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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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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六哥就比我早生一个多月,我农历生日,他腊月的,就这么赖我一岁,他成了老六,我成了老七。”延珏忽然扯出这么一句话。

    彼时,已经变成了延珏趴在小猴儿的身上,俩人儿气喘吁吁的,一个对地,一个望天。

    这后尾三字的谐音逗乐了小猴儿,她笑的手一软,趴在延珏身上哧哧笑了半天,延珏嘶的倒抽了口气,说了句,“欠收拾。”便反过来咯吱她,小猴儿一边被搔的嘎嘎笑,一边儿不服输的也反过去咯吱他,俩人儿这一来二去哈哈哈的闹了半天,才以延珏的一己蛮力单方面终结了嬉闹。

    噗——

    延珏是一脸的没正形,只道,“母夜叉殿下,放过小王吧。”

    “废话!”小猴儿拔了他嘴上那根儿草,手变爪状,比划着锁他喉,恶狠狠的道,“你大半夜的给我弄过来,死冷寒天的就陪他妈你看一棵树,怎么着你也的给我说明白了吧?!”

    延珏眯开了一只眼儿,眼仁儿耷拉向她,“呦,还有你上心的事儿呢?”

    半山坡一隅的干草地上,姿色貂裘大氅铺在地上,其上趴着的小猴儿推搡着旁边儿双手抱头,嘴里叼草的延珏,急急问着。

    “快说说,甭说话跟屁蹦似的,干听响儿闻不着味儿,吊着胃口。”

    石猴子从来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可她这事儿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又是事关闷驴蛋,弄的她这心尖儿刺挠,半晌,竟破天荒的缠着延珏问了起来。

    ……

    越来越乱套了。

    嘛?

    “你没听错,因为我六哥的奶娘就是条狗。”

    延珏弹了弹小猴儿的耳朵,背手先走一步,只留一句掺着笑意的话。

    “等会儿,等会儿。”小猴儿觉得自个儿向来引以为傲的脑袋有点儿不好使了,她抓着延珏的袖子,挤着眉头,迎着月光掰手指头的跟他数着,“你六哥奶娘死了,你跟那儿埋一狗头。”小猴儿瞧瞧自个儿的手指头,一脸的匪夷所思,“是我耳朵有毛病,还是你乱了套了?”

    他埋的?

    嘛?

    小猴儿接着蹦,跺着沾了一靴头的蚂蚁,延珏道是利用身高的优势,帮她揪着那脑袋上粘了许多的那种刺猬状的果实,摆弄完她才掸掸自个儿那一身灰,边掸边埋怨,“早知道把它埋下边儿了,这破地方,一年比一年难找。”

    返程到是比来时快上许多,不肖一会儿,延珏便揪着小猴儿从树林子里钻出来了,再次来到那小溪前,许是水面映着月光,眼前的天地忽然一片明亮。

    ……

    小猴儿彻底糊涂了。

    狗头?

    “要不然呢?”延珏轻笑,“里面儿就埋一狗脑袋,难不成我还拜拜它?”

    虽说小猴儿没怎么见过上坟,可就是路过个荒冢,也得给留口酒儿吧,这么……

    “介奏完事儿了?”太潦草了吧?

    “走吧。”延珏拍拍手上和靴子上沾的灰和杂草,跟一脸傻楞的小猴儿道。

    “大婶儿?”延珏哧哧乐着,笑的小猴儿一脑袋雾水,彼时他走到那树跟前儿,用脚踢踢周围窜生出来的杂草,又解下了那跟褪色的布条儿,换上了一根儿重新带来的布条,好一番摆弄,半晌,那绑了新布条的树干,摆明干净许多。

    一句话,小猴儿这满肚子几歪都瘪了,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瞧瞧那不比周围任何一棵树出众的杨树,看着那上头系着褪色的红布条子,喃喃道,“介大婶儿犯事儿了?她怎么葬的介么窝囊?”要说这大清皇子们的奶娘,哪个不是富贵人家?就不说是各个金丝棺椁葬身,可介么狼狈的也是少啊。

    闷驴蛋的奶娘?

    “别放屁了。”延珏拦住小猴儿没边儿的逗哏儿,“这下头埋着的是六哥的奶娘。”

    “呦,不是你媳妇儿吧?”

    “要么远房表妹?”

    “三大娘?”

