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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珠佯怒:“怎么?若不是弟妹怕我这失势的妇人,用这玩意儿贴你们?”
“大嫂怎说的这话?”舒舒赶紧说:“什么贴不贴的,若是嫂子愿意,日日来我这府上,我才真的烧了高香呢!”舒舒这话绝非矫情,便是从前她凡事都要防这大嫂三分,可如今见她虽落魄了,却还是苦撑着一个家,她这心里,真真儿不落忍。
其实不只是她,就连一旁观望的小猴儿,脑子里都不由得浮现当年家中出事时候,精神崩溃的额娘,她想:这个乌林珠真像样儿,是条汉子。
最终,舒舒还是收了那金镶玉锁。
而见她如此敬着乌林珠,才刚还嚣张的淳乌也灭了许多气焰,接下来,像是过去那些年的每一次聚会,三个爷们儿一桌喝着,其它的女眷和孩子凑齐了两桌儿,虽说是乌布里的生日,可总归她还是个孩子,这些个长辈也不可能围着她转,于是,席间不过一会儿,那几个孩子便吃饱了,全都跑去玩儿了,而小猴儿身侧的春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布里给拉走了。
“蠢丫头,今儿我生日,我让你给我准备礼物,你准备没?”乌布里掐着腰跟春禧道,其实原本今儿小猴儿没打算带她的,是她一早派人去吩咐,一定要带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欺负上瘾了,反正乌布里觉得生日少了这个蠢丫头,少了许多乐趣,更有一件事儿她是不乐意承认的,说实在的,那些个金啊,银啊,玉啊,珠宝啊,什么的礼物,她从来也不缺,所以她反而盼着这个蠢丫头会给她什么好玩儿的。
“嗯,嗯,准备了,我一早就去正阳门外的大集啦!”春禧呆呆的点着头,笑的跟朵儿大胖花儿似的。
“大集?”乌布里一脸兴奋,拉着她就问:“大集好玩儿不?”
“好玩儿啊!老热闹了!如今又快过年了,什么糖人,对子,切糕,哪儿都新鲜呐!”春禧掰着手指头数着,好半天瞧着乌布里俩只冒光的眼儿才反应过来:“咦?你没去过大集啊?”
“那种脏乱地方!本格格才不稀罕去!”乌布里口是心非的说着,穿着小红羊皮靴子的脚尖却忿忿的扎着地。
她道是想去了,可天知道她没走一步都有人看着,那么乱的地方,额娘哪里能让她去呢?
春禧像是明白了什么,可傻傻的表情又像是不明白,她拉起乌布里的手,说:“走,去瞧瞧,大集上最新鲜的三样玩意儿,我都给你买啦!”
不一会儿,春禧在乌布里跟前儿拆着包袱,乌布里眼睛瞪的老大,眼见她一样样的往出拿,花花绿绿的好多。
春禧一样样的介绍着:“这是风车!虽说府上肯定也有,纸张也都比这好多了,但我瞧着那画画的都没这外头的新鲜!”
“这是空竹!可好玩儿了,可我笨,也玩的不太好。”
“这个糖人似的是琉璃喇叭!你看我给你吹,有叭叭声!”
春禧拿起来作势要吹,却给乌布里抢了过来:“你吹的都是口水,脏兮兮的,我怎么玩儿!”
春禧嘿嘿笑着,挠挠头:“也是,那你吹吹,可好玩儿了!”
“好吧,看在你这副蠢样子折腾一上午的面儿上,本格格就勉强试试这脏东西。”乌布里别扭吧唧的拿着那琉璃喇叭吹了起来,听着那叭叭声,那眼睛里怎一个兴奋了得?!
