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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爸爸瞪了何仲亭一眼,回卧室叫何方起床。何仲亭怔怔的望着路放消失的地方,直到何妈妈亲手带上房门。
“妈。”何仲亭站在原地叫了一声。
“嗯?”
“是不是以後我就出不了这个门,路放也进不来这个门了?”何仲亭向左歪着脑袋,门立在那里,他又向右歪了脑袋,门还立在那里,何仲亭问,“原来一门之隔就是这个样子,你说这门要是坏了、没了,是不是我和路放就都自由了?”
何妈妈久久没有回话,问题是何仲亭提出的,但他对答案漠不关心,转身把自己锁在卧室里。
刚才还有四个人的客厅一下子空了起来,曾经坐在一个桌上热热闹闹吃着饭聊着天的一家人镜像也消散了。他们把路放当作一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他和儿子……何妈妈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叹气:“挡着你们的不是那扇门,而是我们。”
路放出了何家门,驱车回家的路上已在分析问题。如何被发现的暂且搁置,首要解决的是怎麽让何仲亭父母认可他们。
说到人品样貌什麽的,路放拿何妈妈给何仲亭挑选相亲对象的准则对照了下,除了性别不符合,其他条件那绝对都满足。可这性别却成了关键问题,要不是他是个男的,指不定小时候就跟何仲亭订了娃娃亲。提到了娃娃亲,路放就想到小时候,那调皮捣蛋的猴儿精犯了错不敢回家,就躲在他家,何妈妈一早上来教育何仲亭几句,跟着下楼劝劝何爸爸,最後何仲亭道个歉,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想来何仲亭也的确怕他爸爸,进一步想,哪回也没见何爸爸打过何仲亭呀,帮助劝说的何妈妈自然是劳苦功高,可何爸爸打心眼里不疼这孩子,再劝不都一个巴掌掴上去了麽?所以啊,这事情还得按套路来,就像上次离婚被发现了一样,先劝降了何妈妈,把她来到我们一国来,四人(包括方方= =+)齐心合力,何爸爸只能高举小白旗。
再说那一头,何仲亭进了房间後,也开始整理思绪。刚才还在发怔的人即刻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现在的他和路放就是八路军,爸妈就是鬼子,大不了来个八年抗战。跟路放久了,多多少少人也精明了点儿,你能关我一辈子麽?你能看我一辈子麽?你能逼着我结婚麽?你能让我不喜欢路放麽?连着四个问题,都是否定答案,那还有什麽好怕的!何仲亭往後一仰,大字型躺在床上思考具体对策。
古人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人说机会只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於是在最开始处於下风的何仲亭路放二人,俨然有了扭转乾坤的趋势。
星期天何爸爸何妈妈带着何方哪也不去,待在家里守着何仲亭。何仲亭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一样也没落下,就是神情黯淡,闷闷不乐。饭後,何妈妈不忍心让他去洗碗,何爸爸哼哼道:“生了个儿子不是用来伺候的。”
坐在沙发上抱着何方看电视的何仲亭,听了後只言片语都没有,放下方方,埋着头自觉的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何仲亭拿了抹布出来擦桌子。何爸爸踢了下茶几,何仲亭听到响声,慢吞吞地走过来,蹲下身子擦茶几,期间一次眼皮都没抬过。擦好後,何仲亭不着急起来,蹲在哪儿等待爸爸的下一个指令。儿子变乖了,何爸爸反倒不习惯起来,从前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失了生气。眼皮盖住了何仲亭眼睛,从上往下,何爸爸也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觉得眼皮底下的人满身散发着悲恸。
“嗯,走吧。”何爸爸移开眼神,故作无谓的继续看电视,而心里早就把自己当做一脚踩死蚂蚁的大象。
何妈妈乘着何仲亭不在,相劝劝老伴,何爸爸刚听到路放的名字,一个眼神就把还未出口的话瞪了回去。
何方小孩子哪里知道发生了什麽,听到路爸爸的名字,张口就问:“路爸爸什麽时候来陪方方玩儿。”
“不许提路放!”何爸爸使劲拍了下沙发,沙发软绵绵的不会发出多大的响声,但他的气势足够吓坏了何方,何方眼睛一红,嘴巴一瘪,哇哇地哭了起来。
“不提就不提,你对她凶什麽,方方一个小孩子想她路爸爸了,你跟她好好说不就行了。”何仲亭抱起何方,一起走向卧室,边走边给她抹眼泪,嘴里哄着她,“爷爷不给说,我们就心里想。”实则说给父母听的。
进屋後,何仲亭把何方放在床边,自己蹲在她对面说:“方方小同志,以後我们要一致对爷爷!”
