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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道:“能让堂哥带话给你,也不知与堂哥是什么关系。以后咱们回京,少不得仰仗公主府,现在打好关系也是好的。”
银华低声道:“没想到她这一病倒是性情大变,原来孤高气傲不屑与人来往,如今倒是八面玲珑……”
话说李彻回到男生考试场地,射箭比试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楚明过来打招呼道:“将军方才去哪儿了?倒是错过了好几个人的比试。”
李彻答道:“出去处理了一点小事。”完后拍拍楚明的肩膀,道:“你小子进步不小,上次还只是原地射箭,这次就改为骑射了,真真是孺子可教呀。”
楚明挠了挠头,道:“我平时也练了不少,只是都没这次发挥得好,老实说我本来也就打算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虽然身为楚家人,楚明却是自敛谦虚,与楚朝完全不同,可能是庶子出身的原因。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具有楚家人对军事的敏感和武艺上的天赋。
若不是姓楚,这还真是条好苗子。李彻暗想。又说道:“这说明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好练习,待日后进了军中必是有一番作为。”
楚明嘿嘿笑着。齐鹏和廖尚也围了上来。李彻也都很好脾气地与他们寒暄。
待三人走了之后,小厮尽风问道:“齐公子和廖公子也不打算走武将之路,怎的还这般热情与公子交好?”
李彻笑道:“一个是处心积虑为自己谋前程,一个是家族重负扛肩上要光复门楣。都是要积攒人脉的。世间万事讲究因缘际会,既然能交好又何乐而不为。”完后又是一声长叹,道:“芸芸众生谁不是在努力求生存,所做之事也不过为了过得更好,你家公子也不例外啊……”
尽风跟了李彻多年,岂能不知李彻的辛苦,便问道:“那楚三姑娘那边要不要再寻法子联系?”
李彻沉思片刻,道:“暂且不必了,每次来指点楚家族学要是都联系三姑娘,未免会让人生疑。待到下次再说吧。”
尽风却是有些着急,道:“如今咱们在外面寻不到线索,三姑娘那也迟迟未有消息,此事拖的越久对咱们越不利,可如何是好?”
李彻道:“凡事欲速则不达,这事情关系重大,不容半点差池,还是要谨慎为上。再说这段时日军中的磨练也未必不是好事……”
尽风见自家公子有所打算,便也不再说话。
自打齐夫人提起想求娶卉瑜后,常氏便书信一封让家仆带给肃北侯。
好不容易今儿盼到了回信,待仔细看过之后,常氏心里也有了个谱。叫了石妈妈过来,吩咐道:“备上马车,我要去一趟齐府。”
石妈妈有点诧异,怎么无端端要去一趟齐府?可也没敢多问,连忙出去准备。
齐夫人曾氏听到通告,也是诧异万分,纳闷着怎么常氏纡尊降贵来齐府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也马上更衣妥当,带了织画等人到二门外迎接。
常氏下了马车,看到曾氏立在门外候着,便上前拉了曾氏的手,道:“你怎么到门口来了?这里多热的慌。仔细中暑。”
曾氏笑道:“夫人难得来我们府上,怎敢不相迎?就怕夫人到时候嫌弃我们府,以后不来了……”
常氏也笑道:“齐夫人见笑了,以后咱们来往的机会多了,到时候夫人可别嫌我烦呢。”
曾氏一听,莫非是鹏哥儿的亲事有戏?不由喜上心来,面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道:“夫人来我们府上那是荣幸,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说话这功夫,便走到了厅堂。常氏和曾氏坐了正中间的两个椅子。
常氏道:“方才一路进来,只觉得府上布置得错落有致,再一看厅堂,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也就是夫人这般玲珑剔透的人方能把府上收拾得如此利落。”
曾氏道:“夫人谬赞了,我们府跟侯爷府比起来可差远了……”
常氏又道:“侯府也就是占了个地大,若论精致可是比不上府上。不光是府上的布置,就是夫人的一双儿女也是养得极为懂事有礼的。珍姐儿就不必说了,上回见了真是娇憨可爱。鹏哥儿听闻也是有才的。”
曾氏一听,准备要扯到正题了,便道:“楚大少爷和楚二姑娘也是极好的。大少爷年幼从军,立下战功,真乃是年轻有为。楚二姑娘才名远播,又是有贤名的。这般好的孩子可离不开夫人的教导。”
常氏就等曾氏这话了,说道:“不是我夸口,丹姐儿虽不是我亲生,但是一直看着长大的,才情样貌都是好的,以后不论是嫁去哪家,可都是能做好主母的……”
曾氏有点不明白了,自己只是随口夸夸,怎么常氏就顺道说起丹瑜来了……
只听得常氏接着说道:“之前四弟四弟妹过世,法华寺主持就说过,卉瑜要晚嫁,且与龙年,蛇年生人相克,所以侯爷的意思是晚点儿再给卉瑜定人家。可我觉得鹏哥儿真真是个好的,要是说给了别人我还真是舍不得,就想着丹姐儿与鹏哥儿年纪也相当,就舍了老脸来问问夫人,要是丹姐儿可是愿意?”
