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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挂着你,托我问你个好。”
李通在一旁笑道:“好侄女,两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了。”金采权冷哼一声道:“不仅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还出落得越来越能干了。怎么,柳老镖头要退隐了,苏大局主也不理事了,要贤侄女主掌一切?吗?你们震源镖局挺大的排场,却要在这个小荒洲上招呼我们,也算是待客之道?”苏蕙道:“这其中怕是些误会,柳伯父和家父正在镖局里相候,这就请三位伯伯过去。”金采权哼道:“好大的架子,我们老远跑过来给他捧场,他却连面都不打一个。”
范横在一边见金采权出言不逊,早就怒火中烧,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呸!”李通怕金采权着恼,忙打圆场道:“想是柳大哥和苏局主都在忙着,这才让苏侄女来的。”又对苏蕙道:“你这几个伙计都眼生得很,想必是新请来的?”苏蕙还没答话,金采权已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柳老镖头一退,还不知怎么样呢,你瞧瞧这些伙计,个个长得屠夫似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范横眉毛一挑,就要张口,苏蕙轻轻一扯范横的衣袖,忙道:“金叔叔说笑了!”便领着三家镖局的人向震源镖局走去,又暗地里对张野摆了摆手,张野会意,和史混、范横等人都留在原处,祁寒心里放心不下,又不想被柳云看到,便跟在三家镖局的人群里。
走到震源镖局门口,那两扇门已大开,苏蕙抢先一步道:“我先去禀报一声。”便走进门里,不一会儿,就见柳云和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人迎了出来,苏蕙、杨节海和震源镖局的众人都跟在他们的后面。祁寒看柳云,不过两天工夫,须发就已白了很多,面上气色黯淡,和在络藤山庄见他时那面色红润的模样简直判若云泥。柳云一见李通等人,忙抱拳道:“不知三位光临,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第六章 时命未来间,且只得,低眉袖手。(2)
李通笑道:“柳大哥太客气了。”金采权脸一挂,道:“什么‘不知三位光临’,当我们是来讨饭的吗?要不是你给我们发的请柬,让我们来,谁愿意跑过来。”柳云道:“这个……”又回过头问那个中年人道:“正崖,你发过请柬吗?”那中年人正是苏蕙的父亲苏正崖,他道:“我没有发过请柬请三位总镖头过来呀!”
金采权怒道:“没有请柬,那是我们自己厚着脸皮硬来的不成!”李通也道:“柳大哥,我也收到了你送来的请柬,上面说你准备退出武林,让袁贤侄接掌总镖头之位,所以请我们今日一早赶到南京来做个见证。落款上的名字也确确实实是柳大哥你的字迹。”说着,侧头问姜大先生道:“可是如此?”那姜大先生只一点头,似是说正是如此。
柳云暗道,金采权倒也罢了,凭姜大先生的在江湖上的口碑以及李通和自己的交情,他们绝不会说这样的假话,只是不知何人做的恶作剧,又有何目的,竟发这样的请柬。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想不让他们看震源镖局的笑话怕也是不能够了。
柳云苦笑道:“我虽早有退隐江湖之心,现今却还尚不能如此,其中的隐情只有日后慢慢和三位说了。今日三位来得不巧,敝镖局正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过既然来了,就请到后院喝杯茶去。”
这话刚说完,就听一人道:“我也想叨扰杯茶喝,不知行不行?”