何方不懂,咬着大麽指问爸爸:“为什麽?”
“爷爷不给你见路爸爸,也不给我见!从今天起你每天在爷爷面前提三次,不行,五次!至少五次路爸爸。”何仲亭摇着手掌在何方面前笔画,大大的手掌比何方的脸蛋还大。
“可是爷爷刚说了不给提路爸爸。”
“不提就看不到路爸爸了!”
“啊?那我每天都问爷爷路爸爸什麽时候来,还说方方想路爸爸了,可以麽?”
何仲亭摸着何方的脑袋,得意地笑,“很好,就这麽说,我家方方就是聪明。”
卧室里的父女笑呵呵地握手,正式建立了对敌小正营。而外面的气氛截然不同。
何妈妈待不下去了,拿了干净衣服往浴室走去,“这造的都是什麽孽!”
何爸爸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胡乱地换着台,“说得对,这个儿子太造孽。”
刚关上的门,复又打开,何妈妈吼道:“你就不造孽了?”
何爸爸气得不善,扔了遥控器,从沙发上跳起,指着何妈妈让她把话说明白。何妈妈对他翻了一眼,“砰”的关上了门。
我这是帮儿子!找了个心安理得的理由,何爸爸继续坐回沙发看电视。
星期一早上,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门关上十分锺後,何仲亭确定爸妈不再回来,翻身从床上跳起,冲到客厅一拧大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何仲亭翻箱倒柜找了一番,何时自己的钥匙也被缴了去。
出不去,我就打电话。何仲亭拿起话筒,好在爸妈没在意电话的问题。
电话接通後,两人都十分激动。何仲亭把自己的现状已经对策向路放汇报了一遍。路放夸他了他几句,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两人腻味了一会儿,何仲亭说:“挂了吧,我怕电话打久了,交话费的时候我爸发现不对劲会起疑心。”
“难得你考虑周到。”
“不周到不行啊。你可千万别打电话过来,万一是我爸接的,那我连你声音都听不到了。”天天住在一起不在乎,分开了哪怕是声音也要珍惜,何仲亭路放隔着电话两头一起叹息。
挂了何仲亭的电话,路放就打给何妈妈。
会接到路放的电话,何妈妈一点儿也不意外。其实何妈妈在路放走的那天有点儿就动摇,加上昨晚儿子、孙女那可怜劲儿,是个妈妈都会心痛。再经过路放今天的一番鼓动、劝说、恳求。何妈妈的心中的称开始慢慢变化了,虽然不大,但是积少成多,总有一天能压倒另一方。
第二十八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不说我不说,有些事情还是会被发现的。
星期三晚上,何爸爸怒气冲天的回来,进门後二话不说拔了电话线,拿着座机锁紧了卧室的柜子里。
何妈妈手里剥着大蒜皮,诧异地问:“怎麽了你这是。”
何爸爸扯着嗓子说:“我下午往家里打电话,断线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那麽老实。去电信一查,再拨回去,果然是打给路放的!”
着实是在卧室里的何仲亭也听得清清楚楚,出来一看,电话没了,爸爸气着,妈妈又进了厨房,女儿扯着爸爸的裤脚笔画了三,意思是说今天在爷爷面前提了路爸爸三次。
晚饭时,何方小手指戳了何仲亭一下,何仲亭低头一看,女儿伸出了四根小手指。
难道何方就是这麽默默地在心里跟爷爷说路爸爸?何仲亭揉了揉太阳穴,前途渺茫了起来。
何方挖了一勺子饭,放进嘴里,又尽数地吐出来,“不好吃,没有路爸爸做的好吃。”
何仲亭头顶上的灯“叮”的亮了,照亮了前方的路,原来方方是要给他个小预告,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说了不许提不许提,你还每天都说,上瘾了是吧。”何爸爸拿着筷子指着何方,“不爱吃就不吃,到时候饿死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何方又哭了,不过雷声大雨点儿小。
何仲亭只见女儿哭,不见女儿落泪,暗自笑道:原来丫头片子还是个演技派。既然如此,做爸爸的自然不能输给她。何仲亭抽了张面纸,在她脸上擦了擦。
父女俩配合得好到了极致,何妈妈即使知道是装的也不忍心听,那小嗓子要是叫坏了找谁赔去?何妈妈筷子一丢,“我一做饭的都不生气,你发什麽火,方方这麽小你对她大呼小叫的,小心留下心里阴影!”