    “介是嘛啊?”小猴儿觉得自个儿一张脸都扭曲了,当瞧见杵在他们面前的除了一个绑着褪色红布条子的杨树,再无其他物事之后,她几乎把眉毛挑到了天上,她指着那树,哭笑不得,“你二大爷?”

    所幸,延珏道是没找错路,只不过——

    “走这边儿试试吧。”他再度抓起小猴儿的手,俩人都酸酸唧唧的嘟囔了一路。

    “都好几年没来过了,我不得好好瞅瞅么!”延珏挑高了声音,他也是耐心有限,揪了一根儿脑门儿处搔的他刺痒的干树枝儿,烦躁的丢在一边儿。

    “介黑灯瞎火的,我说咱们到底去哪儿啊?”小猴儿烦躁的跺着脚上爬来爬去的蚂蚁,甩开延珏的手,不耐烦的揪着身上沾的刺猬似的果子,“别告诉我,你压根儿也不知道去哪儿。”

    少时,在小猴儿愿不愿意也得愿意的情况下,延珏带着小猴儿,反上了身后的小山,摸过了一片茂密的杂草灌木丛,沿着一个小斜坡爬了有一会儿,到了一片树林前,止步,皱眉。

    ……

    “嘛?”小猴儿哏儿道,“山精啊?”

    “你说的也对,要是硬算,也算是来瞧一亲戚。”延珏哧哧笑着,没正形儿的回答她之前的问题。

    “死人。”指尖的无差异温度让小猴儿翻了个白眼儿,延珏攥了攥她手,却被小猴儿抽出来,翻了个白眼道,“得,靠你还不如靠自己。”接着把手放在嘴边儿边呵着热气儿,边搓着。

    “介死冷寒天的,荒郊野地有你家亲戚啊,非来不可?”小猴儿站起身时,坏心的把冰的泛红的指尖戳到延珏脖子里,然——

    “无聊?”水中这时多了一个倒影,小猴儿没有回头,而是捡起一颗石子儿,砸向那倒影,水波晕开,冲歪那原本精致的脸,小猴儿嗤笑了一声,埋怨的道,“废话。”

    小猴儿蹲在小溪旁的碎石子儿边上,山谷间的凉意让她几次裹紧了大氅,撩着那有些冰手的水,一滴滴砸在自个儿的影子上,如此反复,百无聊赖。

    不远处,延珏在拴马。

    随着风一吹,仿佛整个世间都在波动,却是那映在其中的人显得那般渺小。

    那一片银色洒在水上,倒映的是天地间波光嶙峋的面容。

    山谷小溪,星光遍地。
第九三回 年年乞与人间巧 不道人间巧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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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猴儿啐了声‘操’,转身便消失在园子里。

    再一瞧,那延玮不正是起身离席么?

    乌林珠不在,僧格岱钦也不在!

    待那二人一走,小猴儿疾步跑了几步,到了那宴席附近,伏在一树后,远远望去,果然!

    这时只听二人的声音压的越来越低,便是小猴儿侧耳听,也是全然听不到的,可便是如今这些,也让是让她全身一摒,脑子里飞速的转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儿在心里窜出来。

    “嘘!你不要命了!”

    “要我说,真他妈缺德。”

    “那有什么,螳螂捕不捕蝉不要紧,重要的那黄雀在后,大爷要抓的不过是僧格岱钦一个短儿。”

    “要我说,大爷也真够狠的!为了拉拢那人,竟不惜连大福晋都……”

    “嘶——你小点儿声儿!你不要脑袋我还要呢!”

    “呦喂,还说,我这尿十有**都是吓出来的,大爷只说让咱们今儿迷晕个人,可谁知道会是大福晋啊!”

    “活该,明知今儿大爷有大事用我们,还不渴着些。”

    “可憋死我了,刚才等人的时候,差点儿尿出来。”

    这是两个她并不熟悉的声音,听着尿的颇为爽快的动静可知不是太监,可能是哪个府上的随扈或是侍卫。

    于是,当她又蹲了半晌无果后,欠欠发麻的身子,她抬屁股便朝那假山跳下去,可就在这时,突闻两个说话声越来越近,小猴儿点着蹲麻的脚,着急忙慌的侧身贴到了假山不见光的一面。

    兹听着那远处的戏台子上已经换了曲目,小猴儿眉眼间拧成一股劲儿,心想着,若她这离席太久,待会儿定是有人满院子找她。

    操他大爷的,不喝酒他不喝茶啊,貔貅啊,都不用拉屎撒尿的么?

