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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掠影-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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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让哀家看看。」太后想知道九王府都养了些什麽人。
  墨书依言轻轻抬头脸上带著浅浅笑意,态度温顺有礼,太后端详了会,不妖气也不邪媚啊,相反还有些书香气质,乾乾净净的。
  没想到墨书是这样子,原以为能迷住彻王的会是很妖媚或很精明的人?
  再观察墨书举动安定闲静,不输那些进宫请安的大家闺秀,尤其脸上总带著与人为善的笑意让太后也生了几分好感。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后无意间将态度放的软些与墨书閒话著,随意问了几句,墨书回答都颇得体,渐渐地就越聊越多,太后惊喜发现墨书对佛书知道不少,聊了些佛理後觉得这ㄚ头实在聪慧、心地也澄净,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及朝夕来请安的妃嫔们没几个能和她聊上佛理的。
  太后这两年一心向佛想积来世之福,加上妃嫔命妇们刻意讨好,总说太后定是佛菩萨转生,礼佛就更加虔诚了。
  「墨书你茹素吗?」听到太福晋说墨书吃素,太后有些惊讶。
  「回禀太后,奴婢自幼和家里人吃素,吃习惯了也不想改,倒不是什麽特别原因。」
  太后却对墨书更生出些好印象来,在她想来懂佛礼又茹素的孩子能坏到哪,看来之前倒有些错怪墨书。
  「以後常陪著太福晋进宫来吧,和你们年轻小辈聊聊也是挺有趣的。」太后似乎也蛮喜欢墨书。
  恭敬应承了下,太福晋心中得意洋洋,墨书能让太后喜欢也是她脸上的光耀。
  从此墨书就常陪著太福晋进宫给太后解闷、陪太后说说话,墨书肚中典历一堆直哄的太后开心,觉得比说书的还新鲜。
  但墨书受宠却让彻王及宁瑄都感到不悦,彻王是因为墨书被瓜分了觉得不舒畅,他又不能和太后争只能暗气太福晋多事。
  宁瑄则是深怕自己地位不保,如果墨书再得宠一点,太后一道旨意也是能让那贱婢跃入龙门,王爷原就宠她,到时皇上若顺了太后,宁瑄想到这就寝食难安,恨不得撕了墨书。
  幸好这大半年来墨书都没怀上孩子,宁瑄越想越不安,她要和皇上争才行。
  不久後真给宁瑄等到机会了,皇上命彻王前往洛京穆陵代理主持陵祭并行敷土礼及大飨之礼,彻王此去至少一个月馀不会回来,没了王爷当靠山又咬定墨书是个不张扬的人,宁瑄心里恨恨思量著,此回还不把那贱人往死里整。
  穆陵为太宗陵寝位於洛京,洛京乃本朝旧都,此次陵祭是为忌辰需身著孝服恭敬行事,自然不可能携墨书前去伺候,因此彻王虽顾虑宁瑄可能对墨书不利,最终只能吩咐霁月、回雪多加注意,看著墨书尽量待在院里,莫让宁瑄有机可寻趁机刁难。
  彻王心情有些浮躁,皇上之前答应替墨书除去奴籍但在旨意迟迟不下,在此之前宁瑄身为王府的侧福晋对墨书确掌生杀大权,但皇上就是不松口似乎有意刁难墨书,如今还要他先恭代大祭回京再论。
  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事会发生,彻王直觉一向准确,宁瑄之前下狠心上了密折恳求皇上主子给她最後一次机会,让她能继续伺候彻王好帮皇上监视彻王。
  这自作聪明的举动却让皇上不悦,擅自揣测天意已犯了大忌,何况皇上本是猜疑心重的人,但宁瑄信中多加抹黑也让皇上动了心有意压压墨书气焰,故延迟替墨书脱奴籍并调彻王离京,给宁瑄所谓最後一次的机会。
  皇上知道宁瑄心性必不会饶过墨书,若只是薄施小惩且权做墨书投靠九王府为其出策的最後责罚,若宁瑄将事情闹大了,她要自掘死路没人会阻止。
  心里已起了除去宁瑄之心,这宁瑄竟搞不清楚自己斤两难怪惹德律讨厌,真是不聪明。
  对新皇来说,过往一切该斩除的就要斩的乾乾净净。
  要箝制彻王与其靠失宠的宁瑄,只要将墨书掌在手里,彻王又怎飞的出去。
  这软肋是德律心甘情愿送上远比他送去的棋子还有用,另个皇上没显露的私心是,据回报墨书当初与九王妃十分交好,这些日子看来墨书为人伶俐,今後也许有用上的时候。

  流年 六章二回

  6…2
  皇上对九王妃势在必得,江山美人他都不会放手。
  临行前彻王还是不放心的交代墨书,「本王离府後你可要乖乖待在院内,连太福晋那都少去省得旁生枝节。」
  见彻王一脸严肃墨书不敢不答应,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再三交代她这些?王爷平时不是这种婆妈个性啊?
