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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想到自己的法术又不是像骨头一样,一摔就散的。
老人瞧着天,指手笑道:“年轻人怕什么摔,越怕就越摔,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老人话中有话,若是听的人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了,而一旁的大魔导士则细细思索起来。
“老先生说的有道理,在下受教了。”大魔导士显的很诚恳:“不知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呵呵,那种事我几十年前就忘了,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怎么能代表一个人。”老人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仿佛很高兴有人问他的名字。
大魔导士也笑笑,刚想说什么,却只听一阵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吆喝声与汹涌杂沓的马踢声已经逼近了,正当整个商旅团都弄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时,路前方突然有尘土飞扬,然后就只见几骑飞速冲进商队团中,马上之人手中长刀迅速斩下,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尘土中血光飞溅,与那几骑骑兵擦肩而过的商队领队及首领已滚下马去,人头落地。
马上骑兵勒缰回马,长刀挑起,正好将即将落地的包裹挑到刀尖上。然后移到手上,掂掂重量,显然甚是满意。然后一声呼哨,十几余骑兵立刻四散开来,将商队围在中间。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遇上了败兵,却见那队骑兵训练有素,显是新败不久。车夫们首先拉着骡子伏了下来,一般来说,碰上盗匪只要不加反抗,就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败兵必竟不同于一般盗匪,但众人见这队败兵个个兵器锐利,来势汹汹,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在车夫们之后,人们陆陆续续抱着头蹲了下来。
大魔导士心中气愤不已,刚想站起身,突听身旁老人低声道:“别起来,那群败兵杀人不眨眼!”老人一只手拽住大魔导士,对他摇了摇头。
确实,能从无数次战场上得已生还都不是等闲之辈,几场仗打下来,害怕杀戮的早死光了。若说这些败兵怜悯百姓,那只是痴人说梦罢了,杀人在他们看来,和杀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大魔导士被老人拽着,这时那领头的骑兵大笑道:“放下你们的货物,然后就放你们逃命,快滚!”他手中长刀上挑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笑声中,那颗人头被他甩到了地上。
“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商队中有几个壮汉满脸怒气,壮汉们刚气冲冲地站起来,骑兵群就传来阵阵冷笑,那骑兵首领向周围的骑兵们始了个眼色,几骑便横冲了出来,他们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朝那几名大汉斜砍下去。
大汉们虽然强壮有力,但比起来做战经验丰富的骑兵来,还是差的很远。
骑兵手中的长刀狠狠地劈在壮汉背上,他砍了一刀还不罢休,接着又砍了三四刀,那壮汉被他砍的血肉模糊,头脸都分不清时,骑兵再回首看他的同伴,他的同伴每个人至少收拾了两个壮汉。
“哈哈哈哈,呸!老子才不会输给你们这些南蛮子,什么小章,也只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骑兵笑得猖狂,伏在地上的商人们都吓得缩成了一团,看都不敢看那骑兵一眼,他们心下侧然,这些骑兵似乎是被小章的军队打败的,所以现在就把怒气发泄在商人们身上,只怕这下要糟殃了。
骑兵头子瞧着那伏了一地的人,大笑道:“大爷们今天心情好,就饶了你们的狗命,快给我滚!”
