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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恒已经合上双眸,“随便。”
树林内再次恢复了宁静,火焰随着风向不停地晃动着,江铭珏转过身子靠在另一棵树上,彼此之间再无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玉汝恒睁开双眸,转身便看见江铭珏畏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嘴角发白,她眸光一暗,不免觉得奇怪,昨夜不是发烧了?今夜这是……
她缓缓地移到他的身旁,“你怎么了?”
江铭珏颤抖着唇瓣,“没事,有些冷。”
玉汝恒将一旁的树枝丢在火堆内,扯起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还冷吗?”
“还……还好。”江铭珏咬牙应道,心中咒骂道,该死,怎得这个时候病发了?
玉汝恒着实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他好像不似昨晚的样子,似乎比昨晚还要严重,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厉,“你这是……”
“病……病发。”江铭珏紧闭着双眸,说着事实。
“可有药?”玉汝恒连忙问道。
“已经服……服过了。”江铭珏抬手要将玉汝恒推开,“你……走开。”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逞强。”玉汝恒抓紧他的手腕,将他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这次就当是回报上次你为我御寒。”
江铭珏还不忘应道,“恩。”
“嘴硬。”玉汝恒冷哼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又是一个无法入眠的夜,玉汝恒觉得江铭珏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冰窖之中,比起她上次毒发那浑身的燥热还严重,她不由得想起云景行来,这两个还真是难兄难弟啊。
江铭珏身上裹着毯子,整个人都被玉汝恒紧紧地抱着,玉汝恒不停地向火堆内丢着树枝,好在适才江铭珏捡来的比较多,火焰高耸,将她洁白如玉的容颜烧得通红,二人便这样相互抱着过了一夜,直至翌日天亮,玉汝恒看着他总算安静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暗忖道,难道他是为了自己的病才学医的?她记得当初江铭珏说过,他就是因为想要活着,才拼命地学医。
她低头看着他额头上紧紧黏贴着的碎发,抬起手指拨开,这个人还真是倔强的很呢。
抬眸看着升起的太阳,她深深地松了口气,未料到刚到南风国便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这处的美景,便感觉到了阵阵的肃杀之气。
玉汝恒眸光一冷,低头看着还在沉睡着的江铭珏也猛地睁开双眸,她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江铭珏从她的怀中坐了起来,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你去马车上。”
玉汝恒看着他,“你是要在这里挡着他们?”
“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江铭珏低声道。
“江铭珏,你不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吗?”玉汝恒却不紧不慢地问道,似乎没有大难临头的仓皇之感。
江铭珏紧抿着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是开玩笑吗?”玉汝恒缓缓地凑近他的容颜,微微地眨了一下双眸,接着说道,“你身上的毒粉呢?”
“做什么?”江铭珏低声问道。
“可以燃烧的。”玉汝恒凑近他的耳畔说道。
“诺。”江铭珏从怀中的锦袋拿出一个瓷瓶丢给她。
玉汝恒看着眼前还在燃烧着的火堆,转身看着他,“这个的解药呢?”
