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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个武林都属一流,却没能追上那个人。他沉沉叹口气,“看来在觊觎那个盒子的人中,高手如云啊。”
立刻被勾起好奇心的林语嫣松开秦怀,“什么盒子什么盒子?是不是锁在这个房间里?我来了这么多天都没见你们打开过!”
柳了了没有回答林语嫣,继续对着秦淮翻白眼,“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贪财,为区区几块金砖就接下这么棘手的委托!说什么帮别人保管三个月,这才一个月,天次堂就热闹成这样了!”
是了,自从接下委托后,这一个月以来专程通过院墙﹑房顶﹑树梢等地方,不辞辛苦地来“拜访”天次堂的人络绎不绝,本着好客的心态他们率天次堂其余众人留下了不少客人,却一直有一个无法判断武功路数的黑衣人,前后来过三次。虽说最终没能闯进锁着的后堂,但就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秦怀等人还是觉得面上无光。
不然他们怎么会舍得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布下天罗地网以抓捕那个来了这么多次却连个小礼物都没送得黑衣人呢?
“是委托人花重金让我们保管三个月的物什,他将这个给我们的时候虽然万分小心,但隔墙有耳,多少还是走漏了些消息,所以最近天次堂才会这么热闹!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放在这里,我已经把它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这个房间只有些已经不用或者坏掉但是扔了又很可惜的东西,比如前年被了了摔坏了的砚台,两个月前被沈映荣砍劈了的斧头,还有上个月远夜不顾我的反对擅自买了一个新床单,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旧床单被他扔到了后堂!”
盛远夜开始猛烈地咳嗽。
秦怀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用扇子拍了拍林语嫣的头,手指指她房间的方向,“那个盒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需变成‘大家闺秀’就行了!现在回房休息,睡不着的话就去把前几天没背下来的那首诗抄二十遍,明日一早给我。”
林语嫣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秦怀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但看他满脸鉴定,只好挤出笑容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缓缓离开了。
“你真要把她留在天次堂?”待确认林语嫣回到房间后,柳了了轻声问,她还是有担心的:林语嫣出现的时间段太过巧合,更何况,像林啸天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把自己待字闺中的女儿交给陌生人?“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这个理由,着实太牵强了。
“她武功虽不弱,但应该不是上次和那个黑衣人一起出现的女子。”盛远夜皱眉沉吟道,“前几日我追踪过那个女子,嗯……她穿的不是我的衣服。”
你就是通过这个判断的吗?!——秦怀很有把手里的火折子扔到他身上的冲动。
“了了,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林语嫣的底细了,你放心。”
夜更深了。
柳了了走到房间门口说:“告诉沈映荣明天吃早饭的时候不用叫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察觉,这话说了也白说,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在早饭时间起来的。
不过……柳了了合上双眼:秦怀的考虑也是对的,若林语嫣也是觊觎那盒子的人之一,那索性将她留在天次堂,始终能看到她在明处,总好过提防来自暗处的杀招。
正思索着发现盛远夜的身影一掠数里,往远方去了。她突然觉得头很痛,秦淮所谓的“已经派人去调查”就是指这个?
肆
“嗯……”秦怀歪着脑袋,咬了半天笔杆,“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呢?”拖了三四天才抄完二十遍诗的林语嫣一脸坦荡地啃着苹果,沈映荣正巧往这边走来,“秦大哥……”秦怀顺势招招手,“映荣,你听一下这几句,‘他人笑我忒疯癫,我对他人把头点。卖了五陵豪杰墓,有花有酒还有田!’会不会觉得有点奇怪?”
沈映荣呆呆地挠挠头,“有点怪,好像和我以前帮私塾的学生抄的不大一样。”秦怀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问你也没用,还是等夏雨回来问她好了。你刚才叫我是要说什么?”