三人对一人,何爸爸识相地老实吃饭去了。
电话也没了,何仲亭与路放是彻底失了联系。星期四何仲亭在家心急如焚,怕路放等不到电话担心他。星期五路放来了何家门前,隔着门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被隔壁的邻居告了密。原来何爸爸特地嘱咐过对门的,如果有人在他家门口有人来跟何仲亭槅门对话,就一定要通告他。星期六、星期天何爸爸亲在在家看守。
又是一个星期一,何仲亭睡不着起得早,跟着爸妈女儿一起吃早饭。
几日下来年关就在眼前,理应是喜庆的日子,但何仲亭的话少了,饭量小了,人也瘦了,只知道坐在那儿机械地吃饭。何爸爸看在眼里,也觉得自己有点儿造孽,好好的儿子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不过,先造孽的可不是他,他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板正儿子。
心里叹叹气,何爸爸跟何妈妈说:“明天年三十,单位也放假了,下午我们带着方方去买些菜屯在家里吧,大冬天的也省着总出去受冻。”
“我……”默默吃饭的何仲亭总算给了反应。
“你老实呆在家里!”不用他说,何爸爸也知道何仲亭想得是什麽心思。
“哦。”何仲亭像个逆来顺受的孩子,只一字,便又低下去吃饭了。
何妈妈看着心痛,儿子在家无声地活着,路放却一天一个电话,甚至更多。跟前的孩子失了活力,远处的孩子也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慢慢地跟她说话,言语中总是充满着焦急、关心,一天天一遍遍的问着何仲亭的状况,恳求他们的成全。
何妈妈试着去劝说何爸爸,从开始的闻路放名便翻脸,到後来的听了後默不作声,何妈妈猜不出何爸爸的心思,只是知道他仍然不答应。
吃了饭,何仲亭去洗碗,何方说了声“爸爸再见”跟着爷爷奶奶出门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何仲亭虽一直安静,其实心里脑里早就乱成一团,仅仅是一个想法不曾变过──路放,路放我要跟你在一起。
何仲亭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发了疯似的翻出家里所有的床单,一床床一张张紧紧系在一起,而後绷紧,确定它们不会断开。床单用尽,何仲亭抱着它们抛到窗外,一头系在窗框上,另一头垂在窗外。他俯身一看,离地面大概还有半层的距离,不过没关系,只是半层而已,他不怕。
何仲亭的一只腿已经大半跨了在窗外,家门却在此时突然打开。何妈妈心惊胆跳的看着何仲亭,鞋子也不换了,飞一般地冲过去,把他拽了回来。
“你这麽要干什麽!”
“走,离开这儿。”何仲亭环顾下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说,“家里就像个牢笼一样,可我不愿做你们养的鸟。”
何妈妈定了定神,神情自若地拍拍何仲亭的脸,“说什麽傻话,家里不好麽?”
“原本是好的,可是现在变了。妈,你和爸为什麽不同意我和路放在一起?我们俩是杀人放火还是危害他人了,为什麽你们非要分开我们?”
“没有啊,儿子。我们只是想你过得好,你想想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会怎麽说你们?到时候受伤的只有你们。”
“没了路放,你儿子一辈子都过不好了。”何仲亭顿了顿,靠在窗边指着下面的人说,“从这儿看人多麽小,多麽脆弱,他们的话能伤到我麽?妈,伤人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何妈妈心中一滞,痛得要紧。
何仲亭好似要把这几天没说的话全给补了上来,说着和路放的重逢、路放是什麽帮他的、路放怎麽用小计策逗他,自己又是什麽喜欢上了他,最後说到了分开的这几天。
“妈,你让我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