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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的跨洋孽情:悲情姐弟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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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跟她说了一遍,他们一起去找张美凤。
  张美凤根本不能置信:“你胡说!你骗我!你现在看我不顺眼也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咒我儿子?他就算不是你亲生的,也有这么多年的父子情,你怎么可以这么咒他?!”
  她冲上去要打他,被孟小芸紧紧抱住。她用力一甩,几乎将孟小芸甩得碰到桌角。梁伟华走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搂在怀里,死死箍住说:“美凤,你冷静点,你冷静点。你这个样子,怎么去那边料理后事?”
  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昏了过去。
  张美凤的眼泪,一直到在医院里醒过来看见自己的妈妈和姐姐,才流了下来。她嚎啕大哭,冲着站在她妈妈身后的梁伟华又骂又叫,情绪激动,最后护士不得不进来给她注射了安定,才让她沉沉睡去。
  两天后张美凤才算接受了这个事实,顿时就觉得苍老了十岁。她对在床前陪她的孟小芸说:“你那个老公,你可千万别小看他,他心狠着呢。这次要不是他在背后捣鬼,我哪会这么早回来?我要是在那里陪着悠然,他怎么会深更半夜待在外面胡闹?他要是不深更半夜待在外面胡闹,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小芸,跟这种人一起生活,你要当心。”
  孟小芸替梁浩然辩解:“悠然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很难过。这些天所有的去加拿大的手续都是他在办。”
  张美凤冷笑:“他难过?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过了一会儿她长叹一声,又说,“小芸,我是过来人,你听我一句话,男人都靠不住,女人要靠自己才行。”
  她眼泪又流下来,痛哭失声。
  funini2008…06…1212:42
  梁悠然的夭折,对梁伟华也是个致命的打击。他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可是他抚养了他十几年,他最后还跟了他的姓,别说这么个鲜活的男孩子,就是养一条狗,也养出感情来。甚至在他小时候,由于前妻的自杀,梁浩然始终与他都有隔阂,悠然跟他之间反而没什么障碍,亲亲热热地叫他爸爸,在他膝下承欢,更像父子。随着岁月流逝,年纪一天天变老,对前妻的死,内疚一天天加深,再加上产业越做越大,感情的天平,越来越往浩然身上倾斜,但是他对于悠然,也是寄予厚望,打算给予栽培的。如今他这么陨落在异国他乡,他的伤心,并不比张美凤少多少,一时间两鬓也白发丛生。
  人能挣天挣地,却挣不过命。即使你拥有了全世界,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亲人一世平安。
  孟小芸陪着张美凤,梁浩然陪着梁伟华,一前一后,隔着一天,先后飞到渥太华料理后事。之所以分开走,完全是因为张美凤把悠然的死全算到梁浩然头上,根本不能见到他,一见到他她就会大骂出口。
  下了飞机自然有悠然的朋友接他们。他们给几位父母讲述朋友遇难的经过。完全是意外,当然也跟他们喝得大醉辨不清形势有关系。一群不太有自控能力的孩子,根本就不懂得“君子不立于危墙”的道理,看到那些人面目不善,不晓得避开,结果那边打起来,他们就惨遭荼毒。
  孟小芸陪着梁伟华和张美凤去认尸,梁浩然忙前忙后办理各项手续,进行火化,把骨灰盒抱回来。张美凤整夜整夜地哭,白天一边哭一边和孟小芸一起收拾悠然的东西,把孟小芸也搞得流泪不止,最后两个人抱头痛哭。
  夏天里他还回家参加他们的婚礼,作哥哥的伴郎,代他喝酒,转眼大半年过去,一个活泼的男孩烟消云散,就算是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不感到世事无常,生命脆弱。
  晚上回到宾馆,看见梁浩然,只觉得他异常的沉默,闭着眼躺在一边的床上,手里攥着他那条黑色的针织羊绒围巾,不知道想些什么,她也不好问,只是主动说一下张美凤的情况和她们行动的进展,就关灯睡觉。
  悠然曾经参加圣经学习的一个华人教会,为几个孩子举行追思会。梁伟华和张美凤坐在前排,梁浩然和孟小芸坐在后排。梁浩然说:“你还是到前面去跟他们在一起吧,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以照顾一下。”
  孟小芸走到前面,坐在张美凤旁边。
  结束的时候他特地避开人群中接受慰问的张美凤,走出教堂,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抬头看看蓝天枯树残雪,忽然目光停在前方的一辆灰色的汽车上,透过车窗,里面仿佛坐了一个女人,身穿白色的毛衣,身影似曾相识,似乎在往教堂这边看。梁浩然心里一动,疾步走过去,刚想穿过马路,一辆长长的货车驶过。他猛地停住,等车流过去,再看对面,车子已经不在。
  难道是梦?他猛掐自己一把。或者不是梦,只是一个陌生人,把车停在路边,办完事,就开走了。
  那自然不会是她。她又怎么会在渥太华呢!她此时应该在美国,跟那个四十五岁的老头在一起。哦不,那男人今年该四十六岁了吧?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情形?有什么不同吗?她不是说过,这世上不只一只蛤蟆,谁离开谁又活不了呢?
