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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公公有些为难,此时,便听到寝宫内传来平静的声音,“请王爷入殿。”
“是。”卢公公应道,接着侧着身子,“王爷请!”
申屠凌抬步便入了寝宫,云景行披着一件月白色长袍缓步自寝室走出,随即坐下,低声道,“王爷可是有事?”
“景帝,司徒墨离传来密信,小玉子五日后回来,他担心回来的路上有人暗算,所以……”申屠凌将话说了一半。
“我会派人前去。”云景行已经明白,淡然地开口。
“多谢景帝。”申屠凌微微颔首,“那便不打扰景帝歇息。”
“请!”云景行微微应道,申屠凌便退了出去。
云景行行至窗边,脸上的白纱转瞬间被黑血浸湿,他那双死寂一般的双眸黯然无光,只是这样静默地站着,显得越发地不真实。
三日后,秦玉痕赶到京都,回了皇宫之后,皇帝亲自召见,正赶上皇帝寿诞,而他更是亲自带着秦玉痕上了岳麓山。
这样的举动,使得本就蠢蠢欲动的众皇子们越发地坐立不安起来,素日越发沉重的四皇子如今也不免起了心思。
大皇子秦玉勤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一月,故而如今无法出宫,三皇子自那日之后,也待在自己的寝宫没有任何的动静,如今,秦玉痕刚回来,便随同皇帝前往岳麓山,这可是秦氏百年来头一次发生的事情。
秦素妍身为女子,不能入岳麓山,这本身就是她心中最为避讳之事,如今,得知秦玉痕竟然……以往即便她隐忍的再好,如今也不得不气得浑身发抖,目露凶光,在寝宫内大发脾气。
“公主,皇上为何独独让五殿下陪着他前往岳麓山,是不是在他的心目中,五殿下……”一旁的婢女低声道。
“啪!”秦素妍一巴掌挥了过来,婢女被打落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来。
“哼,那又如何,不到最后时刻,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秦素妍冷笑一声,笑容显得越发地恶毒,“等着瞧,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耐不住接二连三的灾祸。”
婢女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只觉得这样的秦素妍才是最可怕的。
五日后,司徒墨离看着天色未亮,从船舱钻了出来,转眸看着玉汝恒,“小玉子,到了。”
“恩。”玉汝恒点头,抬眸看着岸边,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道,“看来有很多人迎接我们。”
司徒墨离却揽着玉汝恒的肩膀,接着说道,“无妨,最好越盛大越好。”
玉汝恒抬眸瞥了他一眼,待船靠岸之后,二人不紧不慢地下船,刚刚行至渡口,便看见无事的黑影从两旁窜了出来。
“还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司徒墨离幽幽地叹了口气,与玉汝恒抬步继续向前走着。
玉汝恒挑眉,认同地点头,“的确一点新意都没有。”
围困着他二人的杀手面面相觑,想着这二人还真是奇怪,杀人需要什么新意?
司徒墨离将手指放在嘴角,吹着口哨,接着便看见两匹黑色的骏马狂奔过来,司徒墨离与玉汝恒二人飞身越过了包围,轻松地落在马上,策马离开。
那些杀手大惊,连忙快速地追上前去。
司徒墨离嘴角一勾,冷笑一声,“这些到底是谁派来的?”
玉汝恒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笑话他们?”
“恩。”司徒墨离冷斥一声,“不成器,啸月宫若都是这种酒囊饭袋,我定然见一个杀一个。”
玉汝恒见他说得如此嚣张,而身后已经追来的一批杀手听着顿时火冒三丈,当即便也顾不得,直接举起刀向他二人砍来。
玉汝恒身子一侧,接着一个踢腿,将那杀手一脚踹出,司徒墨离抽出一旁的马鞭,直接挥了出去,马鞭绕上那杀手的手腕,用力一拽,那杀手便被甩了出去。
二人一路狂奔,一路与杀手周旋,如此,便是半日,直至晌午之后,二人才慢慢地停下,转身看着这一路上的尸体,司徒墨离啧啧了两声,“当真是一群废物。”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这些既不是阳王的人,也不是云霄寒的手下,更不是黎绯的人。”
“那是谁?”司徒墨离也觉得奇怪,这些人武功算不上最差,可是,距离高手却还是有段距离,只是为何会围杀他们呢?
