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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震天眉毛一横,说:“不用了,我等他。”说完便向窗边临街的桌子走去。
爱德华马上电话通知了李察,不知道李察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爱德华便不再管贺震天,而是吩咐我做别的事,也不急着让我去为贺震天点餐。
我忙碌着,却始终感觉到一道尖锐的目光牢牢的盯着我。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钟,二楼的人已经渐渐少了,送走最后一对客人,我回头一看,贺震天却还坐在那里。在昏暗灯光下,他正趴在桌子上休息,窗外是满城星辉的城市。
他这是何必呢……
我换好衣服,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他却浑然不觉。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他的头发很粗根根直立,他的肩膀很宽看起来很有气势,其实,仔细看看贺震天也是个很英俊的人,多年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匪气十足,却隐隐藏着一丝平和。
我坐在他的对面,趴在桌子上,用手腕垫着下巴,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手指还没有接近他,他却立刻醒了过来,杀气腾腾的睁开了眼睛,我吓了一跳,说:“我没惹你吧。”这人怎么这样警惕?
贺震天一见是我,浑身煞气立刻收敛下来,嘴角划出一丝温和的微笑,说:“中午来时,他们说你是下午的班,所以又来了。”
我叹了口气,说:“贺总,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震天注视着我,突然伸出手,我一时躲避不及,他厚实的手掌包裹着我纤细的小手,认真的说:“我想追求你。”
虽然这个答案在我意料之中,但是说出来,还是让我微微一愣,然后说:“贺总,我是男生。”
贺震天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那又如何?我喜欢你叶澜,不是因为你姓叶,也不是因为你是男生,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可以吗?”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了想说。
贺震天却笑了,摇了摇头说:“黑道和商人有本质的区别吗?你知道中国有多少上市公司是黑道洗白的?你又知道每天人们去买菜的菜场基本上都是黑道办的?我是黑道的,我承认,但是我也是个商人。我合法纳税,我做正当生意。”
“我以为你是在洗钱。”我哼了一声反驳他。
他点了点头,说:“是啊,对我而言,这只是一种原始资本积累的过程。美国两百年前也是经历过血腥的原始资本积累,他能说当时的资本家,为了美国的发展出了力的那些人是黑社会吗?”
一个大混混跟我扯历史?但是他的话确实让我无法反驳。我正思考着如何回他的话,他看了看手表,说:“都十一点了,你每天这么晚才下班?”见我点了点头,他关切的问:“吃了没?”
“吃了,这里包一餐。”我说。
贺震天孩子气的揉了揉肚子,说:“我怎么觉得有些饿了……”
这家伙,这不废话吗,他到现在都没吃晚餐,能不饿吗?
我笑了起来,说:“走啦,这里都打烊了,想吃也没得吃了,我请你吃饭吧。”
“你请?”贺震天意外的看着我。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就当为在美国时……那件事,嗯……向你道歉。当时在教堂,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毕竟你是为我好。虽然多管闲事了点。”
我率先触了那个我们都不愿提起的地雷,贺震天一听不依了:“多管闲事?小澜,你道歉是这样道的吗?”
我哼了一声,说:“爱吃不吃!我先申明啊,只能去路边吃小吃,我可只带了五十块钱。”
贺震天眉毛一挑,笑得跟狐狸似的,说:“我能不能申请把这次道歉宴推迟啊?”
“为什么?你不饿吗?我跟你说啊,就算推迟,也得吃路边摊的,我可没钱请你去大酒店。”我连忙说。
贺震天拉着我的手,开心的笑了,说:“因为我想多见小澜几次,如果哪次小澜又生气不理我了,我就拿出你欠我一顿饭,把你骗出来!”
我哼了一声收回了手,站起来,说:“过了这村没了这店,想得美!”
贺震天也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说:“这又生气了,那就今天吧,请我吃饭!”
