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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卸去了衣物并裹上了浴巾的端庄女人也随后进了浴室。弗雷德丽卡正在偌大的水池中央背对着她站着,她沉默的样子就像赤裸着躺在床上等待着新婚丈夫的害羞新娘。女人随手解下了系扎头发的缎带,她下水时的声音也被女孩听到了。
“刚才真是抱歉,我只是希望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她的眉头配合着她所想表达的歉意而紧锁,即使弗雷德丽卡还背对着她,“你的身体因为一种远古的巫术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在通常情况下这种巫术要在三个昼夜之后才会解除。虽然可能让你讨厌,刚才我的鲁莽举动应该让你的身体恢复了吧。因为我是黑暗炼金术的产物。”
女人想闲聊一般的话语让弗雷德丽卡震惊,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在那个长吻之后不仅骑士的奇怪药物已经失效,连由于生理期造成的身体虚弱也莫名其妙地恢复。而这个女人帮助她的原因又和她的身份存在的同样的疑问,让那个不可一世的骑士自觉退下的权威也让人诧异。那些原先缠绕着她的混乱被这些好奇搅拌得更加混浊。
“……不,我应该要谢谢你。”弗雷德丽卡在当时就已经知道,女人的那个吻是不包含任何欲望的纯粹的吻,而她推开女人逃跑的原因完全在于自己。“我是弗雷德丽卡,很高兴认识你。”弗雷德丽卡有些腼腆地转过身,却看到那个一丝不挂的站在水中的漂亮女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让她有些顾忌。
“果然连弗雷德丽卡也认不出亚蒂了。”
虽然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但弗雷德丽卡最终还是确信了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看她表情,又让弗雷德丽卡怀疑与她却是曾经熟识且有着亲密的关系。亚蒂?女孩脑海中的印象渐渐清晰了起来。她想起曾经的一个女孩,有着阳光般的笑容以及无私的帮助自己的热心肠,在自己即将于王子订婚的时候快活地来到自己身边要和自己交朋友。最后还因为任性从做王子的哥哥那里把弗雷德丽卡这个准新娘给抢走了。这个出场的印象因为过分平凡而深刻,任性快乐而美丽,一个真正的公主都应该有的性格,连没有受到各种伤害之前的安吉莉娜也是如此。弗雷德丽卡还记得自己曾经询问过她的梦想:“梦想么……我的梦想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或女儿长大,然后让他们叫我母亲大人。”一样出奇的平凡。
现在这个自称是亚蒂的女人,和记忆中那个十岁刚出头的任性女孩有着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皮肤和一样的眼眸。如果她们的分别不是几个月而是几年,即使她自己不说弗雷德丽卡也自然会辨认出来。
弗雷德丽卡沉默了好久才说:“黑暗炼金术的关系么?”
亚蒂的气质已经和她外表的年龄一样的成熟,她缓慢的点了点头,所露出的勉强的微笑让人心碎:“半个月前我刚刚过了三岁的生日。”
弗雷德丽卡已经注意到了这之中存在的严重问题:“会一直这样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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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出生,但自从有意识依赖我就慢慢发现了自己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一般人的六倍,虽然智慧和记忆的速度也类似的比例关系。塔那托斯说我会在二十岁的时候死去。”
激动的弗雷德丽卡紧紧抓住了亚蒂的双手:“不要相信那个变态色情狂的话,她不过就是一个彻底无可救药的宿命论者。你不还是她的姐姐么?我之前还没有什么生活目标,现在我决定帮你一起想办法。我们可以研究黑暗炼金术,还有其他的邪恶法术都没关系,一定能够延缓你的衰老的。”
亚蒂的笑容依旧有些无奈,但已经找不到悲伤:“不愧是弗雷德丽卡,即使是死神宣布了死亡日期也要去讨价还价。原先应该是我安慰你的,现在反而调转了角色了,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弗雷德丽卡也为亚蒂开心了起来:“你也终于下了决心么。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先要杀掉那个男人。”
亚蒂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就相信着一些事情并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就比如现在的你是绝对没有能力杀了那个人的。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准备好安慰你的说辞拿出来,希望你的打消找他报仇的念头:如果我告诉你刚才调戏你的是一个女人你是不是会感到好过些?”
