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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向前走。”云景行指着前面的方向,语气带着丝丝的虚弱。
玉汝恒淡淡地看了一眼司徒墨离,又看向云景行,“这处可有歇息的地方?”
司徒墨离勾唇一笑,“难得本世子与他心照不宣了一回。”
玉汝恒看着他,忽然顺口说道,“季无情也说过这番话。”
玉汝恒依旧扶着他,司徒墨离见玉汝恒听到雪豹在这处,表现出来的兴奋,不由得开口,“小玉子对雪豹的关心,可是比对本世子多。”
“恩。”云景行微微应道,显然身上的力气还是不足。
玉汝恒抬眸看着四周,似是想到什么,转眸看着他,“雪豹在这里?”
“看来景帝一早便有筹谋。”司徒墨离习惯性地将腰间的折扇拿出,饶有兴趣地盯着云景行,摇晃着手中的折扇。
玉汝恒知晓,这处的山脉被大骊国与大远国一分为二,而他们如今已经越过了大骊国,来到了大远国。
司徒墨离有些不放心地抢先上去,抬眸看着四周,双眸闪过一抹凌厉,玉汝恒扶着云景行上去,一眼望去,这处竟然还是在山中,只不过,已经不在大骊国的管辖的范围之内。
玉汝恒扶着云景行,司徒墨离握着她的手,千瑾辰跟在身后,四人走在密道内,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觉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如今已经走到密道的尽头,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云景行,见他拍着身旁的机关,头顶便打开了一个石门。
“是。”暗卫知晓,如今就算赶过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她眸光一沉,盯着远方看了半晌,“回京。”
待姚慕青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她随即落下,身后的暗卫亦是垂首立着。
而白衣人纠缠着姚慕青的暗卫不放,武功自然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亦是瞅准了时机,便齐齐地飞身离开。
玉汝恒见司徒墨离握着他的手有些紧,抬眸看着他那双清朗的眸子始终打量着云景行,她凉薄的唇划过一抹淡淡地笑意,随着云景行一同入了密道。
司徒墨离始终握着玉汝恒的手,敏锐地感觉到云景行这个人太过于危险。
司徒墨离按照云景行所言,继续向前走着,直至行至一处怪异的树林内,云景行在玉汝恒的搀扶下缓缓地向前,面前有一颗看似不起眼的大树,他上前轻轻地拍打着树干,紧接着眼前的地面便开是晃动着,接着便看见出现了一个密道。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身后并未有暗卫追来,玉汝恒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行,知晓那些白衣人的武功非比寻常,看来已经成功地牵制了申屠尊派来的暗卫。
玉汝恒微微点头,亦是看到他的手臂上正在流血,可是,知晓他的倔强,便收回视线,司徒墨离便牵着玉汝恒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不过是皮外伤,无碍。”千瑾辰对上玉汝恒关心的双眸,露出明朗的笑颜。
玉汝恒侧眸看了一眼立在身后的千瑾辰,“小千,你可有受伤?”
玉汝恒知晓他是硬撑,便上前揽着他的腰际,云景行则顺势靠在了她的肩上,司徒墨离看着云景行这熟稔又顺利成章的动作,冷哼了一声,却握着玉汝恒的另一只手,低声道,“本世子拉着你,就算脚滑,也有本世子当垫背。”
“恩。”云景行说话间,依旧握着玉汝恒的手,显示着自个还是有些虚弱。
玉汝恒见司徒墨离如此,转身看着云景行,“景帝可好些了?”
司徒墨离也是明显一怔,他微微敛眸,握着玉汝恒的手,“还不走,待会给你上药。”
“倘若不是适才滚下来,如今已经快到了。”云景行第一次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玉汝恒适才感觉不到疼痛,如今不免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司徒墨离连忙放下树枝,上前将她拽了过来,便看见后背上印出大片的血迹,他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行,“景帝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
云景行缓缓地起身,便看见玉汝恒后背上印出了血迹,他随即上前,“后背磨破了?”
