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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右手抓住球杆,还差七分,桌上仅剩三个球,把球杆换到左手。
何仲亭对着左手持杆的路放焦急万分,赢不过别人也不能自暴自弃啊!你用左手还不如我上场试试,指不定这次进的不是白球而是蓝色球。
路放架起杆架,运起左手的球杆,母球砰的一声击中蓝色球,蓝色球受到巨大外力的冲击,犹如上紧的发条疯狂的在球桌上撞来撞去,直到碰上黑球,带动黑球一起滚动,最终触边停顿,被黑球和桌沿包夹,形成了刁钻的角度。
路恺拿着球杆发愣,这怎么打?白黑蓝三球共处一线,想击中蓝色球就必定要碰到黑球,碰到黑球扣七分,碰不到蓝色球扣五分,怎么都要扣分,扣多总比扣少好吧。路恺想着,胡乱地打了一杆,母球孤独的在桌面上滚动,在偏离蓝、黑球处静止住。
“你傻啊!”琅寰宇伸手拍他后脑勺。
路放微扬嘴角补了一杆,母球滚到蓝色球对面的桌沿又反射回来,一下就把蓝色球撞进洞里。
“这球能随便打么!要打也是还维持一条直线!”
路恺后悔莫及,“我不知道啊。”
好在路放粉球没进,路恺进了,也算挽回少许颜面。
如今桌上还有一球,两方比分十比十三,任何一方进就是胜利。紧张的气氛不用营造,瞬间爆发而出。
路放再一次把球杆放入左手,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运杆,而是……伸到何仲亭面前,他说:“你摸一下,我们一定赢。”
何仲亭心中不信,可手不听控制的摸上了球杆。
路放笑着翩翩然走过去、弯腰、运杆,黑球贴着桌沿停在洞口附近,而母球却在距他十万八千米的远方,黑白两球又是一条直线。
“哈!小舅舅,这次可没第七个球出来挡道了,”路恺贱贱的咧大嘴巴,“看我一杆进洞!”
“不行,这球我来。”琅寰宇拉住要打球的路恺。
路恺求他:“宇哥你就让我扫尾吧,我这才打了几球。”
“事先说好,要是输了就你请客。”
“No problem。”
于是,路恺no problem的结果是——黑球没碰上,白球滚入洞。
“扣分扣分!”何仲亭激动的跑到桌脚,弯腰取出母球放在黑球后面,“你怎么也步了我的后尘?让我算算,十三减七再减四那是……二!”架起自己的球杆轻轻一戳,黑球入洞,“我们是十加七,哈哈……十七比二我们赢了!”一把抱住路放,不停重复“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路放笑眯眯的眼睛泄露了他小小的喜悦,扑棱扑棱何仲亭脑袋,“怎么样,我说赢就赢吧。”
何仲亭嘿嘿傻笑。
“以后要听我的话。”
凭什么听你的?何仲亭推开路放,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朝路恺走去,不就打球赢了么,你虽然辈分大,但年纪又不大,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你才三十岁上下,等你到五十岁能知晓天命再说。
“走请客请客。”
路恺抬起胳膊给点点手表,“三点半了!你不接方方了?”
付钱回来的路放路过他们身边,平淡的丢了一句话:“方方我开车去接,这顿饭你跑不掉!”
路恺哭丧着脸哀求道:“小舅舅……”
何仲亭坐在后座,透过后车镜偷窥路放,刚才那两球明显是路放在做球,可他为何要用左手?单纯的挑衅?即使我用左手也能赢?不过亏得他做球,要不今晚的输家就是自己。只是何仲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一球路放为什么不直接把黑球打入洞中?明明可以直接取胜,为何还要拐个弯害得路恺他们惨败?
