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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谁在说话,那么轻那么柔,却又那么坚定。
誓言如此真诚,真诚的仿佛虚幻。
流霜闭了闭眼,嘴角的笑容里添了一份真正的暖意:这一定是一个梦,一个最美的梦。
然而现实是什么?
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睛没有半分退避,直直回望,两相无言,流霜的神情依然平静,酝酿波涛的大海在大力压下的铺天乌云下,沉默。
真实就像一把拉过头的弦,松手时,不是断了就是已然松弛,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起点。
凝固的沉默似乎渐渐在两人之间划下最深的鸿沟,你站在此岸,我站在那岸,相望,两个世界。
红颜憔悴,蓝颜枯萎。
问苍天,这到底是谁的错?
她只听到他说:“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回答我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半分,如果你不想我在出现你的面前,我会永远离开。”
她只看见他那一张看惯的绝世容颜上的决然不移。
她只感受到他那宽大的手掌牢牢的握住了自己冰冷的手。
能不能相信?该不该相信?敢不敢相信?
流霜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心已经在接连的突然中打上了一个深深的结,解不开,也不想结。
乌龟。
她此时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么一种生物。
ξ
似乎上苍听到了她的祈祷,解救的敲门声蓦地响起,却也在同时吓了流霜一大跳。
有些忐忑地看了眼隔着桌子握着自己手的男子,流霜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抽手,然后扬声:“请进。”
枢在同一时间退了几步,手撑在沙发背上,脸偏过,朝向外面,月光给他镀上了银色的轮廓,发梢都在发亮,鼻尖晶莹,眼眸在映衬下颜色变淡,红色柔柔地散开,一抹白渗了进去,将颜色渐渐调淡。
流霜瞥了一眼,竟就这样顿住,目光移不开。
他的身影太过□,他的表情太过沉静,反而显得那么脆弱,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也许是幻觉。
流霜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敛眼,口里苦涩到麻木。
一缕开门时看到的就是流霜若有所思的模样,和那一个站在咫尺之前的男子。
“流霜大人,”一缕完全没有因为有旁人在而感到有任何尴尬,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出现一般,继续微笑道,“支葵家送东西来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拦在门口……”
这么快?
流霜有了一分惊讶,但是很快就被掩盖,微微颔首:“你直接把东西拿过来给我就可以了。”
“好的。”说完,一缕微微鞠躬,安静地退了几步,打开门出去,不到半刻又回了进来。
上前将巴掌大的锦盒放在流霜面前,眼不斜视,干净利索地退了出去。
门轻轻阖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支拉”,随后回复安静。
纤长的手指滑过锦盒柔软的表面,肌肤被火光打磨,白里透红,淡紫色的指甲不长,形状圆润美好。
食指轻轻将其挑开,一颗指甲大小的普通石块静静地躺在厚厚的丝缎上,鲜艳的红衬着黑,特别打眼。
那石头本身真的很普通,看起来是相当不起眼的黑色。表面凹凸不平,其中似乎夹杂着仿佛是污垢的杂质。可真的仔细看看,又能发现其中有隐约流动的物质,比石头的颜色更深,那是吸尽一切光线的纯粹金墨。
“枢,我想救闲,即使是死神召唤,我也要把她拉回来。”
玖兰枢轻轻倚在沙发上,没有上前,表情沉静,语气肯定:“我知道。”
“我不希望你再伤害她。”
枢愣了一下,眼睑悄悄垂下,长长的睫毛宛如欲飞的黑色蝴蝶停在眼上,巧妙地掩住了他的眼色——“我伤害的是纯血种绯樱闲。”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流霜随手将转魂石拿在手里,随意把玩。目光有些飘移开来,眼中仿佛有烟雾弥漫。
那凹凸不平在手心硌地反而显得很有触感,甚至流霜有些不想放开了。
许久,手心里升腾起阵阵细微的暖意。流霜下意识地低头,接着惊讶地发现那石头正在发光,很淡很淡的白晕,。
这是怎么了?
流霜很疑惑,同时,脑袋突然变得迷糊,耳边似乎听到了低声的吟唱,如诉如泣,带着沧海桑田过尽的感觉,穿越无数难言的时光来到面前。
空气好像被一个咒语骤然停住,开始凝固,眼前的一切都归于混沌,流霜目光涣散,接着毫不挣扎地阖上了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得枢来不及做反应,快得流霜来不及意识到危险将石头扔开。
而枢能做的只有在对方要用头撞上坚硬的桌面前将对方扶住,然后轻轻怀抱住对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置到沙发上,动作轻柔。
枢的心跳的极快,刚刚流霜突然闭上眼睛的样子在脑海里不停的重放,他忽的有了一种如果流霜就这样不告而别怎么办的想法。
她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做一个动作,没有表露一个表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慌乱无措,心跳到了嗓子口。
试着拨开她的手,但是那石头如吸铁石一般牢牢的贴住,枢触碰的时候还会又触电一般的感觉。
反射性的收回,枢蹙眉,再次试着去触碰,这次,艳阳灼烧的感觉。
“是在拒绝我?”
轻轻的呢喃化开,石头短促地亮了一下,似乎是在耀武扬威。
枢愣了下,胸口似乎有东西堵住,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枢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一缕,以及一个小孩子。
半高的孩子,脸上是与年龄不和的促狭和有趣,至于那一双奇异的眸子,顿时让他想起了某一个很令他厌恶的人。
倏忽,一种血液逆流的感觉充斥,枢强忍着不适,抬眼盯着小孩没有说话,神情戒备,眼底积淀着深沉的红。
“你不用担心,她只是在找回些丢失的东西,没有什么危险——玖兰枢,你这么慌乱做什么?天没有塌,还是说——你太胆小了。”
这个小孩说话的语气很是嚣张,而且目无尊长。
“玖兰李土,你为什么知道她的情况。”
玖兰枢长身玉立,手随意地放在身后,却在不经意间紧紧的,紧紧的握起,痛感太弱,几乎没有感觉。
“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仆人,你有资格问我吗?”