司徒墨离干咳了一声,抬眸看着远方,“不过是赶巧而已。”
云景行如今恢复了差不多,用力从玉汝恒的怀中离开,坐在冰冷的地方,玉汝恒被司徒墨离拽着手臂,他的另一只手抓紧一旁的树枝,她随即起身,盯着司徒墨离半晌,“离世子这张嘴还真是灵验的很。”
司徒漠墨离明显一怔,俊雅的容颜看着那已经滚下的身影,纵身一跃,接着一个弯腰,抓着玉汝恒的手臂,用力地上一拽,而千瑾辰亦是抓住了一旁较大的石头,另一只手用力托着玉汝恒的后背,这才幸免继续滚落下去。
103 荡漾
“小玉子为何如此看我?”云景行沉寂的双眸犹如这山中的清风,没有任何的波澜。
玉汝恒仔细地打量着他,想起这些时日的相处,低头又看了一眼雪豹,这样的身姿,这样的语态,还有这样的气息,怪不得总是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来,可是,她还是不确定,她上前凑近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眸,“景帝可认识云轻?”
云景行的双眸微微一动,似是在思索着,而后摇着头,“不认识。”
玉汝恒的身形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她能看得出,他适才的神情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当真不认识。
她有些失望,却也有些窃喜,这样复杂的情绪,使得她素日淡然温和的神情多了几分的黯然。
司徒墨离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
“云轻?”司徒墨离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他要去查查。
雪豹也有些疑惑不解,拽着玉汝恒的衣袖有节奏地拉扯着,玉汝恒垂眸盯着雪豹,他跟云轻的气息相同,而且,那两次出现在乐趣园的便是他。
玉汝恒抬眸看向云景行,又凑近了半步,他的面容尽毁,可是,还是能从轮廓中看到昔日的俊美的光彩,她一定要想法子让他的脸恢复如初,如此,便能知晓他是不是云轻。
云景行看着玉汝恒始终盯着自己,那眼眸滑过一抹坚定,他慢慢地抬起手,动作极轻地抚上她的耳鬓,将一丝碎发拨开,“小玉子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吗?”
玉汝恒被云景行如此温柔的举动弄得有些怔愣,待听到他清冷的话语后,收敛起笑意,“有点。”
“可惜,我不是。”云景行的语气也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不想在她的心中是别人的替身。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微一动,心中了然,他不是云轻,真的不是……
雪豹也知道认错了人,故而便趴在玉汝恒的脚下,略显忧伤地蹭着她的脚,显得有些无奈。
玉汝恒半蹲着,抚摸着雪豹的头,“不必伤心,倘若他还活着,会回来找你的。”
雪豹点点头,只是嘤嘤嘤了几声,便又振作起来,围着玉汝恒不停地转着,以此来表达着它此刻无法言喻的心情。
司徒墨离看着眼前的雪豹,起先他也见过这雪豹的凶狠,如今在玉汝恒的面前竟然如此乖顺,让他不免将目光落在玉汝恒的身上,她挂着有些宠溺的浅笑,任由着雪豹如此放肆的动作,看得出她的心情很好。
云景行也看到了玉汝恒难得的笑意,他知道,这个世上,也许只有她口中的那个人还有眼前的雪豹才能让她有如此明媚动人的笑容,他却毫不气馁,他有自信,终有一日,他也会给她如此的笑容。
与雪豹相处了一整日,直至深夜,雪豹依旧跟着她,态度很明确,不论去何处,它都要跟着她,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云景行,想着这一路带着雪豹会不会太过于招摇?
云景行似是知晓她的顾虑,淡淡地开口,“即便你不让它跟着,它也会偷偷地跟过去。”
玉汝恒摸着雪豹的头,语气带着几分的宠溺,“那就跟着吧。”
雪豹高兴地伸着爪子蹭着玉汝恒的手臂,显得尤为兴奋。
司徒墨离看着雪豹,又看向玉汝恒,再看向云景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外人。
歇息了一夜,翌日天未亮,玉汝恒便起身准备,云景行正从房内走出来,抬眸便看见玉汝恒正端坐在厅堂内,司徒墨离伸展着手臂从房内踏出,笑吟吟地抢先坐在了玉汝恒的身侧。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离世子身上的红疹可好了?”