  这么胡思乱想着,就听身后一阵人声,教堂里的人都出来,各自散去。
  梁伟华夫妇和孟小芸抱着悠然的骨灰,经温哥华飞回国。梁浩然飞多伦多,拜访了有业务联系的当地的一家回收物资出口公司,多待了两天,才取道日本东京直接飞回H市。
  悠然之死,让梁伟华和张美凤的感情有了明显的改善。张美凤日夜地哭,失眠,做噩梦,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梁伟华减少工作时间回家陪她,在安葬了悠然后又带她出门散心,一时间把公司的事务全交给梁浩然。
  孟小芸感觉丈夫有心事,但是他不对她说,她也不方便问。周末的时候她会把美美叫过来玩,有美美在中间叽叽呱呱,她反而觉得三个人之间自然点,不致太冷场。平时的夜晚,她往往读书读到十一、二点,他有时看看报,有时上上网,他在书房,她在餐厅,一个晚上也说不上几句话,互不干扰,和平相处。
  做同事的时候,还能找到话题,做了夫妻,都成哑巴。
  他们两个人三台电脑,孟小芸自己有台笔记本,梁浩然笔记本之外,书房里还有台台式的,被他分成两个用户区,一个是自己的,加了密码;另外一个是公用的,给美美和孟小芸的弟弟孟启明来的时候上网用。
  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在结婚后设上密码。他以前跟初恋同居的时候没加,付出的代价惨重——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难得有几次他会跟她讲讲公司里的事,那肯定是他碰到什么难题,来问问她的意见。她说出她的看法,然后加上一句:“我个人是这么认为。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问问爸爸。”
  他倾听她的意见,最终还是做出自己的判断。
  孟小芸知道他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生活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平常对自己的东西乱丢乱放,尤其是书房,他的东西他不准她乱动,可真的乱到一定程度,他会自己整理一下。换下来的衣服,她替他掏空口袋,分类放入洗衣筐,交待钟点工洗好,折好放在床上,她回来再分类放入衣橱。他对自己穿什么很有自己的见地,她看上的东西他不一定看得上。她给他买过几次衣服,买回来他也没说不好,但是他不穿,几次之后,她很知趣,不再费这个神。
  funini2008…06…1212:42
  有一次她进浴室,看见他站在洗脸池前,把那条黑色的围巾浸入水里,倒入洗发水,轻轻地挤压,就问他:“你在做什么?”
