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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丽卡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说笑话的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了,但这样正经的讽刺杀伤力实在很大。他并不回应,只是等待这个男人继续正经的解释——当然不一定会有。
“我不想受人恩惠,也不想给人恩惠。如果是我没有受到了别人的帮助却没有回报,才感到自己的尊严受伤。更何况,做这件事情本身,并不会令我感到快乐。”
弗雷德丽卡会心的一个微笑。她发现,原来黑袍法师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的邪恶了,也许这么差的口碑只是因为他们都像这个男人一样,喜欢把自己的温柔说成自己的自私吧,帮助别人的同时还将心比心地考虑尊严的问题,却不会表达自己的可爱的家伙。
“不过想不到你真的会治疗魔法呢!”弗雷德丽卡揶揄着。
“没有那种魔法我是一点儿都不会的,”面具男骄傲的样子其实也挺可爱,“不过并没有能够延续那个老妇人生命的治疗魔法。她是太老、太劳累、太虚弱了,并不是得了什么病。我所使用的,只是黑暗系的最简单魔法之一的‘黑暗献祭’,将那个男人的生命力转移到了他母亲的身上,他的寿命会大打折扣的。”
弗雷德丽卡笑笑:“我早就猜测是这样的了,果然。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那个男人为了自己的母亲,就算马上要了他的命都没关系吧,这样不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吗?”不过弗雷德丽卡这才想到,大概面具男之前作出想要大汉的女儿作为酬劳的暗示,是为了试探大汉到底是更希望谁作“黑暗献祭”的“祭品”吧。弗雷德丽卡越来越觉得面具男深藏不露了,她开始回想男人之前的一些令人不悦的笑话,是否也别有深意,但却总想不明白。
“你真的认为那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么?”男人淡淡地说,“如果是我行将就木的时候,反而希望自己快点儿死去吧。”
弗雷德丽卡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呆呆的沉默着。也许真得像男人所说得那样吧,那个大汉爱自己的母亲,只是希望母亲至少还活着,这是没有错的,他甚至为此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而他的母亲也会为了他而继续活下去吧。但也许,其实让老人勉强活下来是残忍的吧,让她不断的遭受老弱的折磨,看着自己曾经辉煌过的身体枯萎的样子,不断的忍受着痛苦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大汉的爱也并没有错吧。无论爱是源于看到对方高兴时所分享到的高兴,还是像这个大汉一样是希望对方至少活着,都是自私的,没有对错可言。
弗雷德丽卡沉默地走着,用“自己还是一个小孩不用想那么多”来安慰自己,但心里的阴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清晨的阳光变得如此黯淡。
第四章 故人
在接近午饭的时候,弗雷德丽卡终于带着面具男回到了自己家。
本来,应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弗雷德丽卡满以为他是不久前才从外地来的,对比金城一定相当不熟悉,想带着他四处转悠。然而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比弗雷德丽卡还要熟悉这个城市。他对住宅区的分布,就好像对他自己手掌的纹路那么熟悉。弗雷德丽卡带他兜了比金城近一半的住宅区,却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被他看出了表情的异样。
弗雷德丽卡不服输也不行了。
那是一幢并不雄伟的房子,比其周围的平民的住房也大不了多少,但庭院、门廊一应俱全和考究的装修却显示了主人贵族的身份,因为缺乏清理而显出的灰暗色调令房子也显得和主人一样的没落。
弗雷德丽卡缓缓的推开了阔气的厚重大门。
“弗雷德丽卡吗?这次回来的怎么这么早?修行进行的……”一个厚重的男音从屋内传来,依稀听得出那声音中的坚毅与刚强,但更多的却是岁月留下的苍老与温和。因为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意外,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父亲大人,”不懂规矩的小女孩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突然变成了一个淑女,“我来替您介绍,这位治疗士是我在修行中遇到的,他正巧被一群强盗打劫,我看见之后自然就上前救了他,却受了伤,于是他温和地提我治好了伤,为了感谢他的治疗,所以我就带他回家来做客了。”狡猾的女孩当然不会像面具男设想的那样说是自己被面具男救了,即使是撒谎也要占一点便宜。