司徒墨离见她对自己还是如此关心,心头一喜,笑吟吟道,“恩。”
玉汝恒见他眉眼间溢满了笑意,如此洒脱的性子,倒也是难得,她将目光落在云景行的身上,“景帝可是此时动身?”
“好。”云景行淡淡地应道。
四人带着雪豹用罢早膳之后,准备了一些吃食,便离开了石屋,随着一条密道离开,待出了密道,已经是山下,不过,却是大远国的边关,四周甚是寂静,只是不远处传来号角声,还有兵器相撞之声。
司徒墨离低笑一声,“今儿都两日了,凌王还真是骁勇的很啊。”
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司徒墨离,温和的双眸微敛,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马车,亦是云景行一早准备好,一行人上了马车,雪豹则是被放在了后面的马车内,两辆马车便缓缓地向大远国京都前行。
司徒墨离打量着马车内的布置,素雅宽敞,斜靠在马车上,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盯着云景行看了半晌,“如此未免太过于招摇?”
玉汝恒想着这一路上怕是会遇到阳王派来的杀手,即便低调隐秘,也会被察觉。
云景行执起一旁的书卷,眸光淡漠,“这一路很安全。”
如此平淡的话语,司徒墨离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清朗的双眸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看来景帝回京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恩。”司徒墨离的话最明白不过,云景行虽然在位极短,可是,在大远国百姓的心中,威望极高,不止是他芝兰玉树的身姿,富有天下第一美男的美誉,更重要的是,他为了大远国百姓,御驾亲征,虽然惨遭囚禁,可是,虽败犹荣,云霄阳本想在消息传播之前将云景行处置了,可是,未料到,如今人未到,景帝回国的消息却已经是传遍了大远国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听闻之后,亦是欢呼雀跃,高兴不已,如此的阵势,即便云霄阳想要动手,也不会在此时下手。
玉汝恒侧眸看了一眼云景行,细长的双眸微动,嘴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看来,他的确早有准备。
果不其然,马车刚入了城镇,即便如今边关战火连天,可是,依旧有一路官兵冲了过来,待看见马车内端坐着的身影时,亦是跪在地上,这些士兵,曾经乃是亲眼目睹过景帝风姿之人,自然是一眼便认出了他,那眼眸中多出的更是崇敬之色。
身为帝王,云景行无疑是成功的,得民心者的天下,而云景行的的确确比云霄寒更得民心。
领头的军官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沉声道,“卑职萧然参见景帝。”
此言一出,本就僻静的小镇忽然多出了许多的百姓,明明是关门闭户,此时,却都打开房门,探着头看着街道上那两辆马车,还有一种官兵跪在地上,齐声唤道,“参见景帝。”
百姓们纷纷侧耳议论,待听到有一名百姓跪在地上高呼时,其他的百姓这才回过神来,道路两旁一时间被百姓们的身影占据,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大喊着,“景帝万岁!”
玉汝恒看着如此的情形,也有着片刻的动容,她曾经便听闻过云景行受百姓爱戴之事,如今看着,越发地有些激动,感慨不已,这世上,恐怕只有云景行才能做到如此。
她抬眸看着云景行从容地自马车内探出身子,依旧戴着白色的面纱,月白的锦袍衬得他风姿卓然,飘渺如仙,他语气平和,却有着帝王的威仪,“都起吧。”
萧然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卑职遵命!”
随即带着一众兵士起身,亦是恭敬地立在两侧,云景行看着萧然,“萧统领多年未见,家中高堂可安好?”
“一切安好。”萧然难免有些感动,眼角也有些酸涩,七尺高的铮铮铁骨男儿,如今却因着云景行一句关怀的话而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