商队中人听骑兵头子这么说,都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商队中有自己的什么亲戚朋友,他们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要命似的挤成一堆往后面的树林中跑去,有些人被人群挤倒在地上,摔倒的人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蜂拥的人群也不管地上有没有摔倒的人,前拥后涌地撞过去,这时骑兵首领向其他败兵使了个眼色,十几骑刹间就追上了逃跑的人群,长刀或长矛,齐齐向那些被他们追上的商人砍去,山道上顿时血光四溅,那些商人正跑着,头就突然掉了,只留下一个身子还在向前扑。
还有些人,被空中抛来的长矛穿肠破肚,这些人死的时侯几乎连人形都没了,血流了一地,粘稠的血混着黄土,骑兵们却不以为然的接着杀逃跑的商人。
一百多人的商团,被十几人的败兵伙围住,商团中没有任何人反抗,就被败兵一个接一个的杀死。
因为人人都希望别人死了,自己能幸运的活下去,所以只要还能有一点活的希望,他们就不肯放弃逃跑,也不敢去反抗凶如猛兽般的败兵。
在骑兵们猖厥的大笑声中,商队中更是哭声震天,时而夹杂着男人女人的惨叫,让人不忍悴睹。
这种残绝人寰的屠杀每天都有发生,不管是哪支起义军获胜,最后受苦的仍是百姓,既使像小章军那样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能保证不给民众带来苦楚。当战火一旦燃起,不知又有多少百姓死于无辜。战争的阴云下,饥寒交迫的难民又该沦落何方?殃及平民的战争,也是一场悲剧。
月亮看得暗暗心惊,骑兵头子显是深谙兵法,他先指明放众人一条生路,让大家丧失了反抗之心,然后再一一杀死,只是如此玩弄人性,实在可鄙。旁边的大魔导士早已怒发如狂,猛地冲出去,迅疾如电,身形过处,骑兵们纷纷落马,身上均多了一个血洞,正在泊泊往外流着黑紫的液体。
骑兵们陡见如此诡异的场面,都吓得呆了,哪里还顾得上追赶商队,不一会儿商队就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十几具尸体和一地狼籍的钱财包裹。月亮见大魔导士冲了出去,低声嘱咐老人藏好,也拉着天使站到大魔导士身边,一字排开,正对着败兵们。
败兵头子先是一愣,看到月亮,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还有女人,好一个标致的妞!”月亮还没反应,大魔导士突地怒哼一声,他身上衣物像被狂风卷起一样,衣袂裂裂做响地飞扬,那败兵头子又猛地盯着大魔导士,疯狂地大笑起来:“怪不得,原来是个魔导士,难怪能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我就要看看魔导士能不能杀死我们这些骑兵!”败兵头子像发了狂一样,高举着长刀冲向大魔导士。
大魔导士身上长袍飞舞,而这时却偏偏没有一点风,这情景诡异之极,那骑兵头子冲到大魔导士面前时,他胯下的马突然间四蹄踩空,高声嘶叫,将败兵头子重重甩到了地上。
那败兵头子恼羞成怒,一刀砍在自己发了疯的爱马背上,那马却还是叫个不停,不肯把败兵头子载到背上,败兵头子不断地砍,接着马嘶声越来越低,逐渐就变为了低声的悲鸣,此时它的背上已全是败兵头子砍到深入骨头仍在流血的刀痕。
“妈的,这匹死马!”败兵头子恶狠狠地揣了几脚他倒地将要死亡的坐骥。就连月亮和大魔导士也有些看不过眼时,败兵头子举着长刀,想要冲过来砍上大魔导士几刀以泄心中之恨。
但大魔导士身旁涌动的风像决堤一样泄出来,败兵头子手中的刀刚举起,还没有落下,他整个人就被狂风卷住了,狂风压的他连叫也叫不出来,他的皮肤被同样被风撕裂出一条条的血痕,流出的血结成大小不一的血粒,它们混着风上窜下动。
一个完整的人,被卷成了厉鬼一般的怪物,败兵头子在里面挣扎着想出来,但那风就好像有风壁一样,将他紧紧的裹在里面搅动,转瞬间,败兵头子就已经变的残破不堪,成了血淋淋的一条黑影,卷动着的风也逐步变成了黑红色的血风,败兵头子被风活生生的榨成了血汁肉磨。
“他的马一开始是想救他,真可怜……被自己信赖的主人杀了。”大魔导士望着卷大了的风,而那团风正向剩下的败兵们迅速移动着。
败兵们瞳孔都成倍放大,他们眼中就只剩下那团不断移动的风,突然他们中有人狂叫起来,那人策马就向远方奔去,其他人也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若是再不走,只怕也要变的像首领一样尸骨无存了。
败兵们疯狂地抽打着坐骥的马股,有些人赶快给马放血,他们的马受不了疼痛,飞奔向商人们逃走方位的树林中,刚才的商人换成了他们,如今追与被追者的地位更改了,那些败兵们方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
这种败兵,是永远都不会同情百姓,怜悯百姓,如果再让他们选择一次人生,他们的本性还是不会改变,只有他们全部死了,才能终止对于百姓凶残恐怖的杀戮。
大魔导士瞧着从不同方像逃走的败兵,悲哀地道:“不管经过多少年,他们跑了多远,但只要他们中还有一个活着,这风就不会消失在人间,为何人间总是要有这种事。”他喃喃自语着,面色越来越沉重。
“我又何尝想干这种事!”大魔导士凝望着远方,颓然跪倒在地上。
第四卷·第九章 英雄末路 第一节 逸刀流主
拔剑四顾的心在巨烈跳动着,就像快要破膛而出似的,但他却一动不动,像野兽一般盯着来人,神经已绷成了一条线。
门外进来那人看到屋内鲜血四溅景像,愣了一愣,有一瞬间的失神,拔剑四顾就趁此机会,手中长剑掷出,人影随着剑风向门外冲出。
那人冷哼一声,衣袖挥出,一阵冷彻骨的刀风就随着衣袖挥出,拔剑四顾虽然已经奔到了门口,但刀风却紧紧随着他,拔剑四顾奔出门时,一阵刀风将他断手处的袖子砍掉了。
拔剑四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去,一眼就瞧见了被刀风斩掉的袖子,他面色巨变,满面不信之色,随后却闷哼一声,夺门而出。
刚进来这人冷冷盯着门口,冷笑道:“尔等鼠辈敢在此放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来人也在奇怪,逃走那人的手为什么已经没有了,只是这一刹间的失神,拔剑四顾就趁机溜的无影无踪。
帕帕望着这人,越看越觉的觉的这人和色中之王的长像一样,她颤声道:“你……,你是小色什么人?……你难道是小色的父亲常大先生?”
