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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对迷宫很好奇,但是还是摇了摇头,他家院子虽然堪比大观园,可我也不是刘姥姥。他笑了笑说:“这条路比较近,我带着你走,不会迷路的。”说着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了进去,我一路沉默,他一路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说这个迷宫是仿照希腊神话里克里特迷宫做的,我嘀咕了一句:“人家有半人半牛的吃人魔,你有吗?”
文瑞听了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说:“叶少怎知没有呢?”
我微微一愣,眼看走入一个死胡同,在路的尽头却是一个转角,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巨大的喷泉出现在我们面前,喷泉并不高,所以在迷宫外没有看见水浪。喷泉的中间是一个牛头人身的雕像坐在水里,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石雕的小孩头颅,他的四周却是五个卷发大眼的石雕孩子,一脸敬仰的表情仰着小脑袋把小手放在他身上,争先恐后的抱着他。石雕上已经隐隐生出了一些青苔,看来年代久远。
“这和米洛陶诺斯的形象可不符。”米洛陶诺斯在希腊神话里是吃小孩的妖怪,是王后和牛所生。据说在希腊只要小孩不听话,家长就会吓唬他说:“你再不听话米洛陶诺斯今天晚上就来吃了你!”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崇拜、敬仰他,而且还主动抱着他呢?只怕真看到这妖怪了,只要是个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转身就跑,连合影留念都不会想到。
文瑞和我一起站在喷泉前,说:“这栋宅子是我获得文家承认后,文老夫人为了拉拢我送给我的。听说这个雕像的设计人是文家第一代主人,也就是我的爷爷。我刚刚拿到这个宅子时,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我站在这里看啊、看啊,慢慢发现了其实这个雕塑就是文家最根本的东西。也是文家每一代人所受的教育的根本。”
我看着他,他低着头,轻轻笑道:“叶少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出来吧。”转而用那双蓝色的眼睛凝视着我。
我实在没有心情跟他玩这个猜谜游戏,想都懒得想,爱说不说,我对你们文家没兴趣。我挑着眉看着他,说:“我累了,想去休息了可以吗?”
文瑞微微一愣,大约是没想到我这个丧家犬到了别人地盘上还是这么拽,他大度的呵呵一笑,说:“那我们回主宅去吧。”
文家的主宅是一栋建在高高楼梯上的欧式白色别墅,暗红的大门,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吊灯,华丽而富贵,朱红的地毯从楼梯上一直铺到门口。
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九十度鞠躬,帮我们打开大门,我们走了进去。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张巨大的油画,上面画着一个金发碧眼、气质高雅的贵妇,手里抱着一只小猫,她的身边站着一排儿女,文瑞见我直视前方的油画,于是解释说:“画上的人都是我母亲家族先辈,画中间的贵妇是英国女埃利亚斯女伯爵。”
我跟随他走上楼梯,站在画下,他指着一个金发、脸上有些雀斑的少年说:“听说,就是这个人在美国建立了我母亲家族,他是乘五月花号来美国的。他抛弃了爵位、抛弃了属于他的财富,来到蛮荒的美国,和第一代乘五月花号来的人们一起开创了美国历史。”
文瑞说完,沉默的凝视着我。我仰着头注视着他指的那个一脸雀斑的少年。他抛弃爵位、抛弃一切财富……独自奋斗,在美国建立了历史……我心里突然涌起无限的感慨。
我轻轻叹了一口起,文瑞说:“我们去书房坐坐吧,或许你现在想跟我谈谈,或许你还有很多疑惑,或许我们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达成共识。”
我跟在他的身边来到书房,打开书房大门的一瞬间,我仿佛走进了时空的隧道。一个巨大的地球仪出现在我面前,年代定然是久远了,上面都是一片历史的枯黄痕迹。红木的书架笔直的一直伸到天花板,书架里摆满了各样的大部头书籍,陈旧的颜色,仿佛在宣告这个家族悠久的历史。阳光从干净的玻璃窗外撒了进来,阳光中冉冉的升起了一些古老的尘埃。看来这个书房已经很久没有被开启了。
那么他现在在这个书房接待我,寓意为何?