女孩眯缝起了双眼:“原来这个传说中的圣骑士是个女人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这也不能改变我杀死她的决心。”弗雷德丽卡突然为自己的冒失而暗叫了一声糟,偷偷地打量了一下亚蒂得脸色,幸好她仍然淡淡微笑着,“忘了问你和罗兰是什么关系了,如果亚蒂不希望我杀了她的话我就只是稍微教训一下他吧。”
“我先要你告诉我塔那托斯现在是不是在这里,若她用分身在契约人周围躲藏着偷听我也无法察觉。”
“已经不在了。”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亚蒂亲密地搂住弗雷德丽卡的腰,让两句一丝不挂的身体更加贴近,这让女孩开始注意自己眼前的那具身体。而因为对弗雷德丽卡的并不了解,亚蒂不知道自己随意的动作带来了多大的危险。她只是看到女孩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亚蒂却因为谈话而快乐了起来:“你一直很体贴的没有问我,但我已经把你当作了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事实上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塔那托斯告诉我我是她的姐姐月神亚特密斯,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又太过遥远,每个月也总有几天我还可以看到天空中的亚特密斯月亮。不过她还是总让我干着干那,还好天生我在一岁的时候已经对空间魔法颇有心得。而帕伯尔王家又把我当作他们的养女,但我看出那显然只是因为名贵的草药实在难以寻找。前些天我又从罗兰那里听说吸血鬼们要为了我而攻击地面上的人类,他们的最终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和我接触,不过大家似乎都推测那会和巨大的陨石与地面接触造成类似程度的灾难。所以我便被罗兰带了出来,名义上是支援手魔物侵略的其他的国家,实际上是至少想把我这个灾星扔到国外。罗兰对我那么好的原因我无法理解,我总觉得她这样放纵自己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我总是常常可以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些悲伤。她的本性在我看来并不坏。虽然我自认为也很漂亮,但她还从来没有对我下手过,也似乎总不愿意违背我的意思。不过如果你想要杀了她的话我是不会阻止的,因为在我看来那实在太天方夜谭。如果你真的能够伤到她的话我就承认命运这种东西并不存在。不过有些事情总让我感到奇怪,原来我知道的那些女孩子都应该是喜欢男孩子的,为什么塔那托斯也好罗兰也好,都会对女孩子下手呢……”
亚蒂的概括能力确实不错,但因为事情本身过于复杂而她又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视线正不由自己的意志控制四处游移的弗雷德丽卡更始无法明白大概。但和弗雷德丽卡交谈似乎让亚蒂变得很愉快,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弗雷德丽卡却变得越来越不自在,直到后来突然甩开了亚蒂得手转过身去。
亚蒂收起了笑容,弗雷德丽卡挣脱了她之后让两人有了一些她不希望看到的距离:“怎么了,弗雷德丽卡?”
弗雷德丽卡背向着她默默说着:“即使单单是为了帮亚蒂找回信心,我也会想办法杀掉罗兰的。”
亚蒂开始知道是自己的唐突的过错了。她从出生开始就被所有人向怪物一样的对待,而要从那个自称是她姐妹的阴险恶毒的塔那托斯那里得到一些温暖更是一种奢望。虽然与弗雷德丽卡的交往并不多,但女孩的坚强和温柔已经深深地吸引了她,她已经不自觉地把女孩当作了自己的朋友才做出了亲昵的动作。但她有猜想到她和女孩的交往对正常人来说,关系只是一般吧,所以女孩才会因为不适应这种亲昵而转过身去。于是她又戴起了笑容,轻轻从背后拥抱弗雷德丽卡,在她耳边用温柔的声音低声念着:“弗雷德丽卡,我一直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总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特立独行得作风。你不会因为我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就把我当作怪物来看的……”
“亚蒂!”弗雷德丽卡连忙打断了亚蒂的话,她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无意间伤害到了那个脆弱而可怜的女人,“你误会了。你的真诚和善良早已经深深打动了我,你亲昵的动作我不仅不会讨厌还……”那是一种肌肤与肌肤的直接接触。最初是靠在女孩肩膀上的下颚的稚嫩触觉,火热的吐息从哪里充斥了女孩的耳廓让她开始浑身酥软;左右是着轻轻搂住她臂膀的光滑手臂,肉与肉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那一对色泽柔和的小手臂交叉在了女孩的胸前,相互的摩擦中有一种不经意的挑逗;并不丰盈的胸脯贴在了女孩的背上,直接导致了她身体的僵硬,那两个微小的尖端即使并不移动也感觉清晰;然后是贴着背脊的腹部大面积的接触,带来的是柔弱无骨的美妙感觉。
弗雷德丽卡鼓足了勇气:“我也是喜欢女孩子的。我担心我会爱上你……”
没有弗雷德丽卡想象中的惊恐或尴尬,亚蒂反而高兴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果然女孩子之间互相喜欢也是挺普遍的现象。这么说来弗雷德丽卡就也是把我当成很要好的朋友了的!”