“……是这样,那真的应该好好感谢这位先生了……”中年男子的下巴上有着稀疏的胡子渣,褐色的头发也夹杂了很多白发,虽然年龄未必比面具男大,看上去却老了很多。而弗雷德丽卡却没有注意到父亲目光从未移开面具男的那张脸,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是我的父亲,比金城著名的屠魔英雄——艾恩赛德·赫密特。”弗雷德丽卡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仍然掩饰不住自豪的情感。
“请先生到里面来坐坐吧。”艾恩赛德推开门,自己先走进了房间里,随后,面具男和弗雷德丽卡也先后跟了进去。
这是他的书房,书架上零星的几本书怎么看也不像会经常翻阅的样子,墙壁上挂的盔甲和剑虽然还没有生锈,但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长长的木质书桌摆在中央,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笔筒,里面插着两三支笔。艾恩赛德就坐在这张书桌后面。
弗雷德丽卡刚刚跟了进来,只看见艾恩赛德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钱袋,他走过来把钱袋交给了还站在门口的弗雷德丽卡:“弗雷德丽卡,今天有客人,到市场上去多买点菜吧。”
但弗雷德丽卡却有点不情愿。当然不是心痛钱的问题,虽然是没落贵族,但买点菜招待客人的浅海是很有一点的,她去抢劫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赚点零用钱花。弗雷德丽卡是不放心让这个神秘的男子和自己的父亲单独相处,既是担心男人对自己的父亲乱说话,也替父亲的安危担忧。她面有难色的无力抗议:“可是父亲大人……”
“快去!”艾恩赛德的声音不高,但却令人不可抗拒,更何况是在父亲面前绝对听话的弗雷德丽卡。她把和矮小的身体十分不相称的巨剑放到墙角——为了谎言的方便,面具男在进门之前还给了弗雷德丽卡——就带着钱顺从地走了出去。
其实弗雷德丽卡想了想,即使自己在那里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面具男真的要告状的话她也阻止不了;而若是面具男真的要对父亲不利,父亲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败的,自己在那里反而会影响到他。
弗雷德丽卡走在集市的街道上,猜测着那两个人正在讲些什么,如果他们能好好相处就好了。父亲对于弗雷德丽卡来说是绝对的存在。她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都是父亲一个人抚养她长大的。父亲在教育她的时候十分的严厉,而温柔的时候却更多,那种微妙的父爱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得到。而那个面具男,虽然变态了点,但弗雷德丽卡却觉得他也是一个挺温柔的人。
弗雷德丽卡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竟然忘了问那个男人名字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是有着英俊侧脸的白马王子?还是一个对年幼女孩有独特兴趣的变态黑袍法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是一个独特的人。他将自己当作一个成年人一样对待,他的思维能够让人清晰地看到本质。
“嘿!”一个骑士模样的年轻男子拍了一下弗雷德丽卡的肩膀,“难道我们的小弗雷德丽卡思春了?我叫了你那么多声都不应,还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不要开玩笑了,奈特叔叔。弗雷德丽卡还只是一个小孩。”弗雷德丽卡抬起头,淡淡地说,“一个小孩。”
“弗雷德丽卡还只是一个小孩,求你放过她吧,肖。”
肖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话和这情景怎么都这么熟悉。又是一个中年男子跪在自己面前。
艾恩赛德,虽然出生于没落贵族家庭,却是帕伯尔公国数一数二的骑士。肖当年还在比金城的时候他也经常出入冒险者协会,由于罗兰的关系和肖也算熟悉。艾恩赛德擅长对魔兽的战斗,今年年初公国任命罗兰为统帅带领皇家骑士团讨伐肖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先后杀死了十多头魔兽,享有“屠魔英雄”的盛名。然而艾恩赛德也在最后一场激烈的黄色峡谷战役中小腿受了重伤,自此无法剧烈运动,也就因此退役了。
