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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
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不快乐的日子是因为没有你。
景言:
当我想你的时候,坚强的我也会因为失去你而滴下难得的泪花。
景言:
为何留下一片伤痛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为何两个人不能一起享受幸福?
景言:
为何不能去爱?离开吧!远去吧!我的唯一愿望——当我想你的时候,你也能想起我!
……
看着学妹们找出来的男孩的笔记,女孩呆住了,这些都是男孩给自己写的吗?不,不会的,他是绝不会喜欢上自己这样的平凡女生的!女孩柔和地说:“你们误会了,这些不是给我写的,这只是以前的一个和我同名的同学,给他自己写的,来作为给他自己的鼓励。所以,我并不是这上面提到的‘景言’。”学妹们失望地看着她说:“我们现在正在搜集这些写在书后的笔记,就是希望把这些笔记交给笔者想要交给的人,我们以为会是你……”女孩听了,干涩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其实她也好希望那些话都是男孩写给她的,因为女孩认为自己永远都只是那棵只能远远看着太阳,却无法靠近的向日葵。
第二天清晨,薄雾还透着凉意,女孩听到院子里一阵吵闹。打开门,是昨天的那几个女生。女孩惊奇地问她们:“你们……有事吗?”几个女生神秘地打开各自的书包,把搜集到的笔记交给女孩。女孩百思不解地说:“不是告诉你们,那个人不是我了吗?怎么还给我?”带头的女生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指着纸上画的长发女生问女孩:“昨天你走后,我们发现了这张相。学姐,难道这个女孩不是你吗?”顷刻,女孩愣住了,纸上所画的正是高中时的她!画上的女孩长长的头发随风飘着,窗外的阳光照着她,柔和而恬静。
女孩捧着那幅画,手有些颤抖了,眼里又涌出了泪水,忽然她发现了在画上隐藏着的一行模糊的字迹:
喜欢你却说不出,假如有一天你看到这幅画,就当是我迟到的告白吧……
此时的女孩,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她终于明白了,其实自己就是一棵向日葵,但太阳对她来说并不遥远,因为他的阳光时刻都普照着她,只是傻傻的向日葵一直都不曾明白。只能说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彼此喜欢着对方,但当他们终于可以彼此面对时,得到的却是时间和命运留下的永久的遗憾……“抓住机会的是自己,放弃机会的也是自己!”这句话谁都懂,可真正做起来,却又是那么难……不是吗?
许久,女孩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女孩身上,感觉暖暖的。恍惚中她似乎看到男孩正在微笑着向自己招手,泪水交织着微笑,女孩轻抚着自己的短发,一瞬间,女孩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从现在起她要再次留起久违的长发!是的,就是从现在起!
(文/遥雨)
第四章
隔水隔山隔不断薄荷香
无聊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倪小麦最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吃一块薄荷糖,因为清爽得像风一样,对了,如同初恋,有点凉,有点心动。
一
莫朴树和倪小麦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的开学典礼上。男女新生各选一个发言,莫朴树紧张得不行,背了几百遍的稿子忽然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倪小麦,她梳着马尾正在吃着什么东西,那时校长正在讲话。莫朴树问倪小麦,你不紧张吗?倪小麦就摸出一片薄荷糖来,吃一粒,又凉爽又镇定。莫朴树接过来却没有吃,这个时候还吃糖,真有些说不过去。轮到他说的时候他腿肚子差点转了筋,到底是照着稿子念了,而倪小麦是空着手上去的,侃侃而谈,赢得了一阵阵掌声。