文瑞侧身看向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照片,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照片里一个金发的女子穿着香奈儿女士西装坐在中间,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站在她的身边,这个人我认识,是文伯伯,在国内常常见到。这样看来,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文家二夫人。文二夫人的身边站着一个俊俏、儒雅的少年,黑发蓝眼,自信的扬起清秀的脸庞,似乎是文瑞。在文伯伯的身边站着一个皮肤苍白的少年,他似乎很胆怯的低垂着脸,这张脸,这张脸,是如此的眼熟……如果不是看到日期是在十年前,当时我才九岁,正整天被叶锋抓着学钢琴,我真要怀疑上面这个人是叶锋。
“这是我唯一的一家全家福。”文瑞看着照片对我说:“其实这张全家福并不那么完整吧,对我而言,这上面多了一个人。对爸爸而言,这上面少了一个人。”他微笑着,顿了顿,闪烁的眼睛看着我说:“你知道少了谁吗?”
迷途(三)
其实不用文瑞再多说什么,我也猜到了照片里差的是谁。如果不是差那个人,相信此刻,文瑞也没有必要让我站在他面前。
我于是自嘲的笑了,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那个舞会上,你和他似乎不认识啊。”
“呵呵,我还怕叶少不愿面对,想亲自提醒叶少了。看来倒是我想多了。”文瑞见我猜出了是谁,歪着头看着我笑。
我冷冷看着他,却强做镇定的说:“有什么不愿面对的,我只对事实真相感兴趣。”
文瑞赞赏的点了点头,说:“没错,正是叶锋。”
虽然我已经猜出了是他,但是当“叶锋”这两个字从文瑞嘴巴里说出来时,我还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心跳漏了一拍,虽然我们叶家和文家素来交好,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是我自己家的哥哥竟然是文家人……
我怎么也没有想过,我们叶家会和他们文家好到了这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也就是说,你们一开始就认识?”我问。
文瑞看着我冷笑着说:“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我不认识他,他能不认识我吗?”听他的口气,似乎隐隐话中有话。我等待他的下文,看着他,他继续说:“那次舞会,我刚回国,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他,我想他大约也不想让你们知道他认识我。这点我和他倒是挺有默契。”
见文瑞沉默了,我问:“然后呢?”
“然后,我这个好弟弟就到处跟我作对,影响文家和叶家的关系。”文瑞站在我面前,用手轻轻拨弄着地球仪,说:“而我也知道他抢了你叶家的财产,所以我就想,或许我和你可以联合起来。对我而言,他是私生子,一个多余的人。对你而言,他是养子,同样多余。”
我听了“私生子”三个字,冷笑道:“文总,你好像也是私生子吧,何必说别人。”
文瑞倒也不畏忌,说:“但是我是被文家承认的私生子,而他不是。”
这句话倒是说得好,谁被承认了,谁就是正统了。
如果叶锋说的都是真的,我想也就是这个正统问题,使得文瑞把文嘉往死里整治。因为文瑞和文嘉都是私生子,都被文家承认了,于是产生了继承权的问题。
我看着文瑞,说:“说真的,文总,既然你和叶锋是一家的,不,应该说是文锋。我实在想不出,你找我来是为何?你们兄弟霸占了我叶家的产业,这还不够吗?”