江铭珏又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丢给玉汝恒,“服下。”
玉汝恒看着他,“你先服。”
江铭珏冷哼一声,仰头服下,玉汝恒便笑着含入口中,接着起身,将那火堆慢慢地移开,围绕着他们依靠着的大树周围,接着将那药粉撒入了灰炭中,不一会,便看见满天的烟雾,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怪异的气味。
玉汝恒适才已经给马儿服了解药,如今,玉汝恒只是坐在江铭珏的身旁,“看好戏。”
“不过这毒效……”江铭珏看向玉汝恒想要说什么。
玉汝恒笑着开口,“足够让我们离开,这便起了大作用。”
江铭珏觉得她素日看起来总是一副清瘦淡然的样子,也许看着太过于没有攻击性,所以,才会让旁人想要费尽心思保护她,可是,一旦发生事情,他们才会发现,其实,她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软弱,反而,她比起他们还要强大霸道。
玉汝恒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随便画着什么,江铭珏却没有这种心思,只是观察着四周,想着待会该如何离开。
不一会,便看见有数道黑影落下,快步地向他们奔来,齐齐地落在她的面前,玉汝恒嘴角一勾,不过是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些黑影便尽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玉汝恒转眸看向江铭珏,接着又看向眼前的这些黑影,“此毒不同与其他的毒,但凡沾染上,先是浑身乏力,接着便武功尽失,不到三日,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江铭珏知晓玉汝恒话中意思,这都行只能让这些黑影短暂的武功尽失,当然不会全身溃烂而亡,不过,他知道她如此说是为了震慑这些黑影身后的人。
玉汝恒缓缓地起身,与江铭珏不紧不慢地上了马车,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脚步,待上了马车之后,马儿似是又灵性一般,不似往常那般的信步闲游,反而是风驰电掣地离开。
玉汝恒好整以暇地坐在马车内,看向江铭珏疲累地闭着双眸,她亦是缓缓地合起双眸,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躲避这些杀手。
只要过了明日,她便可以行动自如,只是这一日该熬过呢?她重新睁开双眸的时候,便看见江铭珏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一旁,她上前看着他,觉得这不像是单单受了内伤那样简单,她要寻到陆通才行。
马车飞快地行驶着,没有丝毫地停歇,赶了一天一夜,翌日清晨,玉汝恒与江铭珏提前赶到了下一个城镇,江铭珏也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玉汝恒寻到了一家客栈,而后命小二将江铭珏视线准备的药煎好,她即刻服下,转身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铭珏,觉得太过于奇怪。
她再一次给江铭珏上药的时候,细长的双眸迸射出冷冽地杀意,那弯刀上竟然有毒,她看向江铭珏,想着这一路奔波,他却没有告诉她?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拖累了她,所以一直硬撑着,没有前去寻解药。
她低头看着那毒药,想来这毒药并非是他身上所带的解药能够解得了的,她沉默了片刻,却是无计可施,为今之计只能等待,等她明日可以行动自如,带着他去找陆通,可是这毒他能够撑多久呢?
玉汝恒便这样守了他一整夜,天亮时,玉汝恒径自起身舒展着手臂,下了床榻走了几步,没有腹痛,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她转身看着江铭珏,见他幽幽转醒,她连忙上前,“解毒的配方。”
江铭珏抬眸看着她,唇瓣已经变得有些干裂,脸上的第二张人皮面具因着他真正脸上的肌肤有些不贴合,玉汝恒索性将那人皮面具扯了下来,便看见他原本粉嫩的脸庞,如今变成了青紫色。
她眸光越发地冷沉,“江铭珏,日后找你算账。”
江铭珏那如黑玉般的双眸此刻显得有些暗淡无光,微微启唇,“你……能动了……”
“恩。”玉汝恒点头道,“解药的配方。”
“你……不用管……管我……”江铭珏看着她,“我……我没事,你……赶路要紧。”
玉汝恒冷笑一声,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心疼,亦或者是某种情绪的催化,她忽然低头封住了那倔强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盯着江铭珏看着,“再说一句试试?”
江铭珏大口地喘着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更是溢出了黑血,玉汝恒抬起衣袖擦着他嘴角吐出的血,“说……”
江铭珏缓缓地合上双眸,打定了主意不说,玉汝恒见他如此固执,接着将他腰间的锦袋拿出,随便拿出了一个瓷瓶,“你若是不说,我便将这瓶毒药都吞了。”
江铭珏缓缓地睁开双眸,怔怔地看着她,“你是在逼我?”