ξ
枢抚开对方额前凌乱的头发,手指插到她的头发里,慢慢拉过,光滑柔软的长发从指间漏下,细细整理。
目光专注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的目光变幻不定,最后还是俯身吻了流霜光洁的额头,轻柔而细致。
手轻轻牵起流霜没有握住石头的左手,十指交握,轻轻扣住,感觉生疏而熟悉。皮肤叫嚣着相互吸引,流霜偏冷的体温被枢细致地捂热,安心舒服的感觉一直传送到四肢百骸。
枢记得,这样的握法还是琏琦教他的,她说只有这样才能握牢,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分开。
他多么希望,对方清醒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安静地、相信地对着自己,而不是重重的防备。
有些事情他很想问她,比如说,你到底和玖兰李土交换了什么?比如说,你打算怎么解决优姬的事情?再比如说……
但是,就像那个吸血鬼所说的,你有什么资格问她,你有什么资格逼迫她。
不要披着爱护她的外衣,做一些伤害对方的事情。
轻轻舒口气,枢半跪下来,平视流霜的侧脸。
似乎有些消瘦的过分,唇很薄。
这个女孩小的时候会笑眯眯地凝视他,琥珀色的眼睛颜色转的很淡,其中鳞鳞波光闪烁。长大了,就开始含蓄地笑着,优雅而矜持,失去了当年的童真笑意通常也不会传到眼睛里,甚至有时习惯性淡淡的一抹,随意地挂着,不代表任何感情。
原以为这是她慢慢长大成熟了,现在才知道那是层层枷锁之下压抑过深的感情唯一的外露。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语言已然失了颜色。
他很想给她一个依靠,没有任何芥蒂的依靠。
但是。
枢阖上眼,眼角带出的弧度写尽疲惫。
棋局展开了就不能停下。
而且,至少,他要为优姬留下一个没有威胁的未来。
算是我最终选择抛弃的补偿。
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就像原来命运将两个人推到一起,然后又笑嘻嘻的拉开,天人两隔。
后来,即使相遇,他们的位置也早已不同,他有了一个妹妹,作为未来爱人的妹妹,而她,他们都以为彼此是朋友。
挣扎着暗示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保持着亲密的朋友关系。
最终依旧是宿命。
他回想起前世,以及那个毅然遗忘的决定。
而她,却因为这一世的不可能被回报而戒备。
不愿给一个答案。
因为,她不信他的感情。
是的,她理应不信。
因为他真的爱过优姬,因为她的干净纯洁,她是他心里最后的一片净土。
优姬,就是一个能够为所有人——无论相识如否——都可以献出一切的孩子。在她的眼中,努力就可以让别人都开心,而丝毫不计较自己。
看着优姬,他似乎就看见了美好。
被吸血鬼的罪孽,被玖兰家的恩怨情仇带出的黑暗,只要在她面前就可以统统消散。
他爱她。
因为,在他看来,她就是唯一的光明。
但是琏琦流霜
她并不善良,她只是很护短,而且很懒惰。如果你在她眼里没有半分重量,即使你在她面前被大卸八块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她对自己在乎的人又太好了。
而且她的好从来不是放在表面上大张旗鼓,而是默默地推一把。
从来不需要回报。
如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容易上瘾。
到最后已经无法离开。
真的,无法离开。
记忆终焉
流霜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很长很暗的管道里行走,耳边水滴一般的溅落声衬着单调的脚步声,隐隐约约,有人在轻吟,旋律陌生古老,听着眼前仿佛展现出一幅画面——辽阔而茫远,远远的天际下,一望无际的草原空寂。有风吹过,卷起千层浪,滑过身侧,带起衣袂纷飞。
流霜没有半点紧张,安心地朝前走着,仿佛明白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可找到出口。
可怕的直觉,但是她相信。
不知过了多久,亮光由点扩大,刺的眼睛生疼,一瞬间,背后一股大力将暂时停下的流霜推了出去,没有半点迟疑。
踉跄了一下,流霜转回头看往来出,但是背后什么都没有。脚下真的是草地,没膝的高度,有些粗燥的边轮扎着□的脚裸难受。
渐渐皱起眉头,她摆着手驱赶飞到眼前的虫子,脚步顿时加快,原始而美丽的地方,也是肮脏和嘈杂的来源。
很静,没有人烟的地方,远方,似乎有篝火燃起的烟。
不紧不慢地穿过大片草地,脚踩上了□的土地,人声渐渐响起,流霜环顾四周,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还不算成型,土房屋低矮而破败,有些地方甚至有洞露风进去。
中间有小道,却时不时地冒出几处动物排泄物。
果然是,相当原始。
流霜撇开眼,小心避开,走向中心篝火处,周围有人擦肩而过,甚至有人直直地朝她走来,然后没有任何障碍的穿过。流霜不由顿了下,然后舒口气,继续前进。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慢慢地,流霜的脚步放慢了,目光停留之处,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席地而坐,四周围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温柔地笑着,无论是面对谁都是一副耐心高兴的样子。
墨化的眉目,微微扬起的唇角,面容清晰干净,渐渐放大,渐渐清晰。流霜闭了闭眼,掩下眼中的惊诧,快步上前,手落到他的脸上,摸不到,也虚幻。
为什么,这个人长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