欣喜中的亚蒂还在不停的用身体摩擦着弗雷德丽卡,让女孩不得不再次小声地提醒:“亚蒂……”
“啊,对不起,我知道了。”亚蒂连忙松开弗雷德丽卡背转过身去,“我以后会相对一个色色的男孩一样提防着弗雷德丽卡,不让弗雷德丽卡碰我的身体的。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我自己,弗雷德丽卡这么可爱,现在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实在很难办啊……”
“你不会感到害怕吗,亚蒂?”
亚蒂转过脸来认真地望着女孩:“害怕什么?弗雷德丽卡吗?相比之下我这个奇怪的家伙都没有被嫌弃,弗雷德丽卡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害怕的呢?”
清澈的温水已经把罗兰留在女孩身上的厌恶感完全的洗去,当她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淡蓝色裕袍在走廊上散步的时候,先前的不快已经因为那直握着她的软软的手完全消去了。亚蒂被视作了她的天使。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女孩将她订婚前的消沉心情中解救了出来,她无邪的笑容和活泼的话语都是那么有感染力。
“对了弗雷德丽卡,你是不是只喜欢女孩子?”亚蒂突然问。
“是的,我不喜欢男人。”
“那我就放心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十七章
经过一到暗门,弗雷德丽卡和亚蒂踏着一道漆黑的楼梯向下。自动关上了石门隔绝了一切的光线,让两个女孩不得不互相搀扶着前行,这使得这段阶梯无比漫长。空气中散发着各种魔法药品的气味。当他们下到了最深处的时候,亚蒂大声地念了一句:“我的胸膛中只需要一半的心。”一种暗蓝色的光线便开始出现。
在两个女孩面前的十一条门廊,在刻画着古怪咒文的门框后面是一条宽阔的走道,迎合了眼睛需要的光线便来自走到两旁墙壁上墨蓝色的魔法火焰。石壁上也有着黑色的古怪花纹,因为光线不足和墙壁本身颜色较深的关系并不明显。在比人头顶高出一点的地方每个无不左右便有一个小块砖石砌成的凹槽,火焰便腾在这些凹槽的上方燃烧着。可以看出它们并不耗费燃料,完全是一种魔法的效果。在两团火焰中央的位置还各各排放着石质的雕像,全都面目狰狞。
看似整洁庄重的罗兰别馆的的地下竟然有着这样一番诡异的景象,相信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弗雷德丽卡也猜测着亚蒂带自己来间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让这里的魔法雕像全部活动起来,扫平半个莱特应该也很容易吧?”深知其中的厉害,弗雷德丽卡走在这两派雕像的注视之下总觉得心底发寒。
“你们这些学习魔法和剑术的人总是喜欢估测这种东西,总感觉很可怕。”亚蒂有些生气地说着,“这些全是罗兰在空闲的时候雕刻的,做得很漂亮吧。它们只是顺便被拿来做这里的守卫的。”
“何止是很漂亮,简直是神的艺术。”弗雷德丽卡感觉那些可怕的东西就像活着一样注视着自己,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呆。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这里的主人和罗兰一样的奇特性格和古怪的行为方式。
“到了。”
那个房间中的景象令人作呕,弗雷德丽卡不自觉地紧了一下握着亚蒂的手。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浸泡在淡绿色液体中的头颅,被胡乱剪短了的头发在水中四散飘着,瞳孔更是古怪地圆睁。从颈部的断口还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血管、脊椎骨和神经中枢。这个房间里还有更多这样装满了这种液体的玻璃管,每个里面都别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