玉汝恒沉吟了片刻,“我们继续赶路,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
“小玉子,难道江湖上下了悬赏令?”司徒墨离这些时日与玉汝恒一直在海上,自然收不到大远的消息,如今他仔细地一想,接着翻身下马,行至最近的杀手面前,解开脸上的黑色面纱,摸索着那人的腰间,拿出一张纸,隽秀的眉头一皱,“有人向江湖发了追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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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醉酒
“是谁有这个本事?”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眯,仔细地思量着。
司徒墨离双手环胸,盯着玉汝恒,嘴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的冷意,“小玉子,你到哪都如此的招摇,如今更是惹上了绿林中人,而且,这些人可都是江湖人士,过不了多久,各大门派都会蜂拥而至,你如今不止得罪了皇室中人,更是得罪了整个江湖。”
玉汝恒不以为然地挑眉,“只是这些人为何冒充杀手呢?”
司徒墨离沉默了片刻,转眸看了一眼那些人,翻身上马,“走吧,此次不宜久留,至于到底会如何,等回去之后再做商议。”
玉汝恒微微点头,二人便策马离开。
约莫走了一段路之后,二人便遭遇了埋伏,玉汝恒与司徒墨离端坐在马上,扫过眼前的人,都是带着黑色的面纱,不过,手中的兵器却是形态各异,司徒墨离凑了过去,“这些与石材那些是一伙的。”
玉汝恒点头道,“看来他们是一路上布下了埋伏,着一拨又一拨,还真是煞费苦心。”
司徒墨离随性而笑,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抽出腰间的折扇潇洒地一挥,“小玉子,跟你在一处总是不寂寞。”
玉汝恒眉梢微挑,抬眸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很喜欢热闹。”
司徒墨离红唇一勾,笑得越发地风流,抬眸看着远方渐渐逼近的一切白衣人,给玉汝恒递了个眼色,“看来有帮手了。”
玉汝恒不置可否,“云景行的人。”
“他对你当真是不同,这些人极少暴露,如今却因为你……”司徒墨离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的醋味。
玉汝恒听得出,眸光微动,神态依旧淡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尽快回去吧,看来这一路的障碍已经扫清。”
“好。”司徒墨离轻轻颔首,挑眉说道,“小玉子,能够动用江湖中人,可不简单。”
玉汝恒看着司徒墨离再次提醒着,她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人就在你我身边。”
司徒墨离显然已经猜出是何人,如今看着她如此回答,便知道,她也是心知肚明。
白衣人突然从天而降,阻挡着埋伏在两旁的杀手,玉汝恒与司徒墨离则是继续策马飞奔,不到三日便赶回了京都,当即回了行宫。
申屠凌一早便站在宫门处等着她,见她翻身下马,便抬步迎上前去。
玉汝恒见他箭步走来,脸上挂着急切的笑容,还有几分的担忧,心中划过淡淡地暖意,待他走近之后,当即便将她抱入怀中,无视着一旁的守卫与一旁的司徒墨离。
“哎呀,抱得这么近,也不怕闪了腰。”司徒墨离在一旁凉凉地开口,甚是煞风景。
申屠凌并不理会他,显然为他瞒着自己前去接玉汝恒存着气,低头喜笑颜开地牵着玉汝恒的手旁若无人地向行宫内走去。
玉汝恒抬眸冲着司徒墨离递了个眼色,接着便与申屠凌一同离开,独留下司徒墨离一个人在一旁唉声叹气。
“小玉子,你可有受伤?”申屠凌关心地问道。
“没有。”玉汝恒轻轻地摇着头。
“身上的毒可解了?”申屠凌继续地问道。
“恩。”玉汝恒点头,接着说道,“你呢?”