    如此一来二去,瞧了半天,再新鲜的热闹也瞧腻了,当不知过了多久,小猴儿靠在那假山的碎石层上,上下眼皮乏的都快搭在了一起,她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僧格岱钦。

    她有些明白,为嘛自个儿夜夜疼成那个死样儿了。

    兹瞧在眼里,小猴儿只频繁的吞咽口水,原来不比不知道,一比……

    当然,这过程,‘风景’无限,诸如那延琛屁股上婴儿拳头大的黑痣,没了祖宗根儿的吕顺儿顺着裤管儿拉拉的尿,以及十数个长短粗细不一的那玩意儿……

    于是乎,明月下,微风中,小猴儿便蹲在那假山上,居高临下的瞧着来来往往的茅房里的一个个身影,等着她要等的那个人。

    可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府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也只能用这般方式,更何况,有一点她是心知肚明的,便是如延珏那般事儿多的人,是宁可绕远路寻自个儿的官房,也绝对不会与众人合用这茅房的。

    当左躲右闪的避过一个个奴才,偷偷摸摸爬上了那茅房一侧的假山上时,一股风儿带来的那股味儿,让小猴儿捏着鼻子,一股子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她开始后悔,自个儿这‘堵人’的招儿是不是明智的。

    婧雅道是想的周全,在花园的一隅设了两处茅房,小猴儿虽不知具体在哪儿,可顺着那‘新鲜’味儿,找到也不是一件难事儿。

    话说小猴儿的酒量甚好,平素喝个三五壶那是轻轻松松,然,许是今儿实在没睡好,这三巡酒下肚,竟也有些飘飘然,虽脑筋不至于糊涂,可她瞧着自个儿这脚尖走的也确实不算直线儿。

    ……

    于是便想着由子,趁着一桌子女人射覆行令时,借故肚子疼,要去出恭,便退下了桌儿。

    小猴儿只笑笑,并没赘言,她只斜眼儿瞟着那桌不时有人起身再返,想着这酒已下肚许多,各个儿都开始撒尿了,心下忖度着,机会来了。

    意识到小猴儿在瞧着自己,舒舒敛眸眨眨眼,又道,“我是说,那日我便是因为你这小丫头打了乌布里一个巴掌,我还以为以她的性子会去欺负她,谁知道——”舒舒笑笑,“小孩子果是心思单纯的,道是我们大人复杂了。”

    “她们……她们二人怎在一块儿?”舒舒说着话时,略显惊诧,那眉眼神色中似的隐过一丝痛楚,又像是是惊喜,虽转瞬即逝,却被小猴儿清楚的抓住了。

    “放心吧,那都是嘴上说说,不信我现在一脚给你踹水里去,你瞧着,准保她第一个冲过来揍我。”小猴儿没正形儿的顽笑道,接着二人一起望向那下坐儿众小贝勒,小格格们的桌儿,只瞧着乌布里从桌上拿了个鸡腿儿回身儿给那身后的小丫头。

    舒舒苦笑道,“她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打她,她那脾气像极了她阿玛,倔着呢,怕是有些时日不肯认我这额娘了。”

    难得见舒舒眉染郁色,小猴儿道也认真的劝说了一句,“都是小孩儿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她嘴上说着不认你,可天天做梦都嚷着你。”

    “乌布里这些日子麻烦你了。”酒过三巡,一旁的舒舒突然与小猴儿道,那叹息中略带着几分无奈。

    接下来,便是各桌饮各桌的,时而不时有跑腿儿的太监来回端着盘子敬酒,或是各位小叔子敬长嫂,或是各位兄弟齐齐敬小猴儿这睿亲王府的女主子,再或是僧格岱钦敬所有的女眷,总之,来来往往喝的也算尽兴,管他真情还是假意,两席的笑声都是频频传来。

    说话的是齿序最长的延玮,在他的张罗下,开席。

    过了一会儿,当那戏台子上的李隆基正与杨玉环唱到一场歇下时,忽听那边亭子一个朗声道,“今儿既是你们妯娌的乞巧,又是我们兄弟的家宴,借着七弟府上的珍馐佳肴,咱们干一杯。”

    不过她也觉得这戏精彩,因为至少这戏让那苍蝇似的没完没了的嗡嗡嗡的四福晋淳乌闭上了嘴。

    少时,蝠池上的戏台子便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一亮嗓,两边的亭子便都频频传来叫好声,唯独小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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