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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大响在荒僻杳无人迹的山道,漆黑如墨的天空不见一颗星辰,而仅余的淡然月光也不时被快速拂过的乌云遮掩,时明时暗,更添诡谲。
渐渐地,山道上出现一辆小且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假若不是那快速又平稳规律的马蹄声响着,这辆几乎已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马车实是让人分辨不清。
随着马车的行进,马车内也断断绩续传出一阵又一阵童稚清亮的啜泣声。而由马车侧边的小窗口看进去,借着时而明亮的月光,依稀可见马车内情景,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怀抱着一个约莫三岁且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啜泣声便是由娃儿口中逸出的。
中年妇人头微俯,嘴里喃喃抚慰着,「乖乖,不哭了喔,奶娘抱着睡喔,乖……」
「呜……娘……我要娘……娘呢?呜……」委屈又哽咽的童音询问着。
「嘘……乖乖,别哭了……」妇人不理会娃儿的问话,径自安抚着。
抚慰的低喃随着夜风飘出马车窗口之外,渐渐消失在远扬的轻风之中。
马蹄声也逐渐在七弯八拐的山径消失,终至无声。
※※※
十二年后
陈旧的木屋里,满面病容的妇人躺在床上,眼带怜惜的看着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的少年。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让妇人一病不起,如今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已至,内心不觉着急担忧起来,只因她什么都还来不及告诉少年,教她如何安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更何况在她十几年来的呵护下,少年的个性极其单纯憨厚,一旦她走了,不禁要担心少年如何应付这个世道险恶的社会。
她……是不是做错了呢?
妇人心想,不管自己是不是做错,反正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此时此刻她最该做的事,就是趁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把该说的事交代清楚才是。
妇人努力忍住喉间的不适,勉力的开了口,「咏儿,奶娘快要死了……咳咳……」一阵震天猛咳声再也止不住的逸出她的口,也打断了她的话语。
「奶娘!」被唤咏儿的人睁大眼,满脸惊慌的叫道:「您怎么了?」他伸出手在妇人胸前抚拍着。
「我……咳咳……快死了。」妇人勉力再次开口。
「死?奶娘,您会像隔壁阿福嫂说的,我以后就再也看不到您了,是吗?」咏儿突地脸带恍悟,语音抖颤的问,而他那双清澈的大眼也立时涌上泪水。
「傻……咳……傻孩子,这是人生必经之路,没什么好难过的。」妇人安慰道。
「可是我不要嘛!我要每天都看得到您!」咏儿大声喊出,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真……真是个傻孩子!咏儿,先别哭……咳咳……先听我说……」妇人努力由喘息间迸出话来。
「奶娘,您是不是又要告诉咏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胸前挂着的白玉,也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奶娘您的真实姓名?这些咏儿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咏儿都有记在脑子里,还有……」咏儿抽抽噎噎地叨念着。
「咏儿……先听我说……忘掉我以前说的话……咳咳……我要咏儿在我死了之后想法子到京城去……」妇人在剧烈的咳嗽中挣扎的说着话。
咏儿立时惊呼一声,打断妇人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可是,奶娘,您不是一再交代我,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要踏进京城半步,怎么现在又要我去京城?」
妇人用力的咳完后,才道:「奶娘……做错了……咏儿,到京城去……去找一个颖……王爷……并且将……胸前的……玉佩给他……给他……」她喘息着,一口气说太多话,令她后继无力的中断话语。
「这是我的!我才不要把玉佩给他呢!」咏儿忍不住抗议地叫着,并用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
「不……不是给他……是给他……看他就会……就会告诉咏……咏儿真正……真正的身……」妇人努力地想将话表达清楚,无奈大限已至,她终究没有将事情解释完全,在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憾悔之下咽下了此生最后一口气。
诱拐卿卿 1
比喜欢更要喜欢的感觉
比珍爱还要珍爱的心情
便是我对你的恋与慕
第一章
唐 京城
一个个头瘦小的少年沿着一道又高又长的墙走着,目标是远方那座富丽堂皇的府师大门。
直到他微喘的刚在那已大敞的大门阶梯前站定时,一声喝斥立时由台阶上方传来。
「你怎么又来了!」
少年耳中听着已听了许多次的熟悉斥喝声,脸上也再次露出个真诚又憨憨的笑容。
「是啊,我又来了。门房老伯,今天我可以见到王爷了吗?」少年仰头看着台阶上眼神不悦的门仆,无辜地问道。