曾氏一听,楚家还弄起换嫁来了。虽然心下有点不舒服,却又不免有点心动。尽管丹瑜是长房姑娘,哥哥在心中也说了要适当与侯府保持距离,却也没说死了不能与肃北侯攀亲家,况且肃北侯的势力是明摆的,与肃北侯结了亲家,那相当于常家,窦家也是姻亲了,就连定国公府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吧……曾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越想越觉得有利,可是想到哥哥隐隐的警告,以及丹瑜对齐家的淡然,曾氏还是谨慎道:“丹姐儿是极好的,我也很是喜欢,只是之前与我家老爷商议的是卉姐儿,要不我与老爷在商议商议,过两天必定给夫人答复,您看如何?”
常氏倒也不急,本来就是说与卉瑜的,结果侯爷觉得齐家背靠曾家,势大握不住,又想结下这门亲家,方才想要换成丹瑜。又想起侯爷信中所说,齐家根基浅,必然不会放过拉拢侯府的机会,不禁对曾氏的趋炎附势有了厌恶。
还好卉瑜不用嫁到这么个人家来…常氏暗道。
于是便说道:“夫人不用着急,与齐布政使商议好再告知便可。”
第八十章 散布
待从齐府出来,常氏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齐家哥儿那边算是有了个说法,就等着齐家的回信了。
廖家哥儿那边还得再探一探。虽然侯爷说了廖家比之齐家更适合卉瑜,可是女子嫁人就如同再生,不光要看家庭,还得看哥儿本人。
又想到因着四房秘辛,卉瑜婚事上不免委屈,更要在能挑选的范围内把好关了……
既是这么想着,常氏打算一鼓作气,到三房走一趟。
常氏一来,三房上上下下简直就是鸡飞狗跳,周氏一会吩咐从库房拿了好茶出来,一会儿又命厨房端点新作的点心,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仪容仪表,方才赶到二门外迎接常氏。
常氏下了车,也没与周氏多说,便进了三房的厅堂。
周氏看着常氏一脸淡然喝着茶水,心里也琢磨不出来常氏的来意,只得小心翼翼陪笑道:“这是我娘家兄弟前些时日送过来的新茶,大嫂觉得味道如何?要是觉得尚可入口,我这还有许多,要不给大嫂送点?”
常氏不置可否,道:“我也不是那爱品茶的,搁我那也是浪费。”又道:“明哥儿可是在家里?”
周氏一惊,怎么突然想起明哥儿来?莫不是有那爱嚼舌根的去常氏那里告状?又想了想这段时日也没敢苛待明哥儿,就连着从姨娘也是好生养着,思来想去,理不出头绪,只得先道:“哥儿每日上午上学堂,这会子也不知回来了没?”