“是你在逼我?”玉汝恒冷冷地看着江铭珏,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她还从未遇见过这样难缠难解,比石头还硬的人。
江铭珏嘴角莫名地勾起一抹浅笑,“我一时半会不会死的,不过是慢性毒药罢了。”
“我数三下……”玉汝恒说着已经将瓷瓶打开,将那药丸倒在了掌心,“一……”
江铭珏睁着双眸看着她,不发一言。
“二……”
江铭珏依旧缄默不语。
“三……”玉汝恒说着三的时候,已经将药丸放入了口中。
“你……”江铭珏气得又是一阵咳嗽,睁大双眸看着她。
玉汝恒挑眉,将药丸吞入了口中,“何为关心则乱。”
她说着便将那瓷瓶在他的面前晃荡了半晌,“说吧。”
江铭珏适才并未看清楚,如今一看,这哪里是毒药,是他最新炼制的清心玉露丸。
“再不说,我当真要吃了。”玉汝恒说着便又拿出一个瓷瓶,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
“幼稚。”江铭珏冷嗤道。
玉汝恒挑眉,她也觉得很幼稚,似乎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幼稚的事情,前世的自己一向老城,做任何事情都关乎到皇室威严,故而,她从来都是摆着一张脸,除了在云轻的面前,才会露出笑脸。
不过,如今看着江铭珏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明明是一张稚嫩的容颜,那一双眸子如今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她收敛起笑意,“我们一边赶路一边找,如何?”
江铭珏缓缓地合上双眸,只是淡淡地应道,“恩。”
玉汝恒见他如此,倘若当初不是她执意让他跟着,他如今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江铭珏吧?
歇息了片刻之后,玉汝恒便带着江铭珏离开了客栈,继续赶路,临行前,二人去了一趟药铺,将江铭珏所言的最简单的药材聚集,马车行驶的不缓不慢,玉汝恒丝毫都不在意,如今最重要的是江铭珏能够黯然无语,如此,她才能放心地前去岳麓山寻找仙草。
这一路上,江铭珏沉睡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要长,每次醒来也不过是一小会,玉汝恒尽可能地问他解药的药材,直至深夜,玉汝恒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已关,她无法独自入城,转身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江铭珏,从江铭珏的包袱内发现了一本百草纲要,她连忙打开,依着江铭珏说出的药材逐一地对比着,将剩下需要的药材都铭记于心,只是看着这些药效的时候,玉汝恒双眸一滞,这些不过是消肿散瘀的药材,根本不是什么解药,他如此做是为了让她尽快赶路?玉汝恒冷哼一声,盯着还在昏迷的江铭珏,看来还是要寻到陆通才可。
玉汝恒正在认真地看着百草纲要,以她过目不忘的本领,定然要将这些药材熟记于心不可。
直至三更时,玉汝恒有些困倦,收起医书,便要歇下,只听到马儿有些烦躁地嘶吼了一声,玉汝恒嘴角一勾,随即出了马车,负手而立地站在马车上,此次前来的杀手比上次多了许多。
玉汝恒掌心一动,手中多了两把短小的匕首,冷视着眼前的杀手,傲然地漠视着,素雅的锦袍,冷冽的双眸,周身散发着冷若寒霜的弑杀之气,仿若黑夜中的幽冥,让人望而生畏。
一阵冷风吹过,她不过是淡淡地开口,“何时变得如此躲躲藏藏的了?”
而此时一道身影自夜空中翩然落下,一身华丽锦袍,鸦青色袖摆,衣摆上绣着片片桃花,茶白色外衫,配上胭脂锦袍,那一张俊美妖娆的容颜上带着几分的阴沉,如此看去,美艳中带着几分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玉汝恒侧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多久未见了?他还是这幅样子,只是这衣着着实……过于骚包。
秦玉痕狭长的双眸微动,偏白的唇色与那一身胭脂霞红的锦袍相辉呼应,反倒是多了几分的风情,不过那说话的语气,着实令人胆战心寒,“连这几个小喽啰你都对付不了,也不知离开我的这段时间你都在做什么?忙着谈情说爱?还是勾三搭四?”
玉汝恒见他言语越发地刻薄,微微挑眉,“自然比不得五殿下,离开我的这段时间越发的风情万种了。”
秦玉痕明显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