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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春雨连绵,使得武当山少数的石阶都湿漉漉得极其湿滑,一些青草石阶中的裂缝里冒出来,还零星开着几点小花,说不上又多好看,却叫人心情特别好,这大约也是心境吧。
这条路并不算偏僻,是山下人为了上玄岳观拜真武大帝供奉香火才有的,因为下雨,所以路上几乎看不到有人,一眼望去,树枝都开始冒新芽,颜色青嫩,风里还有幽幽清香,怎能不神清气爽。
第一个抬头的是谢紫衣与湛罗真人。
正好瞥见茂密遍布的树林间掠过一道淡灰色的影子,动作极灵巧迅捷。
漠寒与舒重衍也警觉的循着方向望过去,正好看到那影子从较近的树干上探出头来,被树叶遮住大半的眼睛狭长而呈明亮的橙黄,然后就听到“呼”的一下风声,秦独岸惊叫一声,抽出他那柄吴钩剑,就跳到一边——这里他武功最差,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成。
然后!
“豹子?”
这并不难认,那样修长优美的曲线,以及爪子按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行走方式,秦独岸除了知道这不是金钱豹之外,啥品种是搞不清楚,不过豹子这种东西是夜行生物吧,还有这只——九州其他地方也是出现过45级豹子的,好像没有这么大的,粗粗估下,连头都有2公分了,露出来的牙齿尖锐锋利,而且练武的人眼睛好,能够清晰看到那细长状牙齿上还有一道跟深深印痕,擦,这不是血槽吗?看着尤其惊悚。
结果漠寒还没拔剑呢,那豹子就一下跳开了,颈子后的毛全部竖了起来,两侧的大眼睛满是惊惧警惕,估计在犹豫要不要扭头跑。
这反应真熟悉= =
漠寒不由得想起半路跟他们分开的狄焚雪。
狄掌令说是要上京去,不由分说就牵走了那匹据说是千里良驹的马,结果狄焚雪跟谢紫衣辞别的话还没说完,那马就等不及似的狂奔而去,狄焚雪怎么拉马缰都没用,让所有人笑得连连呛咳。
等等,豹子?还有这花纹也很像!难道是——
漠寒刚想到,就看见那只豹子终于谨慎又谨慎的绕开一个大圈,从旁边挨近谢紫衣,然后欢快的就蹭上去了,它动作还特别轻巧优雅,长长的尾巴稍微一勾,平衡能力出众得让人咋舌,它在湿滑的石阶上轻盈越过,那姿势,比懂轻功的人差多少,想来也是,豹子在树干上都能随意跳跃攀爬,更别说地上了。
“这豹子,长得也太快了吧。”才不过一年半而已。
漠寒还是觉得那小小的一只,看着像猫咪的更可爱啊,虽然喜欢乱抓他衣服…
他还没想完,就看见树林边的泥土里无声无息爬出几条颜色斑斓的绳子状东西!
漠寒默默转头,扶额。
他忘了这是武当山!
110、这是陷害
学校食堂,就是永远是那传说里到点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到发现上课时就心心念念想着的又便宜又最好吃的菜早已经剩下可怜的一根半条,浸在菜汤里,伸头看附近的窗口也没有了 ,换个较远的窗口重新打吧,也是不可能抢到的了,只能垂头丧气的乱点几样。
然后端了餐盘与死党会合的时候,往往就有更不平的事情!
同一份番茄炒蛋,居然有满满当当跟可怜巴巴浅浅一层的区别…
陈墨开始咬勺子,果断决定从梁爽那边舀点浇到自己的饭上。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就要自己努力改变才对(是这么理解的咩),然后左看右看,埋头对死党说:
“阿梁,特大新闻,听说木有?”
“你天天都特大新闻,我怎么知道你的标准是啥,是校花换男朋友了,还是新一届系花出炉了又或者某某系来了新的美女讲师?”
“擦,哥们是这么没水准的人吗,话题除了女人就是女人?”
陈墨嚷嚷的声音稍微大了点,旁边一个路过的同班同学飘下一句:
“陈哥,我觉得你真是这样的人!”
“噗——”
“哇,好小子,你等着!”陈墨冲那家伙挥了几下拳头,然后继续埋头苦吃,一边神神秘秘对梁爽说:“我告诉你,九州闹鬼了!”