柳云等人一起看去,见从三家镖局的人群后面走上一个老者,衣裳、相貌都极普通,却都不认得。只在人群中的祁寒吃了一惊,认出那人正是昨日在街对面卖小杂货的老者,只是神采奕然,一改昨日龙钟的模样。
柳云不知来的是敌是友,只得道:“敢问老人家尊姓?”那老者道:“喝杯茶也要追问姓什么吗?”柳云道:“一杯茶自是算不得什么,只是不知老人家尊姓,不晓得该怎么称呼,怕礼数上不周,慢待了老人家。”
那老者道:“我姓什么你便不用管了,只是凭这个,不知道换不换得杯茶喝。”说罢,从怀中掏出张纸,朝柳云面前一晃,柳云、苏正崖眼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得明白,那正是震源镖局开出的保镖单子,上有“宝剑一把,镖费十万两”的字样,下面是袁微的画押。
柳云和苏正崖互相看了看,心里均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柳云恭身道:“既是如此,就请到里面说话。”那老者道:“不用了,你们这么多人,我还是在这街上说话放心些,闲话你也不要多说,银子我们早已付了,你把那剑给我就是。”
柳云一迟疑,只得道:“实不相瞒,这镖……我们给弄丢了。”话音刚落,便听到两声冷哼。
第一声是金采权发出来的,他的射江镖局和柳云的震源镖局同在江南境内,只是柳云的名头既响,震源镖局声势也大些,江南的生意十笔倒有七笔给震源镖局做了去,金采权不觉得自己的镖局有什么不好,反怪震源镖局太会抢生意,早对震源镖局心有不满,这次收到请柬本不想来,但一想到柳云若退下去,袁微再怎么厉害也毕竟嫩些,远不是自己的对手,这以后江南第一镖局的位子就非自己的莫属了。便改变主意想来看看热闹。谁知来了后热闹没看成,先被迎到个小荒洲上受了通冷遇不说,柳云竟一口否认了要引退的事,心里正窝了一肚子的火,这下听到震源镖局失了镖,肚里的火便都转成了幸灾乐祸,暗道你震源镖局也有今天吗?这下的热闹可更够看的了,心中这样想着,嘴上便不由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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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时命未来间,且只得,低眉袖手。(3)
第二声哼的是那老者,他道:“堂堂的震源镖局也会把镖弄丢吗?”柳云还没有答话,那老者又道:“袁大镖头呢?当初可是他接的镖。”
柳云的脸一下变得铁青,道:“袁微欺师灭道,已给我逐出师门。从此后他既不是我的徒弟,也不是震源镖局的人了。”这话一出,那三家镖局的人不由发出一片惊讶声,他们虽都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却也猜到定是和震源镖局失的这笔镖有关。金采权听到袁微已给逐出师门,心中又是一喜。
老者道:“怎么?是你们丢了镖要找个替罪羊,还是他坏了事躲着不敢出来,你们好死不认帐?”
柳云道:“这镖虽是袁微接的,但我们震源镖局绝不会不认帐的。”说着从怀中掏出张纸来,道:“这是当初你们付的十万两银票,我们原璧奉还。”那老者也不细看,伸手接过,揣再怀里,道:“这样就算完了?”
柳云又一伸手,苏正崖递过一叠纸来,柳云道:“这是我们变卖震源镖局在各处的田产、房产,凑成的五十万两银子,你且点点。”
那老者却瞧也不瞧,道:“我老了,记性也不太好了,却不知你们有哪位记得当初托镖时是怎么说的,如果把镖弄丢了,可是赔个千八百的银子就算了事的吗?”此话一出,场上顿时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柳云发话。柳云只得道:“当初是说,若丢了剑,便要赔一把一样的宝刃来。”
老者道:“我们那剑怎样?”柳云道:“是柄宝刃,能削铁如泥。”老者道:“那便容易之极了,我们也不稀罕你们变卖家产凑得的这些个银子,你们随随便便给我找一把能削铁如泥的宝刃就是。”听到这话,祁寒在人群中向苏蕙看去,见她也正向他看来,祁寒轻轻对她摇了摇头,苏蕙的眼神便是一滞,不知是失望还是埋怨。
只听得柳云道:“一时半会儿,叫我们何处去寻这样的宝刃?这五十万两银子也不是赔偿那把剑的,只不过是请你们多宽限我们些时日,我们或是把那把剑找回来,或是再寻一把宝刃,总不让你们落空就是。”
老者听了,哈哈一笑,转身对李通等人道:“各位想来也都是行家,可曾听说过镖局中有这样的规矩?”李通听了闷不做声,姜大先生依旧是猛吸他的烟斗,不发一语,只金采权大声道:“别家不知道,反正我们射江镖局是没这样的规矩。我们得能立得住脚,靠得就是失镖便赔,该怎样赔就怎样赔的信誉。或是人家震源镖局财大势大,这才立下这样的规矩也不一定。”