“我一切都好,就是很想你。”申屠凌深情地看着玉汝恒,眼眸中满是柔情。
玉汝恒低笑一声,“你这孩子气又冒出来了。”
申屠凌冷哼一声,低声道,“那个……云霄夜呢?”
玉汝恒笑着回道,“进去再说。”
“好。”申屠凌紧握着玉汝恒的手,一副生怕她转瞬便消失不见的架势,还不忘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灰溜溜的司徒墨离。
云景行在宫殿内等着她,见她缓缓而来,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风姿俊逸之人,平静的双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直至她步入宫殿,一路的欢笑声戛然而止,一如他那样,恢复了宁静。
“多谢景帝相助。”玉汝恒看着云景行,低声道。
“应当的。”云景行淡淡地说道,“小玉子可是累了?”
“还好。”玉汝恒见他表现得还这是这般的淡漠自若,她自怀中拿出解药,“景帝何时服用?”
“小玉子随我来。”云景行起身,抬步踏出的前殿。
玉汝恒见他离开,抬步便跟上前去,申屠凌与司徒墨离站在原地,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他冷声道,“你时才怎得没有拦住她?”
“那你呢?不是抓得比谁都紧?”司徒墨离反驳道,接着说道,“怎得不跟上去?”
“我可没有你那股无赖劲。”申屠凌冷哼一声,轻蔑地辩驳道。
“正好,我也没有你那股子酸劲。”司徒墨离说罢便抬步他除了前殿。
申屠凌盯着司徒墨离离开的背影,疾步追上前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给我站住。”
司徒墨离的脚步越发地急促起来,最后直接飞奔离开,申屠凌哪里肯放过,当即便追上去,一前一后,转瞬便消失,连个影都没有。
卢公公候在前殿外,见眼前这二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低声叹了口气。
玉汝恒随着云景行步入他的寝宫,她刚踏入殿内,殿门便被合起,他只是缓步入了寝室,玉汝恒站在大殿内,注视着他步入寝室内云淡风轻的身姿,眼眸闪过一抹期盼,亦或者是黯然,还有几丝的复杂,只要他服下解药,半年之后回复容貌,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了呢?
云景行随即又走了出来,接着行至她的面前,“给你的匣子你可还带着?”
“恩。”玉汝恒点头道。
“没有打开过?”云景行的语气还是那般的平静无波。
“不曾。”玉汝恒如实地回道。
“即便是到了危难的时候?”云景行继续问道。
“恩。”玉汝恒点头道,“我能解决。”
云景行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叹息声,就像是来自九霄云外的幽幽之气,让人听着带着丝丝的幽怨,她抬眸注视着他的双眸,将怀中的瓷瓶拿出,“景帝如今可是要服解药?”
云景行从她的手中拿过瓷瓶,修长如玉的手指碰触在她带着几分温热的手指上,他的指尖依旧冰凉,轻轻地碰触,就像是一块经过打磨之后,埋藏与地下刚刚拿出的美玉,冰凉剔透。
玉汝恒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他将瓷瓶打开,将解药倒出,微微地卷起面纱,一粒一粒地服下,到最后将空的瓷瓶放入了自己的袖中。
“解药服下之后,你每夜毒发的痛楚会慢慢地减轻,直至半年之后,容貌会彻底地恢复,体内的毒也会彻底地清除。”玉汝恒照着江铭珏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着,“敦王旧疾不发,如今待在岳麓山调养。”
“恩。”云景行轻声应道,忽然身体有着片刻地晃动,身体向后倒退。
玉汝恒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他的手臂,“怎么了?”
“应当是解药起了作用吧。”云景行并未将她推开,反倒是缓缓地有些无力地自然地靠在了她的身上。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冷淡的双眸,微微地合起,显得有些疲惫,她连忙扶着他,“我扶你去歇息。”
“恩。”云景行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看着的确是虚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