……
咱们再说这厢,这厢席间唱了一天当众第三遍的《哪吒闹海》已经唱过了半场,瞧着那台上的哪吒凄怆的演着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几个心软的女眷都跟着嘤嘤哭了起来,乌林珠和舒舒两个人也是眼眶泛泪,当然,这些都没有小猴儿的事儿,她只想着:她若是哭了,就矫情了,她石猴子可是屁都没割,反是剔了额娘。
席间,除了话不多的小猴儿和五福晋纳兰明月,妯娌们也算唠的体己,可那背后是真情还是假意,便无人得知了,那三个皇子都过来敬了酒,而这敬酒的对象,也只乌林珠一人。
延璋端着酒杯说:“大嫂,如今府上若有什么难处,千万要与我们兄弟几个开口,说到底,咱们也是一家人。”
延珏话不多,却也附和的点了点头,道:“嫂子你放心,有我们在,没谁欺的了你们。”
其实听这话的时候,小猴儿有点煞风景的想笑,这把她欺负到如今地步的,不就是你们哥俩儿,这会儿又跟这儿装个羊毛好人。
可说是这么说,小猴儿却也知道,那个哥俩儿却实说的不是场面话,其实终其一生,小猴儿却实想不通透这艾新觉罗一家,厮杀的时候吧,六亲不认,一个比一个狠,可若说是心聚在一块儿的时候吧,又是谁也拆不开。
反正她是没太瞧明白,这艾新觉罗家的祖坟上究竟冒的嘛烟儿。
说到这儿,可能不少看官要问了,诶,你个说书的,拿个小丫头生日扯个毛啊?东一嘴,西一嘴的有嘛意义么?
诶,您别急,这个晚上,还不是一般的热闹。
这不,您瞧瞧,热闹来了。
就在酒过三巡,许多人都喝高了,戏台子上的戏也唱了整三出后,这一晚的大戏终于拉开了。
“侧福晋!侧福晋!您留步啊!您就这么进去不吉利啊!”几个奴才急的大冬天脑子冒汗,跟在那才闯进王府的舒玉身后,是拉不得,也拽不得!
可今儿好说是小格格生日,怎能让她这一身白衣麻布的孝服的就进去了?!
“滚开!”舒玉接连踹到了好几个奴才,忿忿的迈向欢笑声频传的庭院。
当一席披麻戴孝的舒玉出现在大厅时,一切欢闹戛然而止。
舒舒脸一变,赶紧起身到:“这是怎么了?家中出事了?!”
“出事?哈!”舒玉冷笑着看舒舒:“出事不好么?不是遂了你的愿?”
“到底怎么了啊!”舒舒看他一身孝服吓坏了,也不顾她的冷嘲热讽,汗马上就急的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这时延璋和延珏从席间起身,延珏问舒玉:“出什么事儿了?”
舒玉哇的一声便哭了,延璋觉得不对劲儿,赶紧换人过来:“快去奶娘府上瞧瞧!”
得了令的奴才赶紧抬步就走,可还没走出厅堂,便被舒玉唤了回来:“回来!不要再去吵阿玛和额娘了!”
那奴才踟蹰的看看二爷,见他摆了摆手,便了然的退了下去。
众人都听明白了,并不是家中二老出了事儿。
“既然奶娘无事,干什么穿成这样儿?”延珏拧眉问道,舒舒却拦在前头,柔声的同自个儿妹妹说。
“别哭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屋里说。”
“呵……”舒玉一声冷笑,甩了舒舒一个踉跄,“用不着你跟这儿装菩萨!你是个什么货色,天知道!”
“够了!”
“够了!”
两声怒喝同时从延珏和延璋的口中冒出来,延珏欲上前去拉舒玉,想先把她拉出厅堂,可舒玉却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东方磕了几个头。
她连哭带喊:“哥哥!舒玉对不住你!没有护好大旺!舒玉对不住你!”
这话一出,舒舒立马变了脸色,上前,哆嗦的拉住舒玉,急问:“大旺?大旺怎么了?”大旺的舒噶礼的长子,如今应该在去往宁古塔的路上不是么?
“事到如今,你还关心这个么?”舒玉冷笑,冷冷的看着舒舒,“你该高兴不是么?若是哥哥一脉子息全断,你就高枕无忧了不是么?”
舒舒的眼泪断线,问着:“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
“怎么了?呵……”舒玉咽了一口眼泪,讥讽道:“既然你要矫情,那我就告诉你,还不到奉天,大旺便染了疟疾,就在今儿,死了,死了!哥哥五七还为过,如今尸骨未寒,却已无人守孝,如今这孝,我这做妹妹替他守!若是这消息,传到阿玛额娘耳里,她们二老也不会长留于世!”