  墨书哪知那是彻王关心则乱,分别在即想到之後可能发生的事端加上墨书脸上明显没太听进去的表情,让彻王首次变身老妈子忍不住一再交代。
  她和彻王关系本就有微妙转变,现在是紧张中带著一丝随意,比起从前墨书如今调皮许多,好像更不怕彻王了。
  彻王哪没发现,对这转变他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墨书对他日益亲近、信赖渐深,忧的是恐吓这招也越来越没用了,又不舍得罚墨书,有时真有种反被墨书吃定的感觉,虽然他并不讨厌那种原来应该厌恶的感受。
  是因为墨书的关系吗?因为是她,所以不介意反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轻叹了声换来墨书懵懂不解的目光,彻王将墨书拥紧在怀中,这不开窍的小墨书,之前才逼著她面对现实,就因自己心软又让她缩回壳内,也知道再强硬的逼一逼,墨书还是会依从他,可见她那阵子神思不属的样子又不忍了。
  反正等旨意下了,墨书是要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他要定墨书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墨书不懂的情感他迟早教到懂为止,当然要身体力行,这张白纸若要染上任何色彩也只能是他的颜色。想到这彻王脸上透出笑来,舍不得啊,一个多月不能将这讨人爱的小墨书拥在怀中,不能听她软糯声音念书给他听,不能逗小墨书取乐,想到竟觉得不胜遗憾,此时才觉得,像中了蛊般一刻都不想离开。
  「王爷您怎麽了?一下子叹气一下子笑?」忍不住问,这人今天很奇怪啊。
  「你说呢?」彻王两手从原来环著墨书的腰上移到她两颊边还故意捏了下。
  「王爷。」墨书鼓著脸,不要捏她脸啊,会痛呢。
  见墨书嗔怒的娇态,彻王真恨不得将这小人儿吃下肚。
  发现气氛微妙的改变,墨书轻轻抬头果然见到某野狼双目放著绿光,心头颤了下,糟糕又玩出火了。
  「王爷──」
  墨书那副不要吃我的害怕样子让彻王心中气结又有几分怜惜。
  「墨书,本王要离开一个多月,你就都舍得?」彻王唇轻覆在墨书耳边吐气道。
  墨书白嫩的耳梢马上红热一片,「又不是不回了?才一个多月吗。」对墨书来说,千年都过去了一个多月很短啊。
  「真狠心。」彻王冷哼了声,那半真半假的嗤声却让墨书心一窒,连忙抬头看去别过头的彻王侧著脸,冷眸微眯、高挺的鼻梁、薄抿的双唇,几不可见地落寞神色轻泄彻王心情,看著看著墨书突然觉得舍不得。
  一双手迟疑地握住彻王双臂,难得的主动果然换得彻王惊讶回头。
  「我会等王爷回来的。」墨书轻启樱唇承诺著。
  「我会祈愿王爷一路平安顺利,望王爷早日回来。」不知为何,墨书知道彻王想听这个。
  彻王深深吸了口气,突然用力将墨书拥进怀中紧紧的,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等他回来会让他心里如此雀跃而狂动。
  「小墨书,本王真想将你吃了,把你带在身上哪儿都去不了。」要是以前墨书一定被这话吓坏,但也不知是否近来胆子养大了还是听多了,墨书嘟嚷著。
  「我又不好吃,身为王爷老是这麽暴力。」扬头见彻王一脸你说什麽的表情,轻吐了舌,回了个甜甜的笑又换来彻王更强硬的拥抱。
  都快透不过气了。心里虽这麽想,墨书却觉得这种紧窒的感觉不错,尤其明日有人就要离开──顺势将头倚在彻王胸前,星眸里闪闪烁烁。
  分离,突然间觉得有些寂寞。
  那一夜彻王几乎没睡,抱著墨书、缠著、逗弄著她,大有把之後一个多月的遗憾先一次补偿起来,墨书也异常乖巧任他欺负,惹得彻王几度心猿意马又强自忍耐著,弄到次日,看到墨书睡眼惺忪的样子,霁月、回雪都红了脸还以为远行在即墨书被王爷折腾了一夜,这心思若让墨书得知定又大喊冤枉。
  再恋恋不舍还是要出发。
  虽然已经特别交代过宁瑄安分,但一想到这女人在他面前从来装著恭顺,背过头去却是好事做尽,彻王真不放心。
  要不是看在皇上面子留著宁瑄,早想将宁瑄撵走,希望宁瑄够识相不要做出违逆他的事来,惹恼他不是没有整治办法。
  宁瑄,不要逼本王啊──
  可事与愿违,这头宁瑄以为得了皇上默许,自峙皇上为她撑腰,对彻王最後的通牒只觉得气恨并未有半分警戒,她一心想趁此回除去墨书一劳永逸,等人没了王爷就是再愤怒时机间长了也就能忘了,何况有皇上在,只要事情做得漂亮些,王爷顶多气恼她一阵子,宁瑄心中打著这般如意算盘。
  彻王一行人出发了,最初的几日王府内相安无事、一片祥和,原来提著心的霁月、回雪及众人也慢慢松了紧戒。
  又过了几日,宁瑄打听到彻王车马已过了江,看准时机马上命她院中老妈子去提墨书过院,知道明著去霁月、回雪定会阻挠,事前让人支开她们,料准墨书不会不来。
  见到来势汹汹的老妈子,墨书也知道不去不行,虽然彻王临行前一再交代她不理,可又怎能真的不理呢?