门仆一脸忍耐的看着台阶下的少年。「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吗?王爷的身分是何等尊贵,他才不随便接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呢!何况你连要见王爷的目的都说不清楚!我可不想失去我现在这份工作哩!」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儿也不信,一个这般年轻的娃儿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
看看他,一张巴掌大的清秀小脸蛋,皮肤白皙到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尤其是他那对又圆又大的眼睛,简直就像个大姑娘般的漂亮;不过他那身平板无啥看头的瘦小身材,除了让他肯定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性之外,也让他判定他可能才十三、四岁大罢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会有什么狗屁倒灶、大不了的大事要见王爷?打死他也不信。
「等我见了王爷,我自会解释清楚要见王爷的原因的。」少年仍是一派无辜的说着,说完有些迷惑不解的眨了眨眼。奇怪,我都来了好多趟了,根本就见不到那个明王爷,那为什么奶娘还叫我上京城来找他呢?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王爷一定不会想见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门仆不耐的挥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门房老伯,可是……」少年眼中闪着锲而不舍的光彩,想再开口。
突然门仆「嘘」的一声,急促的声音由上传来,「你先让到一边,我们王妃要出来了,你可别让她看见,免得冒犯了我们王妃,你就算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喔!」少年似懂非懂,一脸迷惑,不过身形仍是乖巧的移开,走到石阶旁的石狮像旁,因为好奇而大眼眨也不眨的紧盯那已然大敞的门。
才一晃眼间,敞开的大门走出一名娇小的女子,用着快速的动作下门前台阶,而她身后则跟着两名做下人打扮、追赶得气喘吁吁的丫头。
直到那名穿著高雅衣裳的女子下到台阶底,大半身子隐在石狮后的少年才看清她的长相。
「哇!好漂亮的姊姊喔!」少年脱口而出,嗓音小声但清脆,一双大眼瞬也不瞬的直盯着女子的脸。
女子耳尖地冷眼一扫,却在迎上一对清澈无邪的眼眸时微微一愣。
接着她回过神来,不再理会的快步上前,一头钻进等待在门口的马车内。
两名尾随在后的丫头见来不及搀扶女子上马车,只好眼明手快的爬上马车。
直到马车远去,少年仍是有些怔愣,心中直忖着,她是神仙吗?应该只有神仙才会有着那么美丽的容颜吧!
「喂!小子,别发呆了,你该走了啦!瞧你瞧着我们王妃瞧得眼都直了,真是太不象话了!」门仆吹胡子瞪眼的叨念着。
「她就是你们王妃?」少年小心翼翼地问着。
「可不是嘛!」门仆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样。「她还是一位神医呢!你知道吗?」
少年摇摇头,「不过她长得好漂亮。」
「小小年纪也懂得什么是漂亮?」门仆用着嘲讽且不屑的眼光觑着他。
「我不小了!」少年立刻抗议道。
「在我看来……」门仆再次上下打量他,「你还不够大到可以见我们家王爷。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可没空陪你在这儿闲磕牙。」说着他转身走入大门内。「对了,你不要再来了,我们王爷不会见你的。」在大门慢慢合上之际,他又丢出话来。
少年仰着头瞧着已合上的王府大门,大眼眨了眨,又对着门上那块写着「定北王爷府」五个大字的匾额投去一瞥,才转身朝着来时路慢慢离去,心中充满着无奈与无措。
要不是这是奶娘临终前要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根本不会千里迢迢地从南方北上,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来。偏偏奶娘临死前要我一定要上京城来找一个明王爷,然后再将自己胸前挂的玉佩给他看,然后……然后……也不知道给那个王爷看了玉佩之后会如何?
有时候少年也会想着,该不会挂在自己胸前的这块玉佩是别人的,所以奶娘才叫他北上京城来,为的就是要将玉佩物归原主。
可是这样想好象也不对,如果他没记错,很久、很久以前,奶娘曾告诉过他,那玉佩是他爹给他娘亲的,然后他娘亲又给了他,所以这种假设根本就不正确。
那么,奶娘到底叫他来京城做什么呢?
又大又圆、乌黑灵活的大眼里浮现愤然的光芒瞪向来时路。要不是不想违逆奶娘的吩咐,他根本就不会上京城来,尤其是来到京城以后,他发现京城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友善哩。
奶娘去世之后,他一丁点也不想来京城,于是独自一人继续在与奶娘已生活了多年的小村庄里过日子,一过就是一年。
无奈平静的生活被自己太过心直口快而破坏,只因为有一天他在与村里的大婶聊天时,一不小心透露了奶娘临终交代他要上京城一事。
这下子不得了了,大婶立刻义正辞严的责备他,说他未遵循死者之言,没为死者完成心愿,根本就是对死者不敬,也枉费奶娘辛辛苦苦地抚养他长大。反正每见他一回便说上一回,在不胜其扰之下,他只好离家到京城,否则就算没被大婶的口水所淹没,也会被村里其它人唾弃而死。
奇怪,难道不遵照已过世之人的临终遗言去做事,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名了吗?
嗟!他才不信哩,不过……人家也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