老者道:“这位大侠说得在理。哎,也是我们不会识人,这才落下这些事来,若是找你们射江镖局必定就万无一失了。”金采权听了这话不禁喜动眉梢,道:“正是!我们做事向来稳妥。不象有些小镖局只配做做三五两银子的生意,再多些银子就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别说是十万两银子的生意,就是十两银子的生意怕也是要砸锅。可见人不能太贪心,做事前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若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
李通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柳云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不住对金采权道:“金兄,我们在镖局做事的,谁也保不准没个难处,嘴下留情,将来也给自己存些颜面。”
金采权抢白他道:“李兄,我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我今日只是秉公直言,难道你要我昧着良心说镖局没这样的规矩不成!”李通一时语塞,道:“你……”气得把袖一拂,便不去理他。
第六章 时命未来间,且只得,低眉袖手。(4)
柳云对老者道:“你不要说了。是我们理亏!镖是我们丢的,我们也赔不出什么宝刃来。震源镖局的人都在这里,随你如何处置,我们决不还手就是!”柳云本来老态毕现,说这话时却须发贲张,意气激昂不减壮年。身后的杨节海等人本来都被老者和金采权的话说得抬不起头来,听了这话却也豪气大涨,一个个慨然道:“震源镖局的人都在这儿了,随你如何处置便是。”
老者嘿嘿一笑道:“当你们人多,以为我不敢下手吗?就先灭了你们的旗号再说。”说着忽然一声怪啸,身子暴起,如箭般直冲向门前写有“震源镖局”字样的那杆旗,身在空中,一掌便向旗杆击去。此时震源镖局人人脸上颜色都是一变,要知镖局前的大旗就如镖局的性命一般,若是大旗给人折了,武林中也就算没有震源镖局的字号了。但柳云的话已摆在那儿,震源镖局的人自是无法出手,李通他们更不便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老者向旗杆击去。
正在此时,突见从人群后飞起一条人影,在空中迎了上去,只见那老者一掌击在那人的小腹上。老者去势顿减,身子一沉,便落了下来。那人在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在旗杆上,又一个跟头栽落在地,众人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见他头发蓬乱,衣裳褴褛,原来竟是个乞丐。楞了一会儿,杨节海似是认出了什么,猛然喊道:“大师兄!”便跑了上去,将那人扶着坐了起来,又拨开遮在脸上蓬乱的头发,果然便是袁微。
袁微的眼睛已经睁不开来,靠在杨节海的怀里,连吐了几口鲜血,却仍望着柳云的方向,以微弱的声音喊道:“师父……”柳云仰起头,虽不答话,每个人却都看的出,非但他的须发在晃动,便是全身也在颤抖。
杨节海喊道:“大师兄!”袁微道:“我……不配……做你们的……大师兄……”杨节海朝柳云哭道:“师父,你快来啊!大师兄他不行了!”柳云仍是仰首站着不说话,只是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杨节海哭道:“大师兄,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袁微忽然一睁眼道:“是我害了镖局!是我害了师父!我悔啊……”说罢,一口鲜血喷在杨节海的衣襟上,顿时气绝身亡。
杨节海和柳云身后的震源镖局的众人顿时哭成一片。柳云将眼一闭,深吸了两口气,喝道:“哭什么哭!我们开镖局的,过的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谁能不死?你们会不死,还是我会不死?最重要的是要死的有骨气,就算今天我们都死在这儿,也不会让人家看不起!”震源镖局的人收住哭,带着悲腔道:“是!”只杨节海还止不住哭声,对柳云道:“师父,大师兄他……”
柳云道:“你把你大师兄的尸首抱到后面去。”杨节海泣道:“是!多谢师父!”跪下来朝柳云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替大师兄谢谢师父了!”起身将袁微的尸首抱起,送到镖局里去。
祁寒这才想起昨日在街对面的酒馆前见到的乞丐正是袁微。此时众人都默声不语,只有金采权怪声道:“真是师慈徒孝,兄爱弟敬,好一副感人情景。袁微虽然生不能回师门,死了却能回师门,只是赔上条性命,不晓得值是不值。但方才不知是谁说的袁微欺师灭道,又不知当初是谁把他逐出去的。”他正说得高兴,抬头一看,见震源镖局的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九鹰镖局和天风镖局的人也都面带不屑,自觉无趣,便干笑两声,不再说下去。
第六章 时命未来间,且只得,低眉袖手。(5)
那老者道:“柳老镖头,你的话算不算数?”柳云道:“自然算数。”老者道:“你说你们震源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