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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朝姚漫的方向看了一眼,姚漫心领神会,朝单南弦走来。
单南弦没有说话,薄唇紧抿,拳头攥得死紧,那双迸射出阴鸷眸光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桑桐和秦晋琛,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半分。
那眼神好似一把锋利的刀,要生生将她的灵魂劈开,将秦晋琛千刀万剐……
桑桐原本是挽住秦晋琛的臂膀,因为单南弦憎恨的视线,紧张到挽住的动作都变成了掐捏,秦晋琛被她掐得生疼,忍不住挑了挑眉,可她丝毫不知。
他好看的眉宇紧蹙起来,瞥了桑桐一眼,发现她的唇瓣都快咬出了血。
墨黑的眸底不由得黯淡下来,下一秒,倏地伸手轻捏住她的下颌,轻笑道,“上去吧,这四周到处都是蚊虫,到时候你又得喊我给你擦药。”
说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又朗声说道,“单先生,既然不上去坐,那就恕不远送了。”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
秦晋琛说完,头也不回地揽住桑桐的肩头,往电梯间的方向走,桑桐正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场地,便默许了他的举动。
两道身形相携而去,就像是两把盐水,撒在了单南弦原本开裂的伤处,疼的钻心刺骨,可他的目光就是移不开,死死地盯着他们俩的背影。
姚漫担心他生事,催促道,“走吧,别再看了。”
单南弦没有说话,那样子就像是死人一般,面色苍白,了无声息,姚漫叹了口气,推着他往停车库的方向走去。
……
电梯的门刚刚打开,桑桐带着一种凛然的念头,拒绝去想单南弦那副惨白如纸的面孔,走得飞快,直到她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抱住,才回过神来。
抬头一看,是蹙着眉头凝视着她的秦晋琛,顷刻间,她才发现自己正掐着他的手臂。
垂眸看向他的手臂,上面明显有一道道的掐痕,桑桐顿时慌了手脚,“对不起,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幸亏你不是故意的,否则我会以为你想谋杀亲夫。”听似玩笑话,但秦晋琛说得很认真,面色阴沉,没有丝毫调侃的意思。
她想他一定是生气了,也难怪他会生气,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争气,每次只要单南弦出现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受到影响,有所动摇。
尤其是他从轮椅上摔下来的一刹那,她开始怀疑,自己对单南弦是不是太狠心了?她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句,他为什么受了伤。
可是,如果不对他狠,他会和家人反目成仇,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事。
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连她都觉得生气,何况是秦晋琛?
但面前的男人并没有骂她,眸子里起初的怒意渐渐褪去,余下的则是怜爱。
的确,秦晋琛在楼下小花园里看到单南弦抱着桑桐的那一幕时,是妒火中烧的,是恨铁不成钢,气恼桑桐的出尔反尔,气恼她屡屡流露出对单南弦余情未了的一面。
90。 【V26】事在人为
但桑桐跟他道歉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水汪汪的委屈和自责,有一种攫取灵魂的可爱和可怜,惹人心疼。
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轻叹了一口气,他说,“桑桐,我不怪你,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学会忘记。单南弦是你的初恋,你们十年的感情值得尊重,我不奢望你把那十年的记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觉得自己能让你安心依靠的机会!”
秦晋琛那张俊美却略显疲惫的脸上,秀挺的眉微微皱着,担忧的表情找不到半丝的虚伪。
一刹那,桑桐的心底仿佛漏了一个小小的洞,泄漏了内心的柔软。
桑桐的世界里,早早的住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单南弦,在遭受被抛弃的伤害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舔抚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时,又得知妈妈得了癌症,即将离自己而去的事实。
秦晋琛的存在,毫无疑问的就像是洪水一般,冲刷着她满是血痕的心灵,震撼着她的灵魂。
——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觉得自己能让你安心依靠的机会!
他说这句话时语调温和,即便因为彻夜照看桑妈妈而导致疲惫困倦,'无''错'小说 m。qulEDu。COm都不能削减他的俊美容颜,就是这样一个男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让她原本很彷徨很矛盾的心,霎时找到了一丝慰藉。
只是,一想到他联合着妈妈一同瞒了她,桑桐心里又有些埋怨。
她问,“秦晋琛,既然你想要一个机会,为什么又要瞒着我妈的病情?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敢相信你?”
秦晋琛吃了一惊,忽地他想到了什么,呐呐地问,“你知道了?”
桑桐咬了咬牙,几乎哭出来,“是,我知道了。”
情到伤心处,根本无法自抑。
秦晋琛心口一抽,狠狠地抱紧了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妈妈说这样对你更好,我才……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一刹那,桑桐心底的柔软和脆弱再也憋不住,彻底地在秦晋琛面前宣泄出来,她想起妈妈逞强的面容,想起妈妈从她手里抢过药片却撒了一地的画面,想象今后没有妈妈在身边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她趴在秦晋琛怀里狠狠地哭了一场,秦晋琛则紧紧地拥住她,用温热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那样,用极其轻柔的话语安慰她。
他的声音那么温润,一声声,温柔而缠棉,寵爱而怜惜,一遍遍对她说不要怕,一切会好起来的,他一点点化解着她的恐惧,驱散她连日来聚集在心底的所有愁闷。
明知道妈妈的病情无可挽救,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的,但奇怪得很,在秦晋琛的安慰中,她渐渐冷静下来。
桑桐第一次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抬起手臂,回抱住他的腰际,带着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今晚,你还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照看妈妈吗?”