“了了让我告诉你……啊,我突然忘记了。”
真是沈映荣的性格啊,秦怀觉得自己在林语嫣和沈映荣的合力围攻之下,一个脑袋三个大。他万般无奈,“真是辛苦你了,那你再去问一次吧。”
沈映荣看一眼林语嫣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了了说迦诺城那个先生不肯来教林姑娘,他说如果林姑娘有诚意,理当自己去找他。”
秦怀打个哈欠,对着满脸写着“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的林语嫣说道:“收拾收拾,明天到迦诺城走一趟!”
开什么玩笑,他之前请人联系这位先生,可是花了三两银子的,绝不能半途而废!
林语嫣敷衍地应几声,却在夜里迅速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起床换装,打点行李,悄悄出门,快步奔跑,靠近墙院,左右环顾,轻轻一跃……额……腿被拽住了。
“了了?”
“你要是现在跑了,我们怎么跟你爹交代?”
柳了了微一用力,林语嫣便姿势诡异地落了地,她蹲下身子,“就知道你今晚又要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了。”林语嫣一骨碌站起来,拍净尘土嘟起嘴,“我一点也不想学古琴!我也不想跟秦怀一起!”
“你很讨厌秦怀?”柳了了含笑问。
皎白的月光,却没有照到林语嫣眼里的犹豫,其实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毫不饶人,“非常讨厌!哪有这么贪财又斤斤计较的男人啊?!”
“如果你这次和他去迦诺城,我就……帮你再偷一件远夜的衣服,怎么样?反正他这些日子不在。”
林语嫣立刻同意,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正在房梁上睡觉的男人,突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听到柳了了的声音越来越远,“以前映荣刚来的时候,也常常觉得秦怀人很糟糕,不想和他在一起,甚至闹过几次离家出走,不过……他一般会很快迷路,然后被熟识的乡亲送回来。秦怀啊,他是贪财没错,但他贪的是像你父亲这样有钱人的财,他也的确斤斤计较,但他永远不会计较……”
后面的句子,就彻底听不清了。
到底不会计较什么呢?林语嫣躺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迦诺城。
到底是出了名的商业城,放眼望去皆是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林语嫣东瞧瞧西看看,忽然听到身旁的秦怀说:“你看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他手里拿着一个蝴蝶簪。
倒不是什么值钱货,但问题是说这话的人可是秦怀,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秦怀啊!林语嫣万分惊奇,“不错啊,很漂亮,我很喜欢!”
“哦……”秦怀满意地笑笑,仔细端详那发簪,“虽然你和夏雨的性格差别很大,但是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这些,店家劳烦您,我要这个蝙蝠簪。”
蝙﹑蝙蝠?林语嫣整个人都冻僵在原地,秦怀付完银子看她还站在那里不动,朗声问:“你也想要一个?”
林语嫣本来就对他问过自己之后又说是买给段夏雨这件事情很不满,但一听这话忙不迭地点头。“想要你不早说!”秦怀有些愠怒,“刚好你买两个,送我一个,我就不用花我的血汗钱了!”他低头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簪子,非常后悔地叹口气。
血汗钱!林语嫣粉拳紧握,恨不得趁秦怀不注意在他身后将他一拳打死。
后来在路上秦怀又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脸上认真的表情让林语嫣觉得无法相信。集市散去后,秦怀看一眼近黄昏的天,连忙加快了脚步,任林语嫣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追。
终于在迦诺城郊的一个院落门口林语嫣赶上了秦怀,“架子那般大的古琴老师,难道会住在这么荒凉的院子里?”
秦怀深沉地看她一眼,颇有些犹豫地轻轻推门,“真不想带你来这里啊。”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院子里的孩子们全都站了起来,从六七岁到十三四岁不等,年纪小些的迅速冲上来将秦怀团团围住,“秦大哥你怎么来了!”“秦大哥这是我最近画的画,好看吗?”“秦大哥……”
秦怀将在集市上买的东西一一分发给大家,他唇角扬起很高,摸摸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的头,对林语嫣说:“这是婉儿,今年十二岁,她很想学古琴,所以明天,你和她一起去。我和先生商量好了,你们两个学生,每隔半个月去上一次课就好。”
婉儿“噔噔噔”跑进房间里然后又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她将钱袋子使劲儿抖了抖,几个散碎银子和铜板便落在手上,“秦大哥,这是我这段时间挣的,先给你,等我再攒一点,下次吧请先生的钱一起凑齐给你!”
