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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这才对祁寒道:“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一点,但一来那客栈是我们的熟户,我那日住下之前就注意看过了,从掌柜的到伙计,都没有生面孔。二来我们那房靠北,与东西两边房相去有些距离,那人要拿着剑匣还在客栈中,很难不被院中的弟兄发现,所以我并未朝这多想。不过我觉得世侄提醒得也对,现在一点头绪没有,多查查多找找总是好的,等节海探听了消息再说吧。”又对林若谷道:“只是要麻烦你了,你这络藤山庄本是极寂静的地方,现在我带了这么多人住这儿,可吵着你修身养性了。”
林若谷笑道:“你既然知吵着我了,就该早些把剑找回来,你以为我欢迎你们来吗?”柳云也笑道:“你肯帮忙,这剑自然能找得回来,你若不肯,我也只好领着震源镖局的上下老小,在这儿吵你一辈子了。”
四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林若谷见柳云有些疲惫,便领着他去客房休息。留下韩滶陪着祁寒在厅里说话。待安顿好柳云回来,见他们二人谈得正欢,不由心下甚慰,便对韩滶道:“滶儿,你累了一天一夜,也辛苦了,先去房中歇息吧。四年未见寒儿了,我想和他说些话。”韩滶道:“师父也请早些歇息了。”便出了正厅。
林若谷望着祁寒,忽觉鼻翼一酸,半晌说不出话来。祁寒见林若谷神情有些古怪,面上也颇是暗淡,全没有方才和柳云谈笑风生的模样,以为他使为林师母的病在担心,便道:“我本来应该一来就去拜问林伯母的,但听韩师弟说林师母的身体有些不爽利,不方便见客才作罢。不过我想林师母一定不会有事的,待三五天后,她身体好了。我就去拜见她。”林若谷道:“你林师母的身体虽然时好时坏,却并无大碍,这几天想是天气闷热,中了些暑气,休息休息就好。”
祁寒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师伯你精通医道,下些药,自然就药到病除了。”林若谷听到“医道”、“下些药”这些字,更勾起了心中的事来,不由心中又是一痛,闷了一会儿,想着不能在孩子面前太过失态,整整面容,才道:“你可知你爹让你到我这儿来是为什么事?”祁寒道:“爹只是吩咐让我来住些日子,好受些林伯父的教诲。”林若谷道:“是我写信给你爹让你过来住些时日的,至于为什么让你来,就连你爹我也没说——你爹的‘疏雨刀法’和‘落霜指’你可学会了吗?”祁寒道:“父亲都已传授给我了,只是我功力不够,领会得也不够深,这两种武功的威力怕是只能施出三四成来。”
林若谷点头道:“那已相当不错了,练武不是急的事,需慢慢领悟才行。那‘疏雨刀法’和‘落霜指’招式精微,要速成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当年我和你父亲同出自一位武林异人门下,我们都学会了‘疏雨刀法’,至于拳掌上的工夫,他习的是‘落霜指’,我练的是‘回风舞雪掌’。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找个一两年时间互相切磋一下,希望能将‘落霜指’和‘回风舞雪掌’融成一门新的武功,就是不行,也可以将这两门武功参研得精益求精些。但竟抽不出这样地时间来。现在我倒是闲得很,你父亲却忙于北方武林的事情,挪不开身,这心愿也只好放在你们身上了。”
说到这儿,林若谷停了一下,看着祁寒,说道:“这次我喊你来——就是想把‘回风舞雪掌’传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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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1)
祁寒猛听到林若谷要将“回风舞雪掌”传授给自己,心里吃了一惊,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个究竟来,只知不答应固是不好,答应下来却也不太合适,便道:“这事还该和我爹说一声。”林若谷道:“不用说了,你爹性情执拗,若问了他,他说不肯,我便教不成你了……”说着又叹声道:“我实是欠你们父子一个极大的人情,若再不将我这生平绝学传授给你,此生我心里恐怕都难以安生。”