后视镜中的路放专心的开着汽车,何仲亭耳边响起路恺可怜的叫声,真是个恶劣的长辈啊!撇开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十字路口的红灯,路放停下来注视后车镜里的何仲亭,那人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无聊地敲打窗户。
在不能保证进球的情况下,只能做球让对方失误。也许打进黑球会赢得漂亮,不过我更喜欢万无一失。
路放无声的对那人说:我增彼减,我要的是稳赢。
第六章
路放和何仲亭在前面开路,路恺怎麽都不肯与小舅舅一起,於是搭坐琅寰宇的车紧跟其後。
马路上车来车往,两辆汽车一前一後同时停在幼儿园门口,下课铃刚好响起,小朋友们蜂拥而出。
何仲亭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何方背着书包沮丧的走出来,赶紧招呼他。
何方看到爸爸来了特高兴地跑过来,脸上笑容灿烂,“爸爸,方方还以为你又迟到了呢。”
路放跟过来蹲下身去,何仲亭和何方还没反应过来,路放已经帮何方系好了鞋带,接着开始帮何仲亭系上,“真是一家子,”路放站起来单手抱起何方,另一只牵着何仲亭的手腕往车方向走,“父子俩鞋带掉了都不知道,万一绊倒了痛的可是自己。”
琅寰宇叼根烟从车上下来打量他们,“真看不出来,你才几岁孩子就这麽大了,他要不叫你一声爸爸,我还以为这是你家罚款生出来的。”
忽然何方叫了一声“坏人!”,跟着就把脑袋埋进路放脖子里小声重复。
路放左顾右看也没看到什麽可以人物,他抚拍着何方的後背问:“方方,哪里有坏人?”
何方搂住路放的脑袋,趴在他耳边咬耳朵:“爸爸说,嘴里咬那个长长的会冒烟的东西的人都是坏人,方方看到就要离的远远的,要不那人就会让方方哭。”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路放不明所以的看何仲亭一眼,何仲亭脸色迅速通红,他赶紧解释:“这孩子随我,眼睛对烟过敏,稍微几分锺眼睛就控制不住的痛,然後就开始劈里啪啦地流眼泪。”
路放立刻捂住方方的眼睛,扭头口气严厉的对琅寰宇说:“把烟掐了,二手烟危害儿童健康,要抽回车里抽。”
不知什麽时候也下车的路恺突然不满地插嘴:“小舅舅,我可是你亲外甥啊!敢情宇哥开车抽烟,我吸的就不是二手烟了?”
路放笑问:“你几岁?”
“二十二,小舅舅你不关心我的健康就罢了,连我几岁也不知道,太让人心寒了吧。”路恺说罢还假意抹了下眼角,妄想剥夺些同情心。
“我不认为一个已经年满二十二岁,早已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成年男子有资格自称是儿童,更何况……” 路放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该男子在无任何收入的情况下欠债不还,必要的惩罚於债主我来说是种心灵上的安慰。”
“那男子可是你亲外甥!”路恺再次强调,企图路放能放过他一回。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你是我外甥。”
“得!我皮厚我保护层功能强大,我不怕!二手烟我吸,谁不给我吸我跟谁急!”
“你真犯贱!” 琅寰宇拿出手机翻看电话簿问路放,“今晚吃什麽?我提前把位子给定了。”
路放抬起何方的小脑袋,捏捏他的小鼻子,“方方想吃什麽?”
“必胜客!”何方想也不想的回答,掰着小手指一件一件的数落,“星期一爸爸接方方迟到,答应方方以後再也不会了,今天表现很好;星期二方方早睡早起,爸爸答应要去吃必胜客还没去呢;星期三方方背会了乘法口诀表,爸爸说礼拜天就去游乐园玩也没去;星期四……”
“你答应的事还真多。”琅寰宇按下通话键对何仲亭说,拿着手机走去一边靠在车上订餐位。
路恺面带疑惑的问:“我怎麽不知道你们在宿舍说过这些。”
何仲亭抱过路放身上的何方,打开车门背对着他坏心眼地消遣他:“你忙着在梦中种亿元大钞呢,哪有闲暇听?”
路恺咬牙切齿地翻了翻白眼,一声不吭地钻进了琅寰宇的车里。路放看何仲亭抱着何方在副驾驶室里坐好,自己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路放的车後视镜上挂着一个招财猫,车身一晃动猫脚下的铃铛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好听极了。何方跪在何仲亭腿上,瞪大眼睛一下一下地扯着猫脚。
红灯亮起,阻碍了汽车的前进。路放抽空取下招财猫一晃,何方便咧着嘴巴抬手抢过来,好奇地放在耳边不停地摇晃。
“老实点儿,”何仲亭拍了拍何方的屁股。
“哪来的亿元大钞?”
