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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的腿晃来晃去,实在不知道怎样将分别的话说出口,东拉西扯了几句发现容瑾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你去的那个庄子是我家的,房子很小,很久没人住了,不过一直都有人在打扫。”
容瑾之低低的应了一声,钟灵神色有些犹豫,她又说:“和那个庄子不远是木姐姐的地方,她是娘亲师姐的女儿。”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咬咬牙说道:“她长得很美……”
容瑾之有些好笑的看她,“所以呢?”
钟灵嘟着嘴,“你不准对她有什么想法。”
这一次容瑾之是真的笑出了声音,钟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容瑾之无奈道:“你这个小脑袋里头都想些什么,快回去吧,你娘要着急了。”
钟灵低着头,双手支在身侧,长长地两条马尾垂在身侧,睫毛卷翘,却遮不住眼中的黯然,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她说:“你明天就要走了。”
容瑾之从来不是个心软的人,可是面对钟灵却三番四次的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也许是他出了昆仑便刻意的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好好的去体验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也许是钟灵偶尔的古灵精怪偶尔的乖巧可爱还有她的单纯都让他着迷。
当然这个着迷并没有特别的含义,在他看来钟灵不过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而已,他叹气,“我本来就是来玩的,在大理和在万劫谷是一样的,若是你现在乖乖回去,那明天你再来找我玩吧。”
他本想说自己去找她,但是又想也许万劫谷不欢迎客人。
钟灵仿佛不可置信般的呆愣了片刻才笑起来,她抓紧容瑾之的胳膊,追问了好几遍,直到那墨绿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她才红了脸放开了水。
容瑾之便摸摸她的脑袋,“回去吧,很迟了。”
钟灵点头,她害怕自己若是再磨蹭,说不定容大哥就要走了,两人跳下树来,顺儿早就等在门口,这时候看见钟灵下来了,这才走过来,说道:“小姐,夫人说是让你回去就去她房里。”
钟灵就拉着容瑾之的袖子说道:“容大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一定要等我呀。”
——
甘宝宝在房里等钟灵,她有些忧心,看了自己女儿的对那个陌生男人的态度之后就一直在想,而钟灵这一去足足有半个时辰,她几次三番的按耐住了自己要去寻她的想法,心道是女儿果然是长大了,这么想着又反省起来,也许将灵儿这么养在谷中并不是个好事,就像是当年的自己,遇见了那个人,便义无反顾。
钟灵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娘亲眉头紧皱的模样,她握住娘亲的手,问:“娘,顺儿说你有事要和我说?”
甘宝宝看着女儿脸上未退的红晕,说道:“你是未出阁的姑娘,整天和陌生的男子在一起,这要是说出去了多不好。”
钟灵咬着唇,“我们整天能见到几个人呀,况且容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喜欢和她一起玩,他是个好人。”
钟灵还只是个孩子,她现在能够用来的词语不过是“好人”二字而已,她找不到更多的能让娘亲喜欢上容大哥的词语。
甘宝宝听了这话忧虑更甚,一直以来钟灵都是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的,从小到大没有见过其他陌生的男人,况且那个容瑾之,她想,那真是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又是灵儿的救命恩人。
灵儿怕是起了别样的心思了。
只是那个人,她看着总觉得不靠谱,直觉上那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况且那个人的来路也不清楚,说实话但看长相就让她不安。
这话自然不能给灵儿说,她便对一边坐立不安的女儿说道:“你先去睡吧。”
钟灵看了娘亲一眼,欲言又止,甘宝宝便摆摆手,将她撵走了,钟灵还未开门,就听钟万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钟万仇进了门看了她一眼,走到一边脱了外衫,顺便说道:“我才将那岳老三给送走,我们很快便要和那段正淳分个高低了。”
说完他又说道:“他们老大说要迟些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是个怪人!姑且再等上一等。”
他兀自说完却不见甘宝宝回答,转头一看,就见甘宝宝站在床边,一双大眼中满是怒气。
甘宝宝本就因为他和四大恶心有来往心中积着怒火,再加上女儿的事情便一起爆发了出来,怒道:“我们一家安安静静的住在这万劫谷中,这么多年来也不是过得很好么?你却要去请那四个恶人来,你这是非要亲自去驳了我的面子,让我做不得人罢!”