祁寒听这话毫没来由,更感奇怪,正想问个明白。却听林若谷说道:“先不说了,待柳老哥那件事了了再说吧……你这一路上来可还顺利?”祁寒心里正装着这事,道:“我路上遇了件事,正要和师伯说呢。”便把在那小土地庙里的事说了一遍,又不想自伐己功,便将自己出手救那两个孩子的事略过不提。林若谷听了一皱眉,道:“青石寨……你若不提起,我都快忘记它了,十年前它一夜间烟消云散确是轰动江湖的一件大事,但今天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想不到这其中还藏着这么多的事情。”又正色对祁寒道:“寒儿,这江湖上,多得是这般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日后你行走江湖切记要谨慎。就说这事,你若一时按捺不住,为争强好胜或打报不平而牵涉进去,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就算你不出手,那些人如不想这事传出去,也会把在场的人都杀了灭口。所幸你遇到不是些下三滥的门派,断云岭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不错。不过,江湖上风云多变,难以预料,今后你再遇到这些事,可要千万小心。”
祁寒点头答应下来,林若谷道:“我有句话你千万记得了,在江湖上,不可不信人,也不可全信人,紧要处是在信与不信之间——我说这话,你现在未必明白,到我这年纪便清楚了,可若是到我这年纪才清楚,也就太迟了,现在不明白也不打紧,遇事时心里多想想我这话便是。”
说话间,有人禀道:“老爷,夫人房中的阿絮有话要传过来。”林若谷道:“让她进来说吧。”一个女子应声走了进来,半低着头,略福了一福,林若谷问道:“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阿絮道:“吃了老爷走时开的药,已好多了。夫人睡了一下午,方才醒来,听说老爷回来了,让我过来请老爷过去有话说。”林若谷道:“我知道了。”阿絮便往外走。
祁寒正思忖着林若谷的话,乍一抬头,看见了阿絮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正想着在哪里见过,就听见林若谷在旁边说道:“阿絮这丫头照顾你林师母极是用心,也亏得有了她悉心照料,你林师母的身体才无大碍。我去你林师母那儿看看她,今日也不早了,改日我再和你说话。”
祁寒回到房中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柳云丢镖的事情虽然奇怪,可并非没有脉络可循,倒是林师伯的神情很是怪异,且一点原委也不知,颇让人费解,但他对自己的一片呵护之心,却似乎比自己的父亲一点不差,甚至还有所过之。听父亲说林师伯还有个女儿,自小便聪明伶俐,可到这后,从没有听林师伯和韩师弟说起过,倒也是件奇怪的事。迷迷糊糊中,一会似是见到任渔在杀两个小孩,一会儿任渔又忽然变成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上去一把将那人脸上的黑布除下,那人竟是柳聚君的模样。待睁开眼睛,天已蒙蒙亮了。
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2)
祁寒走到屋前的院中,正想疏疏筋骨,韩滶提着两把刀,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我本想自己练练武,再一想,既然祁师兄在这儿,正好向祁师兄讨教,可不比我一个人单练强多了吗?”祁寒也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昨日听到韩师弟和那个黑衣人过招,早就手痒了。”接过韩滶递过来的刀,又道:“我们用什么工夫切磋呢?”
韩滶道:“寻常刀法使来有什么意思,想来‘疏雨刀法’是我们两人都学过的,就用这路刀法吧。”
祁寒道:“好。”脚下微动,刀一立,正是“疏雨刀法”的起手式“山雨欲来”, 韩滶见祁寒渊停岳峙,颇有大家风范,轻赞声“好!”立刀猱身向前,也是招“山雨欲来”。二人武功路数都一样,互相的招式又都熟悉,便都凝神看对方的招式是如何变化,在精微处又是如何加以运用。二人虽使得都是一样的武功,但祁寒的招式谨严中不失灵动,韩滶则以奇辅正,往往将招式用在出人意料之处,几十招过后,二人都暗自赞叹,大感受益匪浅。
祁寒忽手臂一晃,看似不甚用力,刀光四涨中,却将韩滶笼在中间,韩滶道:“妙!‘风雨八方’却也能这样使出来!”脚下却不停,手腕轻抖,在空中疾点数下,四周刀光顿时散去。祁寒往后一跃,收住刀,朗声道:“这招‘雨打疏荷’,本是进攻时极好的招式,却成了破解这‘风雨八方’的招数,亏你想得到的。我输你一招了。”
韩滶道:“方才我若不用此招,当真躲不过去,一时侥幸罢了。再说,你方才若拿得是祁师叔的长扬刀,我这招一出,刀不免被你削断,怎么能算你输呢?”