“艾恩赛德,实在想不到弗雷德丽卡就是你的女儿,当年你请喝满月酒的时候我似乎也跟着罗兰一起来了呢,如果我没记错,她今年应该是12岁吧。”肖平缓而温文尔雅的话语听得艾恩赛德脊背发凉,提起喝满月酒的事情又似乎像是在算老账——当年的一个平民在贵族的宴会中当然没有好的回忆。艾恩赛德思忖着自己绝对不是这个黑袍的对手,紧张得冒汗。
“我真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艾恩赛德想着,这个男人是在有太多的理由讨厌自己了,现在他又说了这样明显的反派的台词。他虽然不像放下骑士的尊严,但在那场一个公国对一个人发动的战争中,他实在是见识足了黑袍的厉害。“我想你和你夫人如果生一个孩子的话,一定会比弗雷德丽卡聪慧多了。我教导无方,弗雷德丽卡去抢劫你是我的不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请你不要责怪她。”
艾恩赛德所说的夫人指的当然是奥莉西雅了。军方标准的说法是肖和奥莉西雅是一对夫妇,两个人都是黑袍法师。当时的统帅罗兰念及和肖有旧,在俘获了奥莉西雅之后并没有处死,而事实上这是两个黑袍的计策,奥莉西雅假装被俘虏趁机迷惑圣骑士罗兰。当罗兰醒悟过来之后自愿受死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不过事实上,虽然艾恩赛德如此紧张,肖却是一点儿恶意都没有的。只是因为一天中第二次发生类似的情况,如果再作类似的应答就太无趣了,于是他就开了一个比较过分的玩笑。不过这倒是让他知道,虽然弗雷德丽卡自作聪明地瞒着艾恩赛德出去抢劫,艾恩赛德却是全都知道的。看来,即使曾经是强大骑士,艾恩赛德也走不出对子女过分溺爱的圈子。不过肖倒是认为这样没什么不好。
“艾恩赛德,不要跪着说话了。我脖子很累。其实你人还不错,没有什么值得我怨恨的地方,我只是最近手头有点儿紧,想到你这里来住几天。而且你看,我现在是一个白袍,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艾恩赛德对于肖那张什么都不会透露的脸,实在不能确认他没有敌意,只是根据推理,他并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擦了擦额头的汗,艾恩赛德缓缓的站了起来:“你的性格越来越恶劣了。”
肖不置可否的笑笑:“同时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对弗雷德丽卡也是。”
“那时当然。”艾恩赛德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出卖肖,只是他又想了想,那样做的唯一结果似乎不过是在帕伯尔公国的国土上增加一个城市的废墟而已。
第五章 灰姑娘
“同时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对弗雷德丽卡也是。”
“那是当然。”
对于肖的请求,艾恩赛德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即使是肖不说,他也希望肖不要让弗雷德丽卡知道的。艾恩赛德要维持自己在女儿严重的良好形象,怎么可以让她知道自己这个“屠魔英雄”和一个黑袍“同流合污”呢?
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如此“请求”艾恩赛德的。对于他黑袍的身份,父女俩都是知道的,对肖来说并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但父女俩又都希望对方以为自己不知道。所以肖能够猜到,艾恩赛德迟早会要求自己对他女儿保守秘密。到了那时,肖也只有同意。而三番两次地接受别人的请求并不符合肖的作风,于是肖便“先下手为强”,令保守秘密一事反而成为自己的请求,这样一来就不是自己好心帮助别人的行为了。
不过现在,肖最关心的还是弗雷德丽卡,为什么她的动作如此的慢。肖已经被饿了很久了。
此时的弗雷德丽卡正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提着一个装满了的大大的菜篮,和她小小的身体十分的不和谐。她在想着刚才奈特叔叔和她讲的事情,王子出游路过比金城,预定下个星期要举办一场舞会,届时比金城所有的女孩都可以参加。
弗雷德丽卡是很想参加的。传说中帕伯尔公国的王子是十分英俊的,她也想看一下比金城的其它女孩,自己和她们比起来到底怎么样。
但这个愿望是注定不能实现的。
没有一个骑士会放下自己的尊严去从事别的工作,艾恩赛德当然也一样。弗雷德丽卡一家也没有土地来收租,只有依靠公国发放的俸禄来维持生活。平常的吃喝是足够了的,但一身昂贵的礼服显然是不能负担的起的,抢劫的收入也只能赚点零用钱——毕竟一个小女孩干不了“大桩生意”。所以弗雷德丽卡只能够将参加舞会的愿望埋藏在心底。
弗雷德丽卡回到了家,虽然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