她说着眼泪便扑簌簌的往下掉,钟万仇慌了,三步两步便来到甘宝宝面前,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我这不都是为了你,阿宝,好阿宝,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甘宝宝听了这话垂下眼帘说道:“你总是记着我的那回事,非要和那人分出个高下来,你时时刻刻的提起,便是让我心里头痛死羞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不如一掌拍死我算了。”
钟万仇听了这话懵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安慰又是自己打耳光的,哄了好半天才见甘宝宝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才放了心,刚一转头便见钟灵呆愣的站在门口,他这才想起方才推门进来的时候灵儿正要出去。
钟灵虽然知道自己娘亲对爹爹平日里也有些冷淡,但是今日他们的说话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说她单纯,但她不傻,况且十五岁的姑娘,按照他们白族的风俗,早就应该要嫁人了。
甘宝宝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女儿一眼,钟万仇有些恼怒,喝道:“还不赶紧回去。”
钟灵“哦”了一声,赶紧出了门。
只是这件事情却折磨的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就连想要问问顺儿有没有给容大哥烧水做饭的事情都忘了。
第七章:解药(修)
…
…
晚上没有睡好,钟灵第二日起的就有些晚了,从睁眼到洗漱结束,她总觉得的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进了大厅见母亲已经摆好了早饭,她又想起昨夜的事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随便扒拉了几口饭便吃不下去了。
甘宝宝看着女儿明显神游天外的模样,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妥当了,便问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钟灵一惊,忙的低头喝了几口汤,不知道如何说起,她虽然心里对昨夜娘亲和爹爹的谈话多有疑惑,但也聪明的知道那必定不是她能够问的。
就随口问道:“爹爹呢?”
甘宝宝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心道是女儿也长大了,自己也有了秘密了,不过甘宝宝心里头自有计较,她知道钟灵此刻想的不是那容瑾之便是自己和钟万仇昨夜所说,她道:“你爹爹早上去山下看铺子了,还要会些朋友。”
自从甘宝宝昨夜明确的表达出自己对“四大恶人”的厌恶之后,钟万仇便提出日后必定不会让他们进谷了,这才在山下找了上好的客栈,将他们招待起来。
钟灵“唔”了一声,母女两人便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这时候来福儿从外头进来,恭敬地说道:“小姐,你的白貂儿回来了。”
来福儿的身后跟着抱着白貂的顺儿,小白看到钟灵立刻从顺儿怀里跳下来,三下两下便钻到了钟灵的怀里,还用小爪子拨弄了下桌上的一盘小菜,钟灵这才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了。
若是按照寻常人的脚程,那么两日之后也该到了万劫谷了,若是没错,今日段誉就要到了,她这才慌了,心道是段誉身上还中了司空玄下的“断肠草”的毒药。她明明记得回家就要问娘亲要的,怎么就给忘了,她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糊涂。
甘宝宝看着女儿脸色变来变去,又见她一脸内疚的拍自己的头,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钟灵支吾了下,说道:“段……”
她只说了一个字便住口了,因为“段”字在万劫谷可是严禁说的,她小的时候就亲眼见爹爹扭断了一个下人的脖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人不小心说了个段氏的名字。
她便改了口,“容大哥,为了救我被神农帮的司空玄下了断肠草的毒药,四日后就要毒发了,娘亲你救救他好不好。”
甘宝宝放下碗筷,认真问她道:“你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救了你么?”