  梁浩然说:“洗围巾。对了,你告诉钟点工,我那些羊绒衫,也要用洗发水洗——算了,她要是不会洗,让她送去干洗,别洗坏了。”
  用洗发水洗围巾?孟小芸疑惑地看着他,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梁浩然一边过清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水挤出,把围巾平摊在架子上,擦擦手说:“真丝羊毛羊绒都是蛋白纤维,跟头发一样,所以可以用洗发水洗。”
  他整个冬天都围着那条黑色针织的围巾,别人送的羊毛的,羊绒的围巾,都让他一转手送了人。过几天那围巾干了,他折好,放入一只塑料盒,里面放进干燥剂和防虫剂。
  她知道他粗起来很粗,不知道他细起来可以如此之细。
  她趁他不在的时候打开盒子看过,从针脚的平整程度和粗细可以看出,那是条手织的羊绒围巾。她就是再笨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什么也不能多说,因为他从来没问过她的历史,那么作为心照不宣的交换,她自然也不能过问他的。
  也许是独立生活时间太长,他习惯于独来独往。结婚后很长时间,他不知道晚回家或者出差要通知老婆一声。孟小芸对他说:“你不回来不要紧,但是要让我知道你没有失踪,不必报警寻找。”他这才明白原来他的生命已经跟另外一个女人连结在一起,不回家需要打个招呼。
  他自己解决三餐,哪天他回家到处找东西吃,反倒让她奇怪,找不到他也不抱怨,自己开车出去一箱一箱往家里搬方便面,薯片。美美有次刚好在,看不过,说他一句:“你怎么不问问小芸姐想要吃什么,顺便一起带回来?”以后他再买东西,才晓得问她一声要不要给她带点什么回来。
  孟小芸也是十八岁离家上学,但是在学校住宿舍,七个人一间,过得是一种快乐的集体生活;放假回家围着父母弟弟转来转去说家常,对这种孤独脾气实在是很难适应。但是他对她说过他不能给她爱情,那么她就没有理由要求他改变这种脾气,对女人体贴一些。一开始她还感到委屈,沉闷,时间长了,慢慢适应,也就见怪不怪。
  美美对她说:“你想跟我哥要什么,得直接跟他说。你不说,他不会想到的。”美美就是这样,开起口来毫不客气。而且只要她开口,梁浩然就尽可能地满足她。
  所以她安慰自己:“他就是这么个性格。”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强求。她自己体贴自己,自己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独自在异乡漂泊,不都是这样吗?为什么一结婚就感到委屈了呢?她庆幸虽然梁浩然的脾气比较令人难受,但是她的公婆,李莉和美美都很好相处。一开始,她对在新房里给美美保留一个房间的做法有些想法,因为如果那个房间空出来,她自己就有一间单独的书房。可是渐渐的,她觉得,美美虽然不是正牌的小姑,但是比一般的小姑要好很多。她从来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她总是帮着嫂子讲话;她来了,无论她还是梁浩然,都感觉轻松自在,家里的气氛就会有很大的改变。
  有时候孟小芸想,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相敬如宾?偶尔跟老同学通电话,听她们很气愤地讲起跟老公或者男朋友怎么吵架,怎么赌气,她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他们会为那屁大的一点事吵?她和梁浩然,根本都没机会吵。平常他们各吃各的,他在公司附近解决三餐,她在学校吃食堂。晚上有时候她会煮些宵夜,问他,他也会吃一点,不问他,他似乎也不会饿。那么两只没有油腻的碗,她顺手就洗出来了。如果她不想洗,可以丢在水池里泡着,第二天钟点工会洗掉。难得他下班早,她也回来早,他们就约在外面吃,饭桌上的话题除了公司的事,就是评论菜的味道。结婚不到一年,孟小芸跟着梁浩然,把城里所有有特色的馆子都吃遍了。
  孟小芸从不怀疑,嫁给梁浩然是个正确的决定。如果嫁给别的什么男人,感情不见得多深厚,还要为一日三餐谁下厨,谁洗碗而吵架,冷战,甚至离家出走;买一件稍微贵一点的新衣,还要考虑一下正在偿付的房贷——这个城市的房价如今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众多的年轻夫妇都在为房地产商打工,为银行打工。这样的话,是不是再多的爱情都会在生活日复一日的琐碎中消磨干净?她如今把烧饭,吵架,冷战的功夫用来读书,读到肚中便是自己的本领,谁也抢不走;只要别把大红色深红色穿回来,不论买什么样的衣服,这衣服多少钱,梁浩然都没有意见,问都不会问一声。
  她自小听惯了父亲对母亲的责骂,母亲对父亲的抱怨,不懂事的时候总是想,他们这么互相仇恨,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生活?长大了渐渐地明白,生活的压力把风华正茂的男人,把如花似玉的女人变成了这种样子。母亲的手骨节宽大,皮肤粗糙,即使指甲剪得短而干净也可以用来挠痒。孟小芸自懂事起就明白不能象母亲那样生活。
  那样的生活对于女人来讲,辛苦而没有尊严。
  孟小芸几次三番要求父母住搬到H市,她父母都以住不惯为理由拒绝了。她也没有坚持。她功课繁重,又在梁氏兼职,没有时间来照顾父母。
  她英语底子不错,数学也好,人又勤奋,功课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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