我瞟了他一眼,说:“这还差不多。”
然后和贺震天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却没有注意到阴暗处一双深邃的眼镜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南京路本来就是一条不夜街,到了晚上除了夜市外,各个小摊小贩也推着车出来摆摊卖夜宵。深夜的街头出现这样一幕,一个一身名牌BOSS西装的高大男子和一个穿着随便的俊美少年一起,坐在一个摊子前大口大口吃着红油馄饨。闷热的初秋,麻辣的馄饨,两个人都吃得大汗淋漓。
晚上贺震天送我回学校,被学校门卫拦了不让进。贺震天说:“我有你们学校的出入证,但是今天没有带来。”
门卫可不管这些,于是我说:“谢谢贺……呃……谢谢你,我自己走进去就好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贺震天才好,以前都是“喂”啊“喂”的,本想直呼其名,但是一想他到底大我十三岁了,都可以当我叔叔了,我这样也太没大没小了。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贺震天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正紧张的要抽回手,贺震天却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应该是我谢谢你,陪我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啊?”我不知道啊,我于是马上说:“我没帮你准备礼物。”
贺震天却笑了,说:“我今天已经收到了我这辈子,最贵重的礼物了。”
“是吗?”我心想,难道就因为我请他蹲在路边吃了顿红油馄饨?他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见我一脸茫然,贺震天温柔的看着我,说:“小澜,你终于不生我的气了。”
“才怪!”我打开车门,转身走了下去,说:“我请你吃饭是因为我在美国失礼了,但是这并不表示对于以前的总总我就不生气!再见!”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向校内跑去。
等我一路小跑,跑到寝室楼下,我才发现这次我完蛋了——寝室锁门了!平时我一般都是十点前回学校,看看表,现在都已经过了午夜了,看来这次要睡操场了。站在操场上,我举目望天,更深露重,长夜漫漫,还有蚊子围绕飞翔,真光景还真够环保的!
不知道蓝霆睡了没……
我心想要是他睡了,我就回操场睡橡皮跑道去,绝不打扰他。
我踱到蓝霆楼下,发现书房里的灯还亮着,我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如绝处逢生。我立马冲上八楼,敲了敲蓝霆家的大门,蓝霆穿着一身睡衣打开门,说:“等你好久了,现在才来!”
他知道我要来?我意外的看着他,蓝霆却打了个呵欠说:“今天晚上我查房,看到你没回寝室,当时都十点了,你再回来也进不去了,所以我料定你要来我家。”蓝霆一边打着呵欠往卧室走,一边说:“床都帮你铺好了,我明天还有课,睡觉去了。对了,新牙刷和毛巾在卫生间里,都帮你准备好了,晚安!”说完他关上了卧室的大门。
我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他关在了卧室门外。我走过书房回客房换衣服,却看见敞开的书房内,书桌上一本书都没有,只是在临窗的地方点亮了一盏台灯……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在深夜,为大海上迷路的船只指引道路的灯塔。
我走进书房,关上了台灯,心里暖暖的。我站在书房门口,拍了拍那个巨大的泰迪熊娃娃的脑袋,幸福的微笑着说:“谢谢你,蓝霆。”
同居生活(二)
去学校办理了走读手续,住进了蓝霆家。很过分的是,我明明一天校都没住,学校却不肯退我住宿费。
将来的三年里,我都要赖在蓝霆家混吃混喝了,我多少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要负担一半水电费和生活费,蓝霆却一口回绝了我,说:“我这里差个帮我打扫卫生的,你就帮我打扫卫生吧。当你工资抵了。”
我是一口答应下来,可是每天回家时蓝霆都把卫生做完了。于是我只有天还没大亮就起来打扫卫生,可是蓝霆这人特洁癖,根本不让人插手做卫生,成天说我这做不好,那搞不干净的,还不如他自己来。我一下子恼了,拖把一扔:“你要自己来,就自己来吧!”说完,我就转身回房睡回笼觉去了,留给他一个发飙的背影。一觉睡到大天光,直到蓝霆敲我的房门,叫我起来吃早餐。免费的住宿、免费的帮佣、免费的厨师,呵呵,这样的同居生活其实还是很惬意的。