梁爽正努力在那份青椒肉丝里翻肉丝,没好气的接一句:
“不是有一个专门闹鬼的副本么,好像就在京城,明天你就去看看吧。”
“谁要说这个,告诉你,是活生生的见,鬼,了!”
梁爽看着陈墨那郑重无比努力塑造阴森气氛的模样,乐了:
“哦,那你说说吧,反正九州里面啥事都能发生,就算来个冤屈动天六月飞雪也有可能,赶明个要是能刷新出个僵尸副本来,我一定陪你去打,但我估计你更希望会出兰若寺吧,可惜了~”
“我咧,那有啥好的,聂小倩有喜欢的人了,玩家是没希望的,等等我听你在胡扯,别打断我话题!”
呃,在胡扯的人,貌似是陈墨你吧。
“这事说起来就透着诡秘,好像是混扬州那边一个姑娘,是学梳发的,别笑啊,听说古代是有这行业,专门到大户人家给那些夫人太太梳头发,还有找上门请她们梳头盘发的青楼女子,赚得还挺多呢,据说是江南那边女玩家里最热门的职业了,要手巧,还要长得一般般…其实学这个比学吹拉弹唱针线刺绣要简单咩,总之就是那么一群人里面,有个女的,大约二十几岁,一个人在单位附近租房子住,然后因为煤气泄漏死了,你说这人在现实中都送火葬场半个月了,居然有人在九州看到她,这不是闹鬼是啥?”
“编的吧,这鬼故事一点不恐怖。”
“滚,我女朋友同寝室的室友就是扬州那边的,有板有眼有时间地点呢,网友嘛你知道的,平常都不说自己现实里的情况,十天前的庙会上还跟那个女的在一个卖团扇的摊子前遇见,然后就再没看到,她觉得奇怪就问旁人怎么最近不见这姑娘了,结果却听人说她半月前人就…你说这不出鬼了咩?”
“人有相似,也许她看走眼了。”梁爽突发奇想:“或许,是数据延迟,九州抽风了也有可能。”
“我去,你听说过这种数据延迟吗?”陈墨说着用勺子一戳梁爽手背,“我说,你小子从今早开始,有点不对劲啊,一会愁眉苦脸,一会有傻笑,总体来说又高兴过头,连那死挑剔教授的课,你也敢主动回答问题,是精神亢奋咩?”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真相…”
“啊?你嘀咕啥,食堂这么吵,就不能说大声?”
“没,我说你在武当山上小心点。”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威胁”
“…住久你就懂了。”肺腑之言!
吃完饭连话也来不及多说几句,因为不同专业,下午又各自奔不同教室上课去了,陈墨因为跟女朋友出去约会,等他晚上磨磨蹭蹭回寝室的时候,都快八点半,再跟寝室里的另外两个室友说几句打趣的话,将脏衣服泡起来,爬上游戏的时候,觉得武当山气氛好像有点不正常。
他忽然出现,竟吓得好几个路过的武当弟子刷地退出去好远,在看清是前几天来山上的“华凌道长好友”时,才松口气各自散开,他们家掌教跟临渊派谢紫衣都是亲兄弟了,掌教的徒弟有一个酆都教朋友有啥大不了,他们更愿意在心里同情怜悯下这玩家怎么就想不开呢,武当山是可以随便住的地方吗
秦独岸觉得这比邪教还夸张,看人人警惕小心的模样,看那惊弓之鸟的眼神,绝对不肯跟他人有任何肢体接触,要是不小心碰到,立刻谨慎让开——没有因为他人倒霉而将自己拖下水苦逼经历的你们不能理解这种情怀= =
秦独岸耸肩喊好友频道,然后就郁闷了。
漠寒丫的又不知道在干啥,没看好友频道,于是秦独岸一时无聊,就随便在山上逛了逛,结果让他越想中午吃饭时梁爽那句话越哽。
“悬微师叔,我师父怎么样了。”
“他被万蛊教的人下了蛊,在逼出蛊之前,没办法所以点了他的穴,不是受伤,师侄不用担心。”
玄岳观后面的松树下有武当长老跟一个弟子在说话,秦独岸好奇停住偷听。
“但师叔,弟子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弟子等人亲眼见到掌教回来,如何将近三天,武当山一点事情都没有呢…”连蛇都从冬眠里醒来了吧。
“那师侄的意思是?”
“等师父恢复过来,让弟子下山走江湖吧。”
“……”
武当长老悬微真人一脸纠结。
武当门人还能下山,他要怎么办,希望江湖发生轰动可怕的大事,然后有机会出去吗,还是这些弟子赶紧下山走江湖,武当就能广招门人,他也顺带出去放风?
