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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风有些微凉,吹动着树叶“啪啪”作响。
杨七郎就站在杨可可十步开外,有些发愣地看着坐在阶梯上的杨可可。
风儿扬起两人的发丝,扬起两人的衣诀,一时间像是人与风共舞,静犹如动。
杨可可一边捂着饿扁了的肚子,一边哀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杨七郎咳了咳,思绪收回,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顿下。
几日的冷战,违和还有,却不浓烈了。
“找我有事?”杨七郎面色淡然,眉毛微挑着看着她。
杨可可嘟着嘴点头,说道:“你再不教我练武……招式我都要忘光光了。”
“都说了我不适合教人。”杨七郎撇过脸,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杨可可不高兴地看着他,双眸微眯:“杨七郎,你还有完没完啊。”
见杨七郎不说话,她继续:“傲娇也得有个度,你到底是哪里看我不痛快啊?”
“没有。”杨七郎睨了她一眼,如此回答。
杨可可才不信,情感任务里面的现阶段状态明明就是“讨厌”好不好!杨可可呼了几口气,然后朝杨七郎伸手。
“干嘛?”杨七郎看着她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虽是不解,却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坐了好久了,饿得起不来了。”杨可可抓住杨七郎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使劲。
双手握拢,手心的温热渐渐蔓延。杨七郎只觉得耳根发热,不敢多想,用力拉着她起身。待她站稳之后,立即就松开了她。
杨可可拍拍自己的屁股,看着一脸不自在的杨七郎,笑嘻嘻地说:“七郎师傅,咱们练武去吧。”
杨七郎转身抬步,杨可可以为他答应了,立即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谁知对方看她跟上,却是回了一句:“不去。”
杨可可脚步一滞,嘴立即就嘟了起来。
杨七郎的步子未停,却是缓慢了些,他轻悠悠继续,尾音上扬。
“先去吃饭。”
像是为了应和杨七郎的话似的,杨可可的肚子咕噜噜响起。
她揉了揉肚子,不为刚才发出的声音而觉得尴尬,反而笑得欢乐。
先吃饭嘛,她懂得,后练武嘛!
杨可可脚步一动,再次跟上,走至他的身边,轻轻地应了声:“好。”
*
虽说杨四郎已经解开了误会,但终究对于现今的状态还有些不适应。他卧病于床,每天都会有人来嘘寒问暖,而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
亲人……十几年不曾提起的词语……
现在突然有一大群的亲人,他还真是有些别扭。虽然别扭,但心底总归是温暖的。
“四郎,娘给你熬了猪骨汤,很好吃的。”佘赛花端着一碗汤进了杨四郎的屋子,言语轻柔地说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杨四郎已经能够借住人力或者物力下床了。看着佘赛花进来,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微微低垂着头不说话。
佘赛花看杨四郎并没有反感,端着碗笑着走近,一边吹着勺中的汤,一边说道:“罗姑娘说,再过一段时日你就可以自己下床了。”看着他,继续,“所以娘呢,就为你熬了骨汤,希望你好得更快。”
见杨四郎还是不说话,她走至床边,将勺子递至他的嘴边。
“四郎,张嘴。”
虽然佘赛花话语轻柔,但杨四郎并没有领情。其实,也不是不领情,只是还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
杨四郎不动,佘赛花便也不动。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杨四郎乖乖地张了嘴。
喝下一口,他伸手说道:“我自己来。”
佘赛花将汤碗拿远,对他笑笑:“不,让娘来。”
拗不过佘赛花,杨四郎只得放下手,乖乖地一口一口喝着她喂来的羹汤。
烫口的汤,在她的轻吹下,变得软和。
软和的汤汁顺着喉流入心中,甜润而温暖。
一碗喝完,佘赛花高兴地扬了扬嘴角:“嗯,真不错,喝完了。”
说着,人走去桌边收拾东西。
一切完备,准备离开时,她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我不想住在这儿。”
佘赛花一惊,放下手中的碗筷,转身看他。嘴边的笑有些不自在,她扯了扯,说道:“四郎,胡说什么呢,好好住着。”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
“这里才是你的家。”
杨四郎低垂着头,缓缓了应了一声:“嗯,但是……”
这个“但是”让佘赛花心中猛地一揪,她原以为杨四郎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家了,接受她了……难道,这些天来做的都是无用功?而他一时的妥协也只是一时?
“四郎……”她轻声唤着他,而他的话却未停下。
“但是,这不是我的房间。”
杨四郎如是说。
顷刻,他抬起头看她,眸光闪了闪。
“娘,我有自己的房间。”
第59章 释怀来了
睡梦中,全身都是止不住的疼痛,而当杨四郎睁开眼,眼里就止不住地泛酸。这个地方,他认得。他现在,是在天波府内,虽然所在的屋子不是曾经自己的房间,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家中的摆设。
以为忘了的,原来并不是真忘了,而是被掩藏在心底某处不去撩拨。而现在一触动那个地方,记忆就止不住地汹涌而出。杨四郎闭上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再缓缓睁开。他记得,他貌似是帮杨业挡了飞镖……想着,突地眉头一皱,他转头张望。视线触及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管那是谁,张口就问:“杨将军没事吧?”
“没事。”
对方回答得很快,杨四郎舒了口气,双目才看清眼前的人。
人影逐渐清晰,他神思转回,然后……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止不住地抽抽。
杨可可这是在干什么?
没错,杨四郎房间里的,正是杨可可。她此时正盘坐在地上,背上背着一捆长枪。因为长枪太长,所以她背着的样子很是奇怪,许是不好动弹,所以她的身子有些歪。此时,她的下巴被手托着,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这是在……负荆请罪?