什么?死了?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舒舒全身颤抖,她甩头看像延璋,却见他双眼毫无惊异,可见他一早便收到消息了。
延璋上前揽过舒舒,低声道:“我的人去晚了,救不活了。”他不说,只是不想她这么难过,他又岂不知,她对哥哥的自责。
他跟舒玉说:“小玉,别气你姐姐了,是我瞒着她,我知你心情不好,可你姐姐也不好受。”
“她不好受!她踩着我哥的尸骨往上买,落得天下人给的美名儿,她有什么不好受的!如今她是谁!她可是高高在上,大清唯一的宗亲亲王的福晋!未来还有可能是那皇后——”
“闭嘴!”延珏一怒喝住了她,他使了大力要去拉舒玉,可被延璋拦住,延璋同舒玉说:“小玉,你不能这么说你姐姐,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错是舒噶礼自个儿犯的,又怎能推到舒舒身上?”
“哈!”舒玉像疯了一般狂笑,她看着延璋道:“她是什么样儿的人,我不了解?”冷笑两声,又道:“是你不了解吧!真是滑稽,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是,我哥是有错,可她舒舒就没错么!当初她犯错的时候,我哥瞒着阿玛额娘一股脑的包庇她,可你问她呢,她是如何还了恩情的!”
“够了!”延璋脸一变忽的喝住她,唤道:“老七,拉她下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延珏一个俯身给舒玉扛在了肩上,却见舒玉疯了似的扑腾,挣扎,像是全然豁出去的嘴里大喊一句——
“宝亲王!我告诉你!就是你心心护着的那个圣女,她十年前就给你带了顶大大的绿帽子!我们府上的春禧就是她跟别人生的野种!”
话毕,厅堂内,宛如一道惊雷。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舒玉意冷倾辛密 舒舒苦忆当年憾
怨气也好,怒气也罢,倒出这整个舒府的秘密时,舒玉已经不存着继续好好过活的丧气了。
可不?
她没有延珏的宠爱,也没有子息,如今连仅有的家人都死的死,亡的亡,哥哥死的这月余,她日日念经时,都问佛:她舒玉一条残命活着为了什么?
佛默了,她也默了。
她找不到什么活着的动力,她甚至连勾心斗角都失去了力气,到如今舒家唯一的子息一断,她真的绝望了。
从前,即便她从来瞧不上那个人前人后光鲜的舒舒,可她也当她是一家人,不然她不会应了哥哥的请求,嫁人的时候,带上了那个野种。
是,她舒玉心眼小,生性刻薄,可她自认这么多年从未亏待那个野种,可她舒舒呢?端着高高在上的亲王福晋架子,背地里又做了什么呢?
“舒舒,既然今儿话已经说开了,我便要说个痛快!”说这话时,舒玉已经被延珏甩下了地,便是他有心把这没脑子的带走,如今也没法儿了。
因为这话儿一出,在座众人早已收入耳中,脸已撕破,再做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了。
再说话时,舒玉已经卸下了凌厉,换上了满面悲切,她噙着泪,看向宛若雷击的舒舒和延璋,她说:“怎么?你舒舒也知道怕了?我道是让你尝尝给自个儿亲人背后捅一刀是什么滋味儿!”
“是,哥哥书读的不好,做不成什么大事儿,还总是贪财图利,手脚不干净,可那又如何?你自个儿摸摸良心问问自己,哥哥对我们不好么?自小有什么好东西,什么时候哥哥不是先给了你我?咱们做错事遭了长辈的罚,什么时候不是哥哥拦在你我前头!”
“可你舒舒呢?别说嫁了皇子,没给哥哥说过一句好话儿,甚至二爷要给哥哥谋个肥缺儿,都被你生生给拦了!哥哥说你什么了么?他从始至终也没抱怨过你一句!你呢?”
“呵……二皇子的好媳妇,京城双卿的冰清玉洁,你舒舒的美名儿越传越广,家中的长辈,日日以你为榜样,数落我舒玉,我摸着良心说实话,我嫉妒你舒舒简直嫉妒的发狂!我嫉妒你的模样儿,你的文章,你那一条心拴在你身上的爷们儿,甚至我不只一次想过,既然咱家出了你这么个人西施,又何必出了我这么个东施!”
“我偷着哭时,哥哥常安慰我,他说:‘小玉,咱们是一家人,舒舒过的好,是咱们全家的福气。’我咽不下气,可我认了,哥哥说的对,我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