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下可算开了眼界,楼虽然分三层,但顶却只有一个,最中间是个类似唱曲说书的台子,上两层都造了红漆护栏,桌椅环绕着摆放,俨然有序,而掌柜不是将他们往楼上引,弯弯绕绕走到充满油烟味的甬道,推开一扇小门,就到了中庭,里面林木茂密,还有叠嶂成峦的假山,便好像聊斋里的一阵清风过,有美貌女子在这雪花纷飞的寒冬腊月依旧穿着单薄云裳,似足不沾地的走过来。
是漠寒很熟悉的那两个侍女。
她们垂首敛衽,斜披的朱色罗绡纷扬如画,手上托着一个小巧的紫檀匣子。
从浓重的夜色里,缓缓踱来的紫色身影,让漠寒不自然的偏了下头,轻咳一声。那掌柜与赶车的中年人悄无声息的行完礼,就没入黑暗中。
“这是?”
“湛罗真人在我们下山时给的。”
“呃?”漠寒只好接过来,打开一看,其实里面只有三本纸页枯黄的册子,一本是他心心念念很久了武当绝技梯云纵,然后是内功《玄岳绵气》,以及一本顶级剑谱《截云诀》。
——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才刚刚把武当入门内功练到小成,还没来得及巩固,正愁到哪里再去找武当秘笈继续练功。难道他师父连他们会出门多久都知道?甚至连秘笈都准备好了?
“呃,我一下也学不了这么多,得有个前后,还没学到的秘笈放在我身边也不安全啊。”漠寒想了下,就留下了那本《玄岳绵气》的内功,别的依旧放进匣子里,轻功很重要那是逃命的没错,但生命值不高,内力不高,再高的轻功也用不好,而剑法…
“你不拿剑谱?”
漠寒停顿了下,似是在犹豫,半晌后才笑道:“我是很想,不过目前好像是内力不足,而且…”
他不想再在一群小怪里,辛苦的上蹿下跳接包子边啃边练级了有木有。
“而且?”
“这两仪剑法,我明明早已经练成了,但不知怎么的,越使吧,越觉得它缺什么,还不是一般的缺,那种感觉特别怅然若失,也许我练错了,也许我不适合学剑法吧。”这才是最苦逼的一点,武功虽然多,但剑法最帅啊,哪个大侠不是用剑的?
两个侍女纷纷无声掩袖轻笑,能缺什么,内功呗,步法呗,或者剑法不够高明,两仪剑法虽然在江湖中算是小有名声,但它为什么出名的原因,就是好几个门派都有叫这个的剑法,完全是门派武功的大路货,虽然各家有所不同,但都是入门剑法,导致门派弟子使得最多的也是它,自然会出名。
她们没注意,谢紫衣听到漠寒如此说的时候,微微一滞的神情。
谢紫衣示意,那两个侍女立刻鱼贯退下,很快,飘雪的小院落里静寂无声,只有枯枝被积雪堆得承受不住,发出的细微脆裂声。
与雪几乎同色的冰白手指漫不经心的拂去落在衣上的雪,谢紫衣神情冷淡,眸光清寒: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但你想要什么,我却拿不准。”
漠寒一愣,一时觉得是不是天太冷了,连话都能听错?