每天都在餐厅做兼职,晚上下班后,已经没公汽了,贺震天会来接我,送我回学校。有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外面吃点东西,但是也都不去大酒店了,因为我要求AA制,大酒店我可负担不起,又不想欠贺震天的人情,他倒随和,总是陪着我在路边随便混点小吃什么的,现在倒是和路边摊的小贩都混熟了。
李察见我和贺震天走得很近,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明显的对我有些提防。我曾从侧面问过贺震天,认不认识李察,贺震天摇了摇头,似乎是真不知道。但是李察对贺震天似乎很是熟悉。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李察更像一个老板,餐厅的生意越来越好,一切都是李察打点。查理是个很可爱的人、仿佛没有心机,但是偶尔从他凝神的侧面,我会觉得他浑身充满了杀气。李察一直都很淡漠,很冷静,参与其中,却静眼旁观一切。
叶锋和文瑞彻底失去了消息,有的时候看着蓝霆相册里夹的那张他和叶锋的合影,我的心和会一下一下的抽痛。觉得爱情真的是个很可笑的东西,我们没有的时候会去拼命的想要得到,却当我们得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原来想要的东西不值钱了,可以不闻不问了,可以不管不顾了,可以出卖可以欺骗了,可以打可以骂了……做了一切事之后,却还可以光明正大义正严词的说,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我没有错。
爱情已经不在了,我能说什么?或许对叶锋而言,我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许他得到我了、骗到我了,所以觉得我也没什么了,所以就不要了,轻易抛弃了……说真的,我好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样傻!
合上了相册,我闭上了眼睛,忍住落下的泪水,我告诉自己,我现在很幸福,有关心我的蓝霆,我有保护我的贺震天,我有赖以生活、负担一切费用的工作,我有不论我处于什么境地都不会抛弃我的好朋友吴凡和夏哲海,我还有最忠实的仆人德叔,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依托。或许我不可能再回到上流社会了,但是我毕业了以后,我可以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也或许可以留校,至少,我还是一个人,一个可以凭借自己站起来的人。我还要什么?
让叶锋见鬼去吧!
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两年,我晒黑了些,手指也变粗了,手掌上还长了茧。记得在蓝霆家住的第一个秋天,我被雷声惊醒,害怕的打开了房里的灯,不一会儿蓝霆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还没睡,扭开我的房门,见我躲在被子里浑身发抖,他坐在我床边问我怎么了。
我把被子掀起一个小角,说:“打雷了……”
蓝霆微微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说:“叶澜同学怕打雷啊?胆子这么小?”
我颤颤巍巍的说:“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蓝霆摇了摇头,说:“我解剖过那么多尸体,要是真有鬼,我早见到了。”
我跟蓝霆说:“以前我小的时候,当时我外公还在,有一次去北京看外公,外公家的小保姆带我去故宫玩,后来我跟她闹脾气跑了,躲在墙的夹缝里,睡着了。后来晚上,就是被雷吵醒的,等我睁开眼,却发现,天早已经黑了……”
“然后呢?”蓝霆好奇的问。
“当时下了好大的雨,天空中电闪雷鸣的,然后……”说道这里我打了个寒战,继续说:“在闪电的映照下,我看到我面前站了一个人……一身黄衫,秃瓢头,后面扎了个辫子,辫子尾端系了个黄穗子……就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蓝霆也一下子愣住了,看着我,问:“你当时是不是没睡醒啊?”
“不可能,是真的,当时我吓坏了,站了起来。他动也不动的看着我,仿佛在监视我不让我离开。墙的夹缝本来就很小,他堵在前面我又不敢出去。”我想起来就浑身寒毛倒竖。
蓝霆说:“鬼应该是透明的,你应该闯的过去的。”
我瞪了他一眼,说:“问题是我敢吗?他就站在我的面前!”
蓝霆点了点头,说:“你当时多大啊?”
“没上小学,估计不会超过五岁。”儿时的我,无忧无虑的长大,根本对年龄没有概念。
蓝霆很好奇的问:“后来你怎么出来的?”
我说:“后来雷一停,闪电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