那次发言之后,他们同时进了学生会,每次见到倪小麦,她总是吃着薄荷糖。她嘻嘻笑着说,小时候我得过蛀牙,所以,一直要口气清新,然后她像小孩子一样龇开牙:你看看我的牙长得多难看,一口龅牙,我妈说将来没有男孩子会喜欢我这种牙。莫朴树就笑了,摸了一下倪小麦的头发说,从前巩俐也是一口龅牙,后来,她成了国际影星,不要灰心,总会有人爱你的。后一句他没有说,那一句是,比如我。
其实他是一瞬间爱上倪小麦的,但她总是心无城府的样子,对着莫朴树哈哈大笑着说,你说我们班有一个长得和葛优一样的男生还好意思给我写情书,还有我中学一个同学,也千里迢迢从天津来找我,说是从13岁就爱上我了,哈哈,13岁我还流鼻涕呢。莫朴树就跟着她一起笑,他想,这个黄毛丫头,实在是不谙风情的,也许大些就好了。
而倪小麦也是在那次发言时喜欢上这个羞涩的男生的,白白的衬衣天蓝的仔裤,笑时,露出两排好看的牙齿。很多时候,爱情的发生只是一瞬间而已啊,当晚会上他抱着吉他唱高晓松的歌《白衣飘飘的年代》时,她眼里呆呆的,有一种叫爱情的东西一直看向他,但是他低着头,兀自唱着。
让她失望的是,她告诉莫朴树自己有人追求他居然无动于衷,也许是她太自作多情了,这样想着,就又把手伸向口袋里,无聊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倪小麦最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吃一块薄荷糖,因为清爽得像风一样,对了,如同初恋,有点凉,有点心动。
二
大三的时候倪小麦终于有了男友,是外文系的男生,学西班牙语,将来是要出国的。答应了男生的追求以后,倪小麦再遇到莫朴树的时候就说:我有了男友了!很张扬的样子,其实是想激怒莫朴树的,但莫朴树觉得这是一种挑衅,于是笑着,也祝贺我啊,我也有女友了。然后说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其实不过是欺骗别人欺骗自己。莫朴树想,自己是配不上倪小麦的,倪小麦的父母都是北京的教授,自己的父母是小城中的工人,这样的女孩子,是应该做大使夫人的,何况倪小麦的男友正是大使的儿子,驻西班牙的大使,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可以让倪小麦过上优雅而舒服的生活,他又能给她什么呢?
7月的时候他们毕业了,莫朴树送给了倪小麦一整盒价格不菲的薄荷糖,是荷氏牌的。倪小麦伤感地说,再多的薄荷糖总有吃完的时候吧?莫朴树心里一动,但还是笑笑说,等你长大了,大概就不会吃糖了。送莫朴树上火车的时候,莫朴树问道,倪小麦,西班牙语的再见怎么说,用西班牙语说吧,否则我怕自己会流泪的。
倪小麦轻轻地说着,Tea'mo,一连说了很多遍,虽然没有学会西班牙语,莫朴树还是一下子记住了它的发音,他笑着说,不愧男友是学西班牙语的,发音这么好听。火车开起来的时候,倪小麦在后边追着,大声地喊着,Tea'mo,Tea'mo。莫朴树的眼泪到底下来了,他没有想到,“再见”用任何语言说出来都是黯然神伤的。
三
毕业以后,莫朴树回了家乡,那是一个偏远秀丽的小城,在那里做一名中学老师,世外桃源一样,在上海的风花雪月像一场梦一样过去了。也有女孩子追求他,像《边城》中的翠翠那样温柔的女子,亲自给他织了毛衣。那个时刻,他总是会心痛,只有爱过的人才会心痛,所以,他一再地拒绝着。三年之后,他依然一个人,但多了一个习惯,总是喜欢买薄荷糖,尽管他并不吃,他喜欢薄荷那淡淡的气味,苦涩冰凉,像他的暗恋一样。
很多时候莫朴树还是会想起倪小麦,那个牙齿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子,大概现在结婚了吧?或者早就去了西班牙?有谁知道她的心思呢?
这样的暗恋是一枚早熟的苹果,没有到秋天就落了下来,他想,再给自己几年,等到30岁,就找一个人结婚,然后慢慢地变老,有什么不好呢?有时,甚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难道真的和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在那个9月里认识过吗?
是的,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子,不然,屋子里怎么会有薄荷香呢?
小城里因为旅游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到最后,依着小桥流水开了洋人一条街,他偶尔去那里坐坐,这些洋人,把他们这里的奇山秀水当作宝物一样。记得曾有一次他说过带倪小麦来这里看看,没想到竟然成了一句空话,倪小麦大概早就去欧洲旅行了,哪里还会看上这样的小镇?