“这是有典故的。”
红灯闪了三下变成绿色,路放启动汽车後顺手打开音箱,悠扬的钢琴曲犹如被远方的风刮来,模糊而又朦胧。
“说来听听。”路放的声音淡淡的,混在钢琴声中有些蛊惑人心。
何仲亭拿起招财猫试图发现这猫有什麽稀奇之处,竟能如此吸引方方,可是看了半天没看出个结果,只好把猫还给方方,对路放解释大钞的典故。
“有次路恺的卡又刷爆了问我借钱,我说没有,他就问方方借。”何仲亭一看路放咧开嘴正准备大笑一番,赶紧插话,“哎我说你别笑呀!还听不听了?”
“听,听,你说。”
“他就那麽随便一问,谁知方方还真有,我当时也好奇方方怎麽会有钱的,结果方方把口袋里折得整整齐齐的钱递给路恺时,路恺的脸都青了。你猜怎麽着?”
“嗯?”
“方方递给他一张冥钞!”
“啊?”路放惊愕的扭头看何仲亭,“方方怎麽会有那个东西。”
“专心开车!”何仲亭提醒他,“我们家的规矩,每年上坟後小辈都要装一张。那天巧了,早上刚带方方去过陵园,特意挑了张零最多,下午他就问方方要,哈哈~笑死我了。”
何方宝贝地捂住小口袋,“那是太爷爷给方方的压岁钱!方方都舍不得用,另一个路叔叔坏,还想把它扔掉!”
听了何方如此可爱的一句话,路放会心地笑了。
到了必胜客,路恺点了两个披萨、四对鸡翅、四杯雪碧,停车的路放和琅寰宇刚回来,路过沙拉区刚好看到何仲亭带着何方一边对照手机上的图片一边一层一层的垒沙拉,父子俩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何仲亭每一层平铺整齐之後方方立刻用沙拉酱充当浆糊固定。路放拿着一对父子没辙,好笑地摇摇头也就没打扰他们,结果等一切菜都上齐并且都快吃完时,何仲亭这才捧着十几二十层的沙拉回来,何方看到路放一溜烟跑过来,抱住路放的大腿兴冲冲地说:“舅姥爷爸爸厉害不?”
“噗!”琅寰宇一口雪碧喷在地上,不可思议於路放的新称呼,他重复一遍,“舅姥爷?”
“咳咳……”路放突感头痛。
何仲亭小心翼翼地把沙拉放在桌上,抱起何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紧跟着塞给他一把小勺子。
一切搞定之後何仲亭很认真地说:“我叫你小舅舅,方方要叫你路叔叔那会乱了辈分。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官序贵贱各得其宜也,尊卑长幼之序也,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谁敢不从?”
何仲亭的一番言辞颇有大家风范,真可谓语惊四座。惊得路恺啃着鸡翅的嘴角留出几滴哈喇子,一副老年痴呆症状;惊得琅寰宇还在捶胸顿足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之举岂不毁了自己的绅士形象;惊得路放搜集了脑内所有的言辞竟发现他无话反驳。
最终一顿饭就这麽吃完了,琅寰宇独自开车风流快活,路放载着三位小朋友回学校。确定三人上楼之後方向盘一打,拐到教职工宿舍区。
第二天起床何仲亭靠坐在床上发呆,严肃又不在宿舍,为了公务员他星期六也不忘上自习,而要考研的自己现在连考什麽专业都没定下,虽说自己是考试型学生,但一月份考研现在都九月中旬了再不准备难道真裸考上阵?
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确定方方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醒来,何仲亭揣上手机去了教师办公室。
笃笃笃……
“请进。”
何仲亭整理好衣着头发,推门走了进去,“孙教授我……”
“啊,何仲亭啊,”孙教授丢下手里厚厚的书籍热情地招呼何仲亭,“快进来坐下坐下,我正好有事儿找你。”
何仲亭茫茫然地坐下,问孙教授:“嗯?什麽事儿?”
孙教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递给何仲亭,何仲亭站起来接过表格又坐回去。
“把这个给填了。”
“研究生保送申请书?”何仲亭读完表头,立刻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保送?我?”
孙教授送抽屉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丢给他,“现在填好,明天交两张一寸照片过来。”
何仲亭犹豫,“可是……”
“可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