祁寒道:“你不是也有秋声刀吗?我如何削断你?仍是我输你一招。不过也幸好秋声刀没有给人盗去,否则你招式运用地再精妙,也难敌长扬刀的锋锐。”
二人相视一笑,便回到屋中,刚用过早饭,林狄进来道:“老爷喊二位少爷去厅里。”
来到正厅,林若谷和柳云正在厅上议事。祁寒见林若谷的面色又恢复如昨日大家在一起说话的模样,方才放心。林若谷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和柳老哥商议了半天,也没个线索,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韩滶道:“我昨日回去又想了一想,有了些头绪,正要和师父和柳伯父说。”柳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能想得明白,我昨夜睡不着觉,脑子里面却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出来。”林若谷道:“他们整日无事,又没什么江湖阅历,想得反倒简单直接,哪象你心里装着那么多事,一时想理个清楚,自然没那么容易。”
韩滶道:“还不知想得对不对,大家姑且先听着吧……我在想,柳伯父的镖被劫和有人到我们络藤山庄来盗刀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若有,不外乎两种可能:其一,对方施得是双重的调虎离山之计,既用此计盗得伯父保得那把宝剑,盗剑处恰好在左近的徽州府,他们知道凭师父和柳伯父的交情,绝不会坐视不理,因而又正好把师父引出庄外,好去盗秋声刀……”柳云点头道:“韩贤侄说得有礼,若是这样就不只是调虎离山,更是一箭双雕了。”
韩滶道:“这也未必,柳伯父有没有想到过,有可能那来保镖的人是个幌子,那把宝剑更是个幌子,保镖的和劫镖的都是一伙人,费这些周折,只不过是为了引得师父出去,好来盗刀,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别的,恰是师父的秋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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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多寒易雨。春事都相误。(3)
听到此处,林若谷呵斥韩滶道:“休要胡说,那些人自己既然本就有了一把宝剑,又要费这些周折来盗我的秋声刀做甚?”柳云也是一怔,道:“我倒未这样想过,若是这样,岂不是我也在帮他们盗刀了?”林若谷对柳云道:“小孩子的话,听听罢了,如何当起真来。”
韩滶道:“是。师父说得是,我也觉得这太过无稽,因而没有去多想。此外,还有第二种可能:对方施得不是调虎离山之计,而是围魏救赵之计,他们知道师父会插手丢镖之事,便派人前来盗刀,好让师父有所顾忌,把注意力放在秋声刀上,无暇顾及其他。这样他们就可以盗完剑后,安安稳稳地把剑带走。”林若谷缓缓点头道:“这倒有些可能。”
韩滶又道:“若如此,他们定是怕师父会追查出些什么来。也就是说,在答应帮柳伯父忙后,师父所做的正是他们所害怕的,因此他们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转移师父的注意力。”林若谷略一思索,道:“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头绪,唯一做的事便是去惊鸟林请岳兄弟帮忙……”韩滶道:“莫非是岳英……”林若谷摇首道:“我也不知,我与岳兄弟的交情不浅。论人品,他也是大家提起来都要竖起大拇指称一声‘好汉’的人物。应该不会做这坏江湖义气的事。”正商议间,便听门外有乱蓬蓬的声音“大师兄回来了!”“袁镖头回来了!”“大师兄——你怎么了?”
柳云一撑椅子扶手,站起身道:“微儿回来了,我出去看看。”说罢,健步走到厅外,林若谷、祁寒、韩滶也跟了出来。见厅前震源镖局的众镖师正簇拥着两个人走到近前,左边是昨日来的杨节海,他正扶着另一人,那人面色苍白,右边衣袖上撕下一截,缠在右臂上,隐隐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了伤,那人一见柳云出来,抢一步上前,跪倒在地,泣道:“师父,徒儿没用,让对手给跑了。”柳云把他扶起,道:“先不忙说,你受伤了,下去裹好伤再说。”便让众镖师将袁微扶下去治伤,又对杨节海道:“你随我进来。”
众人又回到厅里,柳云问杨节海道:“怎么回事?”杨节海道:“昨日师父命我去李家村的客栈打听消息,我打听完了,怕师父担心,连夜赶了回来。在离这儿五里多的一个岔路口上,正见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