不过……为什么要背这么长的枪?
好吧,重点不是背的东西,是为什么要请罪?
杨四郎撇过头不看杨可可,抚额问道:“杨姑娘,你这是作何?”
杨可可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你不是看出来了么。”
杨四郎想要起身,却因为脚上的疼痛而使不上力气,他有些挫败地捶了捶床。杨可可看着他这样,问道:“要我帮你么?”
杨四郎看了杨可可一眼,她似乎是真想帮他,不过此时她身后的枪却成了障碍。杨可可动了好半天也起不了身,她想了想,眼珠子一转,趴在地上,然后先将腿弯曲跪着,然后再慢慢直起。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似乎是枪太多太重了,杨可可抵不过那重量,一头栽在地上,然后……再也起不来了。
杨四郎再次无奈抚额,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小小的弧度。
杨可可这样,还真是滑稽呢。
似乎脚上的疼痛,也不是这样明显了……
想着,他轻笑出声。
待反应过来时,杨可可已经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了。
“诶,你这是幸灾乐祸么?”
杨四郎将抚额的手缓缓下移,捂住嘴,忍着笑说了一个字:“蠢。”
似乎觉得一个人不足以形容杨可可的行为,杨四郎又加了一个字:“好蠢。”
杨可可努努嘴,在地上又滚了一圈,总算是直面天花板了,不过这回连滚都滚不起了……
杨可可哭丧起脸,嚎啕出声:“素清,快来救我……”
听见杨可可的声音,罗素清赶紧推门进来。她原本以为是怎么了,结果竟然看到的是……床上躺着一个,地上也躺着一个……罗素清走到杨可可的身边,无奈地问道:“可可,你是不是要被子?”
杨可可瞪了罗素清一眼,然后指了指床上的人,说道:“他要起来。”先为残障人士服务吧,她留在后面好了……
罗素清这才发现杨四郎已经醒了,她面上露出轻松的表情,越过杨可可去扶床上的杨四郎。将其扶坐在床上,罗素清才柔声询问:“感觉怎么样,有很痛么?”
“没有。”杨四郎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被长枪局限而躺在地上的杨可可。对方一双大眼睛正四处转着,身子四仰八叉挺不雅的。
杨四郎转过头,咳了咳,说道:“杨姑娘为何要背着长枪?”
杨可可被罗素清帮着扶着站起,一边摆弄着身后的负担,一边说道:“当然是请求你的原谅了。”
“做了什么蠢事?”杨四郎眸子紧紧盯着杨可可,缓缓问道。
杨可可“呃”了一阵,不安地看了一眼罗素清,对方鼓励地看着她,杨可可叹了口气,这才说出:“那啥,我把你的身份说出来了。”
杨四郎身子一震,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罗素清,只求杨可可说的是一个玩笑,无奈对方却是对他点了点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杨可可竟然会不守信用将他身份的事情说出。他深吸两口气,声音一改刚才的轻松,变得冷硬:“都知道了?”
杨可可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杨四郎。
对方的面色越发的阴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杨可可咬了咬唇,纠结了半天,又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杨四郎,都知道这里才是你的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杨四郎回答得毅然决然,目光森冷地看向杨可可,一字一顿,“我要回去。”
“回去哪儿?”杨可可眼神飘忽,问着。
“回我自己的家。”杨四郎顿了顿,又说,“回只有我自己的家。”
杨可可眸光上移,与其对视。他的眼眸格外冷清,她深吸了一口气,直言道:“如果你指的是你的那处院宅的话,不好意思,我给卖了。”
“杨可可你!”杨四郎气死,身子猛地前倾,罗素清赶紧上前扶住他。
罗素清叹了口气,安抚道:“杨公子,你的脚伤不易行动,所以还是呆在这里好生养伤吧。”
杨四郎看向罗素清,他皱了皱眉,想用力挪动身子,却是无奈,自己的脚就像废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他冷着脸看了杨可可一会儿,然后撇过头去,身子往下缩。罗素清将其扶着躺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只听得他说:“都出去。”
声音冰冷得可以将人冻住,罗素清看了一眼杨可可,只见对方对她微微颔首。罗素清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了,回以点头,然后缓缓走出屋子。
门被关紧,屋里又只剩了杨四郎和杨可可两个人。
杨四郎皱眉看了杨可可一眼,冷声又说:“出去。”
“出不去。”杨可可回答得干脆,转而又说,“杨四郎,我有话要与你说。”
“我没有话要说。”杨四郎头撇向内墙,看都懒得看杨可可了。
“又没有要你说,听我说就好。”杨可可说着,似乎怕杨四郎说一句不听,她又赶紧说了一句,“要是捂住耳朵什么的,就太幼稚了。”
幸得,杨四郎根本就没想这么做。
他一动不动,不看她,也不说话。
杨可可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我问了杨二郎,嗯……也就是你的二哥……为什么当时会把你带去战场……”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过你若是还记得就应该知道……”
杨可可声音低低缓缓的,却如重锤一般落在杨四郎的心中。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当然记得……
那大概是冬季最冷的一天吧,刚刚得到娘亲手缝制的娃娃他开心得不得了,却在下一刻得知爹和娘马上要奔赴战场。他哭着喊着说不要离开娘,抱着娘的腿不让她走。当时爹已经生气了,说他不懂事,不知大局。他才八岁不到,需要知道什么大局?他知道,他要和家人在一起,他不想一个月都见不到爹娘几面……
大军要发,不得不走,佘赛花无奈,只能带着杨四郎一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