“死小鬼!又拖,你现在欠我的银子已经有十两了!十两!”
婉儿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便跑去拉林语嫣的手,“姐姐,我第一次见到你呢,秦大哥头一次带不是天次堂的人来这里。你有没有听了了姐说过我?”林语嫣上下打量她,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布鞋似乎已经穿了很久了。
十二岁,正是金钗之年呢。她笑起来,将她头上的玉簪取下,“嗯,经常说起你啊,说婉儿很乖巧懂事,姐姐这次来没带什么东西,这个送给你做见面礼好不好?”
一看便知是格外值钱的东西,婉儿连连摇头,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不能收”就跑进屋里去了。秦怀无奈地摇摇头,“她若是拿了那个,以后怎么会将我们送的东西放在眼里?”
林语嫣这才发觉自己所做不妥,忙收起来,“这些孩子……”
“都是捡回来的,总好过去街上讨饭。不想让别人发现他们和天次堂有关系,便索性在这里买了个院子,他们大的照顾小的,倒也不用我们太操心。”
“以后等他们长大了,会让他们去天次堂做事吗?”林语嫣看着周围在忙活做饭的弟弟妹妹,轻声问。
“说实话,不想。”秦怀叹口气,“天次堂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主要还是看他们自己,进天次堂也要能力够强。有些孩子对习武不感兴趣,就是让他们做喜欢的事啊。我们三个当年是迫于无奈才步入江湖,我要是去经商了还有你爹什么事儿!”
林语嫣扑哧一声笑出来,只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异常地柔软起来。
不给过多的钱财,也不给过多的关怀,让这些孩子尽早地学会自食其力,不干涉他们的选择,支持他们的选择,支持他们做自己喜欢的。
真好啊。
伍
策马离开迦诺城五里地的时候,秦怀突然勒马,“啊!糟糕,客栈老板多收了我六文钱!不行,我得去要回来!”
“啊?这都走了这么远了……”林语嫣话还没说完就被飞扬的尘土呛到。她挥挥手无可奈何地掉头追秦怀,一路追一路喊:“秦怀!你这种贪财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前方马上的那个人摆摆手,“改不了啦!人的性子啊,哪能说改就改!”
“喂!”林语嫣突然叫道,“那照你的说法,我也不可能变成大家闺秀,名媛淑女咯?”
“当然不能。”秦怀头也不回,“我也没想过你能成真正的名媛淑女,不过你爹都把你送来了,我不忍心让他失望嘛!”不过秦怀紧接着又说,“你啊,你只需要装成大家闺秀嫁出去不就得了?以你家的声望,估计没人敢随便休了你!”
“装?”
“大家闺秀不就是那种,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说话很少身体很糟,拿着白色手帕,不管有没有病,都得捂着嘴咳几下;没事儿乱弹琴,下棋的时候微蹙眉,喝茶时必翘兰花指;不管作诗水平怎样都要作,偶尔被说几句就双眼含泪轻咬下唇;如果喜欢上哪家公子,就偷偷让丫鬟传纸条,要是年纪大了还没嫁出去就爱抛绣球玩儿的姑娘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秦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语嫣好久才回过神: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所谓的“大家闺秀”。秦怀,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身是曳地的蓝色双蝶云形千水裙,镂空的碧落簪,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林语嫣右手拇指和中指轻捏着一块绣着莲花的锦帕,脸上略施粉黛,唇角微微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看着秦怀。
“……嗯,像盘悦镇的青楼女子。”
她将手中的锦帕狠狠向他丢去,然后在他拼命忍着笑的表情下,回里屋去换另一身。
浅绿色的百褶长裙,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她此次索性将长发披散开来,青丝如瀑,安静地搁浅在腰间,走到外厅正中央,缓缓站定。
“……嗯,这次像阙音城的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