“诚然,我武功极高,在九州也没有几个人能相提并论,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担心很多事情,也不用为生活的问题费心……”
虽然百分百肯定梁先生说的那个“跟我在一起”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漠寒还是无意识的眼神尴尬往旁边移,人有趋美性很正常,喜欢看BOSS大发神威也挺过瘾,但人却又有奇怪的自私,好像总希望自己的存在是特别的,不一样的,这种情绪强烈起来,是一个并不好的发展,漠寒隐约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但他却没有约束这种感觉,不为什么,只因为这里是游戏。
九州再真实,也是一个游戏,很多人来玩,本来就是为了放开自己,抛去活在现实里的压力。漠寒跟陈墨开玩笑,说是打算勾搭下九州的NPC,但却没真想要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来,首先这个级数差异很恐怖,第二他觉得他挺认真的,这感觉他也很喜欢,避免去做一切可能破坏它的事。
漠寒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梁先生对他另眼相看,不过他并不关心那个答案,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死亡与背叛更严重的事情,恰好玩游戏的他不用担心这些,他自问没啥价值,现实很多时候也是这样,大家高兴的处在一起就挺好,为什么非要把话都摊平了,把各自隐晦的心思都搬上台面?那会造成永远存在的隔阂,或者——
“发生什么事了?”漠寒敛了笑意,认真问。
谢紫衣冷睨着他,答非所问:
“你是一个很好,又很有用的人,在没有找到胜过你的人之前,起初并不打算让你离开我身边,有用的棋子,总要握在手里才算好,不过今日…看来,我是非你不可了。”
“……”淡定,梁先生话里的意思,绝对不是他第一反应想到的那么邪恶。
“不过,有的时候,坦诚相见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漠寒忍不住扭头,九州游戏设计部,你们设定NPC智商的时候输入的都是多么正直的数据啊,邪派BOSS都不懂得这些话是有双关的吗?整得他心里本来可有可无的小念头现在像是浇了油的火苗一样蹭蹭的往上窜。
作者有话要说:夜风绝不是提倡繁体字复古人士,只是九州反正已经这么坑爹了,不妨继续坑下去,那些想着穿越的玩家奔进来时肯定有大半没考虑过能不能认识繁体字的问题……
咳咳,那啥,可能看霹雳的道友会表示繁体字无压力吧,而且还认识很多生僻冷字,(+﹏+)~
32、道长,你好 。。。
“你要为我去做一件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但我相信它出现的时候你一定能够明白,不过,你至少得有200级…”
所以可想而知,漠寒完全是被这一句话砸晕的。
“…本来我并不急,不过显然,命数或者说系统这种东西,无论谁也控制不了。”
(技术部的李总监看见这句话的数据时霎时那个泪流满面,其他人都堆满同情神色劝他,李哥,你看BOSS都能想明白的事,你不会还看不开吧……?!)
“待得那一天到来之时,你再说条件,无论什么,临渊派有的,自然双手奉上。”
因为这句话,熬了个通宵没睡的梁爽下线后精神更恍惚了,他真的搞不明白心底那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到底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睡眠不足,打击过大,又或者那场雪的气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崩溃似的抓了抓头发,默默的想,不过还好,没将那句“其实除了你,也没啥看得上眼的”脱口而出,否则他现在是不是还有15级这是一个问题。
算了,睡觉,天塌下来,也是明天的事,就跟很多人做梦的时候梦见了感触很深的事情,哭得稀里哗啦,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能真的是游戏玩太久了,不不,都是游戏设计师的错,没事为什么要把武力值跟长相设定成正比啊,梁爽用被子蒙住头,发出了跟米扇类似的感叹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因为凌晨下线的时候,他还听到了一个挺开心的事。
“其实,你很清楚我与你师父的关系。”
长这么像,说不是亲兄弟谁信啊?
“之前,我也曾说过,我有弟子。”
是啊,说是系统硬塞的,就跟苦逼的武当派一样,摊到那么一个掌门。
“我能待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了,你就留下吧,且当互相照顾。”
唉?这是啥意思,不过这主意挺好的,只要不回武当山!
漠寒是这么想的,甚至梦里都在笑,当然他到底在笑啥,有待考证,因为往往人是不记得自己梦见啥的,不过这种高兴,在他睡醒了傍晚上线的时候,很快就荡然无存。
含微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当然这价格也是数一数二的,一般的平民绝不会跨进这门槛半步,穿过后院的林木,就是三五个小巧的院落,供那些一掷千金的高官显贵使用,漠寒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引起了几个传菜小厮的慌乱惊叫,然后早上那个提着灯笼的老掌柜就过来了,现在他半哈着腰,走路也慢,怎么看怎么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掌柜不动声色的斥责了小厮,然后就好像没见过漠寒一样,笑着问:
“华凌道长吗?宁大人等您好久了。”
漠寒荒诞的觉得这种日子再继续下去,就跟搞地下工作接头的没两样了,还有他是不是应该找件道袍,不然大冬天还穿着青布衣服,那不是像高人而是像穷人…
“这边走,道长脚下留意喽!”