常氏听了眉头一皱,道:“你这做母亲的,连儿子下学了没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周氏被批评,也不敢辩解,只说道:“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会多注意。”又叫了身边的妈妈,道:“容嬷嬷,你去看看哥儿回来了没。”
没待容嬷嬷答应,常氏喊住了道:“别急,我也好久没见明哥儿了,你带了我去看看明哥儿。”
周氏大惊,道:“怎么敢劳烦大嫂亲自去看他,应该让明哥儿过来给大嫂请安才对。”
常氏却是摆了摆手,道:“哥儿上学也辛苦,何必让他跑这一趟,拢共也没多远,我过去一趟便可。”又对着周氏道:“你也不用跟着,让人带路就行,忙你自己的吧。”
周氏看常氏也不让自己跟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直打鼓,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便让容嬷嬷带了常氏去楚明的院子。
楚明是刚下学回来,常氏过来看见楚明一身汗水,脸上带着几分腼腆,不禁想起了楚朝小的时候,便道:“也不知你刚下学,就匆匆过来了,先去洗漱换身衣服,这湿答答的容易受风感冒。”
楚明应了声,就赶紧先去换衣服了。
待楚明更衣出来,常氏循例仍是问了学习如何、身体怎么样诸如此类的,楚明都一一回答了。
常氏又问道:“你们学堂上都有哪些人家的哥儿?平日里谁学得好些?”
楚明也不知常氏问这个是何意,就老老实实把学堂的情况说了。
常氏又道:“那廖家哥儿是只在丹青上有造诣?”
楚明想了想,道:“廖尚兄天资聪颖,对丹青颇有兴趣,其他课业倒是也学的不错的。”
爱好丹青,说好听点是多才多艺,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按着廖家的家底,廖尚这般志趣可是供养不起的。常氏又问道:“要是明年参加科举,你们学堂能有几人有望金榜题名?”
楚明道:“若是论起举业,齐鹏兄应该是最有把握的。”
那也就是说廖尚举业上也未必能有希望,这倒是符合侯爷的要求。只是不知人如何,改日还得寻个机会亲自见一见方可放心。
常氏了解了廖尚的信息,也不多停留,叮嘱了楚明几句便走了。
容嬷嬷向周氏学舌,把常氏在楚明屋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周氏心里转了几个弯,这般问着年轻男子的情况,莫不是要相看?再一想丹瑜眼见着年底就及笄,是该议亲了。
与容嬷嬷嘀咕了一番,越发觉得就是给丹瑜议亲了。
内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传消息的。
没两天,这长房要给丹瑜相看的事儿就传遍楚家了。
卉瑜吃完晚饭,叼着个苹果,听翠绿她们八卦。
只听得翠绿道:“听闻大夫人一连问了好多廖家尚哥儿的事情,估摸着十之八九就是说给二姑娘的……”
又听得小蝉道:“那廖家哥儿听闻相貌堂堂,学识也高,就是廖家比之楚家稍微差了一些……”
唐妈妈边给卉瑜收拾桌上的吃食,边叹道:“姑娘也有十二岁了,要是在京城都该议亲了,老爷夫人也不在,不知楚家人给您张罗个什么样的亲事……”
卉瑜不知怎的想起来齐珍嚷嚷着要自己做嫂嫂的事情,又浮现了齐鹏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心想,要是找个帅哥做老公也是不错的,至少养眼啊……
唐妈妈继续叨叨道:“当年夫人年方十一二,京城就有好多人家想要求娶。夫人在闺中不方便去相看,四老爷就私下去会了那些个求娶的哥儿。有一次,就与左家的哥儿不知怎的冲突了,非得一较酒量高低,只把四老爷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就让老国公爷训斥了一番。当年那可真是差点没挑花眼,谁知最后定了楚家……”
卉瑜只听得唐妈妈说到段宏喝醉了,又想起那日窦氏说起段宏和段则梧把楚朝灌醉,便问道:“四舅舅酒量很好吗?”
唐妈妈道:“四老爷少时挺能喝酒,可后来不知怎的,吃了酒就长疹子,也就不敢再吃了,也就是应酬时象征性地喝点。”
那楚朝是被段则梧灌醉的?卉瑜又问:“三表哥的酒量呢?”
唐妈妈道:“三少爷是隔了房的,平日里酒量如何还真不知道……”
正当卉瑜有些失望的时候,唐妈妈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只有一次,老夫人大寿,大少爷带着几个少爷一块敬酒,三少爷却说酒多伤身,又道已是喝了不少,不愿再喝。弄得其他少爷都有些尴尬,老夫人也有些不喜,只是隔了房的,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段则梧这般个性,说不喝就不喝。定国公府老夫人大寿,段则梧都能克制喝酒,更不要说与楚朝等人应酬了。