没想到洋人街上居然还有西班牙的酒吧,圣诞节的时候他去了那家酒吧。酒吧里人不多,有几个西班牙人在喝着酒,他也要了一点红葡萄酒,大家相互祝着圣诞节快乐。他又记起了第一年圣诞节他是和倪小麦一起过的,那天他们去了外滩,外滩的风很大,莫朴树脱掉衣服让倪小麦穿上,他们看了上海最美丽的夜景。倪小麦说,上海真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城市,胡兰成就是在上海常德路95号爱上张爱玲的。也是从倪小麦开始,莫朴树喜欢看张爱玲,开始知道有哀伤的时候,明白了男女之间的情分就是一个缘字。毕业几年了,没想到倪小麦像影子一样无时不出现在他的生活细节里,如影随形,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走出酒吧的时候他回头向那帮西班牙人说,Tea'mo。那帮人哄地大笑起来,有一个懂中文的人说,你同性恋啊?他喝多了酒,人却清醒,便冲那人吼道:你胡说什么?
那人说,你才胡说,干吗和我们一群男人说我爱你!
他一下就呆了,脑袋里的血全冲到眼里,然后变成眼泪狂流了下来,他大声地问,Tea'mo是我爱你?
是啊,西班牙人全知道,很多人也知道。
那再见怎么说?西班牙人说了一句什么,那完全是和我爱你不相同的发音。他忽然想起毕业那天倪小麦在火车站送他,一边哭一边追赶着火车,然后喊着那句Tea'mo。
他一下子颓然倒在椅子上,面对爱情,他是多傻的一个傻瓜啊,如果是今天,他宁肯被拒绝,也不愿意让岁月慢慢地把思念变成一壶酒,慢慢地饮下。
四
从学校辞职的时候没有人理解他,他笑着,我要去找一个人,即使找不到,也要去上海。他买了很多薄荷糖,只是,那个爱吃薄荷糖的女孩子,她在哪里?
此时,倪小麦正在北京一家外企做白领,她没有去西班牙,因为没有爱情的西班牙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当初答应那个男孩的追求不过是让莫朴树嫉妒而已,既然目的没有达到,那场戏也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
而当初追着火车喊着是想也踏上火车和他一起走的,不管什么北京户口,不管他到底爱不爱自己,但是,还是舍不下自己的自尊,倪小麦想,他要爱早就说了,怕是嫌自己那一口龅牙吧?
老妈总让她相亲,今天是部长的儿子,明天是要出国的同事的公子,她都笑着拒绝了,然后说自己的牙不好看,什么时候和巩俐一样治好了牙再说吧。
果真去治了,几经矫正,果然好看了,她照镜子时想,不知莫朴树看到是不是认不出自己了,大概他也结婚了吧?于是千方百计把电话打到他们小镇去,人家说,一年前他辞职走了,然后扣了电话,从此,半点他的消息不再有。
倪小麦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五
又是9月,上海的一个同学要出国,打电话给倪小麦让她过去聚聚,她答应了,因为想去看看交大的校园,很多年前的9月,她嚼着薄荷糖,然后把一块薄荷糖递给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干净男生,那个男生羞涩的笑好像在眼前一样。
见到彼此的一刹那他们都呆住了,同学里大部分都结婚了,只有他们还没有结婚,但他们以为彼此也是结了婚的,莫朴树进来时,倪小麦的手上正抱着一个同学的孩子。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抱着孩子走过去,来,叫舅舅。她让孩子叫着,他笑着接过孩子,时光真快,转眼孩子都几岁了。她笑了,他就看到了她的牙。怎么?真变成了巩俐?从前那些小龅牙多好看啊,我很怀念它们。
她说真的吗?早知道这样就不做了。孩子哭起来,同学来抱孩子,孩子叫着妈妈,他吃惊地看着她:不是你的?
她苦笑一下:我没有男友哪来的孩子?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早婚?
谁早婚?他狂喜地反驳着,我从来没有恋爱过哪来的早婚?
到这时候,两个人有点斗智和调情了,以为会哭个稀里哗啦,却只不过平静地拉着手到了阳台。
莫朴树说,你是个傻姑娘。
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