然后他又想到华凌那柄剑,虽然没仔细看过,不过分明不是凡物,绝不似武当所有。
而且湛罗真人神出鬼没也就算了,以前怎么就没注意过,华凌也是这样,好像不是因为他是玩家,而是——
看着悬崖的方向,悬微真人摇摇头就走了,就留听不懂的秦独岸苦苦思索。
而此刻绝尘宫那边,舒重衍飞速的收回手,不着痕迹的将倒下来的侍女靠坐在椅上,然后看湛罗真人:
“国师,你到底要做什么?绝尘宫要是一个侍女都没有,我师父还不起疑?”
“谁说一个都没有,淮洛那边,不是还有人?”
“…你就直接讲,你要作甚?”舒重衍倒不是觉得事不可为,而是这么做是太傻。
湛罗真人似笑非笑看着那边正殿,却不说话。
舒重衍只能没办法躲在桐花树后,见那些侍女从殿内鱼贯退出,说说笑笑经过的时候,再次掠过去,那些侍女觉察不对的时候,已经眼前一黑,靠坐在回廊的扶栏上没有知觉了。
“系统提示:你是想成为天下第一?”
舒重衍忽闻这个声音,差点失足绊在花丛里。
“谢紫衣回绝尘宫未满三日,在副本未开启状况下,即使你能杀了他,系统也不承认你天下第一的名号。”
“……”连皇帝都不做的人,啥天下第一,值得稀罕吗
等等,难道想做天下第一的是国师?
做为教唆舒重衍的人,湛罗真人也听到了九州系统乱入的话,微微一顿后低低而笑:
“自己成为天下第一,这有什么意思,‘天意’难道不知,让一个人倒霉不是本事,让一个小心谨慎就怕倒霉的人最后一脚踩中陷阱,那才有趣吗?”
也不知道九州随后说了什么,湛罗真人静默数息后又笑道:
“你不觉得有个天下第一的弟弟不算什么,徒弟是天下第一,这才最有面子吗?”
不知道九州是啥反应,反正舒重衍差点被呛到,遂决定默默离开去看自己的儿子,虽然谢紫衣与漠寒这两个他都不太在意,但绝尘宫里的侍女…他其实是不愿意让她们对自己反感的,要不才两岁的儿子以后要给谁带,做皇帝的能在没人照顾的前提下知道怎么生活就错了,还能看得了孩子?国师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会这个。虽然说这孩子也是系统硬给的,但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从看到你只会吐泡泡,到这次再见时已经牙牙学语会说点简单含糊的话,坐在那里含着手指眨眼睛,舒重衍觉得再狠心也没办法当他不存在。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如果说跟狄焚雪走江湖时好歹有客栈住有不错的东西吃,那么在绝尘宫的待遇用满汉全席精品筛选都不为过,尤其荤食还少,都是制作麻烦的东西,分量也不多,都盛在水玉胎质的荷叶状瓷碟里。反正漠寒从来就没见过重样的菜色,有些连原先是啥材料都尝不出来。
他已经不下线睡觉好些天了,回到绝尘宫的第一天就计划着到离谢紫衣住处最近的地方来,结果今天一睁开眼,莫名其妙想到的就是这件事,迷迷糊糊里就有点懊恼,决定今天一定把这件事搞定。
等等,昨晚吃完饭以后下棋,然后头越来越重…菜里有酒香是昨天就闻到的,难道那就是传说里的后劲大到不行的好酒,果然可怕!
绝尘宫的床果然很软,翻个身睡回笼觉的感觉都美得不行。
“漠寒…”
这声音挺熟?
做梦做得有点离谱,梁先生还能在他床上
漠寒在刚睡醒的时候都有点糊涂,理智有一点,不过可惜就一点。而且古怪的是今天好像已经醒了很久,怎么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眼皮子就好像湿透的棉絮一样就是拉不开。
唔,估计就在做梦。
“漠寒!”
算了,这种梦也是难得的,再称心如意的人也不能想梦到啥就梦到啥。
要是知道在做梦,不敢做的事情都敢做…
“漠寒?!”
昨天下棋下到一半睡着了死拽着他衣服不放就算,毕竟昨夜的菜肴里有浓厚的女儿红,谢紫衣也闻出来了,也不好直接叫人赶出门去。谢紫衣喊了一声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