲哀,他杀死了这么多强仇大敌,结果却要葬身于肮脏的蛇腹里。
幽雪向他逼近,巨大的身躯显得有些臃肿笨拙。
“来吧!”岳风拼命蓄积力量,打算等到幽雪攻击,给它重重一击,就算不能杀死它,也要在这蠢物身上留下印记。
幽雪冲他张开大口,其中喷出使人窒息的寒气。可是,它没有向前一步,它僵在那里,就像是被体内的寒气冻住了。
岳风很快发现了异样,幽雪的眼珠在拼命转动,就像是一个人突然面临不可解决的难题,它大嘴长久地张开,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棍子撑在那里。
噗,一声闷响,幽雪的腰身破了一个洞,从中穿出来一根黑黝黝的铁棍,铁棍疯狂膨胀,随之胀大的还有幽雪的蛇身。幽雪翻腾起来,搅开了积雪,在地上搅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铁棍仍在膨胀,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蛇王的肚皮中翻滚,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前,一会儿后,铁棍缩了回去,但只一会儿的功夫,又从另一个地方钻了出来。蛇腹中的那位,存心要将冰蛇王捅成一个筛子,搅成一团烂泥,他以惊人的力量翻腾、膨胀,在柔韧的蛇皮上凸显出自身的形影。
岳风不由笑了,他知道了,蛇腹中的人到底是谁。
幽雪翻滚挣扎了足有一刻钟,猛烈之处,将岳风身前的地面变成了一条深沟巨壑,终于,冰蛇王停了下来,它的身上布满了孔洞,淡蓝色的血液长流不断。它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具躯壳,这时间,蛇身向外暴涨,瞬间粗了一倍有余,跟着啪的一声,巨蛇皮开肉绽,从中挺出一个庞然大物。
武大圣站在那儿,俯瞰四方,一如俯瞰尘寰的巨灵之神。
落入蛇腹的一刻,武大圣感觉到了一股更强烈的寒气,这寒气不但冷彻骨髓,似乎还带着更可怕的腐蚀性,侵蚀的不是他的肉身,而是他元气。
四周一团漆黑,身上包裹着层层坚冰。他不能呼吸,也无法细看,只有凭借五行循环,不断新陈代谢,保有体内的生机。
这时间太过漫长,光明中的一个时辰等于黑暗中的一年,光明中的一秒等于黑暗中的一天。
武大圣困在冰中,浸在冰蛇王的体液里,无法可逃,也无处可藏,他只有闭目待死,可又不甘心就此死去,他拼命地保存元气,当五行循环到了尽头,就按父亲所授,使用皮肤,像顽石中的龟蛇一样生存。这是一种极古老的吐纳方式,只要周围有一丝一毫的空气,武大圣都能纳入体内。冰块封藏他时,也将若干空气封入其间,这些空气随着冰块的融化,一丝丝流入他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起了一阵动荡,颠三倒四,似乎幽雪正在翻滚。紧跟着,四周的坚冰开始极快的融化,武大圣落入了一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中。这股液体以惊人的速度融化他的铠甲,武大圣唯一可做的就是屏住口鼻,不让液体灌入,侵蚀他的五脏。
他心里明白,自己落入了蛇妖的消化液中,如果任其肆虐,很快就会化为乌有。生死关头,武大圣仿怫陷入了一种幻觉,这幻觉清晰无比,仿佛就在身边。
月色、星光、残垣断壁,武大圣又回到了荒芜的忘墟。
四周一片死寂,对面只有一人。京无伦手持葫芦,冷冷地望着自己。
“师父,还是不行。”武大圣快要哭了。
“蠢货,谁是你师父?”京无伦吼叫起来,“你这副样子,下一次遇上天毒宗的人,你还是会输掉底裤。”
“到底应该怎么做?”武大圣大头下垂,疲倦之极,又沮丧之极。
“要用到森提。”京无伦说,“森堤练到绝顶,会是各种毒雾的克星,也能将你变成铜皮铁骨,坚不可摧。好吧,我再示范一次,一二三,呼吸,吐气,过非毒,走吞贼……想象自身壮大,与天相齐,无物可拘……”
“与天相齐,无物可拘……”
武大圣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光亮,可是,身处毒液之中又该如何呼吸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阴蛇玄明丹
“孩子!”蓊郁的森林中,武沛盯着一块石头,眯起双眼,仿佛着迷,“这块石头里面,有一只蟾蜍。”
“爸爸,你骗人!”武大圣憨憨地笑。
“我没有骗你!”武沛笑了笑,“它在卵的时代,不慎进入其中,后来长大以后,再也无法出欢。孩子,你要跟我打赌么?如果你输了,就把‘森堤’再练一百次。”
“我蠃了呢?”
“今天的功课到此为止。”
“爸爸你输定了,这样坚硬的石头里面,绝对没有什么蟾蜍。”
“呵!”武沛手起杖落,石块分成两半,一只蟾蜍跳了出来,眯眼瞧了瞧天,一蹦一跳地去远了。“怎么会这样?”武大圣十分吃惊。
“龟、蛇与蟾蜍,天生拥有内息。”武沛盯着儿子,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练成了内息,那么无论何种环境,你都可以自行循环,自在呼吸,那样的甲士,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别停下来,呼吸,吐纳,好,将真气导引出来,进入胎光窍,别泄气,想象自己冲开一切,突破一切,没有什么可以限制你,限制你的只有你自己……”
京无伦的吼叫声如在耳边,武大圣俨然失去了知觉,四周毒液汹涌,不断地侵蚀他的躯体,他却陷入了一个宁静无比的境地。他在呼吸自己,从一切的物质中吸取大能,甚至于包括蛇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