钟灵听娘亲这么说,有些害怕,便急急说道:“他中毒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害了他的,于情于理我们都要救他的,娘亲你不是常常说……”
钟灵说着说着,身子已经大半的超前倾了过去。
“够了”甘宝宝打断了她的话,她知道再问也是枉然,单看女儿此刻绯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眼神就明白了。
她是真的对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动了心,甘宝宝叹了口气,现在的灵儿和当年的她何其相似,都是这个年纪遇到了成熟稳重的男人,直消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她起身往药房走去,钟灵紧跟在她身后,仿佛害怕她随时会改变态度似地。
甘宝宝从药架上去下一个瓷白的瓶子来递给钟灵,说道:“你拿给他吧,断肠草的解药是以毒攻毒的,刚吃下去肚子疼痛难忍,如此三次便会好些。”
钟灵紧握着瓶子,飞也似的往门口走去,当务之急便是不能让段大哥进了谷,她这次走的路是和给容瑾之说的完全不同的路,这个大门是用藤条装饰的,两边的栅栏很高,布满了荆棘,门口有一棵松树,松树上削掉了一篇,涂了白漆,上面写着一排大字:“姓段者入入此谷,杀无赦。”
她走过草坪,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石梯,大约有三十多,下了石梯走了几丈,又是三十余阶上行的石梯,等到了石梯的尽头,她摸索了几下,便在左侧找到了一个圆形的铁门,拉开铁门,钻了进去,那个铁门是在一棵古树的洞内,非常的隐蔽,这算是万劫谷的入口,所以对于外人来说,若是没有谷内之人指点,是万万找不到这里的。
钟灵出了树洞,便跃上了树,在这里等着段誉,她手中攥着那个解药瓶子,心想若是段大哥来的话就将他带去容大哥住的庄子里先休息一天,她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走来,心中也是着急,若是为了自己让段誉出了什么事,她怕是要内疚死了。
钟灵攥着个药瓶子,就这么在万劫谷门口一连等了两天,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到了第三天早上钟灵终是急了,她先是托了顺儿在树上等着,自己去了容瑾之住的庄子里,想让容瑾之陪她一起去寻段誉,她心想今日若是段誉不服下解药,那可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顺儿听到钟灵说要在门口等一个姓段的公子之后大惊失色,片刻后才说道:“小姐,你怎么能和姓段的人来往,若是让谷主知道了,可就遭殃了!!”
对于钟万仇暴戾又猜忌多疑的性子,顺儿是熟悉的很,哪怕小姐是他的亲生女儿,恐怕都要难逃其咎,钟灵见她这般紧张,笑嘻嘻的说道:“你和我一起长大的,自然是我的好姐妹了,这件事情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不好?”
顺儿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姐,你现在要去那个庄子么?”
钟灵点头,顺儿有些担忧,她说:“我看夫人好像不愿意让见到他的样子,你也小心些吧,况且最近谷主好似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个关口上你就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了。”
顺儿忽然这么说自然是有理由的,她觉得这段时间谷主的脾气更加的暴躁了,就连一向温柔的夫人似乎也是心事重重,而最不让人省心的自然还是眼前的这位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姐。
钟灵不高兴了,“我能惹什么事儿呀。”
顺儿说道:“是啊,你是不能惹事,那为了试药不下心毒死山里头阮家寨子里的一百多只鸡的是谁?时不时去剑湖宫偷吃东西的是谁?旁的不说,就十天前,也是你去偷了神农帮的几株珍贵毒草吧。”
钟灵越听越心虚,等顺儿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干脆抱着小白跑了,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操心太多会变老太婆的~!”
容瑾之在第二天早上便看见了钟灵口中“很美丽”的木姐姐。
彼时他正在林间散步,这是他第一次住在山林中的庄子里,第一次早上醒来的时候伴随着的是鸟语花香,所以他的心情很愉快,吃过了早饭,就出去了。
俗话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饭后散步便是他保留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好习惯之一,不论是什么时候吃饭,吃过了他总是习惯出去活动活动,当然这个活动的范围就太广了,当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