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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语气，优姬却不禁听了她的话，慢慢将大大的眼睛闭上，然后安静地等待流霜下一步的动作。耳边只闻对方赞许的声音：“优姬，很好，你真乖。”
她看不见的是，流霜手心里泛起的白光，柔和地嵌到她的皮肤里，反光带着她的发梢发亮。光团的温度很是温暖，让她不由放松了身体。
流霜侧着头朝枢笑了笑，空闲的左手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对方不要开口，接着自己也闭上了眼，表情安详恬静。
蓦地，扬起一个微笑，嘴唇无声地开开闭闭，看那口型似乎在说：行啊你，现在习惯于吃我豆腐了……于是，枢的右手更加握紧她左手，牢牢十指交扣。
渐渐的，流霜的表情有些凝重，而后带着点不健康的白，她一咬牙，原本还想深入，却吃痛地感到某人狠狠地捏了她一下，耳边也附上温热的气息：“你说过相信我来解决的。”
那声音很低，估计除了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听到了，但是就这么轻轻的一句话，让流霜霎那睁开眼，眼中闪过的神色让枢担心的同时添了些好笑，竟然她也会害羞了。
流霜恼怒，为什么自己的情绪现在非常容易被这个人带着走？
愤愤地撤回手，利索单手接住即将软塌下来的优姬。
“唔……玖兰枢！你还不放手？我抱的很吃力。”流霜低低地嘟囔，终于从某人手里抢回了自己的东西，小心双手环抱住优姬，流霜立刻反应过来很不屑地抬抬下颌，“难道不是应该你来抱？凭什么我来？”
“恩……”枢温柔地眯起眼，深红色眼眸里落满星光，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漂亮的一塌糊涂，“难道你不会吃醋？”
……
…………
………………
“玖兰枢，我第一天发现你真是幽默。”流霜她打死也不承认以前看到枢抱着优姬是就是那种感觉。
恩，她是凌驾于贵族之上的纯血种，这种低劣的情绪她才不会有。
“谢谢赞美。”
“……”好吧，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ξ
“你们对优姬做了什么？”匆匆赶来的锥生零眼中冰封万里，敌视地望着站在一起的两人，特别是看到流霜手里抱着优姬时，眼睛里几乎要喷火。
“恩？”流霜回过头来看他，“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最近似乎她被自己折磨惨了。”顺便瞧瞧她的记忆已经泄出来多少。
锥生零抿着嘴唇，走上前从流霜手上接过优姬，转身就要离开，突然，玖兰枢出声了：“锥生零，我希望你好好保护优姬，即使，她曾经是吸血鬼。”
话音刚落，优雅淡定、眼中带着些许忧郁的枢立刻被四只眼睛瞪住。
“玖兰枢，你确定你今天正常？”
零不屑的声音让流霜皱了皱眉头，但是她还是没有说话，短暂的惊讶之后，她在思考枢这么做的原因。
“锥生零，我只是告知你，优姬是我唯一的妹妹，而你是我为她挑选的枪。”上前一步，枢低头看着零怀里脆弱的少女，静静地交代着。低眉垂眼，碎发落到面前，黑得纯粹。
退后一步，零并不喜欢和玖兰枢如此接近，他干净的眼眸里透出深刻的不信任：“你是想说，你一个纯血种吸血鬼，有了一个人类妹妹？”
“我们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最爱女儿身体里所有的吸血鬼血液。而她，已经用人类身份生活了十年，我也希望，她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那你，难道没有为优姬去除不安的打算？”锥生零针锋相对，手捏紧优姬的衣服，冷冷地开口询问。
枢愣了一下，目光沉静地看着对方，毫不留情：“你就是困扰优姬的一个不安定因素，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杀你？”
锥生零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归于面无表情。
“优姬喜欢你。”
“恩？”枢似乎是没有听清，剑眉微微蹙起。
“我说，优姬喜欢你。”
枢的身后，流霜上前了一步，但是却在下一刻，停了下来，面上有一股矜持的冷，但她的眼她的眉都透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
最终，三人中，总会伤到一人，也许，依旧是三败俱伤。
她的目光愈发黯淡。
流霜想起了远久之前玖兰迎娶并为他生下子嗣的那个女子。最终，女子也在被抛弃的痛苦与憎恶中，自裁。因为她在成婚后，渐渐爱上了自己的丈夫。结果，事实却是自己的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决然别去。
她恨。
她怨。
她无法原谅。
所有人的感情缠杂在一起，不能理，越理越乱，越像陷在肉里的钢丝，紧得勒骨。
枢沉默了很久，最后静静的，淡淡的，稳稳的，回答：“我知道——她也曾经相当于我的未婚妻存在。”
锥生零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声音也带上了疑惑：“你们，不是兄妹吗？”
枢看着他突然一笑，纯粹的微笑，温暖不带一分讽刺，明珠一般耀眼：“看来你已经接受了我所说的话了——纯血种间的近亲结婚很频繁，这是保证血统纯净的必要手段，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锥生零突然意识到什么，神情突然戒备：“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我替优姬挑选的枪，我希望，你保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锥生零，你能答应我吗？”
零的嘴唇动了一下，一个音就要发出来，突然反应过来：“我说‘优姬喜欢你’，你岔开话题了。”
“你这么在乎优姬我很高兴——既然她喜欢我，那你努力让她爱上你，那我，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可是……你不爱她吗？”
“……”枢放在身侧的手握了一下，原本微微侧斜的身子站直了，他说：“我爱她，但只是哥哥爱护妹妹的感情。”
“而且，我已经欠另一个人太多。”
多到只想用这辈子，慢慢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人品多好，哪里虐了哪里虐了？那啥，大家觉得枢怪异的尽管举手，我从善如流水。。。
恩恩。。。 = =。
PS：丫丫的，看文不回帖的，我诅咒到国庆放假最后一天的晚上12点都没有做完作业！！！
十年·直面