那人回过头来瞟了帕帕,面无表情地道:“阿色呢?他没来找你?”这人的回答更确定了帕帕的想法,帕帕咬着下唇,欲哭无泪。常大心中起疑,顺着帕帕的视线朝地上看去,脑中顿时一阵轰鸣。
“他……是刚才那人杀的?”常大几步过去,双膝一软,就跪在色中之王的尸体前,全身发着颤,脸低垂着,扶起色中之王的尸体,突然又对帕帕厉声道:“说,是刚才那人干的吗!”帕帕低泣着点点头,眼泪就不断的落下滴在血泊中。
“是拔剑四顾…干的……”
常大突然站起来,悲笑道:“我常大一生中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今日竟死在那种人手中,好好!天理何在!”他双目中闪过一丝利芒,随后俯身抱起了色中之王的尸体,大步走出帕帕的房间。
常大走出楼外,此时楼外的院中早已布满了逸刀流的成员,那些被杀死的逸刀流成员尸体也被收拾干净了,在外面等着听命的逸刀流的成员望见常大抱着一个人从楼中走出来,心中都在惊诧是怎么回事。
常大却挥挥手沉声道:“传令下去,叫特殊要员和长老们不管如何都要在后天到瑞安城集合,和他们说有要事商量,招唤密秘杀手听命,停止其它一切活动,逸刀流所有成员布下天罗地网,截杀拔剑四顾!”
他又叹道:“还有帕帕,若是她同意,就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她若不原意,你们中的一半人就待在她身旁暗中保护,总之,既使你们死也要保护好她!”
“是,属下尊命!”满院的逸刀流会员半跪在地上,齐声大喝道:“属下们定会保护好帕帕小姐,请会主放心。”
帕帕呆在屋中,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手扶住桌角,勉强站起来,手指正好触到了那把色中之王生前送给她的古琴上,手指轻拂了一下琴弦,琴声便响彻全屋。
她突然将琴从桌上高高举起,随后猛的往地上摔去,只不过一刹那间,那帕帕平日珍藏的琴就变成了片片碎木,乱堆在地上。
“知音已亡,我还在这里弹什么琴!我……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她说着,掩面跑出了血腥的房间。
现在还是夜晚,外面的街道上虽没有血肉和死尸,却一样阴沉,但月已被云雾遮住,天地间没有一丝光漏下,只是偶有冷风吹过,带起一片片黄叶乱舞……
而隐藏在院中的逸刀流会员忙跟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第二节 蛊惑人心
拔剑四顾冒着冷风向街前面跑,断手处仍是不停的流着血,他用牙扯下自己的另一只衣袖,将伤口包了起来,简单的止了止血。
“妈的,难道我就要在这种地方疗伤!……很痛啊!真是太难受了,早晚都要把逸刀流挑了,让他们千万人流血来祭我的断手……不过那个龙骑兵……真是很好啊!”他正想着,这时只听一声冷笑从他身后传来。
“谁!?”拔剑四顾心中紧绷,他回首望去,只见街的路旁阴暗一角,萧索的梧桐树下站着个既高贵又冷傲的年轻人,年轻人负手盯着拔剑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