他浅浅地勾起唇角,“我当然愿意。”
点点头,却又想起些什么,桑桐歉意地说,“你的手臂……疼吗?”她指的是他手臂上被掐出印子来的伤痕。
他再次勾唇,“很疼,所以你得帮我包扎伤口。”
在桑妈妈的病房里,桑桐亲手给秦晋琛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画面很唯美,桑妈妈看见了,很满意地点头,“嗯,看来来年夏天,就会有外孙抱咯。”
桑桐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妈,您说什么呢?生孩子的事儿哪是说有就有的。”
“事在人为,只要你们俩努力点儿,我就不愁抱不到外孙!”桑妈妈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表情兴奋,似乎十分向往抱外孙这件事。
“妈,您别说了。”桑桐没有心情说这件事,又不敢表现出来,就假装认真地替秦晋琛包扎伤口。
秦晋琛谨慎地看了她一眼,桑桐用警告的眼神向他挑了挑眉,两人之前说好了的,就继续假装不知道她已经知道妈妈患了乳腺癌的事,免得她老人家胡思乱想。
但是桑妈妈似乎很着急这件事,又催促道,“对了,干脆你这两天就去做个育前检查,趁小秦也在,你们俩一起去。”
“……”
桑桐哑了口,秦晋琛却是勾了勾唇,抬眸别有深意地扫了她一眼,桑桐腾地就脸红起来,用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他夸张地“啊”了一声。
“哟,小秦,你这是怎么了?哎呀,桐桐这孩子也是的,小心着点儿啊。”
秦晋琛竟然借题发挥,告起桑桐的状了,“妈,她欺负我。”
桑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伸出手指要去戳第二下,桑妈妈就开始唠叨起来了,“你这孩子就知道瞎闹,刚才妈跟你说的正事儿,你听见了没有啊?”
“妈,您能不能别再提这事儿了?”桑桐急了,嚷嚷起来。
桑妈妈生气了,果然老半天没有再说话,桑桐开始内疚了,觉得自己特别过分,妈妈是病人,自己怎么能跟她吵呢?再说,她也是关心自己……
于是只好妥协,哄着桑妈妈说,“好啦好啦,明天我们就去做检查,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桑妈妈满意地点头,又不放心地说,“还是过两天等我好些了再一起去吧,我可不放心把这事儿交给你们自己去办。”
桑桐心里难受到想哭,只好借口去打开水,从病房里出来后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起来,秦晋琛便守在她身边,陪了很久很久。
……
单南弦从被姚漫开车送回医院,再坐电梯到了病房门外,一直未曾吭过一声。
他觉得自己恍如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游离在海岸边缘,那种感觉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只有桑桐亲口说的四个字——“我不愿意!”
医院走廊上惨淡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浑身有一股彻骨的冰冷,过去的半年,单家经历了很多事,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天底下最脆弱的人。
如果以后生命中没有了桑桐,他该如何生活下去?如果他的生命中再也没有桑桐这个名字,他又该如何面对以后惨淡的人生?
忽然,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回过头去,只见姚漫蹙眉担忧地望着他,“你没事儿吧?我已经喊了你好多声了。”
怎么会没事儿?他一刹那间,忽然想到了“死”这个字。如果她不肯原谅他,不肯跟他在一起,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期望全部破灭,无疑是叫单南弦心灰意冷,斗志全无。
看着面色惨淡的单南弦,姚漫心里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劝慰道,“二弟,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可能今天时机不对,她妈妈生病了,你的突然出现会造成她的困扰,说不定过几天桑小姐想通了,又会来找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尽快好起来,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沮丧。相信我,未来的路还很长,只要你的身体恢复健康,不愁找不到办法唤回桑小姐的心。”
然而,单南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见姚漫的劝慰。
他只觉得一颗心被完全掏空,空得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的内心满是痛苦、怨愤和疯狂,犹如遍地生长的野草生生不息。
他忽然伸手抓住身后姚漫搭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急切地问,“你回答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没有说清楚我的心意吗?还是我的态度不对?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话,惹她生气了?为什么她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这样仓惶失措的单南弦,叫姚漫都觉得可悲可怜。
她说,“不,你做得很好,你的心意也传达到了,态度也没有哪里不对,你已经尽力了,如果是我,一定会回心转意。只是……”
见她话到一半儿又止住,单南弦猛地拽住她的手摇晃的,“只是什么?”
“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只是时机不对,或许……你可以改天再试试。”
其实,姚漫最后那句真正想说的是——或许这就是天意。
偏偏在单南弦逃出来,赶去找桑桐的时候,遇到她妈妈病重住院,又被秦晋琛中途插了一脚,这一切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
或许,他跟桑桐的缘分真的已经尽了。
不忍再打击他的心,姚漫说,“回去吧,好好养病,等身体养好了,我再帮你想办法。”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单南弦瞪大眼看向她,“你还愿意帮我?”
“嗯。”姚漫点点头。
“为什么?”单南弦感到不可思议,“你不是不想帮我吗?”
“你忘了?我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