低头,九州的京城下了一整日的大雪,厚厚的覆盖着小院的花木,还好小径鹅卵石铺的,就算有冰,也不是太滑,不过出了小径的台阶,就不一样了,几个NPC小厮很辛苦的铲雪再铺上粗制毛皮的毡毯,来往的可都是贵人,就是失足那么一小下,别说他们,整个含微楼也担待不起。
曲曲折折的刚到一个小院落门口,才看见镂空砌有隔花样的院墙,漠寒便是心中一凛。
四五个裹着厚实披风,神色不善的彪形大汉,看似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目光却锐利如刀,此刻像是剜肉一般的往这边瞥,瞧见是掌柜,目光立刻全部招呼漠寒一个人了,不过显然漠寒这个级数,实在是太不上眼了,于是他们都若无其事的拢着袖子,将披风裹得更紧,神色里也不乏轻蔑的意味。
烧着地龙的屋子里自然是暖和的,先是进外屋,是酒楼里几个弹琴唱曲的女子,个个身段美好,打扮亮眼,不过显然跟谢紫衣的侍女一比就差得太远太远,所以漠寒目不斜视,更别说她们唱的曲子也是方言,他根本听不懂。
当然雅致简洁的摆设,在漠寒看来也是一眼过,半点兴趣都欠奉。
于是这在里间出来的那个稍微透着怪异,头发花白的NPC眼里,就是不简单了。
其实瞧人,无非是看两点,一个是气质外表,一个是动作细节,前者可能关系出身与志向,后者纯粹就是品格与为人了,这古往今来都没啥差别。漠寒一个15级的小玩家,衣服普普通通,裁剪合宜罢了,放到高门大户,有身份的下人也不过是这么一个打扮,但这寒冬腊月的,他恍如无事,并没有冻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说明并非是一般低等级的小人物,最关键的是,没有对物件歌女,多瞧那么一眼,这倒不是说明为人正派,而是见过世面,非那些看见蝇头小利就蠢蠢欲动的家伙,这个评价就甚是不易了。
“这位就是华凌道长?”
漠寒点头,顺便默默的在心里想,虽然他师父给他起的这个道号听起来怪怪的,不过用起来有一大好处,就是哪怕撞见玩家也不怕,他自己的ID一出现,保证会被很多玩家扁,所以他根本不在论坛发帖,其实这是很冤的事,神器他都没捂热,而拜师武当…咳咳。
“宁大人说起道长的时候,杂家还以为是怎么一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
果然,还是被鄙视了,15级真的是太苦逼,另外那个宁大人到底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啊,他认识吗?难道就是今天早上下线的时候,梁先生说的那个徒弟?
“天寒地冻的,乔掌柜辛苦。”
那掌柜受宠若惊似的,连连道“林总管这说的什么话,不辛苦,不辛苦”,然后就拿着赏钱眉开眼笑的走了,如果不是漠寒今天凌晨上过线,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酒楼掌柜,其实临渊派的人都是易容高手加天生影帝吧?而且还对酒楼客栈这一行业有特别爱好?
由于心里吐槽得太过起劲,根本就没去细想掌柜刚才对那个NPC的称呼。
漠寒转过眼,神态还是如常,半点不变,虽然没个道袍拂尘什么的让他伪装道门高人——那也简单,想象下湛罗真人就可以了——不过还是成功让那个NPC露出点笑意,掀了厚厚的绒布帷帘,伸手示意:
“道长,请吧!”
一迈入,暖意更甚,屋里空空荡荡,只酸枝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漠寒一照面就开始皱眉,这不是腊八节那天最后被拖下去的貌似九州官府的人吗?
那中年人没有吭声,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极力遏制才没从目中露出怨毒的神色。
还没等漠寒仔细瞧,从漆雕五扇山水屏后走出一人,看来这才是正主。
戴游冉双梁冠,穿一件交领白罗袍,可以说是一个长得甚是俊俏的少年,不过那眉宇间的纡贵气势,让漠寒开始觉得不回武当山的选择可能错了。
“异地重逢,想必宁大人是高兴的,可惜了。”
少年的声音清朗,凛然端肃,往那里一坐,气度十足,漠寒开始默默扶额,为什么他总是遇到这样的人,难道是打击他太没能力来着?
那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却被这句话吓得一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