“叫你外甥还真是让我胆战心惊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将手插在裤管里少年轻蔑地笑着走进来，语气轻快。他身后跟着比他高半个头的一条拓麻。
而玖兰枢站在书桌之后，双手抱胸侧身而立，面容在黑暗中显得朦胧。
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斜斜侧立，继续说道：“我说过了吧，枢，那天，被你整的粉身碎骨的身体——为了恢复原状整整花了我十年的时间，不，这一点上我还真要感谢这样都不会毁灭的纯血种的生命力了。”
“对了，你让和我有婚约的闲消失在这个世界，说实话我还真是松了一口气……”说着，少年微微眯起眼，伸出指头指向自己的脑袋，“让她像这个母亲那么顺从，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少年波澜不惊的话语里透着噬骨的寒冷，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站在落地窗前背对他从容而立的男子，渐渐狭长的眼眸里，不复存在原先的慵懒无所谓，精光闪烁不停。
这是夺取自己儿子身体前来的复仇者，玖兰李土。
枢眺望着窗外的一切，月亮被遮蔽的夜晚，万物萧索可怖。
“太好了，你还是想以前一样健康啊，叔叔……这样，我杀你的时候，就可以没有半分顾虑——叔叔，我倒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既然你能够恢复原状了，为什么一直呆在小孩子的体内？那个支葵家的幼子……”
枢渐渐转过身，平淡地看过来，微垂着头，略长的发丝掠过眼前，眼底沉淀着深红。
危机感一触即发，那种威胁感觉在长久的凝睇中埋藏，紧紧包裹而来，携着万钧掀地之势。
平整的地面迅速裂开，碎石飞到空中，下一瞬间——激射而来！
尖锐的锋芒逼近，几乎就要刺穿脑骨。
突然，一条闪身挡在支葵面前，表情坚毅不屈。毫不退惧地看着石头堪堪停在面前。
就在他开口叫出枢名字的时候，一个惊讶中带着些迷糊的声音从旁侧的门里传来。流霜理了理落到眼前的头发，倚在门沿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抬起，琥珀色的眼睛直直望过来，倒是清晰的一望见底。
“咦？你们在干吗？”
流霜在一条惊讶的目光中毫无自觉地走出来，随手招来一把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把手上，几只纤长的指头扣住了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李土的眼神晦暗不明，竟也没有出声。
“难道是枢抛弃了你们？你们合谋来讨一个说法？”
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某人大煞风景的语言下一下子失了色彩。
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走过来狠狠地拍了下她的头，语气却一般的宠溺温柔：“说吧，你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唉？下手轻点！”流霜不满地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一条和李土，“只不过是闻道一个熟人的味道，来看看好戏。”
“恩，很臭的味道。”说着，流霜还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说罢，敛眼，长长的头发落下，掩住了神色，火红的色调，在黑暗中夹杂深沉。
“琏琦流霜，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笑着，李土从一条身后从容走出，反而拦在他面前，面容挑衅，“放心吧一条，枢不会杀我——那我就住下了，请多指教了，玖兰宿舍长。”
沉默了很久，终于，定在半空中的石头失了力道一般渐次落地。
李土最后看了一眼两人，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耸肩，转身离开。
“啊对了，其实，你们还要感谢我，不是——琏琦，以及，玖兰？”
ξ
李土来的这几天，怎么说，鸡飞狗跳？
流霜蹙眉，仰首将玻璃杯里的水喝尽，然后随手放下，转身上楼，期间，有几个学生看到她，鞠躬。她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走上楼，转角——“流霜大人。”远矢莉磨站直，背靠窗户看过来，嘴唇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地少女脸上难得露出迷茫。
“恩？怎么了？”流霜走上前，微笑着询问。
莉磨迟疑了片刻，最后开始鼓足勇气开口：“大人，能告诉我千里怎么了么？”
为什么一回来就似乎谁都不认识了，而且，嚣张不羁，只要他望过来，就会觉得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不由敬畏不敢逼视。千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莉磨。”
流霜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外面，不知何时起，天气已经转凉，树间翠绿在不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枝桠，狰狞的难看。
竟然深秋了。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光阴如水流逝。
“千里只是睡着了，现在站着的这个人，你能离越远，越好。顺便去告诉你的父亲，从今天开始，请管好自己的爪牙，不要轻举妄动，直到——一条家族，支葵家族的覆灭。”
“大人？”莉磨的眼中渐渐盛满恐惧，不由牢牢地盯住对方，“您的意思是？”
流霜巧笑嫣然，樱红唇瓣开启，眉宇间的明晰让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我不管以前你的父亲违背我的意思做了多少事情，但是这一次，如果踏错一步，不要怪我不留情面——元老院，我是不想留下了——当然，我也不希望我今天和你说的话，有第四个知道，明白吗？”
“……是。”
莉磨慢慢弯下腰，膝盖弯曲，单膝跪地，手撑在冰冷的地砖上，那寒冷顺势流到四肢百骸，冻结了一切。
她明白很多事情，她不能问，不能说。
因为这个世界，贵族再怎么翻云覆雨，都逃不出纯血种的五指山。
倏忽，一阵强大的威压，伴着不甚清晰的呼叫声传入耳朵。
莉磨下意识地抬头，却只见空中的残影依稀，而流霜早已飞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