不是不知,只是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他亲自说出来总是比较好的……
文瑞绕回红木办公桌后,说:“叶少,呵呵,你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我看着他微笑,他继续说:“我想如果我们要达成一致,是不应该有欺骗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叶锋和文嘉的母亲,是文家的帮佣。是一个从山里来的女孩子,我没见过,但是听说长得很清秀。
后来她和我父亲怀上了叶锋和文嘉,就被文大夫人送到乡下去静养了。我父亲常年在美国,和我们住在一起,国内的家务事大抵交给大夫人管理。大夫人自己没有孩子,看到手下的帮佣都怀了文家骨肉,自然心里不平衡。听说她对那个女的很苛刻,而那个女人又无法联系到我父亲,最后生了一对双胞胎,无法养活,就把早出生两分钟的哥哥送给了一个转业军人。”
“那个转业军人就是我外公的警卫员,叶锋的养父?”我问。
文瑞摇了摇头,说:“不是,他们好像是战友。是那个转业军人把叶锋托付给你外公的警卫员的。”
叶锋倒是可怜,一出生就被妈妈抛弃,然后几度转手,最后成了我们叶家大少爷。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命好,还是命不好。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在国内见过文伯伯很多次,文伯伯都没有认出他来,你又是如何认识他?”我说。
“我爸爸没认出他,大约是因为当时文嘉还在乡下,我爸爸当时没见过文嘉。后来我爸爸见到文嘉了,他又很少回国了,大约也没怎么见过叶锋,当然也不会记得了。”
文瑞继续说:“我认识他是因为他到哈佛来留学,而且我还是通过文嘉知道他的。”
说道这里,文瑞叹了口气,道:“说到文嘉,还真要怪文大夫人,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多了这么个麻烦。
后来叶锋的妈妈被文大夫人整治得连饭都没吃的,更别说养小孩了,她跑去农民地里偷玉米,被抓住,成了文家的奇耻大辱。文大夫人很生气,派家丁毒打了叶锋妈妈一顿,那个女人本来就身体弱,生了孩子没调养好,现在又少吃少喝的,竟然得了大病。文大夫人自然不想管,据说就找了个乡下的无照医生,最后叶锋他妈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爸爸干什么去了?这也太过分了!”我听了气得不行,文伯伯竟然袖手旁观!
“我爸爸,本来就风流,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哪管得了这么多?而且当时他在美国,和我妈妈一起,国内是文大夫人管理家事,有谁会跟他说真话呢?”
文瑞哼了一声,说:“其实那女人死了也好。她死了,我爸爸听说了,还是有点伤心的。文大夫人在电话里说,那个女人为我爸爸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一出生就死了,然后那女的伤心过度,文大夫人她劝慰了她五年都没有劝慰好,最后那女的忧心过度,经过国家级医院的抢救无效,也跟着去了。”
“哈,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哼了一声。
文瑞赞同的说:“是啊,这种说法谁都不会相信,所以我爸爸就自己查了。最后查出一个儿子被人抱走,没了去向,那个抱走叶锋的转业军人也早就去世了,无从查起。也查出了叶锋他妈妈是被文大夫人虐待死的。
我爸爸很生气,他虽然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怜,但是一个是连情人都不算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正室夫人,他能怎么办?
他怕文嘉受文大夫人虐待,所以把文嘉也接到美国和我一起了。”
“你也倒真是冤枉,本来就你一个的,现在好,多出一个来了。”我用食指抵着地球仪上的美国板块,说。
文瑞叹了口气,说:“是啊,于是我就不明不白的多了个弟弟。后来在我二十一岁那年,我爸爸在国内找了个情人,妈妈在美国是名门望族后裔,虽然没落了,虽然人老珠黄了,但是也忍不下这口气。于是跟我爸爸大吵大闹,我爸爸一怒之下就搬回国去了。文嘉自然就不得我母亲待见了。我当时已经进入文家在美国的企业学习管理,只等着我爸爸一死,我就可以继承家族产业。
但是,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文瑞的话题突然转成了社会问题,倒是让我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继续说:“我们表面上是做进出口,实际上是做军火生意的,跟很多黑道上的人打交道,生意往来嘛。但是白道查得也紧。送那些政府官员钱、打点那些本地黑社会,自然都不少了。叶少,觉得叶锋长得如何?”文瑞突然问我。
“他得到我干妈的垂青,自然是没话说了。”我说。
文瑞呵呵笑了起来,说:“看来你终于相信他和你干妈有一腿了!”我冷着张脸不做任何回应,文瑞说:“文嘉更漂亮。他和叶锋是双胞胎,但是完全没有叶锋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文嘉自卑、懦弱、胆怯,手无缚鸡之力,在美国上流社会很多人都好这口。”
“所以你就把你亲弟弟给献出去了!”我哼了一声,对他颇有些不耻。
文瑞叹了口气说:“首先,他不是我亲弟弟。其实,一个人游手好闲不做事,成天吃文家的,喝文家的,总得做点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