  她不理明著暗著宁瑄总会将自己逮了去,抗命只是徒生事端,这位侧福晋的手段墨书也略知一二,如当初硬逼霁月来打探消息让霁月险被重罚,墨书不愿连累霁月、回雪。
  被押到宁瑄院中後园里,墨书一入院马上有人将大门落锁,宁瑄已想好歹毒方式要了结墨书,但之前她要先出气。

  流年 六章三回

  6…3
  「贱婢,你蒙蔽王爷清明屡屡以下犯上,蛊惑妖媚、擅揽私权,你可知罪?」
  墨书被那群老妈子推在地上跪著,听到宁瑄质问墨书惊讶抬头。
  「禀福晋,以上诸罪墨书不曾也不敢做,恳请福晋明察。」墨书声色清扬态度不卑不亢。
  见墨书这昂然模样宁瑄怒上眉山,「哼,不曾、不敢,那我问你是谁私下和王爷说情干扰王爷处置公事?又是谁擅权请来外边戏班献媚太福晋。」
  宁瑄说的是墨书帮太福晋那两位不成才儿子的求情一事以及前阵子墨书在彻王默许下让大管家以节庆名目圆了太福晋看南班堂会的心愿。
  「福晋明察,这些都是经过王爷同意办理,墨书并无僭越之心。」墨书觉得宁瑄真不可理喻,坚决不认帐。
  啪──
  响亮突兀的声音破空响起,捂著发痛脸颊,墨书一双玄瞳不可置信地望著刚刚动手打人的老妈子邹妈,你怎能──
  「嘴刁的奴婢还敢和福晋顶嘴,福晋,这贱婢果真无法无天,全无将您放在眼里。」邹妈打完人还扇风点火著。
  墨书心里又怒又气却还是强忍著低头申辩,「福晋明察,墨书绝对尊重福晋,但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实在无法冒认啊。」
  她身板挺著直直,就算脸颊红了一大片,目光中却依然是不可欺辱的凛然。
  宁瑄恨声道:「墨书,你别仗著是王爷房里人,就在王府内兴风作浪,私自动取王爷院内份例又在太福晋那多方生事、一个小小贱婢敢干涉府里内务、敢干预王爷公事,甚至胆大到皇家之事都妄想插手,若不治你,王府纪律何在、威严何在?」
  宁瑄越骂越气说墨书揽权自重、营谋私利又说她妖上惑主、狐假虎威,种种罪状在王府律例中真不只一个死字了。
  跪在地上墨书忍怒含冤,宁瑄将白的都说成黑的了,照这种理论自己真不啻为千年狐狸精,早晚王府会在她手中倾灭掉,真了不起,她几曾这般作为了?
  「福晋明鉴,墨书真没做过,没做过当然无法承认,福晋英明,请再加详查还墨书清白。」她扬头抗辩,不愿受人污蔑。
  「还敢顶嘴,再给我掌嘴。」原以为威吓一下柔顺如墨书就会吓的伏首认罪,哪知从来温顺之人竟和她硬声抗辩就是不肯服软。
  可恶,这贱婢真不把她放在眼里,仗著王爷宠她吗?哼,如今王爷不在,你还有什麽花招能逃出生天!
  宁瑄又气又怒双手都握成拳不住颤抖著,一双乌瞳彷佛要烧出火来,她将对彻王的种种不满委屈通通归咎於墨书,是这贱婢离间她与王爷,让王爷不再进她房、不再怜惜她、眼中不再有她。